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你别……”孙阿福在钱浅背后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她的衣角,结果被钱浅粗暴地伸巴掌打掉了:“一边呆着去,别碍事。”
“呦,看不出来啊。”看钱浅这幅凶巴巴的模样,为首的一个老兵反倒乐了:“孙阿福,想不到你这个怂包居然还有个像样的兄弟。你这个小兄弟倒是不错,倒是有几分血性,不像你这个软蛋。不过小兄弟,哥哥教你一个乖,逞英雄也得分时候,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
“我就管了又怎样?”钱浅对上一群老兵,一点都不怂:“是男人就别那么多废话,过来咱俩比划比划,手底下见真章。”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磕了牙可别哭。”领头那个挺壮实的老兵似乎觉得钱浅很有趣,他朝旁边一个瘦高的士兵摆摆手:“周兄弟,让这小家伙长长记性,也好记得别见了什么人都挺腰子。”
眼见着对方轻敌,只派了一个人,钱浅顿时快把嘴撇到耳朵后头了。那个姓周的士兵刚往前迈了一步,还没在钱浅眼前站稳呢,就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膝盖窝酸麻,不知怎地就失去平衡躺在地上了。
“看不起我是吗?”钱浅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嘚瑟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胖肚皮,一副欠揍的模样:“一起上!爷爷教你们做人!”
“卧槽!钱串子!”蹲在系统空间的7788忍不住炸毛:“咱能不这么欠揍嘛!我现在没监控,没办法照顾你!你别总是得罪人。”
“放心,我心里有数。”扁担在手,武成王大人什么都不怕,钱浅先是轻巧的转身,躲开朝她脸砸过来的拳头,转身同时顺手一扁担敲在离她最近的士兵的后脚跟上,紧接着又横起扁担对着她对面的士兵当胸一戳,一眨眼又放倒两个。
见到眼前的圆胖子一眨眼就放倒了自家好几个兄弟,为首那个挺壮的家伙不仅没生气,反倒有几分兴奋的模样,他挽了挽袖子,直接朝钱浅扑过来:“挺好!很久没碰上硬茬子了,老子也活动活动筋骨。”
钱浅没回答,手上扁担一点都没客气的朝着为首士兵的脑袋砸了下去。那人看起来也练过武功,有些底子,不过比钱浅还差着几分,钱浅很迅速地跟他过了几招,心里已经有了底,正想暗搓搓的找机会将人放倒呢,结果没想到龙套的倒霉定律又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
钱浅一脸心塞地望着脸色恼怒的许副将和笑嘻嘻的林副将。副将这么闲的吗?吃饱了饭四处乱逛,河滩这么偏僻也能碰上??
而且别人欺负她……啊呸,欺负她小弟的时候,从来没人看没人管,怎么她一欺负人,领导就冒出来了?
“你们几个!”许副将瞪着钱浅,嗓门很大的训斥:“军中严禁私斗,公然违反禁令,该当何罪。”
这一嗓子不仅把钱浅吓了一跳,也把之前几个围住孙阿福的老兵吓得一哆嗦。其他人还在地上躺着没爬起来呢,眼下站着的也就是之前的领头老兵、钱浅还有被钱浅挡在身后的孙阿福。
领头的老兵反应倒是快,他立刻一手扯过孙阿福,一手揽住钱浅的脖子,朝许副将陪着笑脸:“禀将军,属下们绝不敢违反禁令。属下几个只是闲着无聊,在此切磋。”
“切磋?”许副将看起来一点都不信的样子,冷哼一声盯住了钱浅:“吕小宝,怎么又是你!怎地,拦路还不算,现在又开始闹事了吗?”
哈?钱浅一脸莫名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觉得简直不能更冤枉,森森有种天下人都在针对龙套的感觉。怎么闹事的成了她呢?
事实上,许副将单独把钱浅拎出来训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一群人里,他唯一能叫得上名字的就是这个拦过他路的圆胖子。这个身手不错的胖伙夫,倒是给许副将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
别说许副将对钱浅印象深刻了,跟他一起出现的林副将对钱浅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两个月前,林副将在征兵衙门偶遇钱浅和姚若云,是钱浅非要拦着他跟姚若云搭讪,他印象可深刻了。
因此到骁骑军来办事的林副将一看到钱浅就乐了:“诶?我说胖子,原来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我可寻了你挺久的。原来你在许老兄手下当差啊!我跟你说,你那个兄弟姚青云,就是那天跟你一起来征兵衙门的那个大夫,现在在我玄甲军当军医呢。”
啥?听了林副将的话,钱浅连她身后的孙阿福一起傻了眼。旁人不知道,孙阿福可是知道的,姚若云可是个姑娘啊!姑娘扮男装混进军营,出点事可怎么好啊!
