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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贵——弱水西西

时间:2019-09-18 07:13:36  作者:弱水西西
  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她赶紧背对了他,却没发现他眼里有小火苗跳动。她为了穿襦裙,褪得只剩了一件亵衣。
  这么转过身后,便将光滑雪背全都暴露在他眼前。
  那片雪色上偏有一根红色的系带,显得那么碍事。
  他心下有个念头,便是拿手指去那么一捻一拉!
  将那系带的结打开!
  打开后,她那亵衣是不是便遮不住身子了。
  “晚上……有加餐吧?”他撑头眯眼。
  “没有!”
  “你确定?”没有的话,还不如先吃一顿了。
  看准时机,他伸手一捞,一勾,一扯,恶趣味发作。
  她上衣刚好穿上了,可亵衣却到了他手中。
  他笑得双肩耸动,而她却一声怒骂。
  “有没有加餐?”他盯住的只有那浅色挡不住的春色,随后喉结连动。
  程紫玉下意识边后退边挡住了上身。
  “加……加一次。”
  “一言为定。我晚上本就有宵夜习惯,加一次,那便是……五次,你知道的吧?”
  “……”做梦吧你!她挤了个笑,心下翻了一个白眼。
  到底到底,他坚持亲手给她穿完了所有衣裳。
  他也换了身衣袍。
  紫色。
  特别张扬的紫色。
  滚了银边。
  整个人玉树临风,引人瞩目。他还特意在腰间坠了一枚玉佩。
  程紫玉看得心情极为舒畅。
  就似一种主权的宣告。
  “你要出门?”
  “去看看昨晚那破事吧。我总觉得,似乎还有哪里不对。”
  程紫玉抬眼看他。
  “我也有这种感觉。”
  ……
  程紫玉备下了不少礼,来到朝鲜驿馆找文兰。
  驿馆里,有几分阴云密布。
  绿乔状况很糟糕,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御医表示,只要高烧退下便能渡过难关。
  程紫玉到时,文兰正坐绿乔床边照顾着。
  “我欠绿乔不少。我怎么弥补,也补不回来她失去的。”
  “我能做什么吗?”程紫玉带来了大量补血益气的补品。
  “你能亲自来,还是新婚后的这一趟,我已经感激涕零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文兰上来拉她手。“其余人,有的不敢来。有的急着避讳。你是唯一一个上门来的。”
  ……
 
 
第543章 合不合格
  程紫玉与文兰去了驿馆的茶室面对面坐下。
  “昨晚,我差点就死了。”文兰一坐下就这话,捧壶的手也在颤。
  程紫玉知她受了伤,赶紧接过了壶。
  “射进马车的第一根箭就穿进了我身后的车板。”
  文兰往下拉了拉领口,只见她脖子侧面有一道擦破皮的血印赫然在目。“车里亮着灯,我的人影能投射透到外边。箭是擦着我脖子过去的。的确有人要我死!”
  程紫玉心下一惊。
  她本以为,幕后人意不在杀人。
  那么……
  是不是便意味着,凶手与太子无关?
  太子原本成为嫌疑人,正因这场刺杀他的获益最大。
  文兰若与朱五杠上,便只有太子身边一条去路了。对太子来说,他需要破坏的,仅仅只是婚事。所以太子若有动机,前提便是文兰不能死。
  对方杀机明显的话,那太子的嫌疑顿时小了。
  如此狠厉……大概便与朱常珏脱不开干系了。文兰若死,这事就闹大了,他是不是想要直接借此撂倒了朱常哲?想一劳永逸?
  “这个伤我藏起来了,连御医也未知。我就是不想闹大。当时太危急,马车前倾,我滚了出去。绿乔护着我,挡了在我前边。
  从她后背插进,穿透她右胸的那根箭,实际目标是我的左胸心脏。那箭原本要射穿的人是我!
  我亲眼看着那箭头穿出了绿乔的皮肉,箭头离我只差分毫。若不是绿乔全力护我,将张开的手死死扒住了两边的扶手,那箭就该一串二了!热血全都喷在我脸上身上,我整个人都被血浸透了……
  我一直以为我来了京城,会被算计,会被争抢,但至少谁都不敢动我小命的。可那一刻我才清醒,我一直在错路上张狂。
  因为我的自信,我信错了朱常安。因为我的狂傲,我被人算计毁在了朱常淇手上。因为我的无能,我父王只能千里迢迢走一遭,还差点害了你们。
  因为我的无知无畏,毁得绿乔跟我一起往地狱里坠。不止绿乔,还有我们昨晚丢了性命的朝鲜勇士。我甚至不能去光明正大为他们声讨。我对不住所有保护我的人。
  都是我的错,可遭殃的却是我身边的人。我越是将自己置之度外,受伤害的却反而是他们,他们受的伤和苦反而越多。
  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害怕。我怕我还不及为母国效忠就死了,我怕我不能为绿乔他们报仇,我怕因为我,会掀起两国纷争,害了更多人的性命。我怕我们死不得其所,死得毫无价值还被人利用,被人当刀子使。
  我当时便暗中发誓,只要能度过难关,我一定要好好重活。我要实现价值,我要报仇,我要守护和保护他们。那才是我应该做的。对吧?”
