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了想,又咽了下去,自己尚且是一个性格拥有缺陷的人,又如何告诉别人真正的三观应该是什么呢。
而凌素却没有停止,仿佛如同一个发泄口一般,断断续续的倾泻着她这么多天的委屈和惶恐,那种黑暗中无依无靠,前路捉摸不定的日子。
“可是我呢?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我的路早就注定了,不把握这到手的机会我又能怎么办?那群男人们,他们支配着我的人生,轻易的就可以抛弃,那些有钱有实力的,他们决定着我的未来,是无罪还是私刑。”凌素接着说道,眼眶有点微微的泛红。
“女子是没有任何能力反抗自己的人生的,除非借用男人的手,只要利用的对,结果达到了目的,谁会管你的死活?”她带着笑意的说道,隐隐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得意。“魏若水,你别看不起我,这日子还长,我们总会再遇到的。”
凌素收起了眼中的挑衅和不屑,如同变脸一般,将自己再次调整成了弱弱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看起来极为的义无反顾,带着点儿高傲,和选择之后便绝不回头的勇气。
魏若水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心里五味陈杂,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想法,但却深深的感受到了两个时代的强烈落差。
从入狱开始,这个牢房里就只有她们两个女人,魏若水一直以为她们是同一个原点出发的,驶向同一个方向,而今日她才知道,她们的路途,其实从第一天开始,就已经走向了全然不同的两个道路。
长长的牢狱走廊暗不见光,两边墙上的灯火幽幽的燃烧着,房间里的男牢犯贪婪地看着凌素走过,眼睛如同黏在了她的身上一般,粘连着浓稠的汁液。
乾荒一身官服,冷漠而严肃,带着白灯和胡嘉从对面走了过来,正好与凌素相遇。
乾荒脚步微滞,慢慢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冷冷的看着走过来的凌素,在她经过的时候,只有彼此能够听见的声音,快速的说道,“万事小心。”
“是,大人。”
一闪即逝,如同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一般。
白灯站在乾荒的身后,好奇的探着脑袋看向两旁,一副十分新鲜的模样,看着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敏感的眯了眯自己的狐狸眼睛。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的夜晚,乾荒照样巡视了一圈牢房之后,准备离开,却被玄字号房间的凌素轻声叫住。
“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跟您禀告。”
乾荒冷冷的扭过身子看着她,微皱眉头。
一旁的王全书正睡得如同死猪一般,乾荒的视线顺着王全书转回向凌素,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冷漠的问道,“何事。”
凌素看了看左右,小心的压低了声音,“我想要与大人做一桩交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乾荒清冷的视线顺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瞄了眼玄字号的房间,眼神明显: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交易?衣袖微微一甩,便想要直接离开。
凌素的眼神却坚定而抱着几分自信,急忙的开口说道,“如果,事关皇位更迭的大事呢?”
乾荒的脚步一滞,疑惑的看向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一个想要玩转三方却被血虐的体无完肤的人终于开始了。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即将开始的三方嘴炮大佬谈判。个个都是传销的一把好手啊……
第45章 太子妃案(一)
可能是因为某些“以权谋私”的坐大腿事件,乾荒大人最终还是听从了魏若水的要求,把白灯调了过来,安排在了魏若水隔壁的玄字号房间。
魏若水的地字号房间处于牢狱的西面角落里,因此要穿过长长的走廊才能够到达,幽暗的牢狱内四面不透光,两旁的玄字号、黄字号房间味道杂乱肮脏,白灯紧紧跟随着胡嘉和大理寺卿向前走,内心带着无穷的期待。
尽头处的地字号、天字号房间内隐隐透着光亮,是牢狱仅有的几个天窗。
白灯被送过来的时候,魏若水还站在牢房门口伤感着什么,牢门没有锁着,大敞着的木栏杆门靠在外面,面前突然一晃而过,魏若水一下子被一个大红色的如同扑棱蛾子一般的男人给一把抱住了。
“哇,魏若水你真的是太棒啦,我爱你,我真的爱死你了!你就是我的救命菩萨啊!”白灯张着臂膀直接就扑了过去,将魏若水紧紧的搂着,连胡嘉都没来的及拉住,几个人瞬间石化了。
乾荒黑着脸,身上简直都快“丝丝”的冒着冷气了。
胡嘉冒着冷汗的将人一把拽了回来,紧张的看着身旁的大理寺卿,心中默默的为着白灯点上一盏蜡烛。
乾荒一下子将胡嘉手里的杀威棒拿过来,“咚”的一声立在了地上,眼神凌厉的看向白灯,警告性十足。
“你的牢房……在那边。”
乾荒冷着脸,指着隔壁的玄字号房间,将白灯的美好想法一下子给打的稀碎。
“那……那边吗……我们不能住一起吗?”
