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瘦长脸欲哭无泪,赶忙低头哈腰,脆声应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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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放心,这位谢师傅是我们帮里经验最丰富的那位,保证安全。”
萧拓打量着梢公的手,黢黑干瘦,常年被日照和水折腾出来的深深的沟壑。萧拓点了下头:“行。”
又选了两个壮汉水手跟着上船。
“再等一下,等那辆大船货下完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师傅声音有些沧桑,像是被烟熏出来的哑。
船舱外面摆了一张木桌,四个木凳,四人走过去坐下,抬头看着不远处那辆巨大的货船。
货船长有十多丈,深两三丈,船上有水手几十人,从他们这个小小的客船抬头看去,遮天蔽日。
萧拓问道:“这是在运什么?”
师傅哑声应道:“不是盐就是粮食。”
江元依手撑着下巴,打量着偌大的货船。
一道高大壮实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江元依微微蹙起眉。
她在楚桓身边几年,即使那人戴着面巾,也很快便认出,这人是一直跟着楚桓身边的侍卫,名叫终五。
他来这儿干嘛?
她的目光随着终五的身影移动,就见他从船上一路向下,走到渡口边上临时搭建一起的一个小棚子里。
人流涌动,挡去了不少。江元依看不清楚,站起身也瞧不见。
萧拓牵住她柔软的小手:“看什么呢?”
江元依摇摇头,坐回了木凳上。
萧拓倒了杯茶递到江元依手中,江元依接过,眼睛始终盯着那处。
交织不息的人终于少了些,白棚外面空了出来,江元依朝里看去,终五正站在笔直,头微垂,低声汇报着什么。
不一会,坐在他前面那人站起,两人一道走了出来。
那人身着素白的粗布衣裳,修长高挺,戴着白色的面巾,此时面色不虞,随着终五一起朝货船上走去。
楚桓在京城有任职,不便随意出京。再说,他就算有在泸州有要事,为何偷偷摸摸,换了粗布衣服戴着面巾。
她当初设计,只是让姚家家中的财富不正常的事实暴露,但至于究竟背后干了什么勾搭,跟楚家、六皇子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些她都通通不知,也不敢去调查。
楚家上一世愿意冒着天大的风险帮助姚家科举替名,这背后的利益纠葛一定巨大……
究竟是什么……
萧拓一直注意江元依反常的动静,她方才还只是微蹙起秀美,眸光专注地盯着某处,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睛忽然瞪大了些。
他随着江元依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到熟悉的身影。
锐利的寒光闪过眼眸,萧拓一把抓住江元依纤细的手腕,声音低了几度:“你在看谁?”
江元依回过神,愣楞道:“什么谁?”
见江元依一脸迷茫,萧拓又朝那边看去,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无数道身影来往涌动,萧拓皱了皱眉,放开江元依:“没事。”
为了避免让楚桓看到,江元依吸了吸鼻子,软糯道:“我们进去歇着吧,外面风大。”
三人点了点头。
船舱里面有两间屋子,床板偏窄,床褥也有些潮。江元依坐在床边,又出神了。
萧拓蹙起眉,慢步走到她面前。
她依旧眉目微垂,不知再想些什么。
呼……
萧拓走出屋子,到外面一看,就见那道身影走了出来。
他眯着眸细细看了一番。
没看错……
是楚桓。
这个认识让萧拓的心情骤然就沉了下去,元依从非常出神到现在,就是因为不小心碰见了楚桓。
萧拓转身走进屋子,轻轻关上门。
江元依抬眸看向他:“怎么……”话音未落,下颌便被他重重的捏住。
略显粗暴的吻烧灼着柔嫩肌肤,萧拓微微舔舐、啃咬着江元依的唇瓣、脸颊,江元依不由自主地搂住萧拓的脖颈。
萧拓抱着她,拖着她的tun将她放倒在床上,手撑在她的两侧。
急促的吻骤然停下,江元依懵懂地睁开眼,就见萧拓墨黑的眸中情绪翻滚,疾风骤雨。
江元依缓缓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就被他一下按在枕头边。
他坚//硬滚//烫的身躯ya在她身上,贴着她的唇瓣越来越深地吻着。
江元依反应过来他为何突然这般,没有反抗,纤弱的藕臂紧紧勾住他的脖颈,温柔地回应他的亲吻。
他终于餍足,停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唇瓣,又低头轻轻啄了一口。
萧拓勾着江元依的腿弯将她抱起,走到桌旁放下:“你先吃点东西,喝些热茶,我出去看看。”
江元依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出去!”
