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烨神的不是他现在的职位,也不是他这些年的工作经验。
在学生心中,或许对毕业后的职业认知还没有那么深刻,所有职业也就分为两类“赚钱的”和“不赚钱的”。
他神的是全学年满A 满绩点的成绩,除了主修语言和二外,他还兼修了马克思学院的政治学学位。
名副其实的学霸,因此神格才保持了这么多年。
褚漾抽抽嘴角:“以后总有机会的。”
穗杏双目放光:“是啊,以后我一定要多去麻辣香锅那边逛逛,说不定能碰到徐师兄呢?”
她兴高采烈的跑开了。
沈司岚不知怎么突然从她身后冒出头来:“她开心什么?”
“哦,她说以后要多去麻辣香锅那边。”
沈司岚脸色蓦地变黑,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转头走了。
一提起麻辣香锅,褚漾跟沈司岚态度一样,觉得心里有气。
他又用不着,送她怎么了,老变态真够小气的。
现在台上在表演的节目是小品,离她下一场上台还有挺久,褚漾喝了杯团会统一发的可乐,突然有了想上厕所的念头。
她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提着后裙摆去找厕所。
后台只有几间工作室和储物室,褚漾绕过舞台,走到会场侧门口,打开那边的出口门去外面找厕所。
关上厚重的大门,里面嘈杂的声音就通通不见了。
褚漾揉揉耳朵,轻车熟路的往厕所走去。
会场外也有不少没有票站在外面听声音的,一看门开了都不约而同的往外看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只顾着找厕所的褚漾。
穿着高跟行动有些不方便,但她还是尽力加快了脚步朝另一边走去。
后背一片清凉,露出精致的蝴蝶骨,长发因为她的小跑动作左右摇晃着,隐隐约约露出修长白皙的后颈。
“那是褚漾吗?”
“是吧。”
“这身材我酸了。”
“我也。”
“我为什么没有搞到票,操。”
好容易跑到厕所的褚漾如释负重,找了间干净的隔间,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身上的礼服,防止后摆拖地。
原本正打算静静享受这段时间,好死不死听到了隔间不大不小的打电话声。
“你以为我想来给自己找气受?我要不来不是就等于认输?”
这声音可太熟悉了。
孟月明。
按照职位,她的位置原本是靠近嘉宾席的,但褚漾却一直没看到她。
她还以为孟月明没来。
孟月明丝毫不觉隔壁就是她的敌人,仍旧跟电话那头人聊得欢快。
“她得意呗,所有人都投票选她当主席,她多牛逼,”孟月明冷笑一声,言语间带着狠劲,“今天穿的那样子也不知道勾引谁呢,听台下尖叫她肯定得意死了,巴不得所有男人都钻她裙底。”
“节目都无聊死了,没什么好看,我还以为她能把这次晚会办的多好呢,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那一届精彩。”
“我跟她计较什么?我忙着准备保研的事儿,她再怎么样也跟我没关系了。”
“反正以后也看不到她了,正好洗洗眼睛。”
“行了,不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
“喂?卧槽真的没电了。”
孟月明暗骂了句脏话。
褚漾挑眉,心生一计,捏着鼻子,敲了敲旁边的隔板:“你好。”
“你谁?”
褚漾清了清嗓子,细着嗓音问她:“我是今天来看晚会的新生,我没带纸,你能借我几张纸吗?”
孟月明声音蓦地警惕了起来:“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放心,我也看不惯褚漾,我觉得她这个人做作死了,就知道穿的搔首弄姿勾引男人,”褚漾语气殷切,装模做样的表忠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再说我也不知道同学你是谁呀。”
“哦,”孟月明稍稍放心,问她,“你要几张?”
褚漾故作疑惑:“一张,不不不,还是两张?三张吧,你的纸是多大的啊?”
孟月明不耐烦地啧了啧,顺着下面的空隙将自己的纸递给了她:“你自己拿。”
褚漾拼命忍住笑:“谢谢!”
接着便是冲水声。
孟月明等着人把纸给她还回来。
一分钟后,孟月明的腿有些麻了,她敲了敲隔板:“你拿好了吗?”
