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影一想到,曾经的时雨菲因为恐惧将自己深埋在心底,这一次她还会遗忘了自己吗?
假如会的话,那么他该放手了。
时雨菲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平复自己的内心,一想到霍承影因为担心自己,紧张自己而发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自责的心。
“我不准你在操心这些。”
霍承影一愣,之后笑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时雨菲抿着唇:“以后,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担心我。”
“那,晚宴那天。”霍承影清楚,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出席不了。
就算强行出席,也只是给时雨菲带去更多的不安。
与其如此……
“我不去了,我陪你。”时雨菲垂下头,忍痛放弃了这个大好时机,不能亲自怼温婷月给原主报仇,她是很不甘心。
可……比起来,霍承影对她来说更重要。
就算她不去,她也不会让温婷月继续祸害时家,该做的东西她一样不会少,只不过换一个人去执行而已。
“我答应你,安心养病,你愿意答应我,接受我安排的人,保护你吗?”
“承影!”时雨菲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虚弱的模样刺痛她的心,可他的神情却给她极大的安抚。
霍承影半靠在病床上,向时雨菲伸出双臂,直到把她搂在怀中,他不安的心才真正得到平复。
他要保证时雨菲的安全,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有。
时雨菲答应了霍承影,很快她就见到了霍承影手下精英团队里最得力的助手,中文名字叫齐钰。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比霍承影还要小两岁,从外表看像是一个私家侦探,但时雨菲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可以说是霍承影团队里,最为核心的一个人物。
他手上掌控了许多隐秘的资料,而这个人也是霍承影最信任的搭档,他是霍承影从小就认识的铁哥们。
“霍先生,关于晚宴酒店所有的资料以及时廷生所邀请的宾客名单,我都准备好了。”
时雨菲看着齐钰把U盘插进电脑里,逐一分析晚宴当天,那些来宾的身份,以及他们身上所存在的问题,他们和时廷生之间的关联。
以及,时雨菲最关心的问题。
温婷月身后的人,究竟是谁?
“我要你把我们的人,全部送到时廷生身边。”霍承影的双手习惯性的交握在腹部。
“霍先生是要我把当天所有的安保工作全部掌控在手?”
“不是当天。”霍承影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时雨菲惊讶,忍不住看着身边的男人。
“我要你,从今天开始,掌控整个霞飞国际酒店。”霍承影停顿了片刻,他的胸膛起伏有些剧烈,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我要你从里到外把这个酒店的人都换成我的人。”
时雨菲大惊失色,这不就等于是收购了这家酒店?
收购一家酒店对霍承影来说是小事一桩,可现在到周末也只有不到五天了,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而且,霍承影的目的不过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让所有的人都可以及时配合自己,可这样太劳师动众了。
“承影,我接受你安排的保镖,可五天时间,太为难齐先生了。”时雨菲忍不住劝说。
霍承影呼吸有些沉重,头微微斜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时雨菲一看立刻又把氧气软管帮霍承影带上。
“我……要把所有的风险降到最低,温婷月母女必定会狗急跳墙。”
“承影,你先休息一下。”时雨菲忍不住阻止,霍承影的脸色苍白如纸,心电监护上的心跳又变得不规律起来。
齐钰沉思了片刻:“我明白霍先生的意思,三天内我会办妥这件事。”
时雨菲惊讶的回头,这代价有点高吧?
“不惜一切代价,要王霞飞交出这家酒店。”
霍承影昏睡之前,留下了这句话,在时雨菲脑海中不断回荡。
上辈子她是影后,对于商业上的很多东西并不是很了解,但就算不了解,她也知道要收购一家国际型酒店,耗时耗资并不是那么容易。
三天……还不是霍承影亲手操作。
原来这个齐钰真的比书中描写的还强大,他们都是霍承影一手□□的,这让时雨菲不得不想到,霍承影早就考虑到自己的身体,他已经在逐步放权给他培养的团队,这些人未来都是辅佐柳悦华的。
最终却都是柳擎枫的助力。
齐钰离开了,他走没多久,病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了,进门的不出意外就是陈斌。
时雨菲抬眼看了看,之后俯下身轻轻吻了霍承影的额头,她低喃了一句,手才依依不舍从霍承影的脸颊上松开。
“太太,你……”
“帮我好好照顾承影,我很快就回来。”
时雨菲离开病房时,脚步还有着留恋,但她必须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掌握了关键证据的人。
温霞,这个直接导致原主悲剧的女人,时雨菲认为,该是时候给她有力的一击了!
