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饶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没忍住,悄咪咪地开始解手里那颗大白兔的包装,动作万分小心,生怕塑料纸摩擦,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让初壹听见。
好不容易把那颗大白兔从包装纸内解放出来,她捏着那颗奶糖,尽量平缓的伸臂,把奶糖塞进嘴里,甜意顿时在嘴里化开。
唔!好幸福呀!
季饶刚眯起眼,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声低笑,叫她如鲠在喉,全身僵硬,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让身后的人看到了多少,瞬间羞恼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从纹身床上坐起来,圆溜溜地大眼瞪着初壹:“你笑什么!”
初壹看着她被奶糖鼓起来的右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小仓鼠,忍不住逗逗她,“笑你可爱呗。”
季饶脸更红,“你才可爱我一点也不可爱!”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不对,你一点也不可爱,我超可爱!”
初壹这回干脆笑出声。
晚上和顾景澜打电话,也把这事儿给顾景澜说了,初壹贴着面膜,笑弯了眼,脸上的面膜皱起来,她只好摘掉,又有意打趣他,“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原‘未婚妻’这么可爱啊?”
顾景澜在电话那头没什么多余的反应,看她兴致很好,敷过面膜的脸蛋水灵灵的,只嘱咐她,“别累着自己。”
说起来张淼请了小半个月的假,初壹这一年很少自己管一天的店,几天下来难免有点累,但自己开店赚钱哪有不累的?
她怎么说也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难道还真要做他顾总养的雀雀吗?
因此她嘴上也就应付他几句,顾景澜似乎仍旧是忙,她和他讲春节的打算的时候,他那边的门铃响起来,她心里倏的一紧,想到早上季饶给自己看的那张照片,“是谁呀?”
“我哥。”
顾景澜去开门。
顾景波端了个水果拼盘,看到视频里的她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哟,真不凑巧,没想到你们小两口在聊天——这是弟妹吧。”
顾景澜点头,对着她说,“嗯,初壹,喊哥哥。”
初壹早就听闻过顾景波大名,十七岁的时候为了多了解顾景澜一点,拜托纪子轩多查了一点消息,结果消息惊人,顾景澜他哥杀了人,坐牢去了。
后来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又觉得唏嘘。
顾景波喜欢的女孩是单亲家庭,母亲改嫁给继父后没两年走了,那继父不是个东西,钱赚不来几个,倒是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骂那个女孩子,有一回醉酒后甚至还想□□那女孩。女孩第一次奋力挣扎,弄伤了养父,挨了一顿打。后来有一晚又发生了同样的事,失手错杀了养父。
顾景波替心爱的女孩顶罪,进了少管所关了五年。
初壹之前也设想过顾景波的模样,但没想到顾景波竟然文质彬彬,看起来蛮斯文的,也很有亲和力。
猝不及防相见,初壹有点窘迫地对着镜头笑了笑,“哥哥好。”
短暂寒暄两句后,顾景波非常有眼色的借口离开,初壹忍不住对着手机叫起来,“你怎么这样啊!第一次见你哥哥,我素颜,丑死了啊!!!”
“有么。”顾景澜仔仔细细看她半分钟,“不是挺漂亮的?”
这话说得恰到好处,她心尖一暖,板着的脸顿时崩掉,笑开了花。
狗男人讲情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挂了电话后,因着那一句情话带动起来的好心情仅仅维持了两个小时,入夜后万籁俱寂,初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忍不住会多想。
不得不承认哪怕白天她伪装的再好,可那张照片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引起了她心底的一点儿小波澜。
她完全的信任顾景澜,倒不是信他有多忠贞,而是知道没必要防。
能入顾景澜眼的女人,她防不住。
而不能入顾景澜眼里的女人,也没必要。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大脑愈发兴奋,往这个思路一路想下去,初壹翻了个身,抱住抱枕,莫名尝出几分卑微来。
重逢后她和顾景澜的关系,看似他一直在追,她傲娇负气,可他们的关系也是建立在他的维持意愿上的。
她做了缩头乌龟,分开那么多年也没试图找寻过他,这一切的开始也都源于他的主动,如若有一天他不在主动,也不再维系,率先从这段感情里抽身,而她被他捧到那么高一个位置,享受过他的温柔他的好,到那时候哪怕摔个粉身碎骨,也换不来情郎一个缱绻回望的眼神。
好在第二日初壹便走出阴霾,晚睡真的很不可取,人一到了深夜就想当诗人,总有数不清的悲伤桥段好对月惆怅。
是钱不好赚,还是刺青事业不需要她再去深入学习?!