白灯委委屈屈的问道,一脸失望,让胡嘉简直想跳起来将他的嘴一下子缝上。
你没看到大理寺卿的表情吗?都黑成啥了!
我都听见后槽牙的声音了,你是不是傻!
找死吗同志?活着不好吗!
胡嘉内心的三连问别人是听不到了,但白灯这一抱,显然将魏若水的情绪也一下子打断了。
她有点感激的看着乾荒,露出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反把乾荒一下子给笑的害羞的转过了头。
白灯被胡嘉狠狠的推了一把,委委屈屈的缩着脖子,不得已的向着旁边牢房走去,一步三回头。
玄字号房间和地字号房间自然没法比,但总也比黄字间要好的多,虽然没有和小美女住在一起,但是好歹避过了一群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屁股的山匪大哥们,白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安慰的。
不得不说,魏若水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顺手救下了白灯的贞操。(如果他还有的话)
牢房的门锁被锁上,白灯失落的趴在栏杆处看着隔壁大敞开的地字号牢房,再次作死的问道,“为什么她的房间不用锁啊?”
胡嘉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随着脸红的大理寺卿匆匆的离开,去处理其他的犯人交接问题了。
魏若水看着乾荒跟她匆匆点头之后,脚步仓皇的模样,心里不由想笑。
撩也是他,害羞也是他,这古代的男子怎么都如此矛盾?还没有我一个女生敢作敢当。哼,虽然……这一点倒是也挺可爱的。
看着人渐渐走远,白灯扒在栏杆上仍然没有放弃,转头看向了魏若水,悄摸摸的伸长了脖子的叫着,“诶,魏姑娘,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你不是太子妃的侍女吗?怎么,你也犯事儿了?”
魏若水收回自己的目光,环着胸靠在门口听着旁边人的声音,眼睛微亮,直接抬步走了出去,站到了他对面,隔着栏杆,问到。
“你知道我是太子妃的侍女?你以前……认识我?”
白灯愣愣的看着魏若水,对面的人隔着木栏杆,眼神清冷而毫无波动,眼中既没有对他容貌的惊艳,更没有任何熟悉的迷恋,只是淡淡的,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的表情微滞,眼睛里闪过一缕深思,带着一丝捉弄的感觉,张嘴试探道,“我自然认识你啊,你连我都忘了吗?我可是你最爱的人啊!咱俩……咱俩可……”
白灯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捂着自己的胸前委委屈屈的看着她,戏精十足。
魏若水没有轻易的就相信,再次问道,“你是长安城的采花贼,怎么可能会认识我?”
采花贼?
采花……贼?
白灯一愣,表情一下子变得愤愤不平,立马反驳道,“诶诶诶,这就没什么可聊的了啊?我怎么能被说是采花贼呢?你叫我贼可以,但是你不要侮辱我的欣赏水平和艺术水准好不好?贼也是有追求的啊!”
魏若水冷漠的看着对面的人滔滔不绝,一脚踹上了他牢房门的栏杆处。
白灯瞬间停止了话语,懂事的将嘴巴闭的严严的……
“说重点。”
“我……我顶多算是赏花贼,不是采花贼……”白灯缩着脖子,弱弱的反驳道。
“赏花贼?什么意思?”魏若水环着胸问道,好奇的眨眨眼睛。
“就是,我只远远地看着,光欣赏,绝不上手!”白灯举着自己的手,发誓道,搞得魏若水颇为疑惑。
“光欣赏?那你怎么会被那么多良家女子追杀?还挂在大理寺悬赏榜上几年?”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过就看看而已,谁知道她们怎么这么大动静?还污蔑我,说我……侵、犯她们?你看看我这相貌,谁侵犯谁啊?”
白灯委屈的说道,话语带着几分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在说假话。
魏若水微微敛下眉目,思考了一下,直接伸手将他门上的锁打开,走了进去。
看着魏若水利落的模样,白灯反而惊慌失措的后退了几步,紧张的捂住了自己胸前,防备的问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魏若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理这戏精的彪戏举动,打量了一下这略微有点黑的玄字号房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随意的掀起衣袍便坐在了床榻上。
她翘起了二郎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所以说,你之前到底和我什么关系,或者说……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子妃的侍女,那是不是也知道一些关于太子妃的事情呢?”
