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汤不换药,这才是在君上手下办事的生存之道。
扶渊看他一眼,抿了口茶,“嗯。”
小黑小白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没得说的。
不过晌午时分,楚国都城的数家绸庄铺和首饰铺都接连打烊,不少前来采购衣裳首饰的富家千金疑惑不解。
“李老板,怎的今日打烊了,我想看看店里新到的锦缎子。”
“沈老板且慢,昨个看中的那翡翠玉簪我要了。”
“张老板,先将新到的那对金玉耳坠给我拿来。”
“王老板……”
老板们的回答如出一辙:“有客官包场,小店现有之物皆尽数售出。”
问是何人,回答皆是:“白府。”
“听说白府的公子为讨夫人开心,将城里的绸缎首饰都包了。”
“是啊,据说这白府夫妇是从北俱而来,这身家势力,几乎是富可敌国。”
“哎,真是羡煞旁人,得君如此,夫复何求啊!”
茶馆里,街道上,皆有人在纷纷议论。
此刻,轻殊正在屋内和琳琅大眼瞪小眼,殊不知正堂已被各店家送来的一箱箱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堆了个水泄不通。
“瞪什么?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屁大点孩子就这么狂妄,”轻殊瞥她一眼,训斥了句,随即继续垂眸吃着蜜饯,“恶习不改。”
琳琅站在她对面,自己一夜未进食,而她却坐在那处当着她的面甜滋滋地吃着,不禁心里愤愤不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丧尽天良!”
轻殊舔了舔嘴角甜味,满不在乎,“这就恶毒了?还没学到你的一分呢,我要是丧尽天良,那你就是蛇蝎心肠!”
琳琅是又气又莫名,方才要她洗心革面,现在又说她蛇蝎心肠,在宫里她这三公主当得好好的,便算是骄纵任性,也不至于到这狠毒的地步。
“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将我挟持到此,却只是打扫睡柴房,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闻言轻殊面上情绪毫无波动,平静道:“虐待你我心里舒坦。”
“……”琳琅被她的厚颜无耻堵得一噎,又听她不慌不忙道:“再说了,你连打扫都不会,柴房也睡不下去,嘴皮子倒是讲得挺轻松的。”
到底年少轻狂,琳琅心生不服:“你怎么就断定我不会了!”
轻殊瞅着她:“也是,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是真的没用呢。”
琳琅总能被她气得怒火中烧,“你……你们也没什么厉害的,御林军现在定是在全城严查,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你管我们厉不厉害,反正都比你强。”
大概还是对幼龄少女下不了狠手,轻殊便换了个法子,本着一颗挫败她到一蹶不振,心如死灰的心,不停给她灌输负面思维。
“还有,不干活就回柴房去,长成这样在我前面站着,我甜枣都吃不下!”
琳琅又饿又怒,听了她挑衅的话,忽地扑上前去抢那盘蜜饯,轻殊眼疾手快,一手移开果盘,另一只手揪住她的耳朵,揪得她直喊疼。
如今琳琅在她面前,不过一个小屁虫罢了,轻殊一手就能揪得她不敢乱动弹。
“给你皮的,还上手了?”轻殊盯着她,“我念你还小,没跟你动手,你要逼我动粗是不是?”
说罢她一甩手,琳琅蓦地捂住被揪红了的耳朵,红着眼,怒指她:“你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大人!”门外是小白的声音。
轻殊瞥了琳琅一眼,才去开门。
只见小白笑容灿烂,“大人现在可方便?快来正堂。”
轻殊狐疑:“干什么?”
小白神秘兮兮的,“大人去瞧瞧就知道了,”他又瞅了眼屋子里正趁机猛塞蜜饯的琳琅,信誓旦旦道:“大人放心,她交给我了,敢偷吃看我不教训她!”
轻殊半信半疑,旁观着,见他二话没说,拎着琳琅就往柴房去了,本是懒得搭理,但想了想,还是去了正堂。
刚跨入门槛,着实叫她瞠目结舌,她回屋前这尚还空荡荡的,这才不过两个时辰,正堂里已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光是看,便知是装满了物什,都不轻。
这阵仗,堪比那日在凌霄殿众仙家送来的贺礼,让她挪都挪不开脚步。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轻殊还在兀自吃惊,身后那道温润清雅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她蓦然回首,扶渊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她身后。
“……”他就这么堵在门口,她这回想逃也无路了,轻殊眼神闪烁,撇开目光低咳一声,“师父……”
扶渊轻轻抬手,轻柔地将她鬓角的散发别至耳后,肌肤无意间的触碰惹得轻殊下意识往后轻微一躲,虽是微不可见,但他却是感受到了。
他落在她耳边的手顿了顿,很快若无其事地收回,第一次在感情上疑难,对她还束手无策,分明说过喜欢他,却又在他求娶时慌慌然逃走,他洞察人心,可这小姑娘的心思,他竟开始不懂了。
“这都是些衣裳首饰,让小黑小白送你屋子里去。”扶渊仍旧是笑语温淡。
轻殊稍微抬起了些头:“给、给我的?”
