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嫣清楚地记得,上辈子出嫁前的那一夜,父亲也曾来找过自己。那时候他要求自己,在在宴王府内寻找一样东西,还说若是自己找到了,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离开王府,不用再和一个将死之人生活。只是,他说的那个东西,自己根本就没在王府里见过。真不知道不知道,这次出嫁父亲是不是还会提出同样的要求。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呢。
想想上辈子自己直到被杀头时,也没见他找人救过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找到这样东西?
还是说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儿?
应该是没有吧,若是稍微有点父女之情,也不会看着自己被杀头,一点行动都没有了。
楚涵嫣打从心眼儿里鄙视他,明明就虚伪做作,还在这里装慈父,给谁看呢!
罢了,这楚家于自己无非就已经这样了。这里的人和事,又何必纠结呢?既然目标是宴王和孩子,还是把今后所有的情感和都放在孩子身上吧,毕竟夫君早晚是要与人共用的,孩子才是自己独有的。
“女儿不缺什么,只要父亲身体康健,官路恒通,就是女儿最大的福气了。”
瞧瞧,这话说得全进了楚庭杰的心坎里。再次仔细看看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儿,楚庭杰心里熨帖啊,这么贴心的女儿,自己怎么才发现呢。这要是将来来个升官的好机会,女儿一准能求宴王办成了。
不得不数,这楚庭杰当初就是靠着梁氏娘家的势力爬上来的,如今梁氏父亲已老,手中权势不济,楚庭杰早已有些不满足,如今再看梁氏,也就诸多不满。
适逢有人暗中推动宴王与楚家的联姻,楚庭杰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看。若不是梁氏整日哭闹,惹得他烦心,他还真没想过要把大女儿嫁出去,毕竟他都差不多忘记自己是两个女儿的爹了。
可现在,楚庭杰倒是觉得嫁对人了,这个女儿分明就是可造之材啊。
“涵嫣,你这马上要出嫁了,再住在这里就不合适了,一会儿为父就给你换个院子,明天你就搬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糖糖在写这不靠谱的爹时,很是郁闷,明明就是亲的,怎么这么虚伪呢。
那个,我好想知道有多少小天使在看文啊,能不能留个言,示意我一下呀【谢谢.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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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梁上君子
宴王府书房。
一个玉色锦袍白色腰带,眉眼略痞的贵公子,正靠坐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着装满樱桃的盘子,一手不停地往嘴里扔。
边吃还边说道,“我说你就不好奇,不想去看看你即将娶来的王妃?”
“又不是你娶妃,你好奇个什么劲儿?”
轮椅上的王爷一本正经的看着书,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劲呢,娶妻娶妻啊,是给你娶妻,你就不想提前看看?”
“我又不是你。”
轮椅上那人终于抬眼瞟了对面那个聒噪的男人,这一眼好似在说,你好奇,你也娶一个试试呗。
就这一眼,就让对方炸毛了,“你那什么眼神?我这么关心你,不过就是想帮你鉴定鉴定未来王妃的人品,你至于吗?”
轮椅男无动于衷,好像屋内就他自己一般。
“行了行了,我承认我好奇,咱们不去见见吗?”玉衣男继续怂恿着。
“大婚过后,你不就见到了。”男人的表情实在过于平静,就像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似的。
“那不还得半月之久吗,咱们就乔装去看看?”
眼见对方还是不理他,急道,“你要是这么淡定,那我可就夜探楚家了啊。”
轮椅男一听,双眉紧锁,“你是不是太闲了,不如江南那边……”
还没等人说完话,玉衣男就跳了起来,打断他,“当然不是,我可是关心你的未来,我这是好意,而且我这么忙,你怎么还想着给我更多的活呢。哎呦,我这瘦弱的体格啊,我皇叔竟然还想增加我的负担,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还没完了?再加点?”
“完了完了,够多了,不能再多了。”玉衣男就这么败下阵来,仍带着点微茫的希望味道,“那,真不去看啊!”
轮椅男实在被他逼烦了,无奈道,“你都这样了,那就去吧。”
原来书房这两人正是大祁皇朝的皇子赵霁宁,皇叔赵佑离。那个痞痒痞痒的自然是赵霁宁,而轮椅上淡然自若,旁若无人的便是即将成婚的宴王赵佑离。
赵佑离,当今圣上的同母胞弟,一出生就不被老皇帝所喜,很小的时候便被丢给亲哥,也就是当今圣上,他算是被圣上当成儿子养大一般,且与圣上的几位皇子年纪相仿,尤其是赵霁宁,二人算是惺惺相惜,堪比兄弟。
赵佑离划着轮椅,来到身后的书架旁,在架子一侧的随便点了两下,书架便向两侧打开,显露出一个暗夹。
赵佑离从暗夹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进了衣兜里,转身合上书架,仿佛从来没有过那暗夹一样。
玉衣男子赵霁宁仿佛见了什么玩具一样,兴奋地伸手指着他,“你你,你带着药粉做什么,你又要算计谁?”
