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承没管她,在旁边坐下,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旁边的女人买醉。他不敢喝酒,因为他还得送她回家。
“我认识夏琮礼4年了,我就是喜欢他。我以前觉得他冷淡没有心,但是我觉得我可以一直守着他,可以把他那颗冰冰凉凉的心捂热。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他的心不是冷的,他只是没等到那个让他心慌意乱的女人而已。”许立希喃喃自语,“哦,不对,他现在已经遇到了。他已经结婚了,他已经有老婆了。苏承,你能告诉我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吗?”
许立希把话头不动声色地抛给苏承,这个话题前些日子她就问过他,当时他没回答,夏琮礼是他老板,他得听从老板的吩咐。
今天许立希这副模样,苏承不忍心,这次回了话:“是一个性格执拗并不温柔顺从的女人。”
苏承故意这样的说,并不是在贬低林安枂。他得让许立希知道自己和林安枂天生就不同,也注定不能被夏琮礼喜欢。
许立希对夏琮礼从来都是温柔顺从的,林安枂偏不是,对夏琮礼想骂就骂,想发火就发火,从来都不听夏琮礼的话。满身的脾气和倔强。
许立希就像是一汪清泉,细水流长。而林安枂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炽热,会灼伤人。
这些都是苏承从第三者的视角看到的。
如果要他用一句话形容许立希和夏琮礼,也许就是“有缘无分”。
而林安枂和夏琮礼,也许是“命中注定”吧。哪怕他们的孩子是意外怀上的,但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
“她是上次被夏琮礼接到公司的那个女演员吗?”许立希接着问。她说的上次是林安枂和夏琮礼决定生下孩子前的事情了,那天夏琮礼从片场接到林安枂,本来打算陪林安枂去医院做手术,但是临时公司有事,所以把林安枂接到了公司。
关于林安枂的身份,苏承并不想多说,因为夏琮礼交代过关于他和林安枂的事情要保密。但是许立希自己猜到:“她叫林安枂。”
苏承沉默。这是他拒绝回答许立希最常用的方法。
许立希也知道这件事的隐秘性,虽然没得到夏琮礼的人,但是她还是选择最后为夏琮礼做一件事情,她醉饮一口酒:“你们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话的。”
又喝一口酒,喃喃自语:“林安枂挺漂亮的。”
说完把酒瓶子扔掉,人躺在沙发上,身子缩成一团,手掩住眼睛,哭得泣不成声。这一幕映在苏承眼底,他捏紧拳头,后背上的青筋凸起。
许立希哭累就地睡着了,苏承耐心将她送回家里,帮她盖好被子,走之前,许立希似是梦吟,问他:“苏承,你说有的人是不是天生没有被别人喜欢的天赋啊?比如我。”
苏承站在床边,凝视着床上女人单薄的身体,足足五分钟后回:“不是。”
只是你爱错人了。
**
霍笒请客地点是一家自助火锅店,在晋城东区的一个小巷子里,店面装潢在并不亮眼华丽,没有灯箱,也没有霓虹灯,仅仅是一块木匾而已,上面刻着几个大字,“一面之缘火锅店”。
店面装修虽是简陋,但是这家店子却是这一片最出名的火锅店,很多明星都来这里留过影。
“先生请让一让。”对面走来一位服务员,手上端着一大盘牛肉喊着。二楼的过道狭窄,夏琮礼闻声侧身让道。
空气里弥漫着火锅的香辣味,啤酒的酒香味,还有油烟味。夏琮礼不喜欢这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他拧着眉头往走廊里面走。在最后一间包厢房前停脚。曲起手指轻敲房门。
房间里气氛正火热,三桌人吃着火锅喝着小酒,聊着八卦话题。陈明此时是全场的焦点,小酌一杯啤酒后提起自己的童年趣事:“我小时候在乡下爷爷爷爷奶奶家长大,家里喂了好多鸡鸭鹅,有一回我端着玉米去喂它们,结果一群鸡鸭鹅突然冲出栅栏朝我冲来,吓得我撒腿就跑。这还不是重点,最后你们知道那群鸡鸭鹅把我怎么了吗?”
几桌人正听得津津有味,陈明却故意卖关子。立即招来一阵唏嘘声。
“你这人太不厚道了,正听得尽兴呢你卖什么关子啊。”
“就是,你真是烦人诶。”
“哎哟,拜托,你快点说吧。”
……
沈星文坐林安枂旁边,伸长脖子跟着人们催促:“快说,快说嘛。”
陈明掐一块烤肉在嘴里慢悠悠嚼啊嚼,再捏酒杯畅饮一口小酒后笑问:“你们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啊?”
