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湖一惊,下意识就放出了水去灭火,但一想水会导电,万一触电怎么办?
已经放出来的一瓢水被她撤了回来,哗地一下全浇在应士钦身上,应士钦正被自己的金刃扎伤数处,痛苦哼叫,接着就看到一根被割断的电线一头掉到他边上。
呼,差一点碰到身体了。
他刚松一口气,就被兜头一瓢水浇了个透心凉,同时,电流顺着水窜遍他全身。
“啊啊啊啊啊!”
白小湖心脏一跳,条件反射般快到毫巅地收回了自己的毛毛发带,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她抓着发带的手被麻了下,而收回来变成原本模样的发带一端被打湿,还被电得毛都纠结炸开,并且变得干枯扎手。
白小湖简直要疯。
她的九条尾巴都被天雷给祸害了,仅剩的这条偶尔能假扮尾巴给她摸摸聊以慰藉的发带也被电给伤了,她是跟雷电犯冲吗!
眼见这个疑似夺舍的家伙往边上一滚,脱离了触电状态,并且身边空间一阵扭曲,好似要逃跑,她眼睛一眯,迁怒地直接一鞭子抽了下去。
应士钦被她抽得简直要三魂七魄离地,整个人要炸裂开一般,但还是很顽强地凭借瞬移能力瞬移了出去。
下一刻,哗啦啦啦!无数东西凭空出现,瞬间将街道挤满,白小湖连连后退才没有被压扁,她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这是怎么回事?
瞬移到了数十米外的应士钦同样震惊,他被电得外焦里嫩的脸却一时做不出太多表情,一副呆滞的模样。然后发现这些东西好眼熟啊,再然后他要吐血了,这不就是他空间里的东西吗?
再一看空间,里面空空如也,并且在不断塌缩。
他的空间异能,竟然被那么一下直接给抽废了!
他当真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眼见着周围人都被吵醒,还有人马从街头赶了过来,他再恨也只能转身逃走。
老巫婆!你等着!
老巫婆白小湖也发现越来越多人醒来,还有巡逻队赶来,她连忙拔地而起,跳到了屋顶上,看着下方乱糟糟的场景,最糟糕的还是那个起火的二楼窗口火越烧越旺,并且在迅速往上窜,这样下去,整个五层楼都会被烧了,隔壁的房子也会被波及。
她有些心虚愧疚,毕竟闹成这样也有她的责任。
她仔细回想,不能用水来灭火的话,还有什么办法?
然后她对着起火的地方伸出手。
下一刻,火焰周围的空气被猛地抽离,火焰顿时悄无声息地熄灭。
急着想救火的人们一阵愕然,忽然有人喊:“快看!”
接着人们就看到对面五楼楼顶站着一团人形的黑灰色影子,影子似乎正伸出一条手臂,对着起火的地方,如此一联系,变魔术一般熄灭的火焰肯定是这个影子的手笔。
看到火焰熄灭,白小湖很满意,嗯,接下来的她就不管了,她嗖一下走了,人们就是那团影子晃了一下就消散了,自然又是惊呼连连。
出了这样的事,白小湖也不去找什么曲化年了,直接打道回府。
悄没声息地回到自己房间,进了空间,她还想了想今晚碰到的人是谁,但很快就不想了,只一脸心疼地抚着小半截毛糙起来的发带。
她弄了一种特殊的树油,小心翼翼地给发带涂抹起来。
忽然,小木屋里传出动静,是陆遏醒了,她一抬手,木屋上的禁制解开,陆遏从里面走了出来,精神奕奕,目光清湛,笑容温煦,俊朗得不得了。
她笑了:“睡得好吗?”
陆遏也笑:“睡得很好。”
“是不是做了美梦?”
美梦吗?陆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梦到他在云团里挣扎,就是找不到着力点挣脱出来。
白小湖还在另一朵云团里对他笑,问他:“软不软?我的床很软吧?”
以至于他这会还有点踩在云团里的感觉。
“是做了美梦。”
白小湖就很自得地笑,陆遏在白小湖身边坐下:“这是在干什么?”
白小湖继续往发带上抹油:“有些毛糙了,我给它护理一下。”她眼里满是心疼,陆遏拎起这条毛带子的另一头,触手极其柔滑蓬松,手感特别好,陆遏这个并不是多喜欢毛绒东西的大男人都忍不住多摸了几下,然后发现:“这里怎么秃了一片,是不是掉毛了?”