扶渊轻轻“嗯”了声,含笑道:“瞧着好看,就给你买了。”
小黑那什么拙劣的庆贺上任满月的理由,他是说不出来的,也不想另借由头,总之就是单纯地想让她开心。
这般直白,竟让轻殊有种他在示好的感觉,想起昨夜自己的作为,她是又羞又悔,现在要她再提起,怎么开得了口,每次一到关键时候,就会乱了套!
轻殊垂头小声低道:“太多了……”她又没三头六臂,九头七身的,哪里用得过来。
扶渊轻笑:“别的姑娘家总嫌不够,你怎么反倒嫌多了?”
别的姑娘家?他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轻殊忍不住抬头看他:“师父是怎么知道别人嫌不够的?”
“小黑小白说的。”扶渊静静看她一眼,又从袖中拿出一副装裱好的画卷递给她。
轻殊愣了一瞬,伸手接过,在他目光示意下将画卷轻轻展开,是她的画像,前几日在画舫时,他画的。
只是那日他说要自己留着,怎么今日又拿来给她了,“这个……也是给我的?”
扶渊浅笑默认。
“师父不是说要自己留着吗?”轻殊问道,他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
扶渊眉梢微挑,“你不是说喜欢?”
他眉眼轻柔,慵懒淡淡,却是如灼热的火焰燃在她心上,轻殊浑身一热,从前他也待她甚好,但也没有如今这般心慌失措的。
轻殊咳了声,将画卷收好,轻颦浅笑,目光却只落在他衣角,“谢谢师父,我会好好珍藏的。”
感受到她眼神的闪躲,扶渊不禁心中一叹,这追求姑娘,还不是个容易事,甚至让他这冥帝都有些头疼。
接下来几日,小黑小白又出了不少主意。
包了整个皎月楼,特意点了一桌清一色的甜食,只因她喜欢吃,扶渊如此厌甜之人,甚至忍着腻味陪她吃了不少。
轻殊无意间提起了人界的戏曲,似乎很是有趣,他便重金聘请了当地最有名望的戏班子,在府里连着为她唱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她听腻了,才将人遣走。
近日城里流行射柳,是一种射箭活动,“人以鹁鸽贮葫芦中,悬之柳上,弯弓射之,矢中葫芦,鸽即飞出,以飞之高下为胜负找来大小适中的葫芦”。轻殊也兴趣盎然地打算玩乐一番,只是她却是连树都碰到箭便虚虚落下。
轻殊头一歪,有些失望,扶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暗中施法,将她复又射出的箭悄无声息地直中靶心,开心得她欢脱不已。
一日又一日,虽是一如从前那般相处着,可轻殊却仍是有些微妙,总是有意无意躲避着他的目光,扶渊暗自思索,是他追求得不够明显,还是小黑小白出的都是瞎主意?
这日,轻殊尚还在睡梦中,门外接连不断的敲门声生生将她吵醒。
“大人,大人——”小白在门外急呼:“大人不好了!君上病倒了!”
“请问小黑小白,你们为何如此经验丰富?”
小黑小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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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预收,下本开《我不是什么好姑娘》是甜文!!我誓做一辈子亲妈!!】
姜颜有三大人生爱好:打游戏、欺压弟弟和追捧爱豆。
弟弟们的吐槽小扎——
姜辰:我家姐姐是神仙……
骆加非:不是美若天仙……
时一月:而是精神要上天。
弟弟们的反抗小记——
姜辰:别以为你王者300分就了不起!
骆加非:别以为你钱多就可以欺人太甚!
时一月:别以为你肤白貌美沉鱼落雁就厉害了!
他们有个共同的认知:这个姐姐惹不起。
终于有一天,他们苦逼的压迫日子迎来了曙光——姜颜的爱豆,电竞男神江迟修,居居居居居然搬到了她家对面幢的别墅!