林安枂伸手夹菜,嘴上不经意脱口:“你这不是说屁话吗?”
等反应过来后立马闭嘴,“屁话”这个词在饭桌上说似乎不太文雅。
她转眼珠子,左边瞧瞧,沈星文加入催促大军嚷嚷得不亦乐乎,应该是没听见。再右边瞧瞧,发现霍笒正看着她,眼尾勾起一抹很微妙的笑。
也许,应该,大概…是听到了吧。
林安钥尴尬地咳嗽,好说歹说她也是女演员,人前桌不雅的话确实不太好。
“诶,陈明你到底说不说啊?”“再不说这顿请客不让霍笒请了,让你付钱。”
霍笒接话:“这主意不错。”
陈明被一众人“攻击”,终于又开了金口:“你们要是想知道啊,那就一人叫我一声爸爸吧”
“……???”
瓦特法克??
房间里一瞬安静下来。无语,其实无语。
“空空。”门外的敲门声在这道安静中终于有了存在感。
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朝门外看去。有人以为是服务员来送菜,问:“你们谁点菜了吗?”
众人摇头:“没有。”
“空空。”敲门声又起。
陈明第一个反应过来,应门道:“进来。”
门门缓缓被推开,夏琮礼出现的一刻所有人愣住。包括林安枂。
她以为夏琮礼去参加许立希生日了。结果出现在这里。
对于夏琮礼的突然出现,其他人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林安枂。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递眼神,眼底全是疑惑。
之后立马小声议论起来。
“这是谁啊?”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夏琮礼。有的人知道夏琮礼的名字,但是没见过真人。
有个声音压低了回:“恒夏集团总裁。”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啊?”
“不知道。”
对于人们的注视和议论,夏琮礼没丝毫理会。他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神色疏离,目光浅浅扫过所有人,最后停在林安枂身上,瞧得林安枂心慌慌。
目光再一转,夏琮礼瞥向霍笒,此刻霍笒并没注意到门口的夏琮礼,从火锅里夹起一块土豆片放林安枂碗里。因为林安枂喜欢吃土豆片。
夏琮礼眸光一冷。
其他人咬耳朵还在说悄悄话,声音小的如同蚂蚁。
“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需要一个代表出来招呼一下他?”
“今天霍笒请客,这里是霍笒的主场,我们哪里好说什么啊。”
众人眼睛一转,看向霍笒,后者轻悠悠终于掀眼皮看向门外,夏崇礼插兜站在门口,两男人四目一撞,眼神犀利,目光清冷。
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让林安枂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时候的两人和现在一样,谁看谁都不顺眼,只要目光一相遇,渗人的寒气立马从眼眸子里蹦出来。周围的空气粒子都得抖三抖。
房间里的氛围逐渐僵化,霍笒不开口招呼人,夏琮礼站原地不动,房间里的人们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动手夹菜。林安枂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用胳膊肘蹭沈星文,沈星文身子一颤,是被林安枂吓的。她回头,林安枂求助地看她,漆黑的睫毛扑扇,好不可怜。
她憋一口气,好吧,还是得老娘出马才行。
清两下嗓子后,沈星文从座位上起来,立马引来众人的注视。沈星文强装淡定,扯着笑朝门口走去,招呼夏琮礼道:“夏总这么巧,你今晚也在这里有饭局啊,是很重要的饭局吗?”
说完一直朝夏琮礼使眼神,还用口形说“不重要”,夏琮礼疑惑地虚眼,首先他没有饭局,其次他来这里就是来找林安枂的。但是看沈星文一直递眼神给他,他还算配合地回:“不太重要。”
“那你把那边放一放,来我们这里。你和安枂还有霍笒关系这么好,上次微博热搜还报道你们一起吃饭的事情呢。你看今天安枂和霍笒都在,哪能缺了你啊。”
这席话让夏琮礼明白了,她这是在帮他,想把他往霍笒的饭局子里带。化解霍笒一直不招呼他的尴尬。
“确实一直想再和安枂还有霍笒一起聚一聚的。”夏琮礼接沈星文的话,说话时目光又扫过霍笒,嘴上说得有多情深义重,眼里的情绪就有多淡漠冷清。
“毕竟平时大家都忙,没这么多时间聚在一起。”又补充一道,“霍笒,你说是吧?”
