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匕首,脊背一凉,下意识并紧了双腿……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的宅斗文,女主斗小妾斗婆婆都妯娌斗极品亲戚,我的宅斗们,女主斗男主→_→
第7章
“你……你干什么?”
傅家宝这一声喊得响亮,但他面上神情分明告诉林善舞他在害怕。
林善舞微微扬起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柴房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灯笼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她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在烛光中仿佛一个罗刹女鬼,吓得傅家宝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知道你不是女魔头了,你……你就是一个稍微有点本领的……的江湖人,本少爷可不怕你。”
林善舞闻言,不由有些惊讶。
柴房里有张破旧的八仙桌,桌上摆着一支落了灰的蜡烛。
林善舞心里虽然怀着疑惑,面上却十分轻松。她没有理会傅家宝,而是先将灯罩取下,点燃了那支蜡烛,再将灯笼挂到墙上,才握着匕首转向傅家宝。
柴房里亮堂了一些,也将傅家宝面上的害怕照得更加清楚。
林善舞微微一笑,说道:“夫君不要害怕,妾身方才不是说了吗?妾身只想知道今日夫君在香满楼里做了什么,除此之外,并无他意。”
傅家宝能信她才有鬼,他双腿并得更紧,色厉内荏道:“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拿着匕首我就怕了你,这里是傅家,本少爷随便喊喊就有人过来!”
林善舞就那么持着匕首一步步接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傅家宝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和侮辱,立刻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有人要害本少爷!”
柴房外一片寂静,莫说来个人,连只老鼠都没有惊动。
傅家宝紧张得浑身冷汗涔涔,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善舞,忍不住又喊了一声,“人呢!人都哪去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本少爷有难,谁敢不来,本少爷就把他赶出傅家!”
……
“快来人啊!谁第一个冲进来本少爷赏他五贯钱!先到先得!”
“来人啊!快来人啊!只要谁肯来,本少爷统统赏他五两金子!”
傅家宝喊了好一会儿,大半天没沾过水的嗓子都要喊哑了,然而还是没有人来。他盯着毫无动静的柴房门,心里几乎要绝望了。
而林善舞……她还在看着他笑!仿佛在说:这个蠢猪,大少爷当了这么多年,却连个愿意帮他的下人都没有。
傅家宝自尊心受挫,自暴自弃道:“你笑吧!尽管笑吧!我傅家宝就是死,也绝不向你屈服!”
林善舞手里还抓着匕首,面上神情却十分温柔,她道:“夫君误会了,你是我的丈夫,我杀谁也不会杀你啊!”
傅家宝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不会杀我?”
林善舞却转了转手里的匕首,那把匕首在她手中旋转翻飞,烛光映照下翻出一个漂亮的圆形,她摇头,面上依旧笑得温柔,嘴里却吐出恶毒的话语,“倒也不一定,若是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我第一件事就是卸了你的四肢,再割掉你的命.根!叫你来世投胎只能做太监!”说着,还拿匕首在他身上比了比,仿佛在挑选哪里的肉好下刀。
傅家宝几乎要被吓尿,他浑身抖如筛糠,白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然而就在他要往后倒时,林善舞不知戳中了他身上哪个部位,他的神志顿时清醒,想晕也晕不过去了。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林善舞,傅家宝简直想以头抢地,天哪!他上辈子到底了害了多少人,做下多少恶,这辈子才会娶了这么一个恶婆娘!
然而他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就见林善舞眼神一厉,冷冷道:“你方才在骂我?”
傅家宝呼吸一滞,险些被她吓得又厥过去。他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见他摇头,林善舞的面色缓和了一些,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要和气说话的模样,道:“夫君没在心里骂我就好,毕竟妾身脾气不好,万一哪天夫君说漏了嘴,妾身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傅家宝脑子一片空白,连连点头道:“不会不会。”
林善舞笑容愈发和气,她那把匕首在傅家宝的衣裳上划来划去,“那好,现在妾身问什么,夫君就答什么,妾身可不喜欢夫君说谎。”
傅家宝双手双脚都被捆着,逃也逃不了,动都不敢动,只能拿两只眼睛盯着那匕首,嘴里不停道:“我今天原本没想去青楼是我那两个好兄弟在青楼他们请我过去,我们在青楼里就看书吃菜聊天听曲别的什么也没干!”一口气说完,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两只眼珠子盯着那匕首,几乎要瞪成斗鸡眼了。
林善舞见他不似作伪,又问道:“这么说,你还是童子身?”
