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苏老夫人来昭阳迎春,说想要进宫谒见皇上和沈帝君。”
苏老夫人说要见的沈帝君,自然不会是见牌子。
她老人家想见的,是活着的那个。
班曦先是一愣,再然后皱眉,最后舒展了眉头,快活一笑:“来得好!请进来!茶青方……不,长沁,长沁!!去给朕叫沈知意,让他来!给朕收拾妥当,来见他祖母!”
苏家可是正经八百的东南头号商贾,且沈怀忧的同胞弟弟从的母姓,留在东南三州,任盐漕监察使。
班曦背着手,吩咐人在含元殿设宴,满面春风等着苏老夫人来。
沈怀忧和苏老夫人比沈知意的动作要快些,拜过班曦,一行先坐下寒暄。
好久之后,沈知意才来。
班曦听见传报,急冲冲转头盯着那殿门看。
苏老夫人看见了,微微一笑。
沈知意拄着拐,缓缓走来。
班曦先是见他穿的合心,柔光满身,又看他手中撑着一根拐,迎上前去,问道:“怎么了?伤得这么重吗?”
原来她不知,或者,也可以说她是忘了。
她以为伤了膝盖,就是茶青方所言,跪久了,血气不畅,膝盖肿痛罢了。
沈知意慢慢看了她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班曦握住他的手,手心发热,沈知意颤了颤,不再躲她。
入了席,班曦说:“都是家人,也不必客气。”
沈知意抬头,见祖母慈祥看着他笑,心中酸楚。
那年出事后,他就没再见过祖母,这么多年了,终于重逢,自己却是这副惨淡模样。
他垂下眼去,微微叹息。
饭吃得还算愉快,虽然沈知意一言未发,但沈怀忧却总有办法不冷场。
沈知意听着父亲不停的说话,突然想起,大婚前,父亲曾托人给他带过话。
“不求你光宗耀祖,只求你安安分分,不给家里添乱就是。如若惹祸,切莫连累你的亲族。”
西北来了加急奏折,宴席提前结束,班曦和沈怀忧去了乾元殿。
沈知意抬头看了眼苏老夫人,艰难起身,走了过去。
“祖母……”
苏老夫人拉着他的手,把他看了又看,说道:“祖母该叫你什么呢?是知行还是知意啊?”
沈知意泪眼模糊,摇了摇头,苦笑道:“孙儿也不知。”
他以为,苏老夫人是在意替身一说,在宫中不敢乱了规矩。
苏老夫人就说:“当初郡主有你们时就有说过,一福一祸,福祸相依。祖母上了年岁,也懂了些人生道理,这天啊,给人留下的,必然是念想。所以,不管是谁,你啊,一定是我家的那个小福星。”
沈知意闭上眼,苦涩一笑。
苏老夫人的手很温暖:“你啊,是知行,那张纸上写的是谁,你就是谁。”
沈知意点了点头,原本抓着她的手,松开了。
“孙儿明白。”
他知道苏老夫人的意思。
苏老夫人满意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孩子。”
她说:“祖母进来看看你,就放心了。皇上很喜欢你,这就够了。你规规矩矩的,便不愁以后。”
沈知意心已麻木,眼神空洞。
他无声点了点头,撑着那根乌木拐,慢慢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评论:
55555快点想起来 (我手快一点,他就快一点!)
坐等今天的更新,小可怜身边终于有个护着他的人了,今天总得开始甜点了吧! (来了!是会好点了!)
大结局的时候伤害过男主的都处死吧,不需要他们内疚了,直接砍了(这是肯定的,毕竟班曦连自己都想抽死)
啊,大大好虐心。。。哭着 (一边哭着,一边默默点了个赞)
这两天也虐的太爽了 好久没看到这么符合口味的虐文了 小可怜也真的是太可怜了 感觉小可怜都快抑郁了 但我居然希望更虐一点 后面让渣渣嘻后悔死 (哈哈哈哈曲线虐嘻)
知行崽崽啊,走吧,不在这遭虐了,但是班曦肯定不让,就是囚禁也要囚在这里啊啊啊,我的知行啊 (不急,这个深宫囚美人的戏码也会有的)
哭了今天也好虐!!这样嘻嘻还能追得回行行的心吗 (会的,毕竟行行爱嘻嘻)
想虐男主,不,想虐的是女主,一时打错了(哈哈哈哈get到了你的急切)
太惨了太惨了 (没有重复三遍,证明还不够惨)
我觉得后面一定会写渣渣曦怎么心痛的要死修修补补帝君这副破败身子的!银钱有前途,姐姐看好你! (我为什么觉得你用的这个破败身子,非常美味呢!)
