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司徒将军?”
朕看了玉妃一眼,冷漠又无情地说道:“要是查清楚了,冒犯皇妃可是死罪。”
玉妃看了朕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朕说了一句:“臣妾明白了”,而后转身离开。
朕盯着玉妃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朕现在是没有心情继续过真的千秋节了,叹了口气,吩咐几个宫人去太极殿说个话,然后带着孙和德回了养心殿中。
朕打了个哈欠,刚看了一场大戏,今日委实是有些累了,朕对身边的孙和德说:“把玉妃送来的那封信件拿来。”
孙和德立刻把信件掏了出来,送到了朕的面前,这封信件看起来确实好像没有被拆开过,朕将它举起来,透着烛火的光想要在不拆开的情况下看清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但明显的,朕的功夫还不到家,除了那黑黑的一坨信纸,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朕摇摇头,抬手直接上面的蜡封撕开,然后在灯下看了起来,越看朕的脸色就越难看,信纸上这个狗爬一样的毛笔字是司徒风写的绝对没错,他的字就算是烧成了灰朕也是认得的。
朕气得是这信上的内容,这是一封送个暗龙卫的信件,上面说明了朕当年曾经参与了谋害先太子,希望暗龙卫能够为先太子报仇。
朕气得都呼吸都困难,觉得马上都要昏过去了,孙和德在一旁吓得不行,连忙端着茶杯送到朕的面前,“皇上您喝点茶,消消气,消消气。”
消气?消不了了,
朕接过孙和德拿过来的茶杯,向着地面狠狠摔打了过去,一声脆响在养心殿中散开,宫人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把头埋下,大概是怕叫人把他们全部给拖出去斩了。
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情绪似乎是稍微稳定了一些,头也没有刚才那么晕了,朕在椅子上坐下来,对跪在地上的孙和德说:“孙和德。”
“奴才在!”孙和德连忙应道。
“出宫!”
“皇上,这大晚上您要去哪儿?”
“去找司徒风。”
孙和德露出一脸为难的模样,劝朕说:“皇上,这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等明天再去?”
朕回头看向孙和德,他的话一直都这么多吗?
“还用朕再说一遍吗?”
这回孙和德总算是没有废话了:“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太极殿中众人言笑晏晏,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众人还沉浸在朕千秋节的喜悦当中,唯有朕这个寿星现在感觉可以当场升天。
朕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司徒府,司徒风估计也会来没多长时间,他门口的那些个家丁们还没有出声阻拦就听见了孙和德皇上驾到的声音,又连忙跪下。
朕对司徒风的布局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长驱直入来到司徒风的房间内,屋里的司徒风正在换衣服,看到朕来了连忙又把衣服给合上,搞得朕好像是什么登徒浪子一样。
朕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嗓子里面,有点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司徒风给朕跪下:“不知皇上深夜来访,有何急事?”
“有何急事?司徒风你还有脸来问朕!”
司徒风皱皱眉,对朕说:“皇上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是您后宫的哪位爱妃又惹您生气了?还是谁又侮辱了您的爱妃?”
司徒风的这张嘴啊……
朕指着司徒风,手指好像抽了羊癫疯一般,抖个不停:“司徒风啊司徒风,你可真是好样的!”
司徒风一脸平静:“末将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不知道朕在说什么?”朕将玉妃呈过来的信件啪的一下甩在了司徒风的身上,“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司徒风看向落在地面上的信件,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将信捡了起来,语气中带着疑惑,问朕:“这封信件怎么会在皇上这里?”
朕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对司徒风道:“你不用管它怎么会在朕这里,你就跟朕解释解释你跟暗龙卫是什么关系?这封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风一脸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仰着头对朕说:“末将没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什么好说的?”朕冷笑了一声,“好啊好啊,你先在对朕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
司徒风闭着嘴没说话,仿佛对朕是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朕不明白前几天朕跟司徒风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朕继续问他:“这信里面的事是朕做的吗?你将这封信送给暗龙卫,到底意欲何为?”
司徒风撩开眼皮看了朕一眼,那目光中似乎充满了鄙视,朕觉得朕浑身的血液都好像在司徒风的这一眼中凝固了。
朕的声音此时竟带了哽咽,朕问司徒风:“你想让朕死对不对?司徒风就这么恨朕吗?”
