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宠已经挑开了他西装外套的口子,目光落在他偏口的衬衫上。
手指放上去,手感很好,暖暖的。
只有她试图把他的衬衫从西裤里拿出来的时候,男人才低声警告:“不要继续了。”
女孩轻轻仰脸,“你会生气吗?”
寒愈倒是没回答。
但她握着他的衬衫衣角想用力拽出来的时候,他去握了她的手阻止。
夜千宠笑了笑,只好放弃了。
可也没完,她不把他的衬衫拽出来,转移了动作,很认真,又像很没有目的性的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寒愈薄唇紧抿,目光始终凝着她,看着她这几乎从来没有过的主动行为,眉峰微郁的蹙着。
她把他的衬衫纽扣从上到下的解开,只剩最后一粒稍微被别进西裤里,她才停下来,仰眸:“会冷么?”
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一言不发。
那个画面其实极具视觉冲击。
男人结实的胸肌、腹肌一条直线的呈现着,但是衣服袖子都穿得好好的,颇有一种矜贵于雅痞的完美融合。
夜千宠吻他会觉得累,所以帮他解完衣服纽扣,其实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知道要不要继续了。
所以有些无助的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儿。
偏偏,寒愈无动于衷,反而只是平稳的一句:“玩完了就回去。”
这话多少是有些刺激到她了。
但是夜千宠也听出来了,就算他极力使得嗓音平稳,也依旧带上了不一样的沙哑,一双眸底泼墨一般的黑。
如果她告诉他,在这件事清楚之前,这会是最后一次,他还会这么淡定么?
看起来他也不冷,夜千宠没打算帮他把衣服纽扣扣起来,反而咬了咬牙,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
一双手已经放在他的皮带扣上。
很明显的,男人下颚微微收紧。
她却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也没有低下头,目光平视着,脸颊稍稍贴着他的胸膛替他取暖。
指尖解开他的皮带显得有些吃力,好在她动作不慌不忙,所以反而显得很会调弄人。
夜千宠以为,就他以往的定力,她解开皮带,他就应该绷不住了,直接将她抵在这儿进入正题。
可惜,这次她真是太低估了一个男人控制自如的能力。
所以,等她解开皮带,就只剩她自己的尴尬了。
她抬眸看到的只有男人平静的脸,“你这是想干什么?真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只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
夜千宠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又莫名的有些不甘。
于是,她又把皮带给他扣好。
就在寒愈以为她终于作罢了的时候,她却又开始重复解皮带的动作。
就这样解开了,又帮他扣好,然后又解开,一直慢悠悠的重复着,偶尔一双月眸仰起来看他一会儿,像是无声的邀约。
寒愈一双眸子是沉了又沉,淡淡的愠怒翻了几次,又压回去。
终于在她又一次解开后想再扣上的时候,男人喉结狠狠滚动,一把扣住她一直没停过的手腕,将她重重压在栈道墙壁的时候,气息也变得粗重起伏了。
紧接着一言不发只低下头重重的吻了她。
她知道自己如愿了。
不挣扎,承受着他绷了许久终于才溃不成军的欲望,相反,她一个小手继续主动。
但是往下探没一会儿,被男人忍无可忍的给捉住了高高举过头顶压在墙壁上,不准她再乱动。
继续着他侵略性的吻,跟之前每一次一样,一个步骤都不落下。
她怕他冷,结果男人冷哼:“热!”
承受她撩了这么久,又燥,又热,没爆炸已经不错了。
夜千宠真是头一次搞那些小动作,他问她“跟谁学的?”的时候,她也只是笑一笑。
湖底的玻璃栈道里静悄悄的,后来才逐渐被他们美妙的声音取代。
偶尔,她还能看到对面玻璃墙内有金鱼悄悄游过来,定睛看了会儿后忽然蹿走了,活像被羞到了。
这种事情,到最后,她一向都是闭着眼任由他去,也不管自己最后会怎么回到水云宫内。
他把她抱起来回到车库,将她放到车里的时候,她睁开了眼,忽然问了他:“够了么?”
男人明显是愣了一下,看着她贴过来的身子,眼神虽然不凶,但是嗓音带着警告:“不准再闹了。”
她声音轻轻的,“我没有啊,只是喜欢这里!”
