身边的孩童时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他拿着儿童餐赠送的玩具端坐在她的对面,笑得比孩子还要纯粹干净。
*
也为了满足小朋友想吃肯德基的愿望,盛书闲点的食物很多,在桌上满满地摆了一大堆。
而苏暮星重生后对于食物相当珍视不愿浪费,连半根薯条都没有剩下,当她最后硬撑着吃完最后那口甜筒的时候,胃都鼓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缘由,苏暮星的肚子若有若无地开始疼起来了。
好在盛书闲的住所就在学校旁边,离肯德基也不过几分钟距离。
电梯停在十二楼,开门进去却不是苏暮星想象中的禁欲系性冷淡风。
纯白的主调点缀着淡蓝色,沙发上躺了个大大的哆啦A梦,茶几上的白陶花瓶内插着浅绿的雏菊,落地窗旁放置了几十盆造型各异的多肉。
生活气息浓郁,没有半点生人勿进的压迫感。
盛书闲拿出一双拖鞋放在苏暮星的脚边,后者低头看着那双拖鞋,默默地又望了望盛书闲。
粉色的兔子拖鞋,后面还有个毛绒绒的圆球状尾巴。
“厨房在这边,冰箱里有备一些零食,饿了就随便拿。卫生间在这儿,粉色的牙刷毛巾浴巾都是给你准备的新的,这是你的房间——”
盛书闲领着苏暮星走到一间房前推开,顺手开灯。
粉色的纱质窗帘,粉色兔子图案床品,粉色的毛绒地毯,还有明显新置的公主式梳妆台。
最可怕的是,飘窗台上放置了七八个毛绒玩具,从兔子到熊全都有。
“时间匆忙,我没有布置太精细,你要是想换什么跟我说就好了。”
盛书闲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就苏暮星看来,这个男人似乎对他自己的手笔很是满意。
他从眉梢到唇角都微微跳跃欢呼着,就差把“快夸我”写在脸上了。
苏暮星心口不自觉地涌上阵阵暖意。
她记忆中的童年一直都是虐待和欺辱,被接回海州市后也并不愉快,在学校被梁娉她们排挤欺负,在感情上被商清越骗得团团转。
她的人生回忆起来似乎都是苦味,根本不似其他小姑娘那般甜。
但是盛书闲却把她当成一个小朋友,耐心又宠溺地对待着,却又带着绅士的礼貌和平等。
他像是一缕春风,还是粉色的。
“谢谢你,我很喜欢。”
苏暮星的道谢真挚又诚恳,盛书闲无声地笑了笑,心意被认可领取的感觉让他很是愉悦,就连在书房处理这两天让人头疼的文件的时候表情都是轻松的。
不过这样的轻松很快就化作了凝重。
那个小朋友涨红了脸从洗手间出来,用蚊呐般的声音羞愧地提出拜托后,盛书闲的脑子一片混沌。
他连自己是怎么下楼然后走到便利店的都不清楚了,全程注意力都放在手机百度出来的结果页上,钻研了半天却仍是一知半解。
盛书闲做贼似的行至货架旁,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包装以及上面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专业名词。
最后,他呼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起来。
*
苏暮星觉得现在算得上是自己人生最尴尬的时刻。
她都忘了自己之前身体营养不良所以初潮来得极迟,明明肚子疼的时候就该警觉的,结果吃太撑都没往那个方向想……
没错,在入住盛书闲家中的第一晚,苏暮星第一次来了例假。
盛书闲一个大男人家中自然不可能准备卫生巾这种东西,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拜托对方帮自己去买一包。
只是盛书闲带回来的……
似乎不只是一包。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身形高挑略清瘦,表情严肃正经:“好了,你去看看自己喜欢哪个。”
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原本还强撑着的淡定也开始有些崩溃,耳朵开始可疑地泛出红色。
“嗯……你应该会用吧?”
