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霸道,有点撩人。
林安枂把嘴巴闭上,自觉变乖了。
中午的时候,林安枂带夏琮礼随便找了家面馆吃饭,出面馆的时候她看到远处的小巷子很热闹,她问夏琮礼:“要去逛逛吗?”
夏琮礼对逛街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面对林安枂的询问他倒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平淡地回:“看你,如果你想去逛那就去逛逛吧。”
林安枂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巷子的方向,神色不知不觉暗淡下来,嘴里喃喃自语:“这次离开后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夏琮礼垂眸,目光落在林安枂肚子上。
女人怀胎要十月,林安枂这次回晋城至少小半年不能回这里来。
“走吧,去逛逛。”他露出温和的
笑,“你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林安枂眼睛一亮,高兴了。
两人走进巷子。小巷子是兰溪的一条老街,据说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里面的建筑还保留着古代建筑的老样子,全是两层楼的木框结构小楼阁。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味。
地上铺的是大理石板,久经风雨已经不再平整,有高高低低的坑洼。
老街两边被商人的店铺占据,这里卖的都是兰溪的特产,有吃的,有穿的,有小孩玩的,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竹编。
今天来小巷子的人挺多,林安枂挤在人群中东瞧瞧西瞧瞧,就是没买一样东西。好不容易才在一家门店前停住脚。
夏琮礼朝店里看两眼,这是一家旗袍店,店里基本没什么装潢,墙壁就是木楼的木板,刷了一层黑棕色的油漆,看得出来是家老店。
他对旗袍了解不深,但是看到挂在最里面的一件青花瓷旗袍,他觉得应该挺适合林安枂的。
“进来索哈子不嘛?”(进来看一下不嘛)
老板娘面带笑容走出来,是个中年妇女,体态微胖,声音清亮。看起来是个和善的人。就是这一口方言让夏琮礼摸不着头脑。他在林安枂耳边低声问:“她说什么?”
林安枂小声地一本正经地回:“她说你是个傻子。”
“……”
老板娘以为两人窃窃私语是对店里的衣服不满意,急忙热情招呼:“来来,进来搞一哈子,搞完之后就晓得要不要得了?”(进来看一下,试一试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夏琮礼因为林安枂刚才的翻译还臭着一张脸,林安枂憋着笑回老板娘:“要得,我进来搞一哈。”
兰溪的人出了名的热情,老板娘一直呆在林安枂旁边当参谋。抢了夏琮礼的话语权。他也懒得插话,闲庭漫步似地跟在林安枂身后。
“这件,这件阔以。”“这件漂亮。”“这件巴适得很。”“这个大红色滴,我给你索嘛,喜庆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两女人嘀嘀咕咕说的什么,夏琮礼一直没说话。倒是最后林安枂拧起一件衣服给他看,问:“这件好看吗?”
夏琮礼看了一眼,是件暗红色的旗袍,颜色很暗沉,按照他的审美不太适合林安枂穿,似乎他母亲那一辈的人才会穿这种颜色。他刚要开口说话,林安枂抢先一步:“我想给我妈买一件旗袍。”
夏琮礼愣一下,原来她进来这里不是要给自己买衣服。他发现林安枂虽然平时脾气犟,但她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比如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孝顺。
“我还想给我爸买一件中山装。”林安枂往店里挂中山装的橱窗看。
夏琮礼点头:“都听你的。”
衣服挑完,夏琮礼去付钱,林安枂在店门口瞎溜达,等他出来的时候她发现夏琮礼手里拎了三个口袋。
“你怎么买了三件?”她问。
夏琮礼把其中一个口袋塞进她怀里:“自己的东西自己提。”
林安枂疑惑地打开口袋看,是件青花瓷的旗袍。
很漂亮。
两人在老街没逛多久,离开兰溪之前林安枂把给林父林母买的衣服放在小区保安室,顺带把从家里偷来的户口簿塞进衣服口袋里。她不敢把衣服亲自送回去,怕被父母揪着问拿户口簿出去做什么。
下午一点多,两人启程往晋城赶。
夏琮礼的车子刚开出兰溪林安枂就接到沈星文的电话,一道欢呼雀跃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来。
“啊啊啊~”
这声音高亮又刺耳,林安枂吓得赶紧把电话从耳朵旁拿开,等那边消停了她才开口:“沈星文,你发什么疯?”
