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朗呢?阿朗才比阿黎小一岁,而且阿朗学习好,性格也好。”
叶佳朗闻言猛点头:“可以可以,我觉得我比我哥更适合阿黎姐!”
叶啸凌顿时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面无表情:“怎么就更适合了?你给老子论证论证。”
“干嘛啊哥,你有意见?你为什么有意见?你是喜欢阿黎姐还是怎么的?”
“谁喜欢她?我是看不惯你跟爸妈一起瞎闹腾,搞得和相亲大会似的——爷爷能爱听吗?”
叶长沙在不远处捻着手里的蜜蜡佛珠,半眯着眼睛,语调慢条斯理:“我有什么不爱听的?如果白家乐意,我巴不得阿黎以后当叶家的孙媳妇,不过嫁给你,她太受委屈了,我不舍得,还是阿朗更靠谱一点。”
“我还是您的亲孙子吗爷爷!”
白星黎嫌叶啸凌嗓门太大,连忙微笑着捂住了他的嘴:“三哥别生气,爷爷和你开玩笑呢,谁不知道爷爷最疼你了。”
叶长沙叹了口气:“丫头,你比他妈还惯着他。”
孟萱矢口否认:“没有啊老爷子,他爸可比我过分多了。”
“你们俩人都不怎么样,应该学学叶承泽的严厉劲儿,他把老大和老二就教育得挺懂事。”
“那太好了爷爷。”叶佳朗适时插嘴,“既然大哥二哥那么懂事,我看温家未来的女婿,就在他俩之间产生吧!”
叶啸凌难得和弟弟站在同一战线,果断举手:“我附议。”
“我这也不是婚姻介绍所,不会乱点鸳鸯谱,看你们各自的缘分。”叶长沙把那串蜜蜡佛珠往桌上一扔,正色端起了白瓷茶杯,“待会儿温家那小丫头来了,几年不见,女大十八变,你们说不准就和人家看对眼了,别把话说得太满。”
“……”
“当然,我更支持阿啸和阿黎日久生情,前提是白家相得中阿啸这个傻女婿。”
叶啸凌一挑眉,不满反驳:“凭什么相不中?我哪傻了?”
叶承恩与孟萱悄悄耳语:“瞧,咱儿子的重点放在了傻不傻的问题上,可见他真的很想和白家姑娘日久生情。”
“正常,孩子大了,也该有个心上人了。”
这对夫妻的理解能力,都是王者级别。
屋里正热闹着,一辆蓝色的劳斯莱斯曜影,已经稳稳停在了庭院里。
客厅大门被推开,叶嵘和叶司兄弟俩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温家父女。
温杰是典型的生意人,梳三七分的背头,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眼神锐利;温合月倒是跟父亲的气质不太一样,她染了一头金色靓丽的大卷发,欧美妆容,皮衣热裤,张扬时尚得无与伦比。
温杰礼数周到地问候了叶长沙,并将礼物奉上,转达了温老爷子的话:最近腿脚不太利索,等身体恢复了一定要来拜访老哥哥,这一柄由整块和田白玉雕成的玉如意,成色极好,请哥哥务必收下。
然后温杰就和叶家夫妻俩,一面闲聊,一面搀扶着叶长沙上楼去了,据说要尝尝叶长沙私藏的好茶。
这样一来,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四男二女,六位年轻人。
气氛一时尴尬。
叶嵘见的场面多了,对于这种情况能够轻松应对,他叫管家给温合月上了咖啡和点心,又客套了几句,便借口有资料要查,独自去了叶长沙的书房。
温合月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叶大哥有什么资料要查?我也想去看看。”
叶啸凌瞥她一眼:“那你就快跟过去看看呗,在这干坐着多没劲。”
她原本是想起身的,谁知听了这话又重新坐下了,很不爽地反问:“你这是要赶我走?我在这碍着你事儿了?”
“……我要说是,你能把我怎么着?”
“这里是你家的地盘,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着,有本事你下次去我家试试,敢挑衅就卸了你两条腿。”
“在哪都一样,嫌你烦就是嫌你烦,为民除害就是为民除害。”
“这大概就是你从来不受女孩子欢迎的原因吧,真的同情你。”
叶啸凌不屑冷哼:“笑话,我只是眼光太高,不愿轻易接受凡夫俗子的示好,你懂个屁。”
温合月看他如同在看智障,她终于嫌弃地转开视线,将目光落在旁边的白星黎身上。
她眼波流转,轻巧地勾起唇角道:“你好,请问是晋城白家的千金吗?我刚听我爸提起过,说你是叶爷爷的干孙女。”
白星黎回以浅笑,友好地伸出手去:“我只是暂时借住在叶家,干孙女谈不上,但托叶爷爷的福,我的确受到了很多关照。”
“跟叶老三住在一起,也算关照的一部分吗?”