魏若水目光凌厉的看向他,不再和他玩笑,如同平日里审案一般的语气,疏离而冷漠。
白灯微微后退了几步,眼睛微眯的看着她,疑惑的打量着她的穿着和周身的气质,觉得自己刚才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面前的人和之前的魏若水,绝不是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周身的气场,乃至性格,都和两年前的那个魏若水天差地别,简直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你是谁?你不是魏若水。”
白灯一下子肯定的说出来,带着几分试探和防备。
尽管之前的魏若水对着自己也有张牙舞爪的时候,但是大多数都是胆小怕事,不敢说话,遵循礼法的人,而不像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这样的随性张狂,还带着点儿理智冷静的咄咄逼人。
魏若水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心中暗赞面前之人的反应敏捷。
这是第二个猜到她不是原身的人,很聪明,但可惜的是,是个罪犯。
因此,她并不准备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她,只微微的指了一下地上的,可能是盖房子留下来的板儿砖,威胁道。
“你信不信,在你确定我是不是原来的魏若水之前,我一板儿砖就能够让你变成全新的白灯?”
魏若水自审问案件几日之后,跟着乾荒没有学到什么好的东西,但却懂得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软的不行来硬的,板儿砖远比通情达理更有用一些。
果然,白灯一闻此言,瞬间捂上了自己精致的脸,微颤了两下,讨好的笑了两笑。
“别呀,好说好说,贵人多忘事,我就当你忘了呗,没事儿,我记得就行!嘿嘿嘿,其实咱俩也没啥关系,就是……我知道你和太子妃的秘密而已。不过你放心,这些年我可什么都没说,保密的死死地,连长安城我都没怎么进来呆过。”
魏若水眼睛一亮,紧紧的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和欣喜,心道:果然,这人是知道某些东西的。
其实,在白灯认出她的时候,她就想过,既然他认识自己,就必定知道自己原身的身份。
一个太子妃侍女,好好的,怎么可能跟一个采花贼有什么关系?如此沾染上联系,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不平凡的经历才对。
而且,对方在长安城消失的时间,和太子妃死去的时间不过相隔了两个月之久,如此巧合,也难免让人有所想法和猜测。
“什么秘密?”
魏若水问道,带着一丝冷静,如同毫不在意一般,而白灯却没有这么傻,警惕的后退了几步,再次防备起来。
“既然是秘密,那自然是不能说的了,不然怎么叫做秘密啊?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你和太子妃的秘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
魏若水无奈的笑笑,眉毛微挑的站了起来,装作失落的叹了口气。
“好吧,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反正大理寺卿以后也会审问你,到时候……你跟他说也是一样的。”
魏若水调皮的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白灯不是傻子,瞬间一下子就警醒了过来,对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告状啊?
这要是大理寺卿知道了,事关太子妃,肯定会严加审问,自己若是不答,搞不好还会有刑罚加身,想起这大理寺卿在吴国的名声……
“父亲我错了!”白灯慌张的抱住魏若水的裙摆,又被一下子踢开。
“现在,还说吗?”魏若水低头看着怂成一团的白灯,耐心渐渐用光。
“说说说,我不管了,反正你也是魏若水,跟你说总不算泄密吧?呸呸呸,那什么劳什子鬼的誓言,这可不算我自己违背的!”
白灯委委屈屈的说道,连着唾了几口,不敢再多言,只得把之前和原主的一些偶遇说了出来。
原来,其实白灯之前就遇到过一次太子妃和魏若水,只是十分不巧的,正好赶上了一个绝顶的秘密。
白灯此人有一爱好,难以启齿,从未跟其他人说过。
他啊,最爱美人,更喜欢欣赏美人,可是吧,大白天的却总是觉得有妆容、服饰挡着,不够自然。因此,总要等到大晚上的,她人都洗漱、沐浴之后再去偷窥,以此来判别女子的长相和身材。
深以为乐。
据他自己说,因为这一爱好,他自己还记录的有一个手册,上面记载着所有长安城的世家小姐的详细容貌对比,还分别打分,被不少的世家公子所传阅,销量极好。
“所以说,你这不就是偷窥吗?”
魏若水环着胸冷漠的问道,眼神带着点儿不屑。
“哪里?这文人雅客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偷窥呢?我这是在欣赏美丽!就如同许多人喜欢欣赏名画一样,都是喜欢美丽的东西而已,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做法,听说那许多西洋之地的画家,还流行画裸露的女子呢,怎么没人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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