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香格里拉中是具有最高智慧的圣人,他们身材高大,拥有自然力量,至今仍从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借助于高度发达的文明通过一种名为“地之肚脐”的隐秘通道与世界进行沟通和联系,并牢牢地控制着世界。
事实上长期以来,这条“地之肚脐”的神秘通道,一直作为到达香格里拉王国的唯一途径而成为寻找香格里拉的关键。
很多人都抱着微弱的希望找过这个地方。
李秋元看过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那本书讲了康韦等四位西方人士,在战时乘机转移去白沙瓦时,被一个神秘的东方劫机者劫往香格里拉蓝月山谷的神奇经历。
在小说中所描写的整个香格里拉,各种信仰和平共存,四处遍布着基督教堂、佛教寺庙、道观和儒教祠堂。人们奉行适度的原则,对任何事情都保持一种适度的原则,即使对待欢乐也不例外。
这本书当时出版后还在西方造成一时轰动,李秋元当时还曾感慨过——果然和谐宁静是全世界人民的向往。
车子在318国道上飞驰,两边树木葱郁秀丽,沿路风景好看到让李秋元有种自己在旅游的错觉。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们终于进藏,到了芒康。
其实康定到芒康并不远,也就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不是因为路上等那些人拜河神,估计下午就能进藏。
芒康的县城也不大,和康定差不多,住宿主要集中在一条主街上。赵父带着他们随便找了家旅馆进去,旅游旺季,客房都在涨价。
不过这一路,基本上都是赵父在掏腰包,李秋元感觉他有那么点想和那些土夫子一起去藏地深处寻宝的意思,可能还想拉着他们几个人入伙。
毕竟他们三个人里,除了她这个拖油瓶,看着都是些厉害的角色,其中一个还帮他杀了龙。
李秋元不太喜欢商人的市侩和精明算计,所以看见赵父在掏钱时捅了下穆少杰,低声说:“老板,咱也不能每次都让人家付钱呀……”
穆少杰懂她的意思,拿人手短,赶紧也掏了几张票子出来,一边要了三个房间,一边低声咬着牙说:“你那份从你工资里扣!”
李秋元十分过意不去的点了两下头,她的钱早在前面的路途上就花的差不多干净了。
晚饭四个人要了四碗面,据说是当地的特色,叫做家家面,面里浇的汤卤里是藏族用特殊方式加工的猪肉,叫做琵琶肉,味道很不错。
吃饭的空档,穆少杰就问赵父还有多久能到札达和那几个土夫子会面。
赵父一边嗦着面一边含糊的说:“还得一两天吧,札达在西藏最西边,靠近中国边境,挨着印度,比尼泊尔还要远。”
李秋元光听着就觉得累,长长叹了口气。
穆少杰说:“你叹啥气,开车的是我,我才应该叹气……”
李秋元用筷子在面上拨了拨,给他夹了几块肉,“穆哥辛苦了,给你多补补……”
晚上回房间洗漱完休息,她看了眼窗外。
西藏的天空特别蓝,是一种极为澄净的蓝,像是被什么东西洗过一样,有种干净神圣的意境。在夜里的时候,月亮和星空也格外漂亮。
李秋元以前在电视里看,觉得沙漠的星空最漂亮,因为沙漠没有遮挡物,整个儿一大片银河都在眼里。
现在到了藏地,发现西藏的壮美也同样让人折服。这里有最高的山峰,有最神圣的河流、最唯美的星空和最虔诚的朝圣者。
她躺下后有点舍不得睡,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外面的天,忽然发现床底下晃过一个黑影。
很快那黑影就在床尾渐渐清晰,是个中年男人的模样,他穿着民国时期的中山装,直直走到她床头坐下,浑身冒着冷气,脸色发白,脖子僵硬的转过来问她,“门在哪里?”
李秋元很少有见过鬼愿意平心静气和人沟通的,抱着被子哆嗦的指了指门的方向。
但是他还是盯着她看,问她,“门在哪里?”
李秋元艰难的哆嗦出声,再次指了指,“那边……”
他好像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机械的问,“门在哪里?”
“门在这里。”外面的锁芯似乎转了一下,门从外面被打开,少年站在门外,语气稀松平常的像是在闲聊一样,“出来吧。”
说来也奇怪,门开了后,这个中年男人真的就从她床头起身,慢悠悠朝着门的方向晃过去。
外面的过道上有灯光,李秋元看见那男人越往外走身影越模糊,还没等到他完全走出门,身影已经虚化的看不清了,最后终于完全消失。
“抱着被子做什么?秋元。”少年走进来,在她房里转了转,“我以为你应该已经习惯了。”
李秋元尴尬的丢开被子,自我调侃,“却没想到我和它们打了十几年交道还是这么没用,是不是?”