既然她喜欢,寒愈又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好久。
她觉得太久了。
终于回到屋里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遇到,她被抱回楼上,放到床褥里。
翻了个身,模糊的道:“我要睡觉,明天洗澡。”
这儿不在家里,半夜寒愈不方便在她房间待太久,只好由着她。
出来的时候,寒宴在走廊不远处咳了咳。
寒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十几分钟后才又出来,已经冲过澡,换上一身睡袍。
寒宴声音不大,“这边也没有异常情况啊?”
所以,寒宴严重怀疑,是不是上头下错命令了。
寒愈略弯腰撑着护栏,好半天也没吭声。
“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寒宴等了会儿,才道。
没想到男人“嗯”了一声,然后又迈步回了房间,留下寒宴一个人一头雾水。
之前是小娘子一个人情绪不对劲,这下怎么连带小叔也有问题了?
*
第二天早上,水云宫静悄悄的。
按照以往的时间,这时候至少佣人都快把早餐准备好了,寒愈也晨练一小段时间了。
但是今天大家的睡眠似乎都默契得很,一致睡得香甜。
伍纪秋兰还算是起得比他们早的,看到佣人刚把早饭准备到一半,有些诧异,“大家都起晚了?”
佣人倒是笑了笑,“也没有,夜小姐跟我们一块儿去买的食材,今天多逛了一会儿。”
妇女这下更诧异了,“她陪你们买菜?”
千千不该逛街的。
“她人呢?”伍纪秋兰问。
佣人依旧笑着,道:“应该快回来了,一定要排队买早饭,说忽然想吃那个了,让我们先回来了!”
这话正好被下楼的寒愈听到。
男人眉峰皱了起来,“你们回来多久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时间都一个多小时了。
佣人起初是笑着的,但是看寒愈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都噤了声。
寒愈转身迈步上楼。
幸好她的手机没有关机,而且只响一次她就接了。
“在哪里我去接你。”寒愈一边往衣帽间走。
夜千宠刚刚就是在等他的电话,听到他的话才道:“不用,我特意等你醒过来告个别,跟你说完就关机了,马上就登机,回华盛顿。”
寒愈眉头蓦地更紧,“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282章 281、你想离开我?(6)
夜千宠听得出他略微的暴躁,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要登机了,我先挂了。”
她听到了他喊她的名字:“夜千宠!”
被她挂了电话,他肯定很气,但她知道他追不过来的,这个时间路上很堵,等他过来,她也在飞机上了。
寒愈何止是气,一张峻脸黑压压的。
也是这会儿,他才终于给Alva打了个电话过去。
Alva好久没跟他联络,忽然接到电话,而且是非常暴躁的语气,整个人有些懵。
直到听清楚寒愈问:“谁规定那个小组里的人都不准恋爱的?”
Alva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
先前夜千宠提出来过,因为那段时间她身体状况不好,例假不准,所以她也询问了同小组的其他女性,想确定是不是因为长期接触实验室的缘故。
但是这件事还没有具体的决定。
“没有这回事?”寒愈声音都变了。
“目前是没有。”
挂掉电话,寒愈觉得可笑,他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被她骗了。
可她刚回来的那天还好好的,送的戒指也好好戴在他手上,一定要这样逃离他,总该有个理由不是么?
伍纪秋兰一看寒愈的神色也知道他们出事了。
“你们怎么会吵得这么严重?”她问。
可寒愈抚了抚额,“没有吵。”
正因为没有吵,他才觉得摸不着头绪。
何止是没有吵,昨晚她甚至那么主动,不要都不行,现在想一想,她那么做就是想好了要走,算是给他这么另类的告别?
如果寒愈没有问过Alva,大概也会理解为,她是回去工作了,怕未来太长时间见不到,才用那样的方式和他告别。
可她撒了谎。
那一整天,寒愈马不停蹄的处理公务,看得出来,是想隔天又追着她飞过去的。
伍纪秋兰都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反而支持寒愈过去找她。
等第二天刚用过早餐,寒愈就往机场走。
但是人才到中途就接到了伍纪秋兰的电话,“你必须回来,不能出国找她了。”
寒愈一手捏着电话,“您应该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
伍纪秋兰拧了眉,“就是因为重要我才不让你走,你先前不是问我怎么忽然联系千千了么?”
