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将内力具于双目,瞧瞧这人到底什么模样,居然敢深夜闯到女子屋内,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想确定一下这人的模样,陌生人也罢,最怕是白日里来店里时打过照面的,这个世界奇人异事多如过江之鲫,小心些总是好的。
姜衡坚信这人一定能清楚瞧见自己的模样,毕竟他刚刚还和一群人在院里打得兴起,而且刚刚天色还被云遮住不见月光,事实到也却是如此。
楚遥知觉得自己的情况有点不妙,傍晚的时候他是被抬进浮雅的别院的,自然没见到姜婆婆,就算见到,也无法将之与眼前这妙龄女子联系在一起,虽然都是一头灰发,一样的衣衫。
他本是中毒已深正迷糊着的,不知浮雅给自己吃了什么,夜里竟然醒了过来,却不想刚刚醒来,便遇到那人的追杀,党派之争向来残酷。
本是中毒之人,现在又贸然动用内力,他早已力竭,虽有亲卫引走了大半暗杀者,可暗中一定还有人守在他房间附近,自己的房间不能回了,只能随便挑一间藏身,像是命运的轨迹般,选中了这间。第一眼瞧见床上的女子时,楚遥知实实在在的惊艳了一把,清透如仙的容颜微微泛红,汗湿的长发贴了一缕在脸颊上,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那长发竟是灰色,并不斑驳,十分匀称的灰色,间或夹杂着银丝,竟让人有一种或不是凡人的想法。
琢磨一番后便见那女子眼珠转了转,瞬间灵气逼人,虽不知她想做什么,楚遥知的身体已先一步行动起来,长腿一跨迈到床边,点了她的穴道,之后又是一阵气虚身子晃了几下倒在女子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的开头是三年前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改,不过后面的会好一点的。
第9章
姜衡本想具内力于双眼的,被这一压,差点没岔气!不过他现在离她这么近,到不需要用内力了,而且睁眼的时间久了,也能在黑夜里视物了,只是不甚清晰罢了,转头抬眼看了一眼,却只看见一头乌发,接着,那柔亮的黑发竟滑下一缕落入她的衣襟中,感受到那冰凉的发丝贴着她的胸脯,姜衡又差点岔气。
这时那发丝的主人也转过了头,姜衡瞬间便落入了一双寒星般的眸里,那人一口热气喷在她的鼻间,带着一丝丝带点冷意的香气,姜衡老脸一红,垂眼不敢再看,只好盯着那人玉色的衣带和长袍,心思飘得有点远,原来真是白色啊。
冷梅的香气和苹果的清甜在屋里交融。
外间突然传来一丁点的响动,两人都是内功高超的人,听见之后皆是一愣,姜衡莫名有点紧张,楚遥知则动作更快,解掉外袍往床里处一扔,掀开姜衡的被子躺了进来,伸出双手搂住姜衡。
啊……
姜衡傻眼,反应过来后就是一阵羞恼,刚刚被疼痛折磨,她早已是衣衫不整,被掀开被子贴上一个带着深夜寒气的身子,姜衡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身前的人贴得更近,将整个脸都埋入她的秀发中。
“我负责。”
低哑的声音在姜衡耳边轻轻响起。
说起来是好几息的事,其实只在一瞬间便成了这样的情况,外间的人来到距离床边几步的距离不再靠近,心里也是顾忌是武林高手,远远瞧着是一队相拥而眠的男女,便也没有再多留。
姜衡跟个死鱼一样挺尸了半刻,见身边的人居然还没离去,心里恼恨道这人怎这般不知羞耻,扭头一看却见那人一脸冷汗的紧紧闭着眼,已经半昏迷了过去,姜衡认命的叹了口气,看来是强撑过头了,自己的穴道也没解,只能这样将就一夜了,只希望他明早醒来时看见自己搂着个老太太过了一夜,刺激不要太大。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床上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楚遥知躺在外侧,晨光给他身后扑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他在发光,姜衡傻傻的想着。
楚遥知眼神晦暗不明,半响之后才开口道:“姑娘且放宽心,在下楚遥知,京城人士,将来……将来定给姑娘一个解释。”说完翻身下床,扯过自己的外跑潇洒的一甩穿于身上,接着十分迅速的越窗离去。
姜衡看着那大开的窗户,愣了愣,她不需要什么解释,更不需要他昨夜所谓的负责,只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盯着那个窗户看了会,接着就有另一个人翻了进来,脏的看不出原样的劲装,小巧灵活的身子,一进屋就朝圆桌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正是水迁云。
“姜婆……婆!!”得空看了一眼姜衡,水迁云整个人呆了,保持着右手持壶左手持杯的样子,微微张着嘴,瞪大双眼,说起来,上次见到年轻的姜衡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那时候她面容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待她给她定下衰老的命运……
……怎么会这样呢?
