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摇了摇头:“和那位井上小姐无关。”
全国大赛在即,比起没有具体期限的等待,他最终选择了传统的手术路线,不过配合治愈系能力者的能力,成功率后遗症都要少的多,恢复的也快。
在对御柱塔的大多数事情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却不后悔,也不害怕国家对他做点啥不好的事情。
只要能健康的打网球,就是值得的。
幸村精市说话的时候非常平静,那种平静让铃木园子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被震慑了一下——她还从来没有喜欢什么东西,喜欢到可以罔顾生命的地步——事实上,她会喜欢XX,那必然是因为XX可以给她带来愉悦感,别说关乎生命了,哪怕这个过程中有一点点痛苦,她立刻就会放弃。
人大都是缺什么才想补什么的,做不到什么就会想往什么,有那么一刹那,铃木园子像是被人蒙住了脑子一样,觉得幸村精市非常的英俊,英俊的她甚至有种马上就要爱上他了的错觉。
然而在一见钟情来到的前一秒,已然灵性了不少的铃木小姐,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这美少年话语平淡中的异样。
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说:“你其实不必这么详细的告诉我这种事的。”毕竟牵扯到隐私了。
幸村微微摇了摇头:“你问了我必须回答。”
“何况就算我不说,”鸢色头发的男孩子脸上泛起了温柔平和却没什么温度的笑意:“你只要想,也随时可以看到不是吗?”
——他很平淡的接受了眼前这位铃木是御柱塔的BOSS,态度也奇异的和一般社会人面对BOSS差不多,语气谈不上尖酸刻薄破罐子破摔,脸上的神情甚至比得体还要更亲热一些,但那种挥之不去的、带着职业性质的坦然,没由来的让园子觉得无所适从。
她还垂死挣扎了一下,说:“我不是居高临下的要查问什么,也没命令你必须要回应我什么,只是遇见了顺嘴聊聊天……”
“你要是不想理我,”园子抿了抿嘴,很认真的告诉他:“不想理我,你可以转脸就走的。”
幸村精市笑着摇了摇头,半晌后,终于收回了那种奇异的笑容。
他只是很坦然的告诉她:“我们的初遇方式,注定了没办法好好说话的。”
似幸村精市这等人,狼狈也得狼狈的游刃有余。
他和人相遇,哪怕是个路人,也得是个差不多的样子,选个差不多的场合,有个差不多的开头,但对眼前这位铃木小姐,看到她,便会想到狼狈的初遇。
虽然就现在的结果而言,他是该感谢这些人的帮忙的,也能理解他们当初是按照规章制度在办事,但被束缚五感整整几十天不能动的到底是他。
这其实是迁怒,他遭受的事情不能单独归咎于某一个人,看着眼前这双瞳孔深处甚至还能看出点天真茫然的绿眼睛,幸村冷静的想,无缘无故被他冷暴力了一顿,照理来说他应该对她道歉的。
但之所以会出现“迁怒”这个词,就是因为人类从来无法绝对冷静的约束住自己的情绪。
于是幸村君歪头想了想,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下次再见吧,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心态。”
园子一脸懵逼的就这么被告别了。
转脸就遇上了赤司征十郎。
对,她又一次在告别了幸村精市之后,转脸就遇到赤司征十郎。
——他是这个场馆的定点NPC吗来这就能刷出来?
还是和幸村精市绑定出现的那种……
结果这俩NPC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赤司君神色从容,无奈气场有点凶,敬语也敬的威势迫人。
“铃木桑是来看大辉比赛的?”
声音可好听。
此时铃木园子俨然已经忘记了这个大辉指的是谁(毕竟打CALL那会儿,她也只觉得对方是个眼熟的黑皮),无奈对方气场太肃穆,说话仿佛一字一个顿点,还全都是句号,明明是个疑问句,愣是没给人留下反驳他的余地。
这气氛莫名其妙的直接把她带进去了,开口吐槽都感觉怪怪的。
于是园子斟酌着“哦”了一声。
赤司征十郎分明是看出她那一刹那的迟疑,点头:“看来不是的。”
说罢,他遥遥看了幸村远去的背影一眼,异色的瞳孔再次对上铃木园子从刚才懵逼到现在的一双死鱼眼,半天后,只说了一句:“您好自为之吧。”
园子心说我怎么了你了,上一次见我让我不要玩弄你部员,下一次见你让我好自为之——她在这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人设啊喂?