夏琮礼不动声色地把话头丢给霍笒。前面沈星文铺垫这么多,把上次三人吃饭上热搜的事情都拖出来,还使劲把三人往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关系上靠。要是霍笒现在不让夏琮礼进来,估计立马就会被扣上“薄情寡义”的帽子
真是高。
霍笒呵笑,最后配合两人演戏,从位置站起身,走到夏琮礼面前,露出伪善的笑:“好久不见。”
夏琮礼跟着演,客气点头:“确实。”
还不忘“关怀”地问一句:“最近过得好吗?”
霍笒拍夏琮礼肩膀:“过得挺好的,你呢?最近公司的事情应该很忙吧?”
夏琮礼:“还行。”
两人一唱一搭,这兄弟情真是情深义重呢。
林安枂心里发笑。
最后夏琮礼被霍笒邀请一同聚餐,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
沈星文跟在最后面,她左想右想,林安枂是自己的好朋友,夏琮礼是林安枂的老公。这样算起来,夏琮礼怎么说也是自家人,那她这胳膊肘必须得往里拐才行。
所以急吼吼跑到最前面,拉开自己的凳子,冲夏琮礼说:“你坐我这里吧。方便你和安枂…”顿一下,看一眼霍笒脸色,“还有霍笒一起聊天。”
夏琮礼拉开板凳坐下的时候,林安枂觉得有股凉嗖嗖的风灌进她衣服里,直叫她打哆嗦。她侧眸,果然男人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阴冷阴冷的。
“土豆片好吃吗?”夏琮礼先开口问了话。
林安枂一头雾水,不知道夏琮礼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但还是回答:“好吃呀。”
夏琮礼薄唇轻启,语调微凉:“那我倒要尝尝看到底好不好吃。”说着拾起筷子,夹走了林安枂碗里的土豆片。
霍笒给林安枂夹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雨季不再来"灌营养液+9,抱住吧唧一口。
第37章
包厢里里安安静静, 没有先前的热闹, 人们的视线时不时往林安枂三人这边瞥, 观察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如微博报道里说的那样是好朋友关系?
每个人心里都存有疑惑。
而被无数双目光注视的林安枂, 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想说话,只想安静地坐着。她盯着火锅看, 避免和任何一个人视线相撞。
火锅里面的红油汤底被煮开,“噗通噗通”地冒泡。就这点声音在包厢里竟然清晰可闻。
周围都安静得可怕, 林安枂偷摸左右观察旁边的两男人,结果两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冷冰冰坐着。
夏琮礼除了夹走她土豆片的时候说了几句话, 之后再没开腔过。
此时人正长腿交叠,一手插兜一手搭在餐桌上,后背往后贴着凳椅,坐姿倒是松散随性,就是那张脸阴沉阴沉的。而霍笒的状态和夏琮礼大同小异。
有这么一瞬间, 林安枂觉得旁边坐的是两尊雕塑,莫得表情, 也莫得感情。
那边陈明觉察到氛围的异样, 眼力价地挑起话题:“来来来,我们继续讲鸡鸭鹅追我的事情,它们追着我最后做的那一件事情,你们现在还想知道吗?”
这一提, 人们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他身上,想起刚才那档子的事情,三桌子人起兴又火大,尤其是沈星文火气最旺:“那你就别买关子,快点说它们追着把你怎么了?”
“对啊。你快点说。”
“快说,我们都好奇呢。”
……
“最后追着把你怎么了?”
包间里终于有了闹腾声,一个个伸长脖子看陈明。陈明咳嗽两声,开嗓:“那群鸡鸭鹅啊…追着把我裤子扯下来了。”
“……”
众人安静一秒,反应过来“噗”地笑出来。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笑死我。”
……
有个圆头小伙耍滑头问:“那你里面的裤衩还在不?要是裤衩都被扯下来了,那画面可就……”
话说一半,留给一众人无限遐想。
饭桌子上的女士们自觉闭了嘴,低头憋笑,画面太美,她们自行脑补就可以了。
结果一个18岁的小伙子,愣头青一个,哈哈大笑着说出:“要是裤衩都没有了,那岂不是光着屁股被一群鸡鸭鹅群殴。说不定屁股还被啄了两下。”
“噗。”林安枂没忍住,笑出声来。
其他人跟着哄堂大笑起来,只要陈明一张脸越来越黑。
就因为这一个笑话,饭局的氛围顺理成章地融洽热闹起来。之后有人提酒碰杯,有人开始瞎掰扯事情,有人继续说着笑话。
唯独两个人格格不入。夏琮礼和霍笒僵直身子坐着,脸上神色也崩着。先前的社会主义好兄弟情戏码演完后,到餐桌上一坐下立马原形毕露。各自绷着情绪。眼眸黑漆漆的,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压低得可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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