从此姜颜出门扔个垃圾都精心打扮,开着窗户缝都语气温婉。
于是他们又有了新的认知:只要抱上江大佬的腿,暴躁老姐能一秒变淑女。
每当姜颜眼中隐现杀气——
小弟团:“老姐你看那是什么!迟修哥来了!”
【排雷】
1、暴躁老姐VS腹黑老哥
2、女主如文名
3、伪电竞,一点不正经的沙雕文
——————完毕,溜了————————
第48章
酣梦中被吵醒本该不耐烦得很,但在听见最后那句“君上病倒了”,轻殊一下惊醒,下了床就冲了出去。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小白张开的嘴还未说出一个字,便见轻殊都没正眼看他,就心急火燎地朝着扶渊的屋子直奔而去。
“……”小白呆滞一瞬,挠了挠头,还以为得苦口婆心一番,谁知轻殊大人如此动作利落,他这措了好久的词,一字都没派上用场。
轻殊是跑着来的,偶尔踩到地上的小石子块儿也顾不得疼痛,奔到扶渊的屋前直接撞开了门,三两步到他床前站定,喘息着。
只见原先侧躺浅眠的扶渊,因为她不太小的动静睁开了眼,入眼的却是轻殊大口呼着气,发际凌乱,只着了件乳白里衣,赤着脚站在他面前。
她这般狼狈的模样,显然是方睡醒都还未来得及梳洗,扶渊渐渐蹙了眉,坐起身来,刚想开口问她为何着急忙慌的,人就被她上下探看起来。
轻殊将他左移右转,细细检查,直到搭在他臂上的手被他握住,才停下来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扶渊看着她慌乱的眼睛,“怎么了?”
轻殊缓了缓神,有些不安道:“小白说你病倒了,是不是上回的伤还未痊愈?”
扶渊静默一瞬,立刻就明白了,是小白以他生病的借口骗她过来的,他不禁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这小白真是愈发没约束了。
轻殊也不等他回答,将他按回床上躺下,“师父先躺着,我去买些药来。”
她刚转过身手就被人扯住,轻殊疑惑回首,便见扶渊复又坐了起来,将她拉回来些,不愿用谎言骗她,“不用去,我没事。”
谁知轻殊竟半点不信,“师父你又逞强,分明你这些天情绪不太高涨,肯定是伤势复发了瞒着我!”
扶渊失笑:“真没事。”他这些天情绪不太高涨,还不是因为她这刻意疏远的态度,令他患得患失。
轻殊仍旧狐疑地看他,虽然他看起来确实不似上回那般憔悴,但防患于未然,她坚持道:“那药总归都是补身子了,就算伤势没有复发,吃了也没坏处。”
见她态度坚决,扶渊一时也没想多言,误会了就误会吧,至少她此刻不再像前几日对他有所逃避。
意识到她此刻还光着脚丫子在冰凉的地面,扶渊就不禁皱了眉,一言不发,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干净纤长的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他温柔的触碰惹得轻殊微微一颤,瑟缩了一下却又微弱无力地任由他将自己的双足挪到床上,白净如玉的脚此刻染了脏污。
她的脚有些冰凉,扶渊轻柔拍去她足底的灰屑,虽还不甚干净,却是丝毫不嫌弃地将她的双足塞进自己暖和的被窝里。
轻殊心中一惊,想要缩回脚,但却立马被他按住,不容反驳:“别动,地上冷。”
被窝里是他的体温,经过一夜入眠,已是暖和得如同水雾温渺的曦池。
而他的身躯,就在她的脚边,不经意就会碰到。
轻殊顿时呼吸有些局促,紧张得脚趾都抓紧了床面。她低头垂眸,眼神不敢乱瞟,只定定地盯着自己只有一层里衣的膝盖,微屈着腿。
人界的秋冬时季,天气还是有些清冷的。
轻殊安静垂头,露在丝被外的身子因为只穿着睡时的里衣而有几分凉意袭来,视线一暗,温软的丝被忽然从眼前落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终于仰起头,只见扶渊又将她肩头的被子塞了塞,被子已将她紧紧裹住。他将被子全都给了她,而他自己却是预备翻身下床。
轻殊只怔愣了一瞬,立马伸出一只手拉住他。
被她扯住,扶渊回眸,看着她眉眼含笑,“嗯?”
轻殊对上他柔和的视线,声音轻轻的,甚是乖巧,“你……你去哪儿呀?”
扶渊凤眸掠过她,他自然是要着衣起床,笑了笑,“你再躺会儿。”说罢就要继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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