姜衡也终于想起了关键,那男子叫她姑娘?带着一份不可置信,姜衡抬手抚向自己的面容,平滑的,没有皱纹的脸庞,姜衡带着疑问的目光望向水迁云,质问的神情一目了然,眼神在说着:你看看你这劣质的连命手法……
与姜衡一对视,水迁云也回过神来,“阿衡,你好像变漂亮了……”水迁云一脸茫然的开口,她也说不清,初见时,最多感到惊艳,但也就一眼,而刚刚,她居然看入神了,阿衡好像堕落的神女,那种琢磨不透的缥缈感,和一种沉重的艳丽,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人。
姜衡一愣,其实来到铜镜旁,仔细打量自己的容颜,这一看之下,姜衡只觉得心神巨震。
第一夜在铜镜里见到姜璃,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第二次在梦里见到姜璃,她如一丝青烟,那两次相见,也没这么大的区别,而现在这张脸……是姜璃,又不太像姜璃。
姜璃的唇色很淡很淡,衬着白皙的容貌,有几分淡淡地病态,瞳孔是黑色,而如今的姜衡,在一些小的方面,更像姜衡自己,幽深的墨瞳,黑得彻底的瞳孔外圈还有一圈灰色,显得有几分妖异,唇色也不同于姜璃,而是十分艳丽,这些,都是属于姜衡的。
姜衡也只有片刻愣神,便回过神来,抚了抚鬓发询问水迁云这是怎么回事,水迁云的解释是,她如今这么稳定的没老去,那就是连命的另一个出问题了,不过没死就是,不然哪还能等姜衡活蹦乱跳。姜衡试了试内力,果然只剩三层,却也聊胜于无,一瞬间心情大好至于怎么跟神医解释,有必要解释吗,就这样跟着,神医对她由老变年轻肯定会有兴趣,这样就不会把她们撵走,更适宜她们的目的。
其实浮雅早就对她有兴趣了,还是很有兴趣的那种……
再然后,水迁云就说,昨晚去给楚遥知寻药,结果那药居然生长在洞穴深处,进去之后,水迁云发现那居然是个蛇窟,而且,蛇窟居然布满了有攻击力的阵法,实在是很让人起疑,便先回来找姜衡了。
恩,在水迁云心里,姜衡是自己人,必须要第一个知道。
……楚遥知,姜衡头疼。
“要不是姑娘我武功被废了只有些小身手,区区几个破阵能拦住本姑娘?哼哼。”一边,水迁云还在力证真的不是自己弱。
回到医馆的时候,浮雅正背对着大门站在葡萄架下微微仰头看着那些葡萄叶,长身玉立一袭青衣,竟给他站出一种花前月下的即视感。
“浮雅浮雅,你要的东西我带不回来。”水迁云一见,立刻两眼放光的凑了过去,早忘了盟友,更忘了昨天被人指使时恨他跟杀父仇人一般。
那人缓缓转身,眉眼带笑,阳光透过葡萄叶斑驳的照在他身上,就像荡漾在心田般一样。
“无妨,楚公子还能拖几天,只能劳烦水姑娘今夜再去。”浮雅笑得亲切,开口又是一个坑,水迁云正待点头,忽的想起蛇窟的事正要开口,浮雅以为她要拒绝,话锋一转,望向姜衡,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眼眸一转,想到什么,又问道:“姜婆婆呢?”话语间,将“婆婆”两字咬的极重。
不知为何,姜衡突然觉得这个医仙,是个极其危险的人。转念又想,哪个男主不危险,要不是为了自己小命,她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我便是姜婆婆,我之前身中奇毒,所以是那个样子,也不过是外在皮相上的变化,我不在意。”姜衡大言不惭的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之后眼观鼻的不在搭话,她是怕浮云发现她是中的诅咒对她的计划会有影响……