萧拓咬了咬唇肉,俯下身,手撑在桌上,凑得极近地看向江元依略显慌乱的眼睛:“怕我出去,见到楚桓吗?”
江元依愣了下,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不是怕你看到楚桓,是不想楚桓看到你啊。
那边的事情她还没想清楚,不知道该怎么跟萧拓解释。
这幅眸光含水可怜兮兮的样子落到萧拓眼中就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他深吸几口气才忍下心中的怒气,一下弯腰,抱起江元依走到床边。
江元依惊呼一声,头上的阴影覆盖下来,江元依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那继续。”
江元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拓哥吃飞醋的样子未免也太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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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刺激
船已经慢慢动了起来,外面传来梢夫和水手交谈的声音。船屋里稍微有点什么动静,外面都能听清。
萧拓只吓吓她,没有做什么。
他眉目微沉,看起来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江元依搂着他脖子笑着哄他:“小气鬼,你生什么气呢?”
她衣领被自己微微弄敞开了,此时坐在自己腿上,搂着自己脖子撒娇,可以看到雪白的山峦,还有上面暧昧的红梅。
萧拓喉结微微滚动,理了理她的衣裳,抱起她放到一旁:“别勾引我。”
江元依脸红了几分,穿着鞋下床,走到他身边,踮起脚拿手戳他的脸:“小气鬼。臭男人。”
萧拓被那句“臭男人”逗笑了,他捏住江元依软嫩的手指头,垂眸看向她,声音淡淡的:“我什么味道你不知道?”
江元依脸刷地红透了,拿脚踩了萧拓几下,直到黑色的缎面上面多出几道灰扑扑的脚印子才罢休。
上船的时候,带了些热菜上来,现在已经冷了。
四人便到小炉子旁生火,将饭菜热一热。
这菜是在今早那客栈带来的,热过之后味道还不错。林铮宇拿了几个热包子递给谢师傅和两位水手。他单眼皮高鼻梁,脸部轮廓清晰干净,不笑的时候有些凶,特意对人温柔的时候,倒也算亲和。
谢师傅接过热包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微垂着头接过,声音嘶哑道:“谢公子。”
林铮宇摆摆手:“无事。”
他转身回去,就见萧庭意扑在栏杆旁,萧拓和江元依都在她身边。
林铮宇赶忙跑上去:“怎么了?!”
萧拓道:“姐姐可能晕船了。”
江元依拿起袖帕擦了擦萧庭意的嘴角,林铮宇搂着萧庭意的腰将她半扶半抱地带过去,倒了被热茶给她:“近几日奔波劳累了,等会好好休息一下。”
萧庭意点点头,她接过茶喝了一口,吐完之后,胃里和嘴里都泛着酸和苦,萧庭意吃不下东西,林铮宇头次见她有些虚弱的模样,心疼地不行,反手将她抱起,萧庭意没虚弱到走不动路的份上,但也乖乖地待在他怀里没动。
林铮宇半蹲在她面前:“你睡一会儿。”
“到锦州鱼安渡口在水上得走三天多,中途要是受不了了,我们就靠岸歇一会。总之是出来游玩,不必着急。”
萧庭意见他担忧不已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下:“就晕船了而已,小事。”
林铮宇不听她的:“不舒服就告诉我。”
萧庭意乖乖点头:“好。”
————
阳许河河面开阔,水流平静。黄昏时分,彤红的曜日缓缓收敛光芒,映在河面上,像半圆的火球。
江元依和萧拓坐在外面。
河面上的风,比京城的晚风更凉更湿,男子的发髻扎得紧,发根有些痛,江元依松了头发,散散地扎在一边,编了个辫子。些许软发贴着她柔然的脸颊,在她明亮潋滟的眼眸前纷飞。
谢师傅出来伸伸腿,就见白天还有些英气的小姑娘,此时懒懒地靠在年轻的公子身边,周身渡这暖黄的光,跟这阳许河一般,被照着圣光,柔软美丽。
老师傅笑了笑,不打扰年轻夫妻,转身回了。
船划过水面轻缓的哗啦声,还有不远处其他船只船夫的叫喊声,岸边偶有琴声传来。
江元依重活一世,第一次这般心无旁骛,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她搂着萧拓的手臂,静静地看着太阳沉落西山。看着蓝天变成漆黑如墨的夜空,点点星子亮起。