司徒风终于开口了,他反问了朕一句:“皇上您说呢?”
“司徒风你——”朕不行了,朕不用熙常在下毒谋害朕了,朕今天就能被司徒风给气死了。
要不是边疆没有合适的将军,朕现在就要叫人把司徒风给拖出去砍了。
朕指着司徒风道:“从今日起,你不许再离开司徒府半步。”
司徒风嘴角噙着一抹笑看了朕一眼,挑了挑眉,似乎在说朕也就这么点的本事了。
“司徒风,你到底为何如此恨朕?”
司徒风依旧没有回答朕的问题,他反问朕:“皇上难道不恨末将吗?”
朕没有说话,司徒风大概是把朕的沉默当做了默认,他对朕说:“当年我喜欢陈尚书家的千金,如果不是皇上横刀夺爱,末将的孩子应该已经有这么高了。”
他手中比划着。
陈尚书家的千金……朕努力回忆,似乎司徒风过去确实有一段时间经常给那个小姑娘送书信,最后是被朕横刀夺爱了吗?朕却是记不太清楚了。
“皇上你我初次见面时,你就将我推进荷花池里差点没命,皇上你忘了吗?”
“你七岁时我们在假山上吵架,如果不是九王爷拉了我一把,我现在应该已经毁了容吧。”
“还有你八岁时明明是你作业没有写完,偏偏偷了我的作业,害得我被太傅打手板,手掌都肿了。”
朕:“……”
啧啧,说的好像他没嫁祸朕似的。
“后来我被先帝调到先太子身边,你怀恨在心,还找太监埋伏过我。”
“我在先太子身边本来深得宠爱,可是你几次三番的挑拨离间,让先太子渐渐疏远于我。”
“还有你刚刚登基时,几次想要加害我,若不是有九王爷相帮,我怕是早死在了皇上您的那些个暗卫的手底下了。”
……
原来这桩桩件件他都记着呢。
朕望着司徒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你撞了狗屎运,你以为凭你那门门都是极差的成绩,能登上大宝吗!”
“你又好到哪里呢司徒风?先皇一让你去先太子你身边伺候,你就巴巴地送上去,你个忘主的东西,”朕真的气急了,骂他道,“你就是先太子身边的一条狗!”
“末将便是做先太子身边的一条狗,也不想待在皇上你的身边!”
朕:“……”
朕发现司徒风果真是长进了,朕现在跟他对骂是真的骂不过他,怪不得在朝上他有事没事地都敢跟那帮子言官们怼几句。
就朕嘴不好使,朕点了点头,指着司徒风生:“司徒风,你给朕等着。”
司徒风的脸上不露半分惧色,挺直着腰背与朕对视。
第41章
朕骂也没能骂过司徒风,又不能砍他的脑袋,最后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气,灰溜溜地回到了皇宫之中。
玉妃也很讨厌,要不是她把那封信送过来,朕也不至于现在被司徒风气成这个德性。
朕知道朕是在迁怒,但是朕是皇帝,迁怒一下也碍事的。
朕现在已经受够了玉妃每天晚上说着一下叽里呱啦朕怎么也听不懂的东西,熙常在之前住的宫殿现在还是空着,就让她搬到熙常在那儿就可以了。
这都得感谢庆贵人的无私奉献,朕才能够像现在这样想把她们怎么安排就把她们怎么安排。
说起来朕很久没有听说过庆贵人的消息了,朕转头看向一直跟在朕身边的孙和德,问了他一句关于庆贵人的事。
孙和德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奴才这就让宫人们去打听。”
朕嗯了一声,顺便让孙和德去通知玉妃她该换地方了。
后宫的妃嫔们现在要怎么想朕是管不了的,反正朕现在是不太高兴。
司徒风啊司徒风,他是真会往朕的心上戳刀子。
宁愿做先太子身边的一条狗,也不愿待在朕的身边……
好啊,好啊,总有一天朕要给他送到先太子身边去。
玉妃过来求见,说是想要明天再搬,朕没有给她机会,要是等了明天了,朕今天晚上不一样还要在她那儿听到什么糟心的话来。
只不过朕看到玉妃身边跟着的那名宫女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等她退下以后,吩咐孙和德把那个宫女偷偷给朕绑了。
今天晚上朕果然没有去玉妃那里,不过朕虽然没有去玉妃那里,却是做了一个不太美妙的梦。
梦的前半部分是朕之前梦到过的,朕抢了魂,让司徒风跟着朕一起浪迹天涯,而在这一回的梦中,我们两个被先皇那个老狗比给抓了回去,司徒风又回到了先太子的身边,而朕却被老狗比先皇给逐出了宫廷,永生永世都不能回来。
朕离开的那一天,司徒风与先太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视着朕,他对朕微微笑着,朕的心中一动,然后就为了这个人扯起了造反的大旗,梦里这一段异常的顺利,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也不需要太多的深究。
后来朕终于来到先太子的宫殿中,威胁着他把司徒风还给朕。
先太子应了,并且再一眨眼,朕就看着司徒风向着朕缓缓走来,朕正要抬手与他对个拳,说一句好兄弟一辈子,他的匕首就刺破了朕的心脏。
朕就这么被吓醒了,并且意识到,梦里的司徒风可能也进化成和先皇一样的狗逼了。
做这样的梦还不如让朕留下玉妃那里听鸟语呢!