其实她目前也没什么计划,只能暂且跟着他,但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什么都让他知道,他给人的感觉太危险了,而现在她自己都说不在意了,想必浮雅也不会自己贴上来找不痛快。但她又估计错了,浮云就是个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主。只见浮雅一边自责的说道没能察觉姑娘身体不适,一边搭手要来号脉,姜衡眉头狠狠一跳,侧身闪开。
会功夫?浮雅挑眉,这倒是他没想到,这个奇奇怪怪的组合真是愈发有意思了。
楚遥知过来后与姜衡一对面,便愣了愣神,接着便是一个江湖礼节性的抱拳,并无多言。姜衡叹气,果然是这人,心里琢磨着找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同他说清楚,最好不要与他有瓜葛,原因有几个,最扎姜衡心窝的就是楚遥知原文男主的身份。
楚遥知是京城梅兰竹菊四公子之首,更是外姓王爷一字并肩王的世子,他爹虽被指了封地远离京城,但他却被皇帝以便于养病留了下来。关于养病这事,也是有猫腻的,世子的爹功高盖主,于是不管世子是男是女,是纨绔还是有大才,“体弱多病”却是未出生便决定的。
除了要与楚遥知保持距离外,姜衡还在想另一件事。
苏七月在原文一出场就是粘着浮雅跟狗皮膏药似的,而后遇到楚遥知也并不意外,当初看书时,姜衡以为是因为七公主与世子同在京城,所以相识,现在看来,也许还有其他可能,比如,路遇浮雅,正为楚遥知治病?
看来女主要出现了呢,不知道自己这个孤魂野鬼会不会被女主光环辐射成渣渣呢?姜衡想着,嘴角浮现一抹妖异的笑容,右手不自觉的拂过鬓角。
水迁云在一旁看着那抹拂动人心的笑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真是妖孽啊,还是鹤发鸡皮的姜婆婆让人省心,一边想着一边去屋里拿出一个帷帽。这是早上在看到姜衡后就去买的,水迁云得意的想,自己果然是聪明伶俐。
姜衡淡定的接过,带着头上,很好,并不影响视线。
浮雅和楚遥知也没什么异议,浮雅更是赞赏的看了一眼水迁云,小丫头更是两眼发亮,想得了表扬的小狗一般。
虽然浮雅楚遥知也是一等一的俊美,不似凡人,水迁云也是娇俏如山间的精灵,但姜衡确实灰发妖瞳,这样妖异的容貌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大众所接受。
……
第10章
与楚遥知讲明缘由后,几人便出发往山里去了,既然蛇窟有阵法,那必是有点什么的,几人也许不缺宝贝,但同样不缺的,还有好奇心。至于楚遥知,现在虽是个病秧子,可他可还有重身份,名满天下的阵法大师,带着他闯阵法,岂不是轻松加愉快。
奂安城的街上依旧是空空旷旷,几个美人走在街上引来一阵注目和围观,却也不会造成道路难以通行。再过一个拐角便是直通城门的大路,这时却从旁传出一个左拥右抱的男子。
浮雅与水迁云伸手便拦,岂料那人左右闪躲轻松避过,身法奇异,无法,两人只拦下了那人之前拥着的两个女姬,浮雅都拦不住的人,姜衡那三层功力更是无法躲避,眼看便要被撞个结结实实,却不料,那看似轻浮的男子竟没有趁机占便宜,只是定定的立在她面前。
姜衡松了口气。却不料下一刻,那男子咕哝着:“遮遮掩掩扮神秘,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到底是极丑还是极美。”姜衡刚有警觉,说时迟那时快,一柄烟杆横扫过来,姜衡堪堪往后一仰,却不料那柄烟杆在中途生生转了个向,往前一送接着一挑,姜衡的帷帽被挑飞在半空中。
这几个动作说来好几息,其实从转弯到帽惟被挑飞,其实只在两息之间,那边被浮雅拦下的女姬也刚刚才顺势倒入浮雅怀里,他清雅一笑,拦不住你主子还斗不过你?一个旋转,那女子“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男子的一声戏谑的轻唤:“当真美人,比那奉嫣楼的头牌,可好看多了。”