“啊呼~~”
江元依手微微挡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眶被润湿了些。
萧拓摸了摸她的手:“夜深了,去睡吧。”
江元依不想动,微闭着眼睛伸出手。
萧拓嘴角掀起上扬的弧度,俯身将人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床板又硬又冷,江元依睡不踏实。萧拓脱了外衣,掀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
江元依哼唧了两声,寻找舒服的地方,乖乖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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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声音渐渐归于沉寂,只有轻缓的水声。
船随着水流缓缓向锦州驶去,连着奔波几日,萧拓也有些疲了,抱着江元依,很快睡熟了。
谢师傅如完厕回来,就见白天还生龙活虎的两个壮汉水手倒在地上。
他凝神一听,就听到了不下三个人的脚步声。
这船他开了几十年,知道哪里能躲人,赶紧轻声地小步后退,在躲进去之前,捡起一块石头朝船舱的木窗处狠狠打去。
站在栏杆另一头的水匪一听这声音,立马回头,小步跑过来,四处一看,却没见到人影。
屋内,萧拓已经穿好衣服鞋子,拿着起放在一旁的剑。
他走回床上,拍了拍江元依的脸:“依儿,起床。”
江元依睁开眼睛,就见萧拓已经拿好了剑,衣裳随意穿着,不似以往那般周正。她正欲说话,就被萧拓捂住嘴巴。
窗户纸上,映出了一个人影,还有已经出鞘的利剑。
江元依点了点头,萧拓松开她,走到门边。
江元依赶紧穿好衣服和鞋子,蹲在进门的边上。
门外两人商量好,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江元依蹲在门后,眼瞧着他们的微弱的影子在地板上晃动。
床上微微拱起,水匪举着刀轻轻走过去。从门口一瞧,倒还像个人躺在里面,但稍微走进些便发现了不对。
但已经来不及了。
萧拓不知何时已经形如鬼魅地走到他们身后,水匪反应过来之后,只感觉背后微凉。
两人同时抬到,猛地转身向后砍去。
萧拓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腕,一脚踹开另一个。
他脚重,另一个踹得倒在一旁。被抓住手腕的那一人,只感觉手腕传来钻心的痛,“哐哐哐——”几声,大刀掉在地上,萧拓后退一步,然后狠狠揣在他身上,脚尖踢起地上的大刀,拿在左手上,给地上的两人一人来了一下。
他解决完两人,就见江元依抱着膝盖蹲在一旁,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这边。
萧拓半蹲下身,摸了摸她的眼睛:“怕了?”
江元依摇头,声音有些压抑地微抖:“小场面。”
江元依沉默了几瞬,忍不住抬头看向萧拓:“死了?”
那边躺着的两人,适时地传来几声哎哟啊哦哟地轻声叫唤。
萧拓轻笑了下,拉着江元依站起来。
两人走出门,就见林铮宇和萧庭意也拿着剑走出来,门口躺了两个人。
萧拓和林铮宇将地上躺尸的四个人抬到甲板上,从谢师傅那要了绳子来绑好,江元依和萧庭意坐得远了些,重新梳上男子的发髻样式。
萧拓和林铮宇端了板凳坐在几人面前,大咧咧翘着腿,吊儿郎当道:“哟,打劫打劫到你爷爷头上了?”
那几人被捂住嘴,憋屈地很。
萧拓抬头看向谢师傅:“醒了吗?”
谢师傅道:“醒了,只是被打晕了。”
萧拓这才眉目舒展了些,拿剑鞘使劲敲了敲四人的脑袋:“知道爷爷是谁吗?”
四人:“唔唔唔!”
林铮宇走到他们后面开展攻势:“回去告诉你们这水上的兄弟啊,这艘船上的人他们惹不得。”
四人憋得面红耳赤,咿咿呀呀。
萧拓拿起剑鞘在他们脑袋上使劲一敲:“来两双打两双,来十双打十双。”
他说得起劲,就见林铮宇的脸色明显变了,萧拓回过头,就见船尾走来十双举着明晃晃大刀的水匪,本就不大的客船,都快被压沉了。
萧拓:“……”
我这是什么开光的嘴。
萧庭意和江元依跑到两人身后,醒来的两个水手和谢师傅也站了过来。
萧拓敛去脸上松散的神情,看向那俩壮汉:“有武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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