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
宁迦摇头:“他活该,就是不知道你这算不算触犯法律。”
她正思索着,段父竟然被陈管家扶着出现在了船舱内,看到地上一滩血和趴着的段瑞,赶忙道:“小洵,你杀人了?”
段洵无所谓道:“是啊。”
段父慌忙道:“你赶紧走,这里爸爸来处理,有什么事爸爸背着,爸爸绝对不会上你背上刑事官司的。”
“我正当防卫,有什么好怕的?”段洵翻个白眼,但表情里却难得有了点不自在,还朝他爸不动声色地看了看。
虽然他一直说服自己,这辈子这个爹跟上辈子一样,都是人渣,但他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老段跟上辈子他那个渣爹,终究还是不大一样。此刻看到他关心杂乱,在不明白前因后果之下,还想为自己担下罪名,心中那堵高墙,好像忽然就有了一个缺口,一股陌生的温情悄无声息涌了进来。
外面响起警笛声。
段洵站起来,踢了踢段瑞:“行了,警察来了,赶紧醒吧。”
“你没杀他?”宁迦惊愕问,这可不像段督主的作风。
段洵恶狠狠道:“杀他也太便宜他了,我得让他把牢底坐穿,到时候安排几个人,让他在牢里受尽折磨,这才痛快。”
好吧,这确实是段督主的风格。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被抓的上警车,没被抓的跟着警车后面,一通去警察局录口供。
宁迦跟着段洵坐在段父的车子后排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没事,才道:“刚刚听到枪声,我吓了一跳。”
段洵道:“也不想想我是谁,还能搞不定一个下三滥?”
“他手里有枪。”
段洵说:“有枪又如何?”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在段瑞摁下扳机的前一秒。嘴角噙着冷笑的段督主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将□□调转向了他的小腿。
与其说段瑞是因为小腿中枪而晕倒的,还不如说是因为段洵这非人类般的反应和速度而恐惧到晕厥。
段洵扯了扯唇角,拉着宁迦的手问:“被绑走的时候怕不怕?”
宁迦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救我的。”
段洵道:“就不怕我救驾来迟?”
“不会的。”宁迦看了眼前面的人,小声在他耳畔道,“你可是段督主。”
要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当她被段瑞从白芊芊车上掳走时,她其实也吓得要命。好在段洵速度实在是快,她才被刚刚丢在船舱里,那几个人上去抽根烟,段洵就从水里冒出来,悄无声息将她和白芊芊掉包。若是再晚一点,等那些人抽完烟,指不定会跑下来伤害她。
段洵被他取悦:“那是自然。”
宁迦继续拍马屁:“那些人在你面前,就跟蚂蚁一样不堪一击。”
段洵看了看她,又问,“你没担心我一冲动乱杀人?不仅段瑞,把他那些同伙全杀了?”
宁迦揽着他的脖子,笑眯眯道:“要是没跟我在一起,应该有可能。但是跟我在一起了,你才舍不得违法犯罪。”
“这么了解我?”
“毕竟我是你的公主。”
段洵笑着点点头:“确实,要是犯罪了,我就没法当公主的男人,那可太亏了。”
宁迦瞅了瞅前面两位中年男士,见他们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心看着前方,仿佛没听到他们肉麻兮兮又莫名其妙的对话一般。她突突舌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段洵说完,又皱了皱眉头:“话虽这么说,但以后可不能随便上人的车。”
“我哪里知道白芊芊这种富家小姐,会和段瑞那种丧家犬合伙害人。看来她是真对你心有不甘。”
段洵道:“上次他对我下药,我没和她计较,没想到她竟然干这种事,不怪我对她手下不留情了。”他搂住身侧的人,“不管怎样,都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惊吓。”
所有讨厌的人都被开挂的公公解决,下面就是收获的季节了。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还有三天就完结了。
第52章 尾声一
因为受伤人士颇多,车队先浩浩荡荡开往了医院。
除了小腿中枪的段瑞,昏迷不醒的白芊芊。段瑞几个同伙以及苏达几个,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相比起来,因为Hell是以少敌多,虽然最终是胜利了,但这胜利也只能称得上惨胜,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看起来很是惨不忍睹。毕竟他们只是有文化的流氓,并不是段洵这种拥有失传武学的外挂人士。
段瑞在从救护车里抬出来时,人已经苏醒。
