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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嘉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说完宋应嘉便和姜微一起退到了一边，而那个一直靠在台侧的男人也走了出来，他随手接过宋应嘉递过来的话筒。
他先是非常敷衍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开口道：“我是你们第三项竞赛项目海岛求生的总教练，我姓顾，你们可以叫我顾教练。”
顾远山的话音刚落下底下一片寂静，但这寂静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片刻之后台下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学生脸上的神情也各异。
霍楚言他们没有多少意外，毕竟他们之前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真正令他们意外的是接下来顾教练所宣布的规则。
短暂的停顿之后顾远山的神情忽然变得愉悦了一些，他笑道：“六个班级的总人数为354人，你们所有人将在11月15号在海岛上进行为期五天的求生赛。”
“相信不少同学们都玩过PUBG吧，这是一个类似吃鸡的海岛求生赛。你们将会被分为59支队伍，每个队伍的人数为6人。”
“在比赛开始当天我们将会发下一张电子地图，每个队伍一份，每个队员的定位都会出现在属于他们小队的电子地图上，遗失不补。”
“具体的比赛规则将在11月15号当天公布于你们学校的App上。”
这时下面有人大声问道：“老师，每支小队的组成采取自愿原则吗？”
顾远山笑得更灿烂了一些，在他小麦色的脸庞上一口大白牙格外明显，他笑眯眯道：“每支小队都是随机组成的，但是...”
他停顿之后提高了声音：“这一次运动会除团体赛外的所有金牌拥有者都有权利自主挑选队友，被挑选者不能拒绝，但是金牌拥有者无法挑选其他的金牌拥有者。”
“如果一定要挑选也是可以的，但是两人之中需要有人放弃他所拥有的金牌，金牌并不会顺延，就此作废，他所在班级拥有的金牌数量也将作废，包括个人赛和团体赛。”
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听清楚了吗？”
霍楚言一怔，他立即看向了林杳，他身旁的赵不然担心地看了他们一眼。
坐在S班区域的蒋致一和卫祁都愣住，他们没想到学校还会设定这样的规则，随之而来的就是他们对霍楚言的忧虑。
霍楚言不可能让林杳呆在别人的队伍里，按照他的性子，不是林杳放弃金牌就是他自己放弃。
台上的顾远山回头看了一眼姜微，姜微走上前静静地看了一眼霍楚言，随即她垂眸看着手上的纸开口道：“第一个选择队友的是A班的霍楚言，他拥有3块个人金牌和2块团体金牌。”
姜微此时心里很不安，她很了解霍楚言，在那样的环境下他绝对会把林杳放在自己的眼皮底，所以不是他放弃就是林杳放弃。
若是林杳不愿意，他一定会放弃这五块金牌，那A班就只剩下5块金牌了，第一名将会由F班获得。
霍楚言没有立即上台，他看着林杳低声道：“杳杳，我...”
林杳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若是她放弃自己的3块金牌那A班还有7块金牌，并不会影响A班的排名。但是...但是她并不想放弃。
她不是非要和霍楚言在一起不可的。
林杳摇摇头：“你选别人。”
霍楚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上了台，高大的少年迎着光看着台下那个少女，他接过了姜微的话筒之后面无表情道：“我只选一个人。”
顾远山挑了挑眉，这小子很嚣张：“你选择的队友是？”
霍楚言没有犹豫，他甚至顾不上林杳有可能会生气，他说：“我选林杳。”
台下的人都望着霍楚言，他和林杳都是金牌拥有者，若是他们想成为队友，必定有一个要放弃他所拥有的金牌。
很显然，他们都觉得林杳会放弃，那样A班仍旧是第一名。
顾远山见姜微迟迟没有接话，便走到她身边扫了一眼她手上的纸，林杳的名字赫然就排在霍楚言的下方。他轻笑了一声：“你挑的这个小姑娘也有3块个人金牌，那么是你放弃还是她放弃呢？”
霍楚言依旧看着林杳，黑眸里满是坚决，“我...”
他才刚开口，坐在底下的林杳就站了起来，她没有看台上，只是走到台前看着霍楚言的眼睛，她轻声道：“我放弃。”
说完林杳就转身走了。
霍楚言却怔在了台上，刚才林杳的眼神里分明带着水光，那一双杏眼看向他的时候，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柔和依赖。
她在难过。
这一刻霍楚言的心脏紧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他的杳杳，在和卫清兮长达五年的对峙中她都没有放弃过。
但是他却逼着她放弃了，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置团体于不顾的人。她是为了他而放弃的，那她放弃的究竟是金牌还是她自己？
坐在台下的卫祁低骂了一句就追着林杳出去了。
台上的顾远山还在说话：“你确定不挑了吗？”
霍楚言丢下确定两个字就下台了，他同样没有回位置上，也是选择离开了礼堂，但他并不是去追林杳的。他知道，此时林杳不想看到他。
蒋致一跟了出去。赵不然还要留下来挑队友，很显然他挑的都是A班的学生。
...