少年没有说话,站在靠窗的位置看了眼外面的景致,突兀的轻轻嗤笑了一声,“今晚月光很亮,你不早点睡么?”
李秋元没听明白,“为什么?”
“我怕你又在我门口站到天明。”
“……”
不紧不慢一句话瞬间就令她尴尬的无所适从,脸颊通红。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月光这么好的夜晚,玉里的东西可能要出来的,本来可以快点睡也瞬间没有睡意了。
她不自觉露出一副沮丧的无奈表情,倒栽葱一样一头扎进被子里,欲哭无泪的说,“你说对了,我怕是真要在你门口站到天明……”
“非要站门口做什么,”他像是想不通似的轻轻皱眉,手指慢条斯理的抚过冰凉的窗框,朝她道:“你可以敲门进来睡,还怕我会吃了你么?”
“这个……”李秋元眼神明亮了一瞬,表情却忽然变得极其古怪而复杂,似乎急于想寻求庇护,却又在忌惮害怕着什么,“你确定可以么?”
对方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就看你了。”
……
第二天一大早穆少杰出来接水喝的时候,诡异的看到李秋元完完整整穿着白天的衣服从隔壁房间拖出来一床被褥,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一把上去攥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提出来压低声说:“我靠,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李秋元脸一红,解释说:“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那东西老是出来。”
“你这是在里头呆了一夜?敢情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了是不?”穆少杰想起那黑影,后背也凉了一下,还是梗着脖子说:“我也能陪你呀,你进他房间算怎么回事儿?”
李秋元从上到下细细扫了他一眼,抓了抓头发小声说:“跟你在一个屋那东西也出来晃悠,你忘记上一次在家里啦……”
这么毫不留情的拆穿真的好么?穆少杰抬手打断她的话,这种嫌他没有安全感的话他就不用听了,看了看她被褥下的一点灰说:“你昨晚在他房里打地铺睡的么?”
李秋元把被褥下面的灰拍干净,似乎很是觉得理所当然,“对啊,能有的睡就不错了,总比站一晚上累得要死强。”
穆少杰略微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她这心也太大了,不由各种明示暗示,“你最好也和他保持点距离,虽然说他可能不会看上你,但要真对你做点什么,你身上这点阳气,可不够他折腾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葱花四月小天使的地雷!
第48章
李秋元有点生气,和他日常互怼,“看不上我是什么鬼,我各方面条件很差么……”
穆少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她,啧啧摇头说了句,“反正没个女生的样儿,尤其是怼人的时候。”
“……”
早晨吃过饭后,他们再一次从芒康出发,赵父开着车远远在前面引路,穆少杰在主驾驶上坐着紧随其后,路况好的时候,他眼神也会透过后视镜频频的往后座上的两个人扫去。
两个人的脸上都是稀松平常的模样,少年神情淡漠,旁边的李秋元在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
好像没什么变化。
但穆少杰还是略微有些吃醋,李秋元对她旁边那位尚且分不清是善类还是恶灵的东西有点过于依赖,还夹杂着一种类似追星族的那种崇拜和对祖宗似的尊敬,完全是毫无头脑的举动,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实在是让他无名火起。
又一次冒着酸气嫉妒的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时,他发现后座上的少年也正透过后视镜在看他。
大概是看透了他内心那点秘密,他脸上露出一抹极其隐秘,耐人寻味的笑意。
穆少杰在那笑意里看到了轻蔑和玩味,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瞬间收紧。
车子在路上又跑了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原反应的关系,越往西走,李秋元逐渐感觉难受,头疼,呼吸也不大顺畅。
但是因为自己的腿已经拖累了大家的进度了,所以她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只是昏昏沉沉的在车上睡了两天。
最清醒的一次是被喊起来加衣服,因为即使在最热的季节,阿里地区这边的气温都不超过14度,在翻越5000多米垭口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冰雹,在没有空调的车中穿着T恤睡着显然是要感冒的。
幸好赵父带了几件耐寒的军大衣和羽绒服。
李秋元被旁边的人摇醒的时候,车窗外正吧嗒吧嗒下着冰雹,窗外是一片荒芜的昏黄色。
这地方几乎看不见什么绿植,只有大片看不到边际的黄土、干涸的河床和天上深白色的、奶油一样厚重的云层。