刚想张嘴去问,赤司君便开始转身,看样子也是要走,铃木园子方才已经莫名其妙的叫人甩了一个背影,眼见又要被甩第二个,分分钟开始气不过,没等赤司脚落下,很没素质的往前蹿了一步,卡着人家身侧直接跳下三级台阶,唰唰的就跑没影了。
只剩下被人抢了道的赤司君还站在阶梯上,愣愣的看着兔子一样蹦跶走的身影。
赤司并不是个爱好多管闲事的人,实在时早年堂兄的场告诉的消息有点过于玄幻——的场静司说,铃木家这位小姐的因缘线早就被占据了,位格不够高的存在,但凡敢和她有一点情感上的牵扯,八成是要被反噬的。
轻,可能是家人出事,比如亲哥突然出走的西门总二郎,再比如亲爹突然暴毙的神宫寺莲。
重,那就可能危及自己了。
赤司记得,铃木家之前仿佛是有个做过园子小姐家庭教师的未婚夫先生,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消息,还有一个幼时救命恩人的儿子,似乎正在绝症中。
和铃木园子谈恋爱,和作死有什么区别?
青峰大辉虽然从国中起就不听劝,考试挂科,动辄甩人脸色,还自大的声称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赢他,现在也不再是他的部员了。
但这都罪不至死的。
赤司部长宽容且仁慈的想:部员不听话,只要在正式的比赛上好好教育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可以,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夺走他年轻但不听话的生命。
只要青峰大辉没问题,剩下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
至于这位貌似被五月花痴过一段时间的幸村精市君……
环境所致,赤司或是主动或是被动的,听到过不少有关铃木家真爱的传闻,刚才他遥遥听到的几句话虽然没头没尾,但细究起来,其实能看出不少问题。
他记得五月说过,幸村之前得过很重的病,做手术成功率不到三成,然后某一天突然转医院了,没过多久就迅速治好出院了。
赤司做为三大财阀之一,消息来源和道明四家一样高级,而且他还和他爹还能正常交流,据说那对象似乎身体不太好,虽说不是绝症也差不远了,会长和顾问见天的担心那平民活不久,甚至联系过疗养院。
巧了不是?
至于幸村精市语气里阴阳怪气仿佛身不由己的部分……
赤司还是没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
毕竟传言只说铃木小姐对一个平民真爱了,而且牵扯其中的拉踩部分,说的是她比道明寺聪明,在摆平所有阻力之前,并没有直接让他现身。
这里面从来都没有提到过,这个平民,他是不是自愿的。
第135章 重回正轨的相亲
以上, 回忆完毕。
面瘫少女一摊手, 盖棺定论:“就我观察到赤司君的反应来看, 铃木所谓的对象, 应该是那个紫头发的网球选手——不过照这样看, 铃木小姐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深情唉。”
所幸她只听到了大家说出口的部分,然后顺势脑补了一个强抢民男的霸总戏码,美少女手上多少还留了个大料。
她缓缓平复了下心情,又找回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用仿佛十分担心的语气说:“明明是网球选手,结果身体还不太好, 听说铃木夫人很担心呢。”
连锁酒店出身的闺蜜小姐这会儿也想通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消息来源会错的多离谱——有误差是有误差, 毕竟对于远月来说, 料理是工作和事业,网球这等被称□□好特长的事情, 才能说是天才所在。
她心想颠勺切菜都是体力活动,就远月课程的繁重程度,没被退学的话, “身体应该就还好吧?”
美少女一想也是, 都能重新开始打球了,可能是好了, “年轻人嘛, 能病到什么程度?”
“真要是病的很严重,和之前那个锥生一样,八成直接就取消了。”
“说起来, ”面瘫摸了摸下巴,“似乎所有的传言里,都说那家伙长得挺帅的?”
说完美少女就有点糟心。
“既然不是很严重,那微弱的病弱属性——岂不变成了时髦值?”
她们看了铃木园子那么多年的笑话,甭说平常够不够的上铃木家,看笑话这种事又不需要法律允许,但是现在,铃木园子闹着娶平民这种事虽然确实很有看头——但如果这个平民,他擅长运动、会做饭、性格好还能力出众不说了,长得还帅——那看这个笑话时的爽感,分分钟打折折到没有了啊喂!
能成为闺蜜的人,脑回路大都差不多,她一沉默,桌子上的剩下五个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分明就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这个人设是不是完美的有点假了,”美少女垂死挣扎了一下:“你们说……铃木家这是不是怕被人议论,所以刻意编的?”