段洵走到他的担架旁边,微微弯身,似笑非笑看向他。他对上那张艳色十足的脸,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一双眼睛蓦地睁得老大,脸上俱是夸张的惊恐。
段洵压低嗓子,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可能不知道你惹到的是什么人?但也不重要了,反正你动了我的公主,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弄死你吗?因为我要让你余生每一天都活在折磨之中。去吧,牢里美好的日子在等着你。”
说完,直起身,抿唇朝段瑞露出一个讥诮寒冷的浅笑。
段瑞本来惊恐的表情,几近变得狰狞,想说点什么,到底是因为太激动,没能说出口,抬头用力昂了昂,再次晕了过去。
宁迦走过来,看了眼担架上昏死过去的人,问段洵:“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牢里美好的生活会等着他。”
宁迦想起上辈子听闻过的,段督主掌管下东厂诏狱那些骇人听闻的事,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光是听一听,就能吓得人晚上做噩梦。
她望着被抬走的段瑞,忽然有点同情这个人渣了。
毕竟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她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可别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段洵翻了个白眼:“我为了不违反法律,连这些穷凶极恶的恶徒都没弄死,你觉得我会去犯罪?”他斜睨向她,“我的公主,这世上折磨人的方法多得事了,不用非得触犯法律。”
看他说得这么笃定又轻描淡写,宁迦打了个寒颤,小声道:“段督主,我忽然有点怕怕。”
段洵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把她的头顶:“放心吧,除了床上,我所有折磨人的手段,都不会用在你身上。”
宁迦吓得赶紧环顾了下周围,幸好一片忙碌,没人注意到他俩这点私房话。
她嗔道:“你以后说话做事,能不能分点场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段洵不以为意地嗤了声:“说你老古板还不承认。”
等处理好伤员,众人又哗啦啦奔向警察局做笔录。段洵在段瑞打电话自报家门后,就及时录了音,这件事从头到尾事实清晰,虽然涉案人多,但他们这些受害者的笔录还是做得很快。
当然,再快,从警局出来,也已经十二点。
到了门外,段洵难得揽住了几个人,笑道:“今晚谢谢你们了,我的好兄弟。”
他这人龟毛到有多变态,这几个人再清楚不过。从前不仅不让女人碰,他们几个好兄弟不小心碰他一下,都会炸毛。现下竟然主动揽着他们称兄道弟。
阿坦都快感动到流泪了,抱着他大声嗷嗷道:“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涉险的,为了哥你,就是豁出去这条小命,也在所不辞。”
苏达附和道:“是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不是亲兄弟胜似兄弟,你遇到事,我苏达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小飞也说:“为兄弟两肋插刀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段洵松开几个人,顺便将抱着他快要感动到哭的小阿坦,用手指推开:“虽然吧……你们去不去,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毕竟那几个乌合之众,我随随便便就能处理。但你们能来,我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你们跟我的本事不能比,在不知道到底有多危险的情况下,能义无反顾赶来,已经很难得。”
Hell三贱客:“……”虽然好像是在感谢他们,可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一旁的宁迦也很是无语地撇撇嘴,用手戳戳他的肩膀:“差不多得了,他们三个为了你一脸伤,你就不能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阿坦赶紧跳过来,愤愤道:“宁妹妹,你说错了,我不是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是为了你。”
正想拉着宁迦撒个娇,却被段洵眼明手快,毫不留情推开两米远:“你是不是忘了我警告你多少回了,离我公主远一点!”
阿坦龇牙咧嘴啐了一声。
“对了。”苏达忽然道,“我刚接到酒吧那边的消息,说歌迷还在等着,大部分没散。咱们这告别演出还演吗?”
段洵道:“我是我所谓,就看你们了。”
“那就去吧。”
宁迦弱弱道:“你们确定去?”