  文兰低着头,眼泪颗颗往杯子里坠。
  这是程紫玉第一次见文兰哭。
  程紫玉感同身受,跟着眼睛发酸,却没有流泪。
  是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人啊,或许只有经历过伤痛,尝过那种无能为力的苦楚,才能快速清醒。尤其是女子,想要在洪流里平安上行,更难!付出的代价和可能失去的,相比男子更得要加倍。
  而自己的那点私欲,又算得上什么?守护自己在意的,才是最重要!
  程紫玉觉得自己终于开始真心喜欢文兰了。
  “对,是对的!此刻重头开始还不晚。坚强些,你的母国,绿乔他们都还需要你。你是你父王最疼爱的小公主。你不能让他担心。”
  “是,我坚强。绿乔倒下后,我更觉责任重大。我一点都没有犹豫,我抓了坐垫就推到了车门处,我拿我的后背顶住了车垫,我一手把住了绿乔,另一手去砸掉了灯。我竭尽全力,绿乔的头才没撞到车架。而那些箭,则大多都戳进了厚垫子里。没有灯光帮忙,他们的箭没了目标,只能乱射一气。我蹲着身子,只有一根那么不巧,插进了我后肩。
  不过好在我屏声敛气,把住了车厢一动没动,成功骗过了那帮人。外边我的人问我状况时我也没应,大概,他们觉得我已经死了。总算度过了难关。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程紫玉点头。
  “很好了。但你怎么想到一力担下这事的?”
  “我没那么伟大,所以我不仅仅是为了朱常哲。你没看见现场,惨不忍睹啊!血流了一地。我的马车更是被射成了马蜂窝!
  其实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周静宜下的手。当时我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我差点就要亲自去大闹哲王府。我恨不得带着我驿馆所有人直奔周家去!
  但当时绿乔的状况太糟了,我忙着给她按着伤口止血,我只怕我一走,她就没了。在等待官兵到来的那一会儿,我却想明白了。
  就算周静宜狠辣,可她有本事煽动周家吗?实话不瞒你,我打算入哲王府后,把周家人上下也算是摸了一遍。留在京里的那几位姓周的,斗个后宅,拉点人脉,煽动个节奏都还行,可压根就不是做大事的料。
  周静宜来自江南,只在周家住过了不长时间。到底是远亲,那帮周家人对她有多少信任?怎么可能听她摆布去冒险?何况做的还是杀人勾当?
  我当时便有了疑。猜到极有可能这事是有人想要对付朱常哲。这让我顿时警惕,我死伤这么多人,我如何甘心被人用作刀子?”
  文兰笑着看来。
  “当冲动过去,我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即便真是周静宜和周家做的,那又与朱常哲何干?康安伯是康安伯,他是他。我没必要混为一谈。若是周家,我决不放过。周静宜我也会亲手解决掉。
  事实上,就冲康安伯对他的不信任,将来他也是早晚要脱离康安伯掌控的。到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还不如我与朱常哲这种纯利益关系来得稳固。那我更不该为了此事迁怒于他,是不是?接近他之后,说不定将来报仇还更方便些。
  而且,我虽性子直,可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都是那些烂人先对不起我,我才进行了反击。
  朱常哲是我选的。他对我没有情,可他也没有像朱常安朱常淇他们那般作践我。昨晚宴席我与周静宜正面对上,他二话不说就站在了我一边。就冲那一出手,我也不会置他死地。
  而且,这是我的好机会。如此之后,圣上和他,甚至康安伯周静宜都会顾念我的好,他们都欠我人情。尤其是朱常哲那里,这次相帮,或许能让他高看我一段。这对我和母国的将来,或许是一大步的前进……”
  程紫玉没想到,昨晚文兰能快速想到那么多。亏得这般,才没铸成了大错。否则她哪怕什么都不做,这会儿形势也已大变。
  “紫玉,你觉得是谁干的?”