老实人孙阿福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他扯了扯钱浅后背的衣襟,有些心虚地开口问道:“小宝,他说的是姚……兄弟吧?这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钱浅头都没回,凶巴巴地答道:“你给我省心点就行了!你连你自己都管不好,瞎操什么闲心。”
孙阿福吓得不敢吭气,老老实实地缩了回去。旁边领头的老兵倒是回头看了钱浅和孙阿福一眼,脸上表情颇为困惑。
第1845章:王爷,请问何时论功行赏(35)
林副将为啥出现在骁骑军钱浅不知道,因为她被罚了。当然不是她一个人被罚,围着孙阿福那群老兵连带孙阿福一起被罚了。
许副将一句话,孙阿福和老兵一起被罚午后加训一个月,另外十天禁闭。而钱浅这个被当场抓住行凶的家伙,似乎更倒霉些,人家加训和禁闭就好了,她除了洗锅做饭以外,还被罚了去军马营帮忙伺候马。
这是为什么啊!!龙套钱串子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世界意识的森森恶意,同为主线故事中无名无姓的路人甲,凭啥普通老兵被罚加训就可以,就她特别倒霉得给马铲屎。许副将不依不饶的样子,当时就派了副官给军马营负责养马的十夫长传了话,让钱浅午后去报到干活。
但身为军士,服从命令是最重要的,因此许副将命令一下,连钱浅带那群老兵在内,都没人敢多说什么。大家耷拉着脑袋,规规矩矩地朝许副将和林副将行礼,接着老兵连孙阿福一起往训练场走,而钱浅,捡起自己的锅准备接着去刷锅。
临分别前,老兵头子倒是朝钱浅友好的笑笑,主动小声开口:“小兄弟,你是伙夫?身手不错!我姓王,王传武,等解了禁闭得了闲,咱们再找机会好好切磋一下。”
钱浅匆匆朝王传武点了点头算是回答,接着又挑起她的锅,急急忙忙朝着河边走去。她刷完锅要赶回去做饭,做完饭还得去给马铲屎,忙得很,一点功夫都耽误不得。
许副将处理完“聚众闹事”的几个士兵,继续和林副将一起肩并肩在河滩一边散步一边聊着最近的军务,重要事聊完,林副将跑偏想起刚才的胖子来了。
“对了,刚刚你罚的那个胖子,你怎么让他当了伙夫?”林副将随口说笑:“那小子我在征兵衙门见过,身手可不错。我记得他年纪不大,是块好材料,好好磨练两年应当能有些出息。”
“年龄是不大。”许副将点点头:“才十四,眼下上战场实在早了些,征兵衙门也是不醒事,怎地招了个年岁不够的孩子进来。”
“这事儿得问我。”林副将当时就哈哈笑起来:“这小子去报名的时候,刚好我在,是我让破例招进来的。好不容易碰上个可塑之才,放跑了多可惜。你要是不稀罕,我领走,他上我们玄甲军应当也合适。”
“那可不成。”一听说林副将惦记钱浅,许副将头立刻摇得像是拨浪鼓:“刚刚那小子用扁担揍人那两下子你也瞧见了,正经的骑兵枪法。长兵使得这样好,在我骁骑军当骑兵最好,你要去做什么。”
“长兵使得好在我玄甲军也有用啊。”林副将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长得那么胖,力气一定不小,用长矛最合适。我跟你说,那小子有个兄弟,是个大夫,医术很不错的,眼下就在我玄甲军当差,那个胖子铁定愿意跟我走。你成日让他刷锅,太浪费了!”
“年纪太小。”许副将摇摇头叹气:“我也知道是块好材料,但这个岁数就让他上战场,我总觉得……”
“已经从了军,迟早有这么一天。”林副将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沧桑:“早点长长见识也好,这两年夷梁并未大举进犯我朝边境,日子过得还算是安宁。不趁着眼下带出去历练,难不成真等到有大战时再匆匆忙忙赶上战场吗?你知道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晚了。眼下宁王威名在外,有他镇守夷梁不敢随意出兵,但谁也不知道平静日子还能过多久,万一哪天王爷还朝了呢?我们毕竟是边军……”
许副将半晌没出声,好久以后才轻轻叹息了一句:“是啊……我们是边军,迟早要有那么一天的啊……”
………………
钱浅还以为,这次和人打架被许副将当场捉住,自己会倒霉很久呢!谁知道她伙夫兼职马匹铲屎官的惩罚劳役其实只做了十天。
十天之后,钱浅早上起来正跟着自己的伍长抬着一早蒸好的麦饼等着军士们晨训结束后放饭呢,突然跑来个全身铠甲的军士,说是要她去找骑兵营的赵伍长报到。
钱浅的伙夫伍长一脸遗憾的送走了勤快的胖子,钱浅拎着行李跟在军士身后,搬出了伙夫的营房,直接穿过校场,到了整个骁骑营最好的一片营房。
钱浅的新伍长姓赵,个子很高,手臂粗壮。钱浅这个有经验的军将一看就知道,这样的身体条件很适合做骑兵,骑兵营里大多数的军士也都是差不多的身材,各个都是身材高大的样子,看样子骁骑军的骑兵营选人还是挺仔细的。
也正因如此,钱浅一被带过来,倒是把她的新伍长吓了一跳。赵伍长瞪着钱浅,一副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这么胖!!长途行军不合适吧!”
