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凑到床前小声问道:
“爷!”
“嗯!”
胤禛动了动脖子,睡得有些僵硬,用没受伤的手撑起身子想要起来。
苏培盛见状,赶紧小心的把胤禛扶着坐了起来。
“爷是要做什么?”
“四哥有伤在身,要做什么吩咐就是,千万别起来碰到伤口就不好了。”
胤祥紧张兮兮的凑到床边,担心的说道。
“无事,伤的是胳膊不是腿!”
胤禛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人,见到胤帧也在,让他有些意外。这一个个脸上的疲惫之意略显,明显是守了一夜。
“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四哥这边已经无事了,无需你们继续守着了!”
胤禛难得的温和,对着两个妹妹和胤帧说道。
坐起来了,下床就不是问题,胤禛由着苏培盛给他穿了鞋子,起身走到七公主,九公主面前,伸出右手摸了摸两人的头。
永和宫里除了德妃和十四对他无视之外,这两个妹妹对他的感情还是有的。
想来这次的事情是被吓到了,外面白莲教围上来,他这边又受伤。
“那我就回去了,一个晚上没睡,困死了。”
胤帧见到胤禛醒了,就不再绷着神情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别扭的说道。
这个时候就想到了他该是和胤禛不对付的,额娘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总想着那孝懿皇后。
每年还跑觉远寺里呆上两天,根本不当永和宫一回事。
“快回去吧!照顾好你们自己,如今形势危险,你们回去就不要乱跑。”
胤禛点了点头,看到胤帧的别扭,对着几人吩咐道。
转头吩咐苏培盛道。
“让几个奴才送他们回去,再让人给太后各处报个信。”
胤帧走得快,七公主,九公主擦了擦眼泪,想着胤禛本就受伤,这时候起身,怕是不方便才把他们支开,便跟着出门了。
胤祥也想当然是这样以为的,走到门口,回头对着胤禛说道:
“四哥好好休息,晚点我们再过来。”
胤祥说完就追着十四去了,他瞧着十四对四哥的态度似乎有所不同了。
胤祥是希望这两兄弟能好好的相处的,十四有改变,他自然要在后面推一把帮一下四哥。
“爷,那白莲教的人不知道是藏起来了还是怎样,外面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了。”
苏培盛吩咐完了胤禛交代的事情,提了点清粥端上来。
“嗯!”
胤禛受伤没胃口,但还是吃了。他心里装着事情,情势紧急不容他矫情。
用了膳,他准备去外面瞧瞧,看看情况。
“爷,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苏培盛急得额头冒汗,他哪里敢让胤禛出去,受着伤要静养,可不能马虎,落下后遗症就是苏培盛的罪过了。
胤禛白沉着一张脸,失血过多的他本就脸色有些白,看着拦在门口的苏培盛,淡淡的说道:
“你是想在爷身边待着,还是想回京?”
这威胁的话,苏培盛哪里听不明白?只得无奈的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胤禛身后。
康熙等人在寺庙的一间厢房里,如今单独腾出一间屋子议事。
胤禛来的时候康熙脸色沉了下去。
“你不好好的在屋子里躺着养伤,跑过来做什么?”
太子见胤禛过来也是皱了皱眉。“
四弟你有伤,外面的事有皇阿玛和孤,无需你操心,养身体要紧。”
转头对着苏培盛冷声道。
“苏培盛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儿子只是伤了手臂,没什么大碍,让皇阿玛和兄弟们担心了。”
胤禛歉意的说道。
“儿子有重要事禀告,望皇阿玛不要见怪。”
胤禛走到康熙的身边,慎重的说道。
“坐下再说,杵着做什么?”康熙见胤禛一脸的慎重,缓了缓口气问道。
“什么事?”
“听说白莲教的人不见了,儿子以为这山上怕是有暗道。”
胤禛开口说道,那么多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就是隐藏起来都不可能做的到,必然是有暗道的。
而且,他还知道暗道的地点,却不能表明了说,引人怀疑。
“我们亦是这样猜测的。”
太子接着话说道,现在正派人打探密道的地点,担心密道接近寺庙,不敢大肆派人出去,免得这些人一涌而出端了寺庙。
等山下的人上来,就不会这般束手束脚了。
“昨日上山顶,儿子本以为他们应该是尾随而上。”
胤禛点了点头,这里面都没有笨人,胤禛接着说道:
“但是,下山的时候儿子留意到,山路上的脚印并不凌乱,旁边的树木并没有留下什么躲藏过的痕迹。这群人并不敢沿着正路上山,只怕一开始就在山上。”
“若是一开始就上山,这么多的人,咱们不可能发现的了,山上定然有躲藏的地方,或许密道就是通往山顶!”