傅家宝闻言,只觉得屈辱极了,但形式比人强,他不得不点头。
林善舞见状,目光却一亮,更加坚定了调.教傅家宝的决心,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想找个出身不差却还是童子身的男子可不容易。
她心情好,就决定对傅家宝温柔些,“夫君真好,妾身就喜欢身子干净的。”
傅家宝闻言,却觉得眼前一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因为他的童子身,她就赖定他了!
没等他从这悲惨的现实中醒过神来,就见林善舞手一抬,匕首朝他刺了下去。
傅家宝立刻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啊啊啊啊……”
叫了一会儿,忽然发觉不对劲,傅家宝后知后觉地低下头,这才发现匕首没刺进他体内,而是割开了绑着他的绳索。
林善舞动作轻柔地帮傅家宝把身上的绳子扯开,见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笑道:“夫君怕什么,妾身刚刚与你说笑呢,夫君是妾身的丈夫,是妾身的天,妾身哪里敢杀害夫君呢?”说罢又指了指那食盒,“妾身是来给夫君送饭的。夫君一定饿了吧!”
傅家宝浑身僵硬地被拉到桌前,他看见林善舞放下匕首,从食盒里端出一盘盘尚有余温的饭菜,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有些受宠若惊道:“这……这真是给我带的?”
林善舞点头,舀起一碗饭递到傅家宝面前。
米饭的香味飘到面前,傅家宝腹中轰鸣一声,看着饭菜的目光都要发绿了。
林善舞甚至夹了一筷子肉给他,“吃吧,都是夫君爱吃的。”
傅家宝接过碗,许久才缓过劲儿来,他定了定神,心道:现在看来,恶婆娘方才全是在吓唬我,她根本不敢杀我,所以菜里一定没毒!我前头真是傻了,竟然会被恶婆娘吓住,杀了我她自己也跑不掉。她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如今本少爷要做的就是跟恶婆娘周旋,卧薪尝胆找出这恶婆娘的破绽,然后逐一击破。自然,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于是傅家宝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林善舞在他吃到一半时,开口道:“明日就是妾身回门的日子,夫君在我爹娘跟前,知道该怎么做吗?”
傅家宝扒饭的动作一顿,他眼珠子一转,心道:我怎么这么蠢!就算整个傅家都对付不了林善舞,难道她的爹娘还对付不了吗?到时候我只需在她爹娘跟前……
林善舞见他走神,声音沉了沉,“夫君。”
傅家宝浑身一哆嗦,立刻放下饭碗点头道:“知道知道,明日在岳父岳母面前,我一定全都照你说的做。”
林善舞这才满意,她目光一转,又问道:“夫君方才说我是江湖人,那夫君又是怎么知道的?”
……
******
次日清晨,傅老爷刚刚起身,就听见下人来报,说大少爷知道错了,今日要陪着少奶奶回门,请老爷先放他出来,等从岳家回来再受罚。
傅老爷闻言,和辛氏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面上看到欣慰。
傅老爷说道:“昨日儿媳说她去劝家宝,我还不放心,看来是我小看儿媳了。”
辛氏也道:“看来这门亲事结的对,善舞瞧着温和,其实性子并不软,刚好能制住家宝。相信将来,家宝一定能改头换面。”
傅老爷高兴地点头。
至于昨天夜里柴房那边传来的惨叫,傅家上上下下表示,反正大少爷平日里有事没事总爱叫唤,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第8章
林善舞回门这日晴空万里,天气甚好。她带着昨日辛氏帮忙准备好的回门礼,在辛氏和傅老爷的目光中,与傅家宝和和气气地走出了傅家宅子大门,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一坐进车厢,傅家宝立刻缩到了离她最远的地方。
林善舞也不在意,自己翻开一册话本看了起来。
昨天夜里她“审问”傅家宝如何得知她会武功一事时,傅家宝就供出了这本名为《饮酒江湖》的话本,说他所有对江湖武林的认知都是从这话本中得来的,后来还不情不愿地将他珍藏的第一册和第二册贡献了出来。
林善舞原本并不是很在意。毕竟武侠文学很早就有了,以这个时代的发展水平来看,会出现武侠小说并不奇怪。傅家宝在看过武侠小说后,猜测她是会武功的江湖人就更不足为奇了。
但是在将话本翻过几页后,她的想法就变了。
《饮酒江湖》开篇就以一个少年人天真的视角,引出了江湖武林的定义,及武林中占据极高地位的三宗六派,而随着少年人走出深山,踏入江湖,他结识了许多义薄云天的大侠,也见识了江湖中诸多阴险小人的鬼蜮算计,但这少年运气很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如果只是这样,那这不过是个少年侠客的冒险故事,但是叫林善舞惊异的是,这书中提及的门派与侠客,竟绝大多数都是她熟悉的,甚至连武功路数和成名武器,也和她曾见过或者听过的江湖传闻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世界除了她,还有其他从那个武侠世界穿越过来的?