沈星文还处在兴奋的状态:“安枂安枂,好消息好消息,你接到代言了。还是Mace的品牌代言。”
“什么?”
Mace是高奢女鞋品牌,它的上一个代言人还是拿下影后的陈瑜,而林安枂自认自己在娱乐圈还是一个没站稳脚跟的小透明,今天Mace居然找上她,简直让林安枂难以置信。
“你没听错,她们约你今天下午去公司谈合作事项。”
“时间是下午4点,你可千万别迟到了啊。”
“地点是Mace商务大楼。”
“等一下我给你发地址。”
沈星文激动得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林安枂压根没插嘴的机会。直到电话挂断她也没说上话。
夏琮礼开着车,随口提了一句:“你经纪人打电话来说什么?”
林安枂激动的心情这时候才涌上来,捧着手机傻了一会儿才答:“夏琮礼,我接到代言了。”
夏琮礼不疾不徐地打方向盘,温润的声音含着笑:“恭喜。”
又问:“急着赶回去吗?”
林安枂:“嗯,星文让我4点到mace大楼等她。”
夏琮礼没再说什么,悄无声息地提了车速。
林安枂掐着点儿到达mace,夏琮礼把人送到后离开了,因为他公司里也临时出了些事情要处理。
“你到了没有?”沈星文一路都在打电话催促。
林安枂小跑到电梯前:“到了到了。”
沈星文站在mace会议室门口,往门缝里面瞄了两眼,捂嘴压低声音:“你快点啊大哥,Mace的负责人已经到了。”
林安枂看面前的电梯还没到,她着急忙慌问:“你们在几楼啊?”
沈星文拍脑门,一直催人快点到竟然忘记通知会议室在哪里了,她赶紧回:“3楼。”
林安枂放弃乘电梯掉头就往楼梯去,步行楼梯的位置比较偏,她转了两个转角口才到,刚到楼梯口却愕然停住脚步。
一对男女站在楼梯转角处卿卿我我,正打得火热。
男人咬女人的耳廓:“今晚来我家?”
女人手指蹭男人的嘴角,撒着娇要求:“那你把你下一部投资的电视剧女主给我。”
这声音林安枂听着非常熟悉,女人是谢薇,她同公司演员,是娱乐圈的当红小花旦,也是林安枂上一部宫廷戏的女主角。把谢薇搂在怀里的男人林安枂只瞄了一眼,也挺眼熟的。她没记错的话,男人叫李建,开影视公司的。
谢薇和豪门公子哥之间拉扯不清的事情林安枂略有所闻,没想到今天撞了个正着。然而她并不想掺和这一淌浑水。转身正要走,却听谢薇喊她。
“林安枂?”这声喊话里有疑惑,又掺杂几分恶意。
林安枂没停脚,直径往前走。至于刚才看到的事情,她不想把自己搅和进去。
身处娱乐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走得远。林安枂深知这个道理。
偏偏谢薇非得确认她的身份,一路追出来。
“林安枂,你给我站住。”这次没有任何怀疑,而是笃定的语气。
林安枂不得不停脚,转身平静地看谢薇,仿佛刚才的事情她根本没撞见一样。她没先开口,倒是想听听谢薇要说什么。
谢薇语气很不好,没绕圈子直接问:“林安枂,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就这说话态度,林安枂听着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谢薇在娱乐圈正当红,平时仗着自己人气高在公司里没少作威作福。
既然她态度这么不好,林安枂也懒得理她,转身又要走,结果眼前立马多出一道身影,李建直挺挺地挡在她面前。
林安枂并不怕他,冷言:“让开。”
李建觉得好笑,眯眼睛上下打量林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林安枂怎么可能不知道李建是谁,李健是影视公司的老板。她两年前接了一部戏,那部戏的投资人就是他。拍戏前李健请剧组的人聚餐,在酒桌子上看上一个女演员,想去勾搭人家,但是那女演员不从他,结果第二天女演员的角色就被撤了。后来这件事情在剧组沸沸扬扬传了好久。
那个女演员不是别人,正是林安枂。
今日再见李建,林安枂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件事情上,无论是他勾搭她时的好色模样,还是他撤她角色的狭隘作为,任意一项都让她觉得这男人没风度且让人恶心。
但李建似乎不记得她了,对自己做的龌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人身子往林安枂靠去,说了一句狠话:“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出去乱说话,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听到没有。”谢薇跳出来帮腔。
一对狗男女,还真是妇唱夫随。
林安枂讪讪掀眼,最后只字未答,冷着脸走了,没回头看半一眼。
至于后面是什么个景象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她到会议室的时候已经迟到10多分钟,但是Mace的人很通人情,并没有怪责她,还笑着安慰她说以后别为了赶时间爬楼梯,楼梯里面的灯是坏的,抹黑走路不安全。