结果刚开车到店门口,就看门外等着个戴墨镜的女人,手里捧着俩包子,站在她店门口小口小口的啃,身上的大衣还是昨天的那一件。
初壹愣了愣,没想到还能看见季大小姐如此窘境。
两人四目相对,季饶红着脸,小声说:“你能快把店打开吗?我站在外面等了你一小时,冷死了。”
……
季饶没说假话,冬天的早晨很冷,她无家可归,在店门口从八点半等到九点半,一边在心里抱怨,自由职业也太幸福了吧!哪有人八点半不开门营业的,小妖精过的也太舒坦了!
初壹进店后开了空调,又烧了热水,给季饶倒了一杯,看季饶哆嗦着身子,双手捂着杯壁取暖,还是架不住同情心发作,问道:“你怎么了?”
季饶啃着包子不说话,忽然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她,“你这有没有能纹一天,价格又不贵的刺青啊?”
初壹:“……”
仗着时间尚早店里没生意,初壹了解完硬气的离家出走的小家雀的故事,再次坚定了要做个有收入的独立女性的目标。
季饶把她爸气得够呛,除了停了她的所有卡之外,洛城的所有酒店和小旅馆,但凡在季家势力范围内的,都不允许季饶入住。季饶昨晚是在顾景澜的慈澜酒店留宿的,可慈澜的酒店住宿费也价格不菲,一晚上就掏空她所有现金,好友们又都忌惮着她家的势力不敢救济,思来想去,只好不要脸的来找初壹试试运气。
初壹逗她,“你胆子挺大啊。”
季饶握拳,“我一定要和万恶资本主义斗争到底!我就是饿死,都不要回家!”
初壹耸耸肩,这种话她上回好像也听纪子轩提过,结果呢,第二天那兔崽子就嫌和她在一起住宿太艰苦,屁滚尿流地坐飞机回洛城了。
料想季饶和纪子轩应该半斤八两,初壹没拒绝,接受了她晚上想留宿在刺青店的恳求,心想着这倒霉孩子估计一晚都坚持不住,愿意乖乖回家认错去。
下午的时候纪子轩过来,推开门撞见季饶,夸张地“卧槽”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洛城是小城,俩人又都是富家子弟,虽然不熟,但也都彼此认识,在纪子轩的眼里,季家那个小公举简直高傲到了极点,就一小矮子,还恨不得天天拿鼻孔看人。
而季饶对纪子轩的印象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良少年,高中的时候在职校当混混,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快,听说还想搞乐队,结果赔了个底朝天,最典型的纨绔子弟了。
俩人不对盘,一上来就掐。
季饶也不服气:“这刺青店你开的啊!我想来就来,要你管!”
纪子轩还真底气十足,“还真是我姐们开的,你没事干别祸害别人啊!”
初壹在工作室里整理图纸,听见两人吵架,从屋里走出来,“吵什么?”
纪子轩揪着季饶的辫子,看向初壹,“你别给她纹身你知道不,她爸那狗脾气,要是知道你给她纹了身,指不定把你店给砸了。”
季饶张牙舞爪地想脱离他的桎梏,奈何身高差距悬殊,再加上辫子在纪子轩手里,气得满脸通红,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略略略,我已经纹了。”
纪子轩定睛一看,那白嫩的手背上,一朵黑色的玫瑰静悄悄地绽放着,黑与白的极致对比,玫瑰花性感妖娆,他神情微怔,季饶借此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出来,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多管闲事的人没有好下场!劝你回去少说话。”
哪晓得纪子轩一把抓住她的右手,“你干嘛纹我的纹身,想搞情侣款?怎么,暗恋老子啊?”
季饶睁大了眼,吓结巴了,“什……什么?”
纪子轩面无表情地举起自己的左手,季饶定睛一看,差点两眼一翻背过去,那双指骨分明的手上,也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玫瑰花纹身!
“谁……谁暗恋你啊!我只是随便挑了一个图样!”
“嗯?”纪子轩眯了眯眼,抓着她就要急急地往外拖,“那我带你去洗掉。”
季饶不肯,拉着沙发边不放手,也不愿意示弱:“凭什么要我洗掉,要去也是你去洗掉!”
纹身那么疼!据说洗纹身比纹纹身还要疼,而且一两次还不容易洗干净,昨天那样的疼痛她可不想再进行第二回了!
纪子轩气笑了,“老子这纹身纹了七年了,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啊?”