不对呀,他们是去看新娘子的,拿这东西干嘛?难道?
赵霁宁像得了便宜的狐狸一般,伸手搭在宴王肩上,“我的好皇叔,你刚刚才说眼瞅着就大婚了,不着急,那你带着这药粉是何用意啊?”
“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本王自有用处。”
……………………
傍晚,楚府宅院中间偏厚的小院里,开满梨花的树下放置着一组石制桌凳。石桌上铺满了绣线锦布,石凳上正坐着一个肤色白皙的少女,正认认真真地绣着什么。
这名少女便是之前主子杂院的楚涵嫣,如今已被她那利欲熏心的爹移到了此处。
这里虽不是什么豪华院落,但比之前那个强上不知多少倍。
不过,就为了这个不起眼的院子,楚夫人还好闹了一顿才罢休的,差点把楚庭杰的脸挠花了。每每想起那天鸡飞狗跳的情形,楚涵嫣还是忍不住笑出来。
正当她拄着下巴天马行空时,一道绿影从门外飘了进院,只见这绿影满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活像被人偷了私房钱似的。
“绿盈!”绿色影子被叫住,“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姑娘。”绿盈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楚涵嫣,眼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我没事了。”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再肚子里多难受。”
听了这话的绿盈,很是受用,抿了抿嘴,“姑娘,外面院子里的人都说,都说那个宴王是个风度翩翩、博学多才的短命鬼。”
正在喝茶的楚涵嫣听了,一口茶如数喷了出来。
“姑娘你没事吧?”绿盈赶紧上前帮她拍背,直到她不咳为止。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开口问道,“你在哪听到的?”
风度翩翩,博学多才的……短命鬼?
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楚涵嫣不清楚。上辈子宴王也是看似弱不禁风,时日无多的病态,从她出嫁那时起,就有人断言宴王活不过两年,她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可直到宴王府被抄家,宴王也还好好地活着,就是汤药不离口罢了。这期间大概也有六年时间呢,不然自己哪来的女儿。
“姑娘,姑娘……”
绿盈见楚涵嫣陷入沉思,以为是自己刺激到她了,于是轻轻的说道,“姑娘……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是我多嘴害你伤心的。”
回神的楚涵嫣再次支起下巴看着她,吃惊地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平静且无奈的语气噎得绿盈一愣,嫁个短命鬼难道不伤心?
“来来来,我跟你说啊,嫁个短命鬼也是有好处的,可以继承很多遗产……”
楚涵嫣一边拉着绿盈收拾石桌上的布料,一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两个人进屋关上了门。
……
傍晚的天色,越来越黑,小院内空无一人,虽说是换了个好一点的院子,却也没多配个丫头伺候,仍旧是这主仆两人相依为命。
屋子里主仆二人的谈话仍在继续,而这两人的对话毫无遗漏地被屋顶上的两个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两个人,一个满脸黑线咬牙切齿,一个憋笑憋得前仰后合。
“喂,她们说你是短命鬼呢。”那个想笑不敢笑出声的扯了扯另一个的衣角,小声嘀咕着,“听见没,短命鬼。”
“松开。”另一个看着自己被拽的衣角,咬着牙说道,“把你的爪子拿开,不然我就剁了它。”
原来这两位梁上君子就是那两位出来看新娘子的王爷。堂堂的大祁王爷,竟然扮成宵小蹲在人家屋顶上偷听。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未来王妃说的,你干嘛那我撒气啊。”赵霁宁再次发挥痞痒不怕死的精神,一只胳膊直接怼到宴王身上。
“滚开。”被叫成短命鬼的赵佑离,本就不情愿地走这一趟,这下子心情更加不爽,一股子怒火正没地发泄,身边还有个七月半不知死活的鸭子在这吵。
“我说你这未来小王妃,还真是个开心果啊。看着年纪不大,这心思可真是通透啊,竟然觉得当个遗孀继承你的遗产。”
赵霁宁憋着笑倒在了屋顶,一手捂着嘴,一手按着肚子,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你笑够了没。”赵佑离板着脸,瞪着早已笑抽的人。若不是此刻地点不对,他绝对会一脚将他踢到屋檐后的花池里,让他痛快地笑个够。
同坐在屋顶的赵佑离早已放弃快要笑死的赵霁宁,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小院里的梨树,试图淡定地消化刚刚听到的一席对话。
“短不短命,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无非就是嫁人生子,嫁谁不是嫁?再说了,你亲眼见过宴王了?你怎就知道他命不久矣?”