苏暮星脸涨得通红,低头接过盛书闲那满满一大袋的东西,小声地嗯了声。
盛书闲几乎把超市所有种类的卫生巾都买了个遍,从夜用加长到迷你护垫应有尽有,甚至还贴心地给苏暮星买了一盒一次性内裤。
苏暮星洗漱完后从卫生间出来,却发现原本说有事要回公司的盛书闲仍端坐在书房看着电脑,目光凝重眉头紧锁,还时不时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想来这男人工作的确很忙了。
小腹坠涨疼得厉害,苏暮星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呼出一口气,紧抱住床头的毛绒熊意识都有些不清晰了。
敲门声响起,盛书闲站在门外冷静道:“苏暮星,我要出门了,你记得等会儿起来关外面的灯。”
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听着门外的动静渐渐消失后,苏暮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餐厅的灯还亮着,白色的餐桌上放了个玻璃保温盒,底下还压了一张纸条。
漂亮潇洒的行楷并不潦草,很好辨认内容。
“注意事项”
“忌冰冷,多喝热水,桌上的红糖姜茶趁热喝完。”
“忌辛辣,点外卖可以,只能清淡的。”
“忌剧烈运动。”
“早睡早起,注意休息。”
……
洋洋洒洒十多条,也不知道他一个直男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最后一条——
“明天肚子还疼的话给我发消息,我帮你打电话找老师请假。”
苏暮星抱着北极熊抱枕,躺倒沙发上打了两个滚。
这个男人,还真有家长的风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打个滚,会有小可爱收藏吗
第11章 他从牛郎星来
高一六班教室前方的公告栏上张贴了本次周考的成绩,虽说周考并不计算年级排名,但是向来看重成绩的海城学子们从不会小看每一次竞争,私下论坛里报高分统计,大约也能估出前面几十名是谁。
至于每个班内的名次,就贴在那儿等着一览。
搬到盛书闲家后的苏暮星难得的睡饱了,就连隐约的小腹痛都缓解了不少,可惜好心情注定要被外力给破坏,还未等苏暮星踏进教室的门,十多道目光就齐刷刷地从内向外将她锁定。
“暮星,他们都说你做了那种事,我真的不敢相信,你这么聪明的女孩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苏暮星微微侧身避开邱洁儿准备凑过来挽自己的手,撩了撩错落散在脸颊上的头发:“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别这样含糊不清地暗示我做了什么,第二,我们没有那么熟,你犯不着对我失望。”
称得上是冷漠无情的一番话落下后,邱洁儿眼皮不禁抖了抖,颤着声音对苏暮星涩声道:“对不起……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邱洁儿那张本就清秀惹人怜惜的小脸上的表情落寞极了,紧抿着唇强忍住眼泪的样子更是可怜。
做足了大魔王姿态的苏暮星微微抬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对方面部表情的变化,听到这样标准的小可怜台词之后更是配合地点了点头,赞同道:“对的。”
“……”
邱洁儿的台词被苏暮星的这两字堵在嗓子眼里,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在片刻的沉默后,却没人站出来为邱洁儿说一句话,教室中其他人都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暮星,互相推了推,最后班长李琦咬咬牙站了出来做这个恶人。
“苏暮星,你能解释下这次周考成绩怎么回事吗?”
苏暮星往前迈了几步瞄了一眼墙上的成绩单,不出意外,她的总分甩开第二名将近二十分,高居榜首。
没记错的话,上周她的成绩还是倒数第三,后面的那两个还是缺考的刘雷和商清越。
“我真棒!”
这就是苏暮星对于这次周考成绩的自我评价。
和苏暮星关系本就很僵的梁娉听到这话后扯了扯嘴角,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苏暮星的跟前,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半是轻蔑半是幸灾乐祸。
“苏暮星,昨天下午你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你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可以瞒住这种事吗?海城的学风出了名的好,任由你这种人待在学校里占用我们的教育资源真是浪费,而且我们6班是特尖班,不是后面那些垃圾平行班,你自己丢脸就算了何必要给我们整个班抹黑呢?”
“有证据吗?”
苏暮星与梁娉对视后平静地问出一句话。
“还需要证据吗?谁不知道你之前是什么样,突然考这么好除了作弊还会有别的可能性吗?”
听到这样的回答后,苏暮星微微偏过头环视四周,所有的学生都沉默地盯着她,用无声的回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尽管欺负她的人只是梁娉为首的那一小圈人,但是也没有人向她伸出手帮助她。
“所以你们没有一个人有我作弊的证据,却全都认为我作弊了,并坚信不疑。”
苏暮星挑眉,分明看着是个纤瘦温柔的女孩子,这时候的语气和目光却逐渐凌厉起来,竟叫人不敢直视。
“你们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诽谤?你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能把一件事说得言之确凿,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什么事都能推断正确吗?”