有个范围去找,比在下面盲目的找快的多。
第150章 再现密道
如今胤禛还担心山上的关宝宝, 昨日那群人没有得手, 必然会想到有援兵, 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山下的人没有办法, 山上康熙既然上去了, 见得人肯定是重要的, 就怕他们再上山那他们当人质。
康熙一听胤禛这话, 当即想到了山顶的人,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再有, 皇阿玛上清凉寺本就是秘密的事, 外人并不知道,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知道在山顶埋伏……”
“我们的人里有白莲教的内应!”太子瞪大眼, 不可思议的说道。
他们只是猜想寺庙里有内应,没想到自己人里面怕是也有内应。
“等山下的人上来, 再做打算!”
康熙想了很久道。若真的如胤禛所说, 现在上山就显得被动了。
若是真的拿山上的人当人质,那山上的人目前来说还是安全的。
胤禛捏了捏放在身侧的右手, 张了张嘴想开口,到底还是没有。
这样做是最有保障的选择, 若是没有关宝宝,他也会这样做的。
青墨一早起来,见到关宝宝还在睡, 没想那么多,跑到厨房去做早饭。
薛申月看了眼关宝宝,手里拿着一个小的瓶子, 放到关宝宝鼻子前打开瓶盖晃了晃,然后出了门。
出门后,见到老和尚又出现在关宝宝门前,一脸的高深莫测看着她。
“阿弥陀佛!施主如今回头还来得及!”
“大师似乎对小人有所误会?”
薛申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心里却对行痴师傅多管闲事很是恼怒!
“施主何必执迷不悟!”
行痴师傅看着薛申月叹息说道。
“大师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吧!小人还有事要忙就不和大师聊了!”
薛申月转身,去了厨房,帮着青墨收拾东西。
山上加起来也有几十口人,都是要吃喝的。
外面侍卫们的吃食不用她们收拾,他们自然会自己动手。
但是关宝宝的还是要单独做的,何况关宝宝每日三餐的药不能断的,上山本就悄悄备着这些的。
行痴师傅师傅对着薛申月的背影摇了摇头,身后的和尚是一直贴身跟着,见状小声问道:
“大师何不直接拿下她?免得她危害她人?”
“出家人本就不该插手红尘俗世,回吧!”
行痴师傅转动手里的佛珠,看了眼关宝宝所在的房间,转身出了屋檐,去到正屋缓缓地坐在蒲团上,开始一日三次的诵经。
此人有动作,孤身一人目前是不会拿山上的人怎么样,所以行痴大师如今倒不担心薛申月会害关宝宝!
因为对薛申月有了防备,趁着送早膳的时候,打算叫醒关宝宝。
却没想到青墨唤了好几声都没有见关宝宝有醒来的迹象。
而且她瞧着关宝宝眉头紧蹙,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双手拽住被子,呼吸似乎也不怎么顺畅。
“主子你怎么了?”
青墨看着这样,似乎像是梦魇了,想要推她。又想到听人说过,梦魇的人是不能这么直接把人推醒的。
当即跑了出去,叫来了薛申月,这时候她只当薛申月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薛申月有鬼,况且山上就薛申月一人懂医。
薛申月皱着眉头给关宝宝把脉,心里很是奇怪。
按说她给关宝宝闻的药是养神的药,只会让她一天之内安安静静的休息而已,为何会像是梦魇了?
行痴师傅听到动静,到底还是过来了,瞧着这情况当即开始诵起了般若波罗心经!
关宝宝自己能感觉到她是在做梦,梦里面费阿蛮和那拉氏抱着昏迷的她去了城外的觉远寺。
觉远大师一身方丈服饰,因为太皇太后薨逝乃国丧,寺庙里挂满了白。
觉远大师瞧着比之前年轻了不少,脸上干干净净的。
很奇怪,关宝宝之前觉远大师可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见过她的样子!
所以,按理说原来她应该也算是见过他的,只是当时昏迷了。
那当初在山上的时候,觉远大师给她算的卦,是否是真的?