没有回答。
孟月明愣住了。
又过了几分钟。
孟月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她看了眼已经黑屏的手机。
孟月明终于发出了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卧槽。”
第25章 表叔
褚漾站在洗手间门口,靠着墙抱胸微笑。
有两个妹子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褚漾挑眉,语气温柔:“这楼停水了,你们去楼上吧。”
妹子单纯的点点头,几乎没怎么怀疑褚漾这句话的真假,临走前还转头看了她好几眼。
隐隐听见孟月明在里头问了好几声“有人吗”,褚漾稍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转身又进去了。
“请问有人吗?”
孟月明又问了句,褚漾适时开口:“有,怎么了?”
厕所里的人很快认出了这个讨厌的声音,闭嘴保持沉默。
褚漾走到隔间门口,礼貌的敲了敲:“学姐?你怎么了?”
里面的人半天没有应答,褚漾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声音里带着疑惑:“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孟月明有些慌了。
褚漾站在那儿,耐心等她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再开口向她借厕纸。
毕竟向自己讨厌的人借厕纸这种事,放在孟月明这种心比天高谁都看不上的自大孔雀身上确实很难承受心理负担。
“你,带纸没有?”
褚漾能听出来她语气中的挣扎。
她得意的笑了,拿出自己的纸巾盒,从下面的空隙伸过去递给她:“带了。”
孟月明接过了纸,语气比刚刚还僵硬:“……谢谢。”
听得出来很不情愿,但又出于思想道德本性,以及孟月明本身的教养,在他人雪中送炭时,无论怎么样一声谢谢都是不该吝啬的。
她只是讨厌褚漾,不代表她这人道德败坏,连知恩图报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举手之劳,我先走了。”
褚漾淡定的收下她的道谢,慢步优雅的走出了厕所。
刚走出转角就靠着墙笑的不能自已。
她生怕笑出声被人听见,捂着嘴痛苦的对着墙壁孤芳自赏。
路过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漂亮女人对着墙发疯。
笑够了,褚漾理理头发回到了会场。
她回来的有些迟,接下来是个大报幕,主持词很多,所以主持人都要上台,其他三个人等她半天,终于等到人后,穗杏直接把主持稿塞到她手上,神情有些紧张:“学姐,咱们快再来对对词。”
褚漾看着手上的稿纸,在其他三人正襟危坐对词的时候,用纸挡着脸,浑身都笑得抖了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穗杏揭下了她脸上的稿纸。
“学姐?你不舒服吗?”
那张明艳漂亮的脸上笑出了泪,褚漾笑得肚子难受,弯着腰捂着抽筋的地方,嘴里发出快乐又痛苦的低吟。
“……”
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眼角旁还带着点晶莹的泪珠。
穗杏睁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她,沈司岚扶额叹了口气,唯独顾清识居然被她的笑感染,跟着勾起了唇角。
“学姐,你是碰上什么好事了吗?”
这事儿只能放在心底自己乐乐,褚漾怎么可能说出来,敷衍摆摆手,又轻轻打了自己几巴掌,总算压下了那股笑意:“没有,就是听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我们继续。”
或许是被她的笑声缓解了待会要上台说大串主持词的紧张,上场之前担心的卡词和接不上话居然都没有发生。
褚漾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
她一直带着极为欢快的笑容主持着,偶尔还能接一接台下观众的梗,在即将谢幕时,刚刚一开场就跟她隔空对话的男生又吼了一嗓子。
“褚漾我要去后台找你!!!!”