而且,击溃了温婷月身后的势力,再掌握了温婷月并不是时家女儿的有力证据,那晚宴那天,就是温婷月身败名裂的最佳时机。
时雨菲离开医院后,直接回了原主的家,她依旧用的霍承影的车,只不过这一次她直接到了楼下,期间她给柳悦华打了电话,轻易就获得了温婷月所提供的DNA鉴定样本。
那些漱口杯、牙刷直接被送进了警局。
到家之后的时雨菲,自然见到了若无其事的阿花。
“时,哦不对……霍太太,今天需要我去卖菜吗?”阿花把双手往裤腿上擦了擦,贼眉鼠眼的样子,让时雨菲心里作呕。
她到是真没料到,这阿花竟然不跑,而且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当然,就算这女人想跑,也跑不了,霍承影早一步就已经让人监视住他们夫妻了,他们要是动,反而是不打自招,直接送进派出所。
这真是因为原主太单纯,让这女人自大到已经忽略了危机。
“坐吧,我正好有事要问你。”时雨菲指了指茶几另一头的沙发。
阿花心里狐疑,但却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没什么,不过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还是软糯好捏的那种。
就在阿花刚要坐下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时雨菲没让阿花动,到是自己站了起来去开了门。
阿花回头一看,脸色骤变。
“霍……霍太太,你这是什么意思?”阿花花结结巴巴道,她扭过头看到进门的人,竟然是两个警察,和她的老公余强。
而且,余强手腕上还带着手铐!
“不如,你先看看这些吧。”时雨菲微微一笑,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立刻就把两份资料放在茶几上。
白纸黑字写着车辆鉴定的报告。
时雨菲看着阿花惊得发白的脸,却死死咬着唇,心里还真有点小佩服,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这女人竟然还不松口。
不怪她是书里戏份最多的路人角色。
“不用想什么说辞了,你老公已经全部都对警方招认了。”时雨菲看了看阿花,抬眼又看向余强,这个男人果然更好突破。
她不过就是把车子送到警局在法证再一次的验证下取得证据,警方找到余强的时候,他就和盘托出,一点都没保留。
时雨菲能看出,阿花眼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她淡淡一笑好在余强这个男人虽然无能,但至少还有一份质朴和憨厚,他会这样做是念在夫妻情深,会招认也是明白了自己这样做是犯法。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余强对警方说过一句话:“我说过不能做,这会死人的……好在霍太太没有开车,谢天谢地好人有佛祖保佑的。”
就冲这句话,时雨菲才给了阿花这个回头是岸的机会。
“既然霍太太证据确凿,那今天就是来抓我的咯。”阿花好像不打算辩解什么。
时雨菲心知阿花这个女人不简单,看似老实巴交一副农村妇女的样子,可她那对眼睛却透着精明的光芒。
“车子你没有碰过,所以你认为,我没有针对你的证据。”时雨菲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最多,吃官司的是你老公,过两年出来照样可以在工地打工,可你忘记了,有一样东西,你是碰过的。”
时雨菲抿着唇,对着阿花举了举杯子。
顿时阿花的脸色就变了。
“对了,那个漱口杯上不仅有我的指纹,你的指纹,还有拿走这个漱口杯并且交给温婷月那个人的指纹哟。”
阿花脸色一白,此时的余强都有些忍不住了,他跺着脚道:“花,你就实话实说吧,霍太太是好人,你老实交代我们罪名轻一点,你不顾我,你难道不顾孩子吗?”
听有余强那么说,时雨菲抬眼问了问两名年轻的警员道:“对了,警察同志,不知道合伙诈骗,企图得到巨额报酬,得判多少年呢?”
“诈骗罪可大可小,具体要看诈骗获取的利益,以及案件性质,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如果中间合并有其他罪名,例如故意伤害等,那就很难说了。”
警员说完,时雨菲挑了挑眉,笑嘻嘻地看着阿花。
“我是保姆,每天给霍太太打扫房间,我碰过你的漱口杯有什么奇怪的?”阿花嘴硬道,似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时雨菲早就料到她的说辞,只是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双眼注视着冒着热气的玻璃杯说道:“那你说,我的漱口杯是自己长脚走去温婷月家的吗?”