觉远大师接过昏迷的小伊尔木,那拉氏和费阿蛮含泪不舍,一步三回头的下了觉远寺。
之后先是把她抱到了禅房里,又请了庙里的几位高僧在床边给她点了一盏灯,给她喂了碗黑乎乎的药。
然后围着她开始念经,反反复复的,直到三天过后,小伊尔木慢慢的醒了过来。
因为那拉氏和费阿蛮不在这里,第一眼见到的是行痴师傅,随后就扒着他不放,上了五台山。
行痴师傅也才从京城赶上山,山上一场法会持续了七天,他这七天一直是在紫禁城里。
这法会不过是一个掩护,掩护他下山罢了。
小伊尔木本来是不能活下来的,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撞见了不该看到的事。
是行痴大师看她年幼,像康熙开口说了情,才被放出宫,由苏麻姑姑亲自交到费阿蛮和那拉氏的手里。
年幼的她懵懂无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他。那时的小伊尔木是被吓住了,两眼就这么看着他,像极了当年的董鄂妃。
准确来说是像极了当年夭折的那个孩子,那个夭折的他的四皇子。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见她年幼无知,不当有此结局,佛门以普度众生为重,让康熙放过了她。
那么后来山上两年的生活,便是他对小伊尔木的倾心疼爱了。
山上是寒凉之地,并不适合小孩子生活,行痴大师就专门让人给她准备了一张暖玉床。
小孩子到了陌生的地方,对于熟悉的人是特别依赖的,父母又不再身边,行痴师傅就把她带在身边,走哪里跟那里。
小孩子长身体是不能只如素的,他就专门让身边的人给她下山买好吃的,几十年的枯燥生活有了丝丝烟火气息,念经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他对佛祖的亵渎。
她受了刺.激,每晚都不能正常入睡,都要喝上一碗安神汤,行痴大师也每天到点了给她诵经念佛,平息她身体里的不安和害怕。
也许是真的对她影响很大,潜意识的想忘记那段记忆,经文能平息她的恐惧。
慢慢的也跟着他做早课,晚课,跟着一起修身养性。
时间一久,慢慢的她忘掉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再不需要每日诵经。
两年的时间,她似乎很懂事,很少问家里的人,但是行痴大师却不能继续让她留在山上了。
她病情算是稳定了,那就要回家。她有家人,并不是孤儿,但是小伊尔木似乎不愿意离开,行痴大师为难了。
和尚本就是无情无欲的,这么些年他做的很好,心境平静不去想往事!
小伊尔木在行痴师傅平静的湖面溅起了波澜,不忍看她难过伤心的样子,只得想办法让她忘却这一段记忆。
起码未来的她想起来不至于想到她为什么会上五台山,也不至于想起那段刻意忘记的记忆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痴大师没有想到康熙还是把她招进了宫,让她嫁进了皇家,她都忘记了那段记忆,也不愿让她脱离皇家的掌控。
关宝宝醒来的时候,看到坐在地上念经的行痴师傅,抿了抿唇,轻声唤道:
“师傅!”
“施主醒了就好!”
行痴大师停了下来,缓缓起身,站在那里说道。
关宝宝想起了那两年的记忆,对行痴大师是敬爱的,把他当做亲人,就像自己的爷爷一般。
起身走到他面前,想要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从何说起,直到最后不过一句。
“我都想起来了,那两年的事!”
关宝宝本来就不高,行痴大师看她的时候是低下头的,终究叹了口气道:
“你不该再上山来!”
“我身体得了病,我以为知道记忆后可以治好我的病,我如今见不得血,无法正常生活。”
关宝宝委屈的说道。
“那只是你的心里作用,破了心里那一关就会痊愈。”
行痴大师多少看到了她的情况,她躲进来的时候的状况,很是糟糕。
费阿蛮有再上山了解情况,他是知道关宝宝身体状况的,无奈他也是没有办法,几番告诫万不可让她进入皇家,最后还是……
“可我只记得那两年的事,其它的还是没能想起来,并不知道心里的障碍是什么。”
费德兴提过的进宫的记忆,关宝宝并没有想起。
她自己的那两年在山上的记忆,这些记忆并不是什么不好的记忆,了她记起了却莫名的不安。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两年的时间没有和亲人待在一起,自然是对亲人疏离的。
行痴大师两年的陪伴,她自然是舍不得离开的,也不怪行痴大师会找人给她催眠,忘了那两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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