褚漾只愣了一瞬,随即展颜:“行啊,我等你。”
好玩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最后。
这是历届的迎新晚会,唯一一次到谢幕场还没有观众起身提前离场的。
褚漾新上任组织的第一个晚会就大获成功,她向所有人证明了换届选举时自己的全票通过结果赢得心安理得。
她算是从里到外彻底把孟月明对她的偏见给打破了。
化妆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在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褚漾还在等更衣室空出来再去把身上的礼服换下来。
聊天群里都在问她那个吼着要来找他的男生来了没。
褚漾当然知道这种话也就是随口说说活跃气氛,自然不可能当真,她也识趣在群里感叹“没来呢,我一直在等他”。
结果好像有的人当真了。
【有人认识那个男生吗?帮忙带个话我们院花在等他呢】
【那是我室友哥们,建筑院的,我现在就去转达!】
【单身?】
【母胎solo,一直暗恋褚漾,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胆子贼大】
【哦呦哦呦是条汉子】
【哈哈哈哈快去!!!】
【褚漾你别走,等人过去找你】
褚漾抿唇,觉得自己有点翻车,要是人真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她向来纸上将军,空有一身撩汉本事,看着身经百战,其实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场。
这也是她为什么朋友圈里异性好友扎堆,却能单身到大三,原因是聊着聊着,看对方真有要追的意思,她就果断隐身,导致最后不了了之。
典型的隐形绿茶婊,不过好在大多数人都是只想交个朋友而已,并不是真想跟她谈恋爱,见褚漾没那个意思,索性退一步当个点赞之交,能在院花的通讯录里待上四年也就够了。
大学男女往往都一样,碰见好看的总想特别接触下,聊得来就谈,聊不来就当朋友,没那么情深。
因为没碰上过执着的,她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只有舒沫知道。
舒沫曾经戳着她的脑袋说,等你碰上个认真的,我看你还能往哪躲。
【我还有事,现在要走了,别让人白跑一趟了】
她打完这句话就迅速发了出去,内心希望那位通风报信的哥们能赶紧看到,转达给那个男生。
化妆室的门吱呀开了,褚漾内心一惊,以为人真的来了。
她为自己的这次翻车行为感到羞耻,揪着手指不敢转身,声音僵硬:“同学,你真来了啊?”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她。
“我以为你也只是开个玩笑,我先跟你道歉,”褚漾也不推卸责任,果断把态度放低,“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喜欢说些骚话,对不起啊,让你误会了。”
依旧是沉默。
褚漾咬唇,继续辩白:“那什么,我有男朋友了。”
化妆室的总开关闸门就在门边,褚漾正犹豫间,忽然听到门边那人轻轻按下了闸门开关,接着将开关拨了下来。
随即整个化妆室都暗了下来。
褚漾暗骂一声,迅速起身往角落藏,想贴着墙绕过人找到门溜出去。
那人也不知道什么大圣眼,三两步走过来,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褚漾吓了一大跳,随即被人钳住了下巴,逼迫她抬起头和黑暗中的自己对视。
这股味道有些熟悉,清冽好闻,是她常闻的男香。
那人开口后,褚漾很快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嗓音略带喑哑,像是含着让人浑身酥麻的电流:“能告诉我你男朋友是谁吗?”
褚漾的神经都快被他搞衰弱了。
知道是他,她整个绷紧的身体蓦地舒展开来,又因为是他,她的心跳在这静谧的黑夜里听上去格外急促。
她咬牙,猛地推开徐南烨,语气颤抖:“你关灯干嘛啊!”
徐南烨低笑两声,又将开关拨上去了。
整个化妆室又恢复了光亮,褚漾不适应的用力眨了眨眼睛,总算看清了对面的男人。
男人靠着门,衬衫领口随意的散开,露出削瘦的锁骨,袖口也随意的向上卷了几圈,冷白色的胳膊上戴着银表,显得矜贵温润。
“你刚进来怎么一直不说话,”褚漾烦躁的瞥了他一眼,言语不爽,“我还以为是别人,吓死我了。”
徐南烨的理由很充分:“我看你说的起劲,不忍心打断。”
褚漾能信他的话就有鬼了,又问:“那你关灯干嘛?”
徐南烨这回连借口都懒得找了:“逗逗你。”
“……”褚漾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那请问您现在玩够了吗?”
“你似乎约了别人?”徐南烨置若罔闻,语气比刚刚又轻佻了几分:“不欢迎我来?”
褚漾哑口无言,偏过头硬巴巴的问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徐南烨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张券,褚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本来是过来给你送这个的,”徐南烨面带微笑,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券晃了两下,刻意勾引,“看来你不太需要?”
褚漾提着裙摆就跑了过来,伸手就抢:“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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