没人回答。
又静了一会儿后,面瘫下结论:“还是婚礼的时候去看看吧。”
说到这里,话就能接下去了。
一直沉默吃瓜的娃娃头少女问:“说起来,婚礼是什么时候来着?”
“还没定吧……”
眼见话题又要死会,美少女再次起了个新话题:“听说铃木的婚服已经做好了,常陆院夫人多少年前就只做设计了,这次亲手缝的呢。”
“也不全是亲手缝的啦,”娃娃头少女倒也知道不少内部消息:“铃木园子想要的是形制偏中式的宽大袍子,比做和服还麻烦点,工作量大的很呢。”
美少女顺势想象了一下:“这样的穿起来应该是很好看吧……试衣服的时候能去看看就好了。”
于是六个人沉默着喝完了饮料,并约定:等到铃木园子试衣服那天,去常陆院家的店里逛一逛,顺道还能满足一下好奇心。
静了一会儿后,面瘫突然说话了。
“铃木园子几号试衣服来着?”
卡座沉默了许久。
娃娃头歪头想了想,答:“八号吧。”
“其实九号也可以。”
铃木园子对着电话听筒打了个嗝喷嚏,估算了下后好叮咛说:“小兰你不用着急啦,试衣服而已,不止九号,十号十一号都是可以的!”
小兰无奈的敲了下额头,又苦恼又想笑,好脾气的说:“试婚服这种事很严肃的吧,难道不是和新郎商量好的才算数吗?”
毛利兰简直苦口婆心:“园子你都要结婚了,以后要慢慢学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凡事商量着来才好啊。”
园子:……
园子说:“我这不就是打电话跟你商量来着吗,你几号回来?”
小兰原本想说她一句“我指的是和新郎”来着,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在园子身上得到什么一意孤行或者是自私霸道的待遇,平时就不大能理解其他人(偶尔包括工藤新一)对于园子性格的诟病。
这会儿会说这一句,纯粹是电视剧里类似的情节看的比较多,觉得朋友结婚前应该说这么一句,而非有多感同身受(毕竟她觉得不用说园子也一定会做到的)。
于是被园子这么一问,小兰便把这个念头,转而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还不一定呢,”说到这里毛利兰就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之前我说过吧,镰仓这边亲戚家的堂哥,前一阵子去爬雪山遇险了。”
这位毛利大堂哥虽然出身花道世家,但并不是个性子安分能静下心做花道的人,以至于小兰去了之后,那位伯母一腔热情都投到了她身上,分分钟拉她开始“修行”,见天的认花色,连手机都给没收了。
她一入苦海,毛利大堂哥撒了疯就跑出去玩儿了。
年轻人作死,一般称为挑战极限。
大堂哥爬雪山去了。
然后众望所归的遇险了。
于是大堂哥成了大雪崩下唯一的幸存者。
他昏迷了大半个月,前两天才醒过来,但不知道是睡久了脑子缺氧、还是单纯的创伤后遗症了——又或者他在山上的时候,脑壳就磕过石头——反正人醒来之后性格大变,不爱见人不爱说话,看人一眼,眼神冷利的跟刀子一样。
“伯母说要找心理医生来着。”
小兰的声音里也有些潜藏的担忧和感慨,“不过能接触到的知名心理医生,好像都早早被订下来了,据说预约方虽然没有立刻看病,但却要求所有医生保持随时待命状态,不能接收别的病人,定金付到半年后了,比较麻烦呢。”
“是哦。”
园子安慰她,“那你不用着急,试婚服嘛,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就定在什么时候好了。”
倒不是园子不和卫宫切嗣商量什么——新郎君目前还是人身受限状态,虽然能得到一定的医疗服务,但本质来说,他是在御柱塔【坐牢】的。
铃木家什么时候需要新郎了,铃木园子就携带本人有效证件,去监察部填申请表、交请假条,写明返回时间后,再在兔子们的陪同下把人提出来。
试完了衣服,还得把人送回去呢。
于是园子理所当然的没把卫宫切嗣的意见考虑在内,挂断了电话之后,盯着桌面背景图的合照发了会儿呆:虽然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小兰了(算上穿越花费的时间都快两年了),但是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说话就变得一点隔阂都没有。
可能这就是真爱吧?
也别管这爱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爱就对了。
铃木园子感慨万千的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吃晚饭时情怀还没消退,一边喝汤一边想:要不……帮小兰那倒霉催的大堂哥找个医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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