“嗯……可以这么讲。”
温合月打量她半晌,笑意更深:“你真漂亮,和我在国外见过的那些美女都不同,你是特别温柔的东方美。”
“谢谢,你也很美,融合了东方长相和西方气质。”
“你的手链也很好看,在哪里买的?”
白星黎腕间那条嵌红宝石的玫瑰花手链,是今天和卫桑榆逛街时,随便从专柜挑的,她当即解下递给了温合月:“喜欢的话,就送你,当作见面礼。”
岂料温合月还没接,叶啸凌突然毫无征兆的,从旁按住了白星黎的手。
“你戴得好好的,怎么说送人就送人了?她喜欢自己不会买吗?”
白星黎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也是一愣。
“……我们姑娘家的话题,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也不是没回礼。”温合月登时大白眼飞过去,她从左手食指上摘了一枚亮晶晶镶嵌蓝钻的戒指,郑重其事塞进白星黎手里,“这是前不久我爸参加拍卖会,给我带回来的小玩意儿,作为交换可以吗?”
“可以啊。”
“可以什么可以?”叶啸凌凶巴巴,“知道戒指是什么含义吗?能随便送吗?”
叶司在旁轻笑:“老三真的很严格。”
温合月轻蔑道:“傻子,戒指的含义有很多种,我喜欢谁就可以送给谁,我喜欢漂亮妹子就要送,你看不惯自己也送啊。”
她说着,就要把戒指往白星黎手上套,叶啸凌试图阻拦,白星黎想要挣脱,三人莫名其妙扭成一团。
叶司无奈之下,只好亲自上手,拎着领子把叶啸凌拉开。
“老三,人家女生之间互送礼物,你在这发什么疯?”
“我看她居心叵测,这叫防患于未然!”
“我就送个戒指,跟你有什么关系?”温合月抬手帅气一撩长发,嗤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故意找茬想引起我的注意呢,青春期的男生都这么幼稚。”
叶啸凌瞬间炸了:“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我会对你这种天生的危险分子感兴趣?你当年打着亲近自然的旗号,烤红薯把我爷爷的小花园烧了,又甩锅给我的事儿,我可还没忘呢!”
“记仇也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现之一。”
“我记仇,只是为了让你的罪恶行为,不至于被时间的流逝所抹去。”
“只是更加显示出你智商不高的本质罢了。”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火药味越来越浓,白星黎在叶司疯狂的眼神示意下,索性把温合月手里的戒指拿过来,自己戴上了。
“谢谢温小姐的礼物,我会认真收藏的,三哥你也别闹了,一会儿让爷爷瞧见,又得骂你。”
叶啸凌这才勉强收敛,却依然心有不甘地看她一眼:“你胳膊肘往外拐啊?”
“没有啊,温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你儿时玩伴,你客气点不是应该的吗?”为了尽快让他停止啰嗦,白星黎明智地转移话题,开始与温合月攀谈起来,“……我突然想起,温小姐的戒指,刚才是戴在食指上的吧?我听说戒指戴食指的含义是,渴望恋爱或者心有所属?”
温合月喝着咖啡笑了:“对,准确来讲,二者兼有吧。”
无论是叶啸凌和叶佳朗,甚至是看似很淡定的叶司,闻言都立刻正襟危坐,生怕这问题跟自己扯上点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总要有个人先开口问问,给大家求个定心丸。
于是白星黎就勇敢承担起了这项责任。
“温小姐有喜欢的人了吗?在……”她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直截了当,“在叶家别墅里吗?”
叶啸凌一惊,他在身后推了下她,压低嗓音抱怨:“你这也太他妈直白了吧?”
白星黎不搭理他,装聋作哑。
温合月倒是没觉得这问话方式有什么,回答得还异常爽快:“在啊,就在这,不然我求我爸跟叶爷爷提什么娃娃亲?”
“……啊,有道理,有道理。”
气氛更加尴尬,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接不了口。
叶啸凌毕竟是熊心豹胆,豁得出去,他见大家都沉默了,索性梗着脖子问了一句:“那你到底看上谁了,直说,给个痛快得了。”
温合月瞥着他,似笑非笑:“我说我看上你了,你信么?”