怀疑茶茶已经看出来是知行了,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扭曲了(反正把女主身边的人除去他想上位对不对!(`_?)) (他是太贪,看出来直接解决掉也行,但他想让小可怜身败名裂这么去死。)
看不够,不够看 (今天的来了)
为什么我有一种想穿越进书里把男主救出来的感觉 (番外我写个渣渣嘻穿越从前,自己怒扇自己)
唉!不开心,虐死了 (再忍忍,等过阵子让你开心开心)
百万辛苦了~~比一个比茶茶虐人手段还多的爱~(哈哈哈哈哈不敢不敢这什么变态比喻)
看到知行这么惨,我就想让知行死一死或者彻底不要憨憨曦了,然后再让憨憨曦追悔莫及无法挽回才能平复我生气的心情,不过看看知行头顶的男主光环……哪条也做不到啊,惆怅 (没错呢)
我什么时候在你怀里蹭口水了????你还爱我么 (比小可怜爱嘻嘻还爱)
我也想让男主回山上了,虽然清苦,但起码不用受罪啊(他自己不舍得走)
小可怜别抛弃我们嘻嘻 (他抛不下,毕竟已经,情根深种,那什么了,嗯。)
放行行回稷山去吧,期待班曦的火葬场。(放回去还怎么火葬场!)
什么时候才追夫火葬场啊~~~我已经期待的搓手手了! (别捉急!)
呜呜呜知行哥哥委屈了 (就很委屈)
行行这种喜欢哭哭的男主反而更让我心动~ (谁虐谁都得哭)
差点要寄刀片了(?????)什么时候开始虐女主嗷~嘿嘿 (等真相大白,就进入了火葬场后半场)
打卡第四天:今天行行恢复记忆了吗?没有
哼唧我把日子加上了你看我连着打几天卡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着看)
卡在这,难受,弱弱的问句,曾经爱多更的百万呢 (已被懒惰的百万夺舍了)
好惨,男主离开吧!珍爱生命,远离憨憨~然鹅这是不可能的,作者后妈还要让他继续替弟弟还债→_→ (没错,非常精准,后妈!)
前两天把自己代入班曦还挺爽的!这两天不管用了呜呜呜 心疼小可怜 (因为这两天嘻嘻没睡他吗哈哈哈哈)
第33章 回暖之时
沈知意所有的期望, 以及想说出口的话, 被祖母轻飘飘给堵了。
祖母的孙儿有很多, 祖母并不是疼爱心疼他这个孙儿, 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她心里想的念的,只有宫里的帝君姓沈,荣则沈苏两家长长久久, 辱,那么他就不是沈知行, 而是沈知意,弃了也不可惜。
他早该明白,自己身后已无亲族, 只有枷锁,进了宫,就别想再出去。
班曦和沈怀忧回来时,还带来了那个从西北方来的消息。
“知意。”沈怀忧说,“你舅父他……他薨了。”
沈知意呆呆哦了一声。
班曦打量着他的反应, 意外的从他脸上看到了悲戚。
这点悲戚,有些动人, 不像是做戏。
班曦眸光乍亮, 目光悠悠围着他绕了一圈,恨不得织个网,将他整个人都缠紧了,好好品品。
她饿极了。
她给沈知行守了好一阵子的灵, 深知那牌位比不过把替身抱进怀里时体会到的安心感。
班曦开始盼望沈怀忧和苏老夫人快些离宫。
但沈怀忧似乎天然不懂这些讯号,依然和沈知意聊着他的舅父。
沈家两个兄弟,生来失恃,仅八岁那年,到凉州见过瑞王这个舅父一面,要说亲近,那肯定是假。但失了母亲,又没了舅父,想来不管是否亲近,也确实是件悲伤事。
更何况,瑞王膝下无子,沈知行是帝君,而沈知意也进了宫,那自然无法承袭王爵,班曦会按照计划,撤去瑞王王爵。
正如苏向玉所说,从此以后,他在宫里,失了个靠山。
沈知意想起,从今起,银钱再骂时,就不能再抬瑞王出来了。
他微微笑了笑,垂下眼。
沈怀忧真的人如其名,忧愁不断,说了这些还要说别的。
苏老夫人是个人精,瞧见了班曦藏在笑脸底下的不耐烦,连忙止住儿子,以人老易疲倦为由,辞宫离去。
班曦自然万分开心,叫来茶青方,让他送苏老夫人和沈怀忧回府。
苏老夫人又见茶青方恹恹的样子,心里头有了数,出了宫,给沈怀忧送回府后,苏老夫人不下车,问茶青方能否给她送到京郊的苏园去。
“想去看看女儿。”苏老夫人说,“也想去看看向玉这孩子,沈府人少不热闹,人上了年纪,喜欢热闹,喜欢儿孙绕膝……小茶大人,会不会嫌老婆子烦?”