林善舞翻回了首页,那上面写了著书人的笔名——月川先生。
月川,穿越?
林善舞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看来以后,她更要小心隐藏自己的武功了,这辈子她是绝对不会再踏入江湖的,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想再修炼武功。但她现在的处境,不修习武功是不行的,否则没有了自保之力,在这个时代,她莫说独自出门,光是一个傅家宝,就足够她头疼的了。
在林善舞入神地翻看话本时,傅家宝则浑身不自在地动来动去,他昨日在柴房里睡了一宿,今早醒来腰酸背痛,可没等他找个家丁给按一按,就被林善舞拉着去给傅老爷认错赔罪。
傅家宝跟老头子对着干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憋闷过,此仇不报,他还怎么在乐平县纨绔圈里称霸第一?傅家宝眼珠子转来转去,开始思量该怎么在林父林母跟前告状。
傅家宝的心思林善舞自然听不到,不过她只需瞧一眼,就知道这人又心怀鬼胎。她嘴角微微一翘,不怕他起坏心思,就怕他有胆子想没胆子做,只要傅家宝敢动手,她就能理所当然地收拾他,看他能掀出几朵浪花来。
思及此,她放下手中已经看完的两册话本,掀开车帘打量外头的情况。
傅家大宅坐落在乐平县东北角,那一片全是富庶人家,穿过那一片地方后,马车便绕过市集,一路驶出了城门,往乡下乐平村奔去……
******
林家在乡下是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但跟傅家可没得比。
近来乐平村人知道林家大闺女嫁给了县里首富的长子,眼红羡慕的不知有多少,听说今日林家女儿要带着夫婿回门,村里闲着的一些人就纷纷跑到了林家,一是攀攀交情,万一日后有求到林家的时候呢?毕竟人家女婿可是县里首富的长子;二是瞧瞧这首富长子是什么模样,回去也好跟亲戚朋友吹两句。
于是等傅家宝下了马车后,就被林家大门口乌泱泱一群人给吓了一跳。苍天!这该不会是林善舞娘家给她撑腰的吧?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却撞上了车辕,疼得他脸色都扭曲了一下。
“这傅少爷怎么脸色不太好?是嫌弃俺们人太多?”
“也是,人家堂堂大少爷,哪里看得起俺们这些泥腿子?”
村民们的嘀咕傅家宝没有注意,因为他看见林父林母从里头走了出来。
老两口先是冲着傅家宝打了声招呼,而后才对周围村民说道今日要招待女儿女婿,改日再请父老乡亲们吃喜饼。
这喜饼林家大闺女出嫁那日村里每家每户都收到了,虽说不是纯白面做的,但里头裹了糖馅,对这些村民来说可是难得的吃食,这会儿听见林家说要再送喜饼,自然都喜笑颜开地回去了。
而傅家宝,则在村民散去后,立刻转身伸手,声音做作得叫他自己都起鸡皮疙瘩,“娘子,为夫扶你下来。”
在林父林母的注视下,林善舞面色冷淡地矮身从车厢里出来。她瞥了傅家宝一眼,眼里透出些不满,在扶着傅家宝的手下车前,靠近他飞快说了句,“我只是让你好好表现,没让你这般殷勤。”实在太假。
傅家宝面上笑嘻嘻,心中却恶狠狠道:就是要越假越好,看爷恶心不死你!
林善舞没再说什么,搭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这才看清林父林母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人。
林父林母是典型的村里人,虽说是富农,但也不是不下地干活的,一身粗布麻衣,手上满是常年干农活的茧子,但相比起普通村民的瘦削,林父林母倒显得有些富态。
林善舞看了两老鬓上的班白,心道若不是知道两人跟傅老爷一样不超过四十五岁,她几乎以为这是两个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不过也正常,农人整天太阳底下干活,老得自然是快。
林善舞心里对林父林母是很陌生的,却不得不做出一副亲近的模样,行礼喊道:“爹,娘,我带着夫君回来了。”
说着看了傅家宝一眼,傅家宝这次倒还算配合,立刻拱手道:“岳父岳母安好。”
林父林母虽说有些不喜这个女儿,但是看见出嫁的女儿带着女婿回来,也不由有些动容,齐齐笑道:“好好好,快不必多礼,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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