运动会的闭幕式结束之后，有两个帖子上了楚盛App的热搜。
第一个就是林杳因为海岛求生项目和霍楚言组队而放弃了3块个人金牌。而第二个则是高三年级的级长宋应嘉挑选了A班的江遥烟。
既然是班级竞赛，所有人都会优先选择自己班的。
第一个帖子里点赞最高的是一个名为悠悠不是悠悠球的id：明显那时候霍楚言是准备自己放弃的，后来林杳阻止了他，这个标题过于恶意了吧？
而第二个帖子里大家都在猜测宋应嘉和江遥烟的关系。
这一整个下午，整个楚盛都处于震惊之中。金牌拥有者挑选完队友之后，剩下的学生由系统随机挑选6人组成一支小队。
所有名单将在下周一公布在楚盛App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马上要到我最爱的海岛项目了呜呜呜。
第一章 哄我56
林杳离开礼堂之后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去初中部找了宋慕音，而跟着她出来的卫祁陪着她坐在校车上。此时高一高二的学生还在上课，而高三的学生都在礼堂里。
所以此时此刻校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卫祁侧头担心地看了一眼垂着眸不说话的林杳，他犹豫了一下，安慰道：“杳杳，你别难过，其实就算是楚言放弃了，我们也是第二名，和第一名不过差了20分。”
他笃定道：“海岛项目上楚言一定会拿第一的，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林杳低低地应他：“哥哥，楚言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运动会这个项目，我们所有人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这个第一名不是说让就能让的。”
就算其他所有人都不在乎，林杳在乎。她当然知道霍楚言不是那么任性的人，他有责任心，有竞争心，也有集体荣誉感。
她难过的是，他为了她，连自己所坚持的都放弃了。她不希望看到霍楚言为了她变成这样的人，她想他做他自己。
但是令她迷茫的是，这样的霍楚言或许也是在做他自己。
卫祁轻叹了一声，没再继续说。
这件事，唯有他们两个人才能解决，外人说再多都没用。
林杳到楚盛初中部的时候宋慕音还没有下课，她和卫祁就坐在楼下等着他们的下课的铃声响起。卫祁企图让林杳开心一点：“杳杳，明天哥哥带你出去玩？”
林杳半晌才应道：“之前约好了要和楚言一起去跳伞，他说带我去玩。”
“去跳伞？你们什么时候说好的？”卫祁在意识到林杳没有生气之后松了一口气，“明天要不要哥哥陪你去？”
林杳摇了摇头：“那天他为了哄我喝那杯牛奶，就许诺带我去跳伞。”
卫祁：......
他们没有等多久就等到初中部的下课铃声响了，林杳早已给宋慕音发了短信，那小家伙在响铃后一分钟就跑下来了。
宋慕音牵着林杳的手一蹦一跳地绕着她转来转去，像只小雀儿一般叽叽喳喳地在她耳旁说着这两天的事，说完她在狐疑道：“今天霍楚言怎么没来？”
在宋慕音眼里霍楚言是粘人精。
林杳摸摸她的头，没有解释：“他有别的事。”
卫祁在一旁没说话，看来这小丫头还不知道礼堂内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还没有看到那个已经被搜爆了的帖子。
卫祁将林杳和宋慕音送上车之后就离开了，他得回去看看霍楚言。
今天林傅生因为公司有事没能来接她们。宋慕音上车之后就嚷嚷着晚上想去外面吃火锅，林杳便给宋云织打了电话和她说她们不回去吃饭了。
宋慕音拿起了手机之后安静了一会儿，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会儿，因为她看到了App上的那个帖子，她越看越生气。
宋慕音气鼓鼓道：“姐姐，他们凭什么这样说你？什么叫你为了和霍楚言一队放弃金牌，霍楚言到底在干什么？”
林杳没回答她，只笑了笑安慰道：“姐姐没事，音音想一想去哪里吃火锅。”
宋慕音正准备回帖骂楼主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帖子再也刷不出来了，整个帖子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再刷新时第一条帖子已经变成了之前被压在下面的宋应嘉的那条。
她轻哼一声，决定不再在林杳面前提起霍楚言了。
...