  “不肯定,但朱常珏的可能大些。”
  “朱常珏?我先前总觉得这人有些阴沉,看着就不寒而栗。看来感觉还真是不会骗人的。”
  “这人做事不留把柄。若真是他所为,只怕很难将他揪出来。”
  程紫玉一咬牙。就如她程家的私盐,圣上遇到的那次刺杀,程灏他们被“抢劫”,朱常哲在大坝落水被暗杀……总觉得都与朱常珏脱不开干系,可偏偏没有一次能抓到他的任何把柄。
  她与朱常珏,前世今生,都有账要算呢!
  现下,她也到了京城,早晚都要正面对上。朱四想要借自己手来观虎斗,自己若出手便会便宜了朱四。不出手,又感觉自己意难平。
  而李纯的意思,则是以不变应外变。一来,那些人夜路走多,早晚露出马脚。二来,索性让他们再斗上一段时间,等力量损耗到差不多,再一口气拔除……
  眼下看来,她与朱常哲和文兰的联手已经再无疑议了。
  倒是不想,峰回路转,连仇敌也统一了……
  程紫玉转了会儿茶碗,又倒起了茶,想得入了神。
  那边文兰却笑出了声。
  “程紫玉,我才发现,不止我手抖,你的手怎么也抖?”
  “……”
  某人张了张口,突然发现解释不了。是啊,为什么呢?是因为疲累过度,整个人都脱力了?
  “腿抖不抖?刚刚没注意瞧你,站起来给我走两步看看!”
  “……”
  “和谐不和谐?若是不尽兴,我这里还有好东西。我母后给的,是我们宫里的秘方,用之于无形,没人会知道,男女都能用,绝对不伤身,用完后如鱼得水……”
  程紫玉恨急,伸手去捂文兰那口没遮拦的嘴。
  那丫头却闪身后退。
  “来啊,来抓我啊!我看看昨晚李纯尽没尽力!”
  程紫玉哼声不理她,也不起身,只闷头喝茶。
  文兰啧啧笑起。
  “难得见你怂了。好了,知道了,这是主动认输了。明白了,瞧你那脸红的,昨晚的战争是不是很激烈?你们玩没玩游戏?玩了几次?李纯不是早就去洞房了吗?少于三次不合格,每次少于半个时辰也不合格!究竟如何,说说呗!”
  程紫玉无语至极。
  “昨晚如何,要你那般好奇作甚?”这会儿的文兰怎么跟程红玉一样讨人嫌?
  “谁叫李纯身上那么多传言?文庆看上他时,听说他好男风,又听人说他不举,所以那丫头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呢!
  东西都还在,你要不要,我给你收拾一下带回去?放心,瞧过了,原本就是要用在你男人身上的,她将你男人又视作了囊中物,所以那些对身体没坏处,你不如拿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知道吧?先前宫里八角亭那次,你家李纯拿住把柄的那坛酒里的药,我父王回来后严查了,发现和文庆帕子上的香粉都属同种,是用后叫人血脉贲张,激情澎湃的药。
  倒是你男人,按理被她香粉迷了下总该有些感觉的,尤其是酒后,那效果更该加几倍的。可那药竟然没起作用。他还喝了不少呢吧?
  若不然,你以为文庆会那么笨吗?她与你男人单独相处,就是为了勾引啊!可你男人没反应,没感觉,我记得他是和你一起离开的,他也没对你如何啊!
  当时我就怀疑坊间的传闻是不是真的了!所以,你且告诉我实话,我那里有不少药材药草,鹿角鹿茸鹿血虎鞭都有,还有那种特别补气的药酒,很好用的。皇上那里我还送了一大罐子,正好还有一罐,你要不要?有银子都买不到……”
  “够了够了够了!他没问题,我确定。”
  文兰说个不停,程紫玉疲累更甚,一时间连解释的心思都没有了。见文兰脸上那点愁苦也暂时消散,她索性往后一靠,破罐子破摔慵懒到:
  “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在特训卫队里受过训。只要他不起意,一般那种药物对他不起作用。
  所以不需要你的补药,也不用其他用途的药。他不但骁勇善战,还神勇非凡!不止三次,还一夜到天亮,次次都尽心尽力,导致我手软脚软,疲累不堪。你可放心了?
  还有,我正是为了躲开他,我才来了你这儿。所以你最好留我用晚膳,最好去给我备个房间让我睡一会儿。还有,既然我这么累了,你还不赶紧去给我弄点补品补茶来吃吃喝喝?”
  程紫玉理直气壮直面文兰。
  文兰一愣,随后……
  “噗……哈哈哈哈!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放心,以后谁要敢质疑你男人,我一定把他对你的神勇壮举好好夸赞和描述一遍。”
  “一遍哪够,至少千遍!破除谣言,就靠你了!”程紫玉人一松,还真就打起了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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