白小湖一看,顿时尴尬:“哎呀,哪有秃了,只是有点稀疏而已。”
这其实是当初和陆遏远程通话的时候,每天拔几根拔几根给拔成这样的。
当时发带编成小狐狸的样子,她其实有注意在不同的地方拔毛,谁知道展开后原来她拔的是同一片地方,于是那一处就显得毛量特别稀疏,她真是懊悔得不行。
陆遏看出她的心疼懊悔,就问:“这是什么毛,要是能找到一样的,可以补上吧。”
白小湖叹了口气:“那有点难,我不怎么掉毛,攒了好久才攒出这么些呢。”
陆遏手下一顿,似乎没听明白:“什么?”
白小湖理所当然道:“总不能主动下手拔毛吧,拔毛很痛的。”
陆遏张了张嘴,在人前冷峻严肃的英俊面容上浮现几许茫然,然后终于理解了,看着手下这条白乎乎毛绒绒的东西,感觉整体手臂从肩膀道指尖都有些僵有些木:“这是你的毛?”
“当然是我的毛毛,你不是都见过我的耳朵了,没看到我耳朵上的毛毛吗,和这个不一样吗?”
“啊……对,是一样的。”
是不是一样的,他当时也没敢仔细看,就是遗憾没能摸一摸,没想到耳朵没摸到,毛是摸到了。
陆遏的心情十分难以言述,神奇,新奇,小窃喜,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小心地又摸了摸这条毛乎乎的东西,手心有些发麻,喉咙有些发干。
就好像摸到了另一种形态的白小湖一样。
他一抬头,对上白小湖期待的目光,僵了下:“怎么了?”
白小湖眯眼:“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陆遏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由衷道:“很漂亮。”
白小湖顿时满足了:“是吧。”又蹙眉,“可惜这一段被电给电毛糙了。”
陆遏看她手里那一段:“怎么回事?”
白小湖就把刚才遭遇的事情说给他听。
谁知道陆遏听后第一句话是:“这么晚你出去干什么?”
额……咳咳,白小湖摆手:“这个不是重点啦!”
陆遏就没继续这个问题,眉心拧起:“你是说,那个人自称穿书者?”
“他是这么说的,我应该没记错发音,穿书者是什么特别的人吗?”
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网络小说的白小湖完全不知道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她只记住了发音,因此这三个字在她这的记忆点就是XX者。
很神秘很特别很少见的样子。
陆遏当然没有她那么小白,即使没看过什么小说,网络时代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但这就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哪怕只是自称穿越者,他也不会太意外,毕竟白小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世外客,但穿书……
如果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这也太荒唐了!
第59章
陆遏紧皱着眉头,白小湖也不打扰他,一边注意他的表情,一边继续给自己的毛毛抹油。
陆遏问:“你说你觉得那人的身体和魂魄是两个人的,觉得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小湖道:“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确定,但他的身体应该本不是他的,两者并不完全契合,我看着他的时候感觉看到的是两个人,当然,他的身体里原本的魂魄应该不在了,所以我才说这种情况和夺舍很像。”
她想了想:“还有一点,我用了障眼法,额,障眼法就是会让人看不清我的样子,当距离比较近的时候,要么会无视我,要么就会觉得我一团朦朦胧胧的看不清,但那人却能够发现我的踪迹,还能认出我的性别。”
不过年纪外貌应该是没看出来,不然怎么也不可能叫大姐吧?