“那你不如直接炸死我。”
“我倒是想,法治社会救了你。”温合月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舒舒服服向后一倚,“我宁可选择叶老四,阳光少年脾气好,看着也乖巧,以后应该比较老实专一,让人省心。”
叶佳朗这才叫不言不语,照样躺枪。
他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他几乎是在温合月点了自己名字的瞬间,就抄起手机假意拨通了号码。
老实专一这个人设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喂?倩倩吗?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我和你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也不要再去打扰芳芳了,我是喜欢过她但现在不喜欢了,早都做回朋友了……是,我承认欢欢很漂亮,可也漂亮也不代表我就跟她有什么吧……哦对,还有妮妮,妮妮是在追求我没错,但我也没答应她啊……好吧你不要再啰嗦了,我承认我的真爱是兰兰,可以了吧?她和她的双胞胎妹妹婷婷我都爱,不行吗!”
就这样,他继承了母亲孟萱当年拙劣的演技,对着并不存在的前女友,编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谎话走远了。
叶啸凌扶额叹气:“你看你,都把人家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你找个外国帅哥祸害不好吗,怎么就非得绑定我们叶家?”
温合月振振有词:“我配不上你是怎么着?我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我们温家虽然比不上你们叶家有钱有势,但在龙城也是有头有脸叫得上号的,我还没嫌弃你绣花枕头一肚子稻草,你倒开始叽叽歪歪了?”
“……”别看叶啸凌平时说起中二台词一套一套的,其实比起伶牙俐齿,他跟温合月简直天壤之别,他气得一时语塞,下意识叫救兵,“……阿黎!你愣着干嘛?不会帮我骂回去?”
从两人认识那天起,他几乎就没叫过白星黎的名字,更不要说和其他人一样叫她“阿黎”,所以这一下搞得白星黎也有点意外。
她疑惑地看他一眼:“我怎么能骂客人?太没礼貌了,更何况我认为温小姐也算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个大西瓜!她这是诽谤!”
温合月的语气意味深长:“一个大男人,吵架吵不赢就指望人家姑娘帮你,人家是你什么人啊?”
叶啸凌横眉立目:“你管得着吗?”
“那我当然得多了解了解,如果你们两情相悦,那我就不好横刀夺爱了,我这人不像你,非常有原则的。”
“……你不会横刀夺爱?”
“不会啊。”
叶啸凌顿时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一瞬他甚至连思考的过程都省略,就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猛地抬手将旁边的白星黎,用力搂进了自己怀里。
他义正辞严地喊:“对,你猜对了!我跟阿黎就是两情相悦,不仅如此,我俩还准备高三一毕业,就回晋城见她爸妈呢,厉害吗?!”
白星黎:“……”
这是什么破剧情?她真的跟不上这位沙雕三哥的脑回路,她累了。
听得“刺啦”一声,叶司手里的包装袋被撕成了两半,薯片乱七八糟洒了一地。
叶司懵在当场,身为二哥,他对此毫不知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合适,他聪明的大脑彻底死机,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拿了扫帚来扫地。
不过在拿扫帚之前,他仍然尽职履行了哥哥的义务,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悄悄指了指叶啸凌身后。
叶啸凌仍保持单手搂着白星黎的姿势,不耐烦地一回头——
叶长沙正威严地站在楼梯口,手里掂着那根黄杨木的拐杖,跃跃欲试,背景是目瞪口呆的叶家夫妻俩,还有看热闹的温杰。
“混账小子。”叶长沙的胡须微微颤抖,“是把手放下去,还是我帮你剁下去?”
“……”
*
很多时候,叶啸凌的思维都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尤其是他非常爱搞自杀式袭击这一套。
譬如这次,他怀疑温合月相中自己了,为了彻底截断对方的念想,干脆就当场拥抱白星黎,声称自己和白星黎两情相悦了。
白星黎给他面子,没有当场戳穿,但不幸的是,包括叶长沙在内的所有长辈,全听见了。
然后这事儿就公之于众了,板上钉钉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毋庸置疑,叶长沙对叶啸凌极其不放心,生怕他动了歪心思,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回头白家知道了再找上门来。
所以那一顿晚饭,叶啸凌可以说吃得水深火热,众人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往他身上瞥,兴奋的、八卦的、幸灾乐祸的、恨铁不成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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