除了段洵,其他三个都是鼻青脸肿的狼狈状,尤其是最臭美的苏达,更是两只眼睛都肿得老高。
不想,苏主唱扬眉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一点小伤岂能影响爷的英俊帅气,小CASE。今天是有意义的一天,正好适合与我们张狂的年少青春正式作别。”
阿坦甩甩脏辫:“没错,今晚咱们和张狂岁月告别,从今往后开始做社会的栋梁之才,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而奋斗。”
宁迦笑得乐不可支,想起当初刚见到他们几个被吓到的场景,和现在真是天壤之别。
虽然外表浮夸,但本质都是阳光正直的好青年。
跟段督主一样。
段洵嘴角也不由自主弯起,道:“其实你们有没有伤都无所谓,毕竟有我这个门面担当在,在颜值上,你们本来就只能当当陪衬。”
阿坦垮下脸对苏达道:“哥怎么办?忽然很想将他的脸也打花。”
苏达撇撇嘴:“我支持你,不过你得做好哭爹喊娘的准备。”
“那还是算了吧。”
在旁边听着几个年轻人插科打诨的段父,见他们要离开,终于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试探道:“小洵,那你们去忙,爸爸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需要爸爸做,一定要打电话。”
段洵终于舍得分给这可怜男人一点目光,轻描淡写说道:“你想去看我们的告别演出吗?想去看,就让陈叔开车送你。”
“啊?”段父睁大眼睛,似乎是对这邀请有点不可置信。
苏达嘴角抽了下,小声道:“我们的演出,可能不大适合伯父这个年纪的人吧。”
段洵道:“反正又不是没看过。”
自己偷偷去看演出被拆穿的段父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笑道:“要是方便的话,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吧。别看我年纪大,我对年轻人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英伦、重金属、朋克都听的。”
“是吗?”苏达惊讶道,“想不到伯父这么新潮。”
段父讪讪一笑,连连点头:“谁还没年轻过。”
段洵扯了扯嘴角,大手一挥:“走吧。”
*
酒吧里果然大半歌迷还在,看到HELL姗姗来迟登场,顿时陷入兴奋欢呼。
戴着墨镜的苏达走上前道:“今晚我们去做了一件除暴安良的大事,所以来迟了,没想到大家还等着,谢谢大家。”
说着朝阿坦打了个潇洒的响指。
阿坦的鼓棒用力敲下,瞬间点燃了酒吧内的气氛。
酒吧里自然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疯狂的年轻人,尤其是在漫长的等待之后,这疯狂就彻底释放,
震耳欲聋的音乐,歇斯底里的呐喊,就连宁迦也控制不住兴奋,跟着挥手摇摆。
而让气氛到达顶峰的是,段洵在吉他SOLO时,再也没向往常一样站在阴影之下,而是上前一步,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灯光之中。
颀长的身材,艳色十足的昳丽面容,飞舞在琴弦间的手指,简直像一副绝美的画一般。
他那张向来冷峻的脸,竟然还浮上了一点浅淡的笑容,顿时显出了几分微不可寻的温柔。宁迦也不是没被他迷过,但这回却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神魂颠倒,目眩神迷。
她倾倒在了这个男人的魅力中,彻底成为他的裙下之臣。
兴奋了好久,她才稍稍回神去看身旁段父的状况。
毕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又是大病初愈,夹在一堆疯狂的年轻人中,到底是有点格格不入,想随着挥手舞蹈,好像总有点无所适从。
宁迦灵机一动,从旁人那里要了两个Sin神的牌子,递给他。
段父看了眼上面的字,仿佛精神一震,学着她的样子,举过头顶,挥舞起来,甚至还高声含着\"Sin神\"。
演出持续了一个小时,台上的人大汗淋漓,台下的人也汗流浃背。宁迦还好,段父是正儿八经出了一头汗,但脸上的表情很兴奋快乐,仿佛连带着人都年轻了几岁。
从酒吧出来,已经快两点,想再续摊肯定是不行了,大家笑着道别。苏达几个骑着摩托车,呼啸而去。
陈叔负责先送两个孩子回家。
这边离大学路不远,下车时,宁迦困得不行。
段洵拉着她的手,走到前排副驾旁边。段父打下床,昂头看向儿子,眼睛里还有刚刚在酒吧的兴奋,他道:“小洵,你和迦迦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你们俩肯定是累坏了的,有什么事需要爸爸,直接联系爸爸,爸爸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着。”
段洵打了个哈欠,撇撇嘴道:“行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说着,拉起宁迦就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描淡写说,“对了,等哪天有空,我带迦迦回去吃饭。”
趴在窗边目送两人进小区的段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儿子已经轻飘飘转身,才反应过来般,激动道:“好的好的,爸爸随时等着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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