她说:“没错,是我顾意说自己生病要她回来的,因为她回来我这儿才安全,或者哪怕跟你在一起。”
寒愈的车终于是找地方停了下来,“什么意思?”
妇女叹了口气,“唐启山在找她,如果她一个人在纽约还好,有人保护,可是她在华盛顿,唐启山太好下手,我只好把她叫回来!”
“现在,千千不会有危险了,因为唐启山把千千的母亲带走了,他只有一个条件,要你亲自去救。”
伍纪秋兰怕寒愈坐视不管,除了千千,他可能都不关心,所以继续道:“那是千千的妈妈,夜南的妻子,你必须救。”
寒愈脸色很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隐隐的怒气浮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他被公司事业缠着,却有这么多事发生,为什么都能避开他?
张驰就在基地,没道理他连策魂派寒宴出来保护千千这件事都不知道。
只有一种可能,沈丛和宋仁君一定有一个在搞鬼。
寒愈不得不返回水云宫。
这么多年,他是头一次这样直接跟唐启山联系。
“想干什么,你直说。”寒愈显得异常冰冷的语调。
那边的人声音显得很沧桑,没什么笑意,也感觉不到友善,但也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伤到这个女人,但条件,是你把策魂给我。”
寒愈听完先是沉默。
而后终于冷笑出声,“唐先生修行了这么多年,是去学怎么讲笑话了?”
唐启山一个手里还钓着鱼,规整的唐装,微微倚靠着凳子,道:“肯定不用我提醒你,以后夜千宠想做查理家继承人,再借继承人位置登顶必须有查理夫人证明她是夜南的女儿,否则,你说她是,她就是么?”
所以,如果查理夫人死了,夜千宠的身份不被人承认也不是不可能。
寒愈冷冷的扯了嘴角,“她还没到二十六岁,是什么让你这么急着出面了?大限快到了?”
这话说的是一点也不含蓄。
唐启山笑了笑,“没办法,小辈都容易心急。”
冯璐想尽早上位,于他来说,也不算坏事,所以就做了。
“这么多年过去,你要了夜南的命,占了这么些年的无上荣誉不够,还想把手伸到她身上?”
唐启山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敢杀她,这你知道的。如果她肯,那我扶她上位,但这里边就不需要你了不是么?”
“所以我想了想。”唐启山很郑重的道:“我呢,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来救人,跟我的人打一仗,如果你输了,往后夜千宠身边就没你这个人了。策魂自然是我的。我会扶她上位,会照顾她们母女,更会好好待你母亲。”
寒愈:“你还不配!”
唐启山依旧不怒,“所以如果你赢了,人还给你,策魂我也不要,我连命一起送给你,怎么样?”
伍纪秋兰拧着眉。
她最清楚唐启山有多狠,越是肯放这么大的筹码,连命都搭上,越是说明他是奔着寒愈的命来的。
寒愈就算再厉害,入了他的阵仗,那也是寡不敌众。
可是不去必然也不行。
就算寒愈赢了,光是刺杀唐启山这罪名也够下半辈子了。
唐启山算得可真好。
伍纪秋兰拧眉看着寒愈,许久才问:“你要去么?”
寒愈闭了闭目,“策魂是夜南的心血。更是她以后的护身符。”
唐启山弄死夜南,还要霸占策魂,这岂不是对夜南的二次侮辱?
寒宴也觉得担忧,“要不行,我让上面批人跟你去?”
寒愈弄了弄嘴角,“策魂性质特殊,我带里头的人去对付唐启山,你觉得他还会让策魂继续存在几天?”
唐启山要的,要么就是策魂归他所有,要么就是让策魂消失,他的权足够随便给策魂扣两个帽子。
“你一个人岂不是去送死?”寒宴都知道的道理。
寒愈一言不发,只是低眉看了中指上的戒指。
如果他真的回不来,倒也没什么,该享受的他都没缺过,如果他能换来她未来的平坦,也算是值了。
可至少也该和她打个招呼不是?
于是寒愈等着,计算着她抵达华盛顿的时间,他这儿是半夜,却准时给她打电话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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