朕醒来时天色还早,孙和德靠着床边已经睡着了,朕此时却没有了半分的睡意,抬起头看着窗外的那弯上弦月,忽然有一种想要吟诗的冲动。
可朕的文化水平不是很好,冲动虽是有的,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朕就这么一直干坐着,直到第二天的天亮。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孙和德的脸上时,他终于醒过来了,揉了揉眼睛,转过头正想要叫朕起床,结果看到朕直直地矗在那里吓了一大跳。
他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朕:“皇上您什么时候醒的啊?”
朕瞥了他一眼,不太想说话,朕昨天晚上梦里生的气到现在还没有消,朕呼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更衣。”
孙和德一边给朕更衣,一边小心地观察着朕的脸上,好一会儿才敢开口问了朕一句:“皇上您心情不太好?”
不太好?那是相当不太好啊。
朕懒得说话,只给了孙和德一个眼神,他瞬间了解,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说话。
可孙和德不提那些个糟心事,朕朝上的那些个大臣们却是一句也不少提,
朕刚在龙椅上坐下,几个大臣一起上前一步,异口同声道:“皇上,微臣听闻昨天晚上巴拉巴拉的……”
朕一听就知道又是和司徒风相关的,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朕也不奢望这些大臣们可以领悟朕表情的含义,他们即使是领悟了也不会像孙和德那样少说一句的。
朕只能勉强维持一下他们的秩序,说:“你们一个一个说。”
“皇上,司徒风昨天晚上冒犯皇妃,乃是大不敬之罪,应当重重知罪。”
“皇上,司徒风藐视王法,竟然敢对皇妃无礼,应该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皇上,微臣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司徒将军向来不好女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这倒是,他上回跟朕说他是断袖来着。
“能有什么误会?难不成玉妃娘娘诬陷他不成?”
……
他们太吵了。
齐天伟曾经跟朕形容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看来这些个男人也不遑多让。
五百只?朕看他们快有一千只了吧。
另外,朕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嘴大的,一晚上的时间就把朕疑似又被戴绿帽的这件事传得人尽皆知。
别让朕抓到他。
朕歪了歪头,偏着头看着廷下争吵的这些个大臣们:“诸位爱卿,你们今日除了司徒风就不想说点别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就退朝了。”
“皇上,司徒风罪大恶极,罪不容赦啊皇上。”
看他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司徒风把他给绿了。
朕淡淡说道:“这件事朕自会处理,用不着你们操心。”
朕这话刚说完,又有一名官员站了出来,他万分诚恳对朕说:“皇上,边疆离不开司徒将军啊。”
朕笑了起来,看着这名官员好一会儿,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他这是用边疆在威胁朕?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朕指着这名官员对站在一旁的侍卫们说道:“来人,把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皇上——”
“把嘴捂上,太吵了。”
这名官员很快就被侍卫们给拖了出去。
朕的心情似乎在这个时候好了那么一丁点,让你不要提司徒风了,偏偏要提,朕很久没把你们打板子,是不是忘了朕还会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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