当晚林杳吩咐司机先把宋慕音送回家之后准备去找霍楚言，而小家伙却从车内探出头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姐姐，你今天还回家吗？”
林杳指尖轻点她的额头，把她的脑袋推回车里，轻声叮嘱道：“你早点睡觉，我要是不回去会和爸爸打电话说的。”
宋慕音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宋慕音走了之后林杳给霍楚言打了电话，但电话传来的女声却让她怔了一下，他关机了。她垂眸望着亮着的屏幕，一整晚他都没有给她发消息，也没有找过她。
鉴于他一不高兴就去喝酒喝通宵的恶习，林杳把电话打给了蒋致一。
那边的蒋致一接到林杳电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霍楚言，他修长的指间燃着猩红的一点，烈性的烟味滚入喉间，他的面容微微模糊。
整个包厢，就他们两个人的沙发边上没坐着人，其余的人在笑在闹。他们面前的酒倒是一点都未动，霍楚言说，杳杳不喜欢他喝酒。
蒋致一听了却眼角微微抽动，所以你改抽烟？
他刻意避开了霍楚言接林杳的电话，有心让霍楚言改一改这样的习惯，他低声把地址告诉了林杳。
蒋致一是有些意外的，他没想到林杳会来找霍楚言。他原以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用情深的是霍楚言，可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此时霍楚言的脑中不断回闪着林杳站在台下看他的那个眼神，她陷在暗沉沉的台下，台上明明灭灭的灯光并没有分出少许照在她的身上。
只有她的眼里满是细碎的光，她看着他说出那个字：我放弃。
他猛然闭上了双眼，心脏钝钝的疼。
就在这时他的唇上一轻，他咬在嘴里的烟被人抽走。霍楚言不耐烦地睁眼，正要发脾气的时候就看到了那只细白的小手。
她拿着一根还在燃烧的烟，如玉一般莹润的指间夹着烟仿佛在她身上染上了罪恶一般。直到她被烟的味道呛到，霍楚言才如梦初醒。
他立即夺过她手里的烟掐灭。
“杳杳...”
下一刻，霍楚言的话顿在口中。
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如猫一般无声地弯腰逼近了她，她凑近他的唇，而后又轻又缓地在他的唇边轻嗅了一下，似乎在闻他嘴里的味道。
霍楚言整个人僵住。
蒋致一..蒋致一在林杳进门的时候就直接带着别人出去重新开了一个包厢，把他们两个人留在房内，他们需要私人空间来解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林杳在他唇边徘徊许久，浓烈的烟味传入她的鼻息内，她轻叹一声便要直起身子拉开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但是霍楚言却疑心她要走。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他的双手如枷锁一般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的怀里，许久才哑声道：“杳杳，我错了。”
林杳尽量放松了身体靠在他的怀里，她的语气很轻：“霍楚言，下午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让你变得不像自己了，那我们还适合在一起吗？”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感觉到她身后的人手臂收紧，呼吸微重。响起的声音带着沙哑，一字一句像是从喉间滚出：“我不许你这样说。”
他又固执重复了一遍：“我不许你这样说，再也不许。”
林杳覆上他的大掌，刚碰到他就被他反手握在手里，他的小臂都紧绷着，可还是克制着力道。她无奈道：“你听我说完。”
身后的霍楚言：“我不听。”
林杳低语：“我没有要分手的意思，你听我说完。”
他闷闷道：“那你说。”
林杳挠着他温热的掌心，忽然笑了一下：“但紧接着我就想，我无权定义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了我而打破原则的你。”
她带着叹息说道：“依然是你。”
世界上没有人能拒绝偏爱，包括林杳。
但霍楚言听了这话却难受的紧，他的杳杳这些年过得太苦。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不想见他甚至会躲起来偷偷难过，但是她都没有。她选择来找他，甚至反过来安慰他。
霍楚言很清楚地知道他下午说的话很任性，甚至说得上是不负责任。若是让他爷爷和父亲知道了，家法是一定免不了的。
但是即便是他，也有私心。
她就是他的私心。
林杳动了动示意他放开自己，而霍楚言确定她不会从他身边离开之后就顺从地放开了她。
林杳转过身细细地看了一眼霍楚言，他的眼中有淡淡的血丝，下巴上有些许的胡渣，她轻声问：“是不是又没有吃饭？”
霍楚言不语，只是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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