“怎敢。”茶青方微笑,“我祖母和您差不多年纪吧?一样的。”
“哈哈哈哈,你祖母那是人中豪杰,我可比不得。”苏老夫人说,“我这个老太婆子没什么野心,到这把年纪了,无非就是盼着孩子们成材成器,我啊,不给他们找麻烦便是。小茶大人,愿意与老婆子聊聊吗?”
茶青方敷衍嗯了一声,只好陪着她去京郊的苏园,一路上听她唠叨。
人走了后,班曦搓了搓手,拉住沈知意的袖摆,说道:“你别走,你留下,今晚睡朕的寝宫。”
沈知意想着骨气,很想摇头说不,但始终说不出口。
罢了,自己也是个贱骨头。
沈知意这般想着,一瘸一拐随着班曦去了寝宫。
班曦走得很慢,想来也是在照顾他。
“你也是有意思。”班曦背着手,依然搓着她那串手珠,“朕不看你便罢,一看你,你就瘸得更狠了。”
沈知意停下,错愕片刻后,咬着唇摇了摇头。
“不承认无所谓。”班曦笑道,“朕说过,你演戏要是能演一辈子,朕求之不得。”
小银钱跟长沁远远在后头跟着。
班曦说:“跟朕说说看,最近有谁为难你了吗?”
沈知意回:“最近……没有。”
“最近没有,那就是之前有过?”班曦问他,“那个责打你的宫人呢?”
“我不知道。”
“朕倒是知道。”班曦笑,“青方跟朕说了,司礼监的那个,已经死了,说是你点过头的。”
沈知意没有回答。
“本来,朕有些不悦,认为你过于残忍,不近人情。”她看向沈知意的腿,“现在看来,也是有原因的。”
班曦一步步上台阶,转头看他撑着拐杖,慢慢挪上来。
两旁的宫人打开寝殿门,班曦走了进去,想起之后的几个时辰,瞬间身心舒畅。
“过来。”她递来手。
沈知意握住了她指尖。
班曦下巴抬了抬,指着被床幔层层叠叠遮住的床榻:“喏,过去吧。”
宫人关了门。
银钱踮着脚伸着脖子看。
长沁拍了他的脑袋,小声笑道:“你看什么,收敛点!”
“诶,这就叫侍寝?”银钱问。
长沁挤眼:“不然呢?”
两个人在外头嘿嘿笑了几声,又板起脸,若无其事地站在门两旁,做起了门神。
几个侍卫在外殿门两旁站着,银钱就问:“我们不避吗?”
长沁道:“避什么,离远了,皇上要东西你听不到,难不成还要皇上跑出来找你?”
“都睡觉了,皇上会要什么东西?”银钱好奇。
长沁:“嗨,这怎么好说呢……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不过皇上要什么都跟你无关,是我的活儿,倒是你来了也好,你家主子叫了,你也能进去端茶倒水,给你家主子润润嗓子。”
银钱不懂:“哦……”
长沁则笑得猥琐:“啧,你多大?没二十吧。”
“没有。”银钱摇头,“过了春天就有了。”
长沁再挤眼:“那你也该知道了。”
不用多久,很快,银钱就知晓了什么叫侍寝。
他站在内殿门前,内殿的声音细细密密,就从那缝隙里飘出来,钻进他耳朵里,领子里,听得他浑身通红,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长沁很是惬意,还捂着嘴偷笑,指着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无声笑,差点把地捶出个坑来。
“怎么,你家公子声音好听极了……皇上尤其喜欢。”长沁跟他咬耳朵,“如何,今日,长见识了吧?”
银钱大气不敢出,龇牙道:“可、可这听起来我喘不过气来……难受得很!”
“这叫欢愉,你个没见过世面的。”长沁说,“床上都是这声,你家公子虽然想法怪性子拗,但人只要进到这里头,那绝对不得了,皇上戒不了,你呀,跟着享福吧……我早说过,你家公子将来一定是这个。”
长沁比了个大拇哥,冲银钱眨眼:“你啊,就高兴去吧。”
班曦想念极了。
她牵挂的魂儿又回来了,有温度,能摸到的沈知行,管他真假,她如果再碰不到他,就要发疯了。
沈知意伤了腿,伺候多有不便,班曦也不为难他,不讲究什么规矩姿势了,只要他躺在这床上,就是不动,她也能随心所欲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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