“我……”
班长李琦被这顿诘问逼得有些难堪,正欲开口却又被打断。
“还有,你们某些人之前偷拍了照片并谣传我被包养,真当我不上网吗?”
苏暮星摸出手机晃了晃,目光灼灼:“都说了匿名可以破解,需要我点名吗?”
她没有真的点名,但是目光扫过时,有几人惊慌失措地低下头沉默着装鸵鸟。
“说得好。”
教室门外忽地传来鼓掌声和夸赞声,商清越校服衬衫散了三颗纽扣,稍显长的头发垂在额上,把细长的眉毛遮得若隐若现。
眼睛一弯,他带笑的眼眸里满是能融化人的温柔:“苏暮星,他们都不相信你也没关系,我信你。”
这样暧昧又深情的话从商清越口中说出来,若换了真正的十五岁苏暮星恐怕早就感动得落泪了。
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成熟女性苏暮星。
她二十多岁那两年网络上漫天都是各种土味情话,花式百出,跟那些千奇百怪角度清奇的情话比起来……
“太土了。”
苏暮星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地点评商清越刚才那句自诩情深的情话。
“……”
商清越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强撑着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那句话,真的太土了。”
苏暮星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漠然注视着商清越,一点一点地碾碎这个自傲男人的骄傲:“我建议你好好听听语文课,不然说骚话都显得没文化。”
商清越的眼睛睁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暮星,竟哑然无声了。
这个女生,太嚣张了吧!
“苏暮星你说话太过分了点吧?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还要一起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的,就算有什么误会也不该这样反驳啊。”
“是啊,就算大家之前说得难听点了那也是误会,你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嘛,现在态度这么冲干嘛啊?”
眼见着商清越被苏暮星怼得哑口无言,原本还沉默的几人也加入了声讨苏暮星的行列中。
他们觉得自己对苏暮星言语侮辱,污蔑她,都只是一些小小的误会。
而苏暮星开口反击,就是过分了。
如此双标,真实。
打破这令人难耐的尴尬气氛的是温润又沉着的男声。
“苏暮星,都收拾好了吗?”
在这群身着校服的高中生中,身着黑色西服的盛书闲显得成熟又稳重,他上前一步行到苏暮星身边。
“盛书闲!”
有人吸了口气,低声地叫出了这个男人的名字。
盛书闲曾经是海城中学的传奇人物。
加上本就出众的外表和那些劲爆的桃色传闻,这个名字在海城中学的论坛频频出现,以至于后面的这些学弟学妹们也都知道这么号人物。
各色目光暧昧地从盛书闲的身上转到苏暮星的身上,半是疑惑半是鄙视。
毕竟先前传出了苏暮星榜上大腿被盛书闲包养的消息,现在两个人同时出现无疑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盛叔叔。”
苏暮星乖巧地同盛书闲打了声招呼,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把书都搬过去就好了。”
盛书闲将她桌上所有的书都抱在怀中后,开口道:“好了,跟你的同学们道个别就走吧。”
顿了顿,盛书闲迈开一半的长腿忽又收了回来,平时总是弯弯含笑的眼眸将其中的温柔收敛尽,只剩下明显的冷意。
“各位同学,你们要是把苏暮星欺负过分了,可别埋怨我这个做长辈的出来护犊子了。”
语罢,盛书闲面上缓和了许多,又露出了平日里最常见的温和笑容,好似四月春风拂面,仿佛方才那个放狠话的人同他毫无关系一般。
长辈?
所有人都懵了,这意思是苏暮星跟盛书闲是亲戚关系?
天方夜谭!
大部分人都还记得上届的市长就姓盛,作为海州市最受关注的官二代,当年盛书闲身上的丑闻之所以那么受关注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其中。
可是苏暮星呢?
这姑娘从在刚踏入海城中学的第一天就暴露了自己乡下丫头的身份,被人问及从哪个学校转来的,那个可笑的“周家沟中学”足足让班上同学当成一个新梗闹到现在。
这是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
可是那两人明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了,苏暮星回过转身离去,连一声再见都没有留下,就这样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步伐轻快地离去。
她没想给这些欺负自己的人留面子,也没打算跟他们好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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