白小湖磨了磨牙,接着说:“所以这人就很奇怪,和其他人都不同……哦,还有一点,他攻击我的时候用的是金系异能,但逃跑用的是瞬移,我记得瞬移是空间异能者的能力吧?还有他为了逃跑突然丢出了一大堆能够把街道堵死的东西,那些东西应该就是从他的空间里丢出来的。”
是的,白小湖觉得那堆东西是对方故意丢出来阻止她继续抓他的。
如果应士钦在这里,听了这个把他空间抽塌了的凶手的分析,恐怕还要再吐血三升。
陆遏皱着眉来回走了走,忽然问白小湖:“小湖,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白小湖愣了下,想了想后作答:“一个魔气肆虐的,充满着毁灭气息的,生机渐渐淡薄的,秩序混乱的,行将崩溃的小世界。”她很诚实地道,“当初我推算出你在这里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
很难想象,一个修炼有成的九尾猫妖怎么会落入到这么一个不堪的世界里,若是他不觉醒血脉,作为一个普通人类,他会被这里的魔气、死气、邪祟之气逐渐染污消磨掉作为得道精怪的修为、灵性、慧根,乃至于所有的一切,变得彻底平庸浑噩。
她接着又说:“不过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前对这里的印象,来了这里之后,身居其中,对这个世界的感观就变得有些模糊了,然后我发现,这里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里生活着许多鲜活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们为了生存而努力着,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特点,尤其是仲阳小队和白首小队的人,白小湖接触得越多,越觉得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由此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挺不错的,末世嘛,不过是一场蜕变,熬过去了就是新生。
她对此还是比较乐观的。
陆遏看着她脸上恬静的微笑,心中的郁躁慢慢平复下来。
他从前总有种感觉,这个世界终将会毁灭,一切都会消亡,所以他总是很消极。
但白小湖出现后,尤其她拿出了抗感染药,接着四座城市的丧尸被顺利绞杀干净,他又开始相信这个世界开始走向好的方向。
他之前心情沉重,除了因为修炼没有起色、被说出身体可能有隐患之外,何尝不是因为变异虫的出现——眼看着丧尸不是太大的问题了,又出来无穷无尽的虫潮,似乎有什么力量推着这个世界走向毁坏的一端。
他不惧怕毁灭和死亡,如果他心中不曾有过对未来的期盼和规划。
他对一个小姑娘动了心,想要和她长长久久,于是当出现障碍和隐忧的时候,无法再维持从前的置身事外和无动于衷。
结果这时又冒出来一个所谓的穿书者。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陆遏道:“如果再看到对方,你能认出他吗?”
“能啊,陆遏你要找他吗,那我可以主动试着找找,他的气息很特殊,如果在附近的话,我能察觉到的。”
……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某处正陷入忙碌中,巡逻队及时赶到,控制了场面,经过一番排查,可疑人员是没发现,但对于堵在路中央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有些犯难,这都是什么东西?
有米面粮油之类的吃的,有衣物床铺帐篷,甚至还有一辆轿车,有烟酒之类如今可以称为奢侈品的东西,有大量的晶核,不同异能种类的都有,还都是中高级的,还有各种武器啦,石油啦,贵重首饰黄金啦,最多的还是一桶桶不明液体,似乎有腐蚀性,被列为危险物品。
现场一边登记清点,一边把这些东西拉上车,还有人对附近具名进行采访。
“所以,当时是有两个人是吗?”
“对,一个男人被捆着倒在地上,另一个人浑身笼罩着一层黑雾,特别神秘。”
“看清是男是女吗?”
“看不清,但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好人撒!”
“对对,那个人后来咻的一下跳上五楼。”
“对着起火的地方一伸手,那火就一下熄灭了。”
“最后人咻一下就不见了!”
本来是问话调查的,结果变成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吹彩虹屁,问话的人有些无奈,一边从这些话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最奇怪的一个信息,是有人听到那男的求饶,叫对方大师,还说自己是什么穿书者,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问话的人越发觉得扑朔迷离。
就在这时,清点东西的人发现一个笔记本,打开看了看,忽然一皱眉,然后喃喃念出:“变异虫的克星,腐蚀液,能够腐蚀成虫、幼虫,杀灭虫卵,彻底溶解其核心基因,却不会造成它们进一步变异,对水源土壤亦无毒害作用……”
他怔住,然后看向那一桶桶具有腐蚀性的不明液体,难道说,这些就是……
他立即往后翻了翻,看到了一个“腐蚀液配方”。
咕咚,他咽了口口水,立即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揣,看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的目光变得十分郑重,尤其是那些不知名液体,让搬运的人务必小心,接着他立即向上级报告这一发现。
这边,白小湖带着陆遏出空间:“那你要去拿那人留下的东西吗?”
“我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一些线索。”
“可是当时巡逻队都赶到了,东西会被弄走吧?早知道我就把那些东西都收了。”白小湖有些懊恼。
“没事的,如果已经被运走了,我也有办法接触。”
他说着顿了顿,往常他是爬窗户进来也爬窗户离开的,但这次么……
他打开门,然后看到了时剪,人在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旁,这边门一开她就看过来了,并且因为两边距离并不远,虽然走廊灯光昏暗,还是能看清彼此表情。
陆遏突然就理解了白小湖当时从他房间出来,撞上了余瑾林涛两人的尴尬。
忽然就想到一句可能不太适合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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