会议谈了接近2个小时才结束。至于下午撞见谢薇和李建的事情,她没向沈星文提及半个字,毕竟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今天忙了一整天,林安枂和沈星文疲惫得谁也不想开车。由此两人站在车子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开始了一场眼神之间的较量。
沈星文给林安枂使眼神:“你来开。” 话说完把钥匙丢给林安枂。
林安枂立马又把钥匙给她扔了回去,下一秒手捂脑袋,装娇弱样:“哎哟,我脑袋发烫怕不是感冒了。这车开不了了。”
这是林安枂惯用的招数,沈星文活学活用,抬手揉起肩膀:“我今天肩膀有点痛。也开不了车。”
林安枂往车上就是一倒,说话声音有气无力:“你看我都快晕倒了。”
戏精。
沈星文咬牙切齿。
“而且,人家,还有,宝宝呢。”这次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沈星文演不过她,好气又好笑地说:“我算是遇到你了。”
最后无奈地坐上驾驶座。
车子没开多远,夏琮礼发来微信。沈星文出于好奇问了一句:“他说什么?”
林安枂懒洋洋躺在座位上:“问我工作结束没有?说来接我。”
沈星文声音忽地拔高,满是欢喜:“那正好啊。”
林安枂斜眼:“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沈星文:“他要是来接你我就不用送你回家了,正好给我节约来回送你的时间,多好的事情。”
林安枂把手机往兜里一塞,从扶手箱抓了一包薯片,一边拆薯片袋子一边说:“好什么好。鬼知道他要把我接到哪里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安枂塞一块薯片进嘴里,咬得嘎吱响,漫不经心地回:“我今天和夏琮礼领证了。”
“领证了!!!”沈星文惊讶了好几秒,“你怎么现在才给我说。”
林安枂嘴里含着薯片没搭话。沈星文一个人叨叨:“这都领证了来接你回个家不过分吧,你快点让他来接你。让他尽尽当老公的责任。”
林安枂斜眼:“我才不让他接。”
沈星文觉得奇怪:“为啥啊?”
“他要是来接,那万一把我接到他家去了怎么办?”
“…这不是应该的吗?”
林安枂一记眼神往沈星文打过来:“哪门子的应该。”
沈星文余光瞥见,嘴里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想来也是,这两人一开始就是为了孩子结婚的。也没在一起正常谈过恋爱。这要是突然住在一起得多尴尬。
不过再一细想,沈星文觉得还是要劝劝林安枂,她苦口婆心:“虽然你们是因为孩子结婚的,但是你总得给夏琮礼一点机会吧,说不定你俩在一起相处久了就能摩擦出爱情的火花呢。你看看你现在的行为,你都不给人家接近你的机会,你俩还咋发展关系啊?”
林安枂被沈星文念叨得脑仁疼,她不耐烦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但是你们总得给我一点时间吧。我就问你,如果你们家里突然来个亲戚说要在你们家住上一个星期,你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沈星文想了想,好像是会不自在。
“不过夏琮礼和亲戚有什么可比性。你和你亲戚之间的关系是亲情,你和夏琮礼的关系那是恋人关系,哦,不对。是有可能成为恋人关系的关系。”
沈星文自己都快把自己说晕了,长长叹口气:“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可是你想想看,夏琮礼是个男人,而且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他万一晚上突然兽.性大发怎么办?”
沈星文忽地一笑:“夏琮礼这种淡雅自持的男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怕不是要笑死我。”
林安枂呵笑:“他要是干不出这种事情来,那我肚子里面的两崽子是怎么来的?”
“……”沈星文突然没了声,无力反驳,彻底败了。
一路扯皮,车子也到林安枂小区门口了。沈星文因为 “辩论”失败心里压了暗火,没好气地冲林安枂喊道:“到了下车。”
林安枂不甚在意,吹吹额头的头发,以获胜者的姿态推门走了。没走两步又倒回来故意给沈星文挥两下手,露出一脸得意样。看得沈星文火又冒了三丈,嘴里挤出两个字:“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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