他们略微休整了一下,吃了些东西,就又开始了一段荒芜的路。
此后她的意识就一直是清醒的,汽车颠簸在土路上,灰尘滚滚,表上的海拔高度一直显示在4500米左右。偶尔经过一处河滩时,她还看见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飞翔的鹰。
又走了快一天,终于到了札达下面的托林镇。赵父带着他们找进了一家民宿,准确的来说,也不是民宿,而是一户本地的人家。
房子很矮,两辆风尘扑扑的车停在外面就把门挡了个严实。赵父从车上下来第一个进去,小心翼翼和里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确认没找错地方后,才出来喊他们进去。
李秋元跟在最后面,听着里面有人在说当地话,她半个字都听不懂。
进到屋里后,她看见里面坐了五六个人,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看着像是本地人,剩下四个外表精干的男人倒有那么点意思,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土夫子了。
李秋元以前一直觉得那些在地下倒墓的人,干的毕竟都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所以已经在脑海中自动脑补出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形象。
不过见了这些人之后,却发现事实和想象差距甚远。
这些人穿着打扮都挺讲究,也并不灰头土脸,只是一个个看着应该都是练家子,腹部和手臂上的坚硬线条即使隔着衣服,也看得出来。
赵父还在和那些人说话,李秋元于是趁机偷偷和穆少杰交头接耳,“兄弟,你该练练了,和人家一比,你这弱不经风的小身板真的好‘受’啊……”
穆少杰有点生气,“你他么耽美小说看多了是不?光身材好有肌肉顶屁用。”
李秋元拍直他的背,说:“那是那是,你比他们靠谱多了,还细心。”
赵父在旁边正好问到了他们这次要找的那座寺庙,说:“我们这边有位小兄弟想问问那尊佛像的出处,也就是那座寺庙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那四个人里有个说话文邹邹的男人,看着像是领头的,摇头说:“位置大概在离这里三百多公里的地下,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找到的,要去那里得先穿过一座地下土城。我们一个月前探到了古格遗址往西一百多公里的地下有座流动的土城,原本以为能去那里倒点货,结果却折了不少兄弟,逃的时候就在半途发现了一座埋在地下的寺庙,说起来,正是那座庙救了我们一命。”
赵父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问:“那具体是在哪儿,能带我们去么?”
那领头的人说:“我实在不能用剩下兄弟的命冒这个险,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下去,然后给你们地图。”
赵父不由着急,他倒是不怕什么凶险,毕竟是带了有能耐的人过来的,心里倒还有几分底气,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下去见识一番,赌个富贵。见对方这么说,一时之间便被牵着鼻子走了,正想说可以提提价钱,只要肯带路就行。结果话没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月,就是为了等我们来然后递一份地图么?”少年不紧不慢一句话终于令赵父清醒,也成功的令对面那几个人将视线挪开,转移到他身上,“在这种地方等一个月,我以为是你们不想无功而返,打算再下去一次,看来我想法有点蠢。”
领头的颇有几分尴尬,他原本确实是想提一提价钱的,倒没想到会被这样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偏开话题问:“难道是这位小兄弟要去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您看我像是闹着玩的么?”少年单刀直入,轻声笑了笑,“适当加些价可以,但太高就没什么意思,因为他拿不出来。”
那领头的见被拆穿,一时之间也歇了报高价的念头,“那就……”
赵父刚刚差点被套路,正不高兴,见状揽过那人的肩说:“兄弟,你们不厚道啊……既然原本就打算再下去一次,干脆拉我们几个入伙得了,不然亏得绝对是你。我跟你讲,我带的这几个人,那绝对靠谱,妥妥能帮你大忙……”
然后又将他这几天的遭遇说了一通,还拿出那把金刀给对方看了眼,跟搞传销的一样,“我女儿现在没事了。你看,这就是你们给我的那尊佛像,我已经打成金刀了。”
那领头的见状轻瞥了眼对面的少年,不动声色的说:“还有这样的奇事儿?”又问:“那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赵父替他答了句:“他叫陈索,你们喊他小陈就是。”
领头的男人点了点头,抱拳见了个礼说:“我叫秦二,兄弟们给面子都叫一声二哥。实不相瞒,我们确实缺些人手,不过你们是外行,风险还是太大。”
33/101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