“外边都传开了,难道还能有假!”
“不是亲眼见到的,都不可信。”
“可是,可是要是真的呢。那奴婢觉得太不公平,照外界传言,您嫁过去不就是守寡吗?您才十四啊,您这一辈子可才刚刚开始,奴婢舍不得您受这委屈。”
“什么守寡不守寡的,日子照过,这日子是过给自己的,自己不觉得委屈就行了。若是将来宴王爷真不在的那一天,你家姑娘我就带着银子带着你离开这里,咱们去江南生活,怎样?”当然还有她的宝贝淳儿。
……
她们说自己是短命鬼?
赵佑离摸着自己的下巴,心说:也是,满京城谁不知道宴王爷命不久矣,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吗?
嫁个短命鬼竟也没见她伤心?
反倒安慰起自己的丫鬟了,这丫头有些意思。
赵佑离想着那丫头说话时的那神情,无意识地扬了扬嘴角,看来这丫头胆子够大的,明知道要嫁的人“活不久”,竟也同意这门亲事。
赵佑离对这桩亲事开始改观了,也许未来的日子也不仅不会那么无聊,还会很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可爱,今天的来更啦!
可不可以挥挥小手,让我看看你们啊~~~【希冀的小眼神】
第7章 蹲屋顶族
入夜,楚涵嫣静静的坐在台阶上,如处子般一动不动,看着夜空中那耀眼的那颗星星。
寂静的环境,容易使人联想,楚涵嫣此刻就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种宁静又祥和的日子就快过去了,自己又要开始重复新生活了!蓦然,脑海中闪过赵佑离的病态身影,闪过两人仅有的几次次恩爱,闪过淳儿那圆圆的笑脸。
楚涵嫣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既然做了,就要想办法避开那惨烈的结局,可朝堂之事,哪里是宅内妇人能够插手的。如今自己能够提前做的,就是积攒银子,正在必要时逃离这里隐姓埋名。
虽说是同一个男人嫁两次,楚涵嫣还是有些羞涩的,毕竟两人同床共枕的次数并不多,且这一世自己出嫁的时间提早了两年,此时宴王是身体绝对比上次大婚时强上不少,这次应该会有所谓的洞房花烛吧。可自己今年才十四,这么小能同房吗?到时候她该如何应对呢?
一想到这里,楚涵嫣满脸羞容,使劲儿的摇摇头,暗恼自己,大晚上的怎么竟想些叫人脸红的事,真是羞死了。
还是想想怎么过好以后的日子,怎么想办法隐姓埋名。怎么安身立命吧。
想想那天送来的那点嫁妆,楚涵嫣就郁闷。那点东西才能换多少银子,怎么够两个女人带个孩子过上一辈子。
不行,还是得想想办法存点保命钱。
存钱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做点小生意,可做生意需要本钱,自己上哪去弄本钱呢。
记得奶娘说,亲娘出自江南商贾之家,外公是做织锦生意的。只是当时受人连累,才家道中落,不得已嫁给了那时还是穷书生的父亲。
记得小时候娘说过,外祖父极其疼爱她,即便是生意关门,也还是将早已备好的嫁妆给了娘。
按说那些嫁妆也不少,只是自己除了小时候见过卧室摆了几件青花瓷瓶外,就再也没见过其他的。
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娘留下的陪嫁不是应该如数当做嫁妆交给自己,怎么上辈子直到死前也没见过那些东西。
“绿盈!”楚涵嫣突然坐起,唤着绿盈。
“怎么了姑娘?”听到姑娘喊自己,绿盈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明日你悄悄出府一趟,去奶娘那里问一下……”
“姑娘,您是想要回来吗?”绿盈双眼放光地问。
楚涵嫣的奶娘是前任楚夫人也就是楚涵嫣母亲的陪嫁之一,对母亲忠心耿耿,对自己也是无微不至,若不是现任楚夫人看不顺眼,硬是赶出了府去,楚涵嫣也不会想之前那般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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