男子十分痞气的站在姜衡面前,衣襟大开,露出一块蜜色的胸膛,同样肤色的脸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仿佛近视般的人都有如此才能看清身前的情景般,长发没有十分工整的束冠,而是随意的揽与后边松松垮垮的捆为一束。右手持烟杆,往身旁一递,那方才被水迁云拦住的女姬便上前用火折子为他点烟。
男子将烟杆抬到嘴边,优雅的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姿态妍丽,竟十分惑人。
姜衡站在男子面前,面露不满之色,这人分明并没有对她的容貌感到多惊艳,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为她痴迷的模样,还开口将她与那青楼女子做比,一看就知是不安好心,也不知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实在是惹人厌烦。
男子一手抱胸,一手抬着他的烟杆,微微俯身,红唇轻启,在姜衡耳边轻语:“美人可愿与我共度良宵?”
水迁云看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将姜衡拉了过来,捡起地上的帽惟为她带好。
“魏公子,家姐可好?在下下次会亲自拜访,现在还有要事,先告辞。”浮雅清清雅雅的说着,一口道出男子身份。
而楚遥知听浮雅提起‘家姐’两字时,却是厌恶的皱了皱眉。
男子尴尬摸了摸鼻子,听出了他变相的威胁,也不做纠缠,看着几人离去。
……
“那个魏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水迁云第一个不满的出声。
“大概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病。”楚遥知似乎知道点什么,语气硬邦邦的开口。
“浮雅都不能治吗?”小丫头又去缠着浮雅问,回答她的,只是浮雅一连串的嘲笑。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山洞前已经是中午了,正是一致认为最好的闯阵时机。一路都是水迁云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浮雅含笑回答,姜衡偶尔搭一句,楚遥知则完全是个移动背景板。
山洞的位置很隐蔽,在一个十分美丽,却很难找的山谷尽头,还被荆棘所遮挡,众人来到这里,心里都不禁为水迁云能折腾的程度有了一个认知,说实话,这真不是常人所能找到的,一般人来到这里都是被美丽的风景迷了眼,少有发现这片荆棘所覆盖的地方有蹊跷的,况且,这洞前有个遮掩的阵法,只是昨夜被水迁云毁去了。
“这个洞的环境最适合那株药生长,只可惜才进去不远就……就……”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
“这是清心丹,你们一人一粒,对毒素有一定压制效果,也能平心静气。”几人接过,心里觉得浮雅确实是个有远见的。
姜衡服下丹药后便跟在队伍最后边,说实话,水迁云是来带路的,楚遥知是来采药的,浮雅好奇心重,但一手医术也是队伍需要的助力,但是自己完全都这趟没意义也没什么好奇心,怎么就被水迁云和浮雅一人一句的忽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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