“伍长!”钱浅立刻又开始拍着胸脯自我标榜:“我很能吃苦,长途行军绝对没问题。”
赵伍长盯着钱浅脸上变了又变,最后才说了一句:“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马。”
钱浅立刻听懂了赵伍长的未尽之意。这是嫌弃她太胖,怕她压坏了马??至于嘛!!她……虽然是挺胖的吧,但从家里出来时她是骑着马的,家里的马也没被她压坏啊!
钱浅有些尴尬地咧咧嘴,刚想张嘴说明一下情况呢,但赵伍长似乎并不关心她的回答,反而一脸心塞的模样朝她挥挥手:“算了算了,将军让你过来,自有他的道理。会骑马吗?”
“会!”钱浅立刻点头。
“那就好,省事了。”赵伍长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圆胖的钱浅两眼,似乎很是嫌弃的模样:“个头不高,人又胖,这条件当骑兵可不怎么样。不过算了,听将军的。内个谁,我等下带你去领一副马具,自己的马具自己保养好,记清楚了吗?”
“是!”钱浅笑得像个佛爷似的,使劲朝自己的新伍长点点头。
第1846章:王爷,请问何时论功行赏(36)
赵伍长最近心情不错,因为新分过来的胖子是个省心的家伙。他原本还以为,这个长得圆溜溜的家伙是个麻烦呢,事实证明,将军的眼光果然毒辣,吕小宝长成这个德行,他都能看出这孩子是个当骑兵的好料子。
骑兵营的军士们最近都不太开心,刚分来的新兵胖子看起来好欺负的样子,但谁知是个硌牙的硬茬子,别看个头不大,但厉害的很,校场上一丝亏都不肯吃。最讨嫌的是,他们骑兵营都是用长兵器,长枪或者偃月刀,但这小子不仅会用长枪,还能用剑。
钱浅最近倒是过的挺舒心,她终于不再是个做饭的伙夫了,正经成了骑兵营新兵,平日里和其他军士一起训练,空闲时间或者去枪兵营找孙阿福,或者自己继续练练剑,总之比天天刷锅做饭要强多了。
除了孙阿福,钱浅也在骁骑军交到了其他小伙伴,其中包括一个营房的骑兵梁五,还有之前和钱浅打过架的枪兵王传武和周耀宗。
王传武他们和钱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自从双方交上了朋友,王传武倒是再也没欺负过孙阿福,平日里孙阿福挨了其他人的欺负,他还能帮着照料一下。但对于军士来说,胆小怯战总归是个致命的毛病,王传武虽然平时肯照料孙阿福,却也不大看得上他。
钱浅在骑兵营万般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女人身份,来军营两个多月了,她只偷偷下河洗过一次澡,而且还是匆匆忙忙的。没有7788监控,随时随地可能露馅,她完全不敢冒险。
洗澡还算好解决,了不起脏着呗。反正军营中不讲卫生的大老爷们一抓一大把,一两个月不洗澡人也不是没有。
最最麻烦的就是上厕所。拉屎总得花点时间吧?钱浅觉得在军中,心理压力最大的就是上厕所了,每次都怕有人看到。
另外还有来大姨妈。在军中,她也没地方藏月事带,也没法随时弄到草木灰,只好很浪费的用草纸和布巾。没法消毒不太干净,但也没办法,一个任务员,工作环境如此她就必须适应,没法讲究。
不过钱浅虽然可以凑合,但染了血的布巾和草纸总得处理。以前当伙夫时候还好,随时能接触到明火,草纸烧掉了事,毁尸灭迹,假装到河边刷锅也可以顺便洗布巾,但到了骑兵营,就没那么便利了,钱浅觉得加倍不方便。
正因如此,钱浅真的很急着表现,她希望早早能入军官的眼,快些派她出城巡守,到了野外,风餐露宿,辛苦是辛苦了些,但不像在营中,到处都是人,露馅的几率会大大降低。
钱浅表现积极,军官们当然都看在眼里,一开始因为她长得胖,年纪还小,骑兵营的军官其实都不太看好她,不过一个月下来,别人不说,每天亲自盯着军士训练的骑兵营都统陈俊峰对她就很满意,因此到了骑兵营的第二个月,钱浅终于被派出去巡守防线了。
这一次巡防,陈俊峰派出了大约两百人的队伍,钱浅还有她的朋友梁五以及赵伍长都被派出去了,由两个百夫长领队,从平阳郡出发,一直巡防到梁平州防线附近。
昭国的防线很长,边关三州分别有骑兵负责巡守,钱浅他们只负责平阳郡附近防线而已,但饶是如此,一趟巡防也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回营。
钱浅不怕苦,以前她当将军,也是亲自带队,常年这样在外巡防,清水麦饼,裹着斗篷睡在下过雪的冷地里,这些她都早有心理准备,不是不能适应。在外面人人都很辛苦,没人有闲心盯着她看,所以露馅的几率大大降低,是好事。她只是有些犯愁,天天行军啃干粮,她似乎有点维持不住她圆球一样的体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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