季饶:“我不懂,你放开我,你信不信我报警啊!”
初壹看这俩人吵得像是幼稚园里的小孩子一样,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上前分开两人,看一眼纪子轩手背上的纹身,又看一眼季饶手背上的,确实,两个纹身一模一样。
季饶昨天挑的样图,就是纪子轩的纹身照片。
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再加上这些年纪子轩身上也添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纹身,她也忘了,这是纪子轩的第一个纹身,彼时他们还在高中,纪子轩拉着她一起去找沈渡纹的。
可人虽然被分开,两人的嘴仗还没完,纪子轩又说:“壹壹,你看看怎么改她手上的纹身。”
季饶瞬间炸毛:“要改也是改你的,凭什么改我的!”
“就凭你模仿我,听没听说过那句话啊,别爱我,没结果!”
“你自恋过头了吧!死种马,我暗恋一头猪都不会暗恋你,和你纹一个纹身我还觉得恶心呢!”
俩人你来我往的又要吵起来,初壹率先投降:“是我疏忽了,我忘记这事了。”
话音刚落,两人又都齐齐说道:
“你没错,是她错!”
“你没错,是他的错!”
纪子轩:“你干嘛学我说话!”
季饶:“同时说的好吧!你讲不讲道理啊!”
战争一点即燃,都无需□□,初壹一个头两个大,也知道纪子轩不会对女生动手,索性放这俩人在屋内吵闹,回工作间看些摄影网站上的图片找找素材和灵感。
好巧不巧,手机铃声响起来,顾景澜的电话进来。
初壹接了电话,甜甜地起了个头,“顾景澜,你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呀?”
可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和轻微的电流声。
初壹挑了挑眉,“喂?”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的!相信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尘缘8瓶;黑猪啊2瓶;
第31章
会议室里闹成一团,顾景澜沉默地听着一群人甩锅。
顾景澜这回回到帝都,主要是帮助顾景波在立早集团站住脚跟。
立早集团的前身是立早服装厂,那时候他们的母亲陪在一无所有的贺如章身边,两人辛苦创业,做大做强,这才有了后来的立早集团。
顾景波出狱后没读大学,贺家给他安排在公司里挂了个闲职混日子,一月前,贺如章进了医院,偌大的公司急需继承人接管,贺如章毕竟心里对顾景波愧疚,指定了让顾景波接管公司。
顾景波其实志不在此,对管理也一窍不通,反倒醉心于木雕。乍一下肩上扛了这么大一责任,着实挑不起,再加上小三母子对此事咬牙切齿,原形毕露,这一个月费尽心思地想上位,顾景波不愿将集团拱手相让,无奈之下不得不求助弟弟。
公司高层们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一个是贺如章多年丢在外的儿子,还特么姓顾,又犯事进过局子,一个又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孰轻孰重一想便知,众人都有意讨好小三的儿子贺启明,因此这一场会议闹哄哄的,一群人推锅之余还不忘揶揄几句,乱哄哄地吵着要顾景波出方案。
“一个从来没参与过公司业务的人来做我们立早的总裁,这也太勉强了吧!”
“顾总,我说话直您别介意,总裁怎么说也代表着一个集团的形象,您以前的事情经不住扒,怕是对公司名誉不好吧。我们建议,最好让贺启明贺总担当总裁一职。”
“对啊!贺总形象好……”
顾景波耐心等着一群人说道完,这才淡淡地笑了笑,平和的眼神骤然冷了不少,“张老,你年纪大,跟不上这个时代,我想,你也是时候该回家休息了。”
……
这场会议整整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全场肃静一片,因着总裁的霸气发言,那几个最先发言弹劾顾景波的人都是捂着胸口,骂骂咧咧地走出去的。
顾景澜昨晚早就料想到这一幕,早早与顾景波商量好了对策,先以退为进,
偌大的会议室最终只剩三人,顾景波长舒一口气,“这帮老东西!景澜,幸好有你帮我。”
从会议开始到结束,顾景澜都没怎么说话,只在顾景波发言时替他补了几句,那些老层们也都是老狐狸,知道顾景澜不简单,本以为可以吓吓顾景波,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景澜没那么乐观,垂眼把文件夹合上,“后面的路会更难走。”
“说真的,你回来帮我吧。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这公司是咱妈和那王八蛋一起开的,也有咱妈的心血,我不想交予他人,也不想毁了。”顾景波扯了扯领带,相较于西装,他更喜欢舒适的T恤。
顾景澜仍旧沉默,顾景波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行就算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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