阿花咬了咬牙:“那我怎么知道……”
时雨菲侧头,眨了眨眼:“也是,你怎么会知道呢。”
阿花一愣,显然没明白。
但时雨菲下一句话,却让阿花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可我要是不小心让温霞知道,你全都对我坦白了,你把你为了钱把我的DNA样本送给了温婷月的这些过程,你猜温霞会怎么对你啊?”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二十三年前,温霞能买到一个孩子,可还是你的功劳呢,那时候你多大?”时雨菲笑了笑,转动了一下茶几上的玻璃杯,“我记得,好像是十二岁?”
时雨菲说的话,太骇人听闻了,以至于余强整个人都傻了。
他的眼神不断的在自己老婆和时雨菲的脸上来回转换,试图有个人能给自己一个清晰的解释。
时雨菲抬起右腿,轻轻架在左腿上,慢悠悠地说道:“我就说,你从乡下出来,到了这里那么快就能埋我身边,看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要挟温霞了吧。”
“十二岁是没有成年,判不了刑事罪,而且事情隔了二十多年了,但这一次你可不是未成年了。”
“噗通”阿花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跪了下来。
时雨菲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先把余先生带回去。”
“那她?”年轻的警员问道。
“总要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何况打草惊蛇了,岂不是让主谋跑了呢?”
小警员显然认为不妥,这不是寻常的办案流程,他们也不能做主,本来把嫌疑人带到被害人家里就是让他指认眼前这个女人,以及去到当时案发现场讲述他是怎么在被害人车子上动手脚的。
可现在,事情完全都偏了呀。
时雨菲不觉得意外,看得出这个小警员是个执法严苛的警察,比起某张副局来说,要好太多了。
就在小警员要拒绝的时候,他身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通话的整个过程,小警员都没有机会说话,只是不断的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时雨菲。
最终,电话挂断了。
小警员长吁了一口气才说道:“原来我们刑警队早就控制了他们两个,既然能保证霍太太你的安全,让你可以协助我们获得更多证据,我也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时雨菲抬了抬手,把人送走后,客厅内就留下了阿花和她两个人。
重新坐回沙发,时雨菲看着眼前神情有些呆滞的阿花。
“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过去,温霞的过去,还有温婷月的真实身份,对吧!”
阿花仰起头,脸上依旧带着不可思议,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个软弱好欺的包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恐怖了。
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世家小姐,反而像是一个阅历丰富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
她到底是谁?
“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我先生提供的。”时雨菲看着阿花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里没来由的爽快,让你们看不起承影,认为他没用,认为他靠的是女人!
阿花虽然惊讶,但这个时候已经她已经没工夫去考虑时雨菲说的是真是假,她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
就像余强说的,她能不顾他,却不能不顾自己的孩子。
之所以做这些,目的也是为了赚钱,为了让孩子改变自己曾经贫穷的命运。
阿花一咬牙说道:“霍太太,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不先提你的要求?”时雨菲笑道,这阿花还真不简单,知道有求于人,她没资格提条件。
这样一个女人她真有点好奇,她是在什么环境下成长的。
“只要霍太太保证我儿子能有好日子过,我可以帮你指证温婷月。”
这个时候时雨菲笑了,笑得很大声,好半天才停止了笑声,她眼中带着一丝讥讽道:“你以为,温婷月会那么傻?”
阿花一愣,但很快就想通了,难怪那天来的不是温婷月,而是温霞。
这件事从头至尾,温婷月都可以撇的干干净净,除非温霞指控温婷月,但这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一点,阿花忍不住目露凶光。
温霞母女,还真是手段毒辣,竟然连自己人都坑。
时雨菲一看也就懂了阿花心里的小九九:“想明白了吗?”
阿花抬起头,牙关紧咬着,半天才开口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根本不能指证温婷月,那费那么多心,把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时雨菲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阿花:“当然是借你的嘴,帮我做一件事了。”
*****
高档的西餐厅,红墙翘顶。
花园式的庭院里,温婷月正笑逐颜开,她没有带口罩,在这个西餐厅,她不需要有任何的遮掩。
温婷月的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相貌堂堂的男人,在男人身边有一名身段曼妙的中年妇女。
“干爹,你说时雨菲她会来参加晚宴吗?”
那天虽然没有在时家大院制造出什么大的新闻,但眼前这个男人收购时廷生公司的计划却并没有因此改变。
现在只要等周末晚宴的时候,她再借时雨菲大闹一场,到时候时家的名声,时廷生公司的股价还不崩溃,那才真的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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