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怀揣着隐秘的悸动,表面上一派镇定,不反驳也不承认,卑劣地想着:“让大家继续误会下去好了,没错,只有我是特殊的。”
然而,中也先生却似乎不太喜欢和我扯上关系,大每次都神色尴尬地否认:“你们在开什么玩笑?”
他还是一样照顾我,但后来再面对这样的玩笑,他干脆就跟我一样对这种话题保持沉默。
一颗少女心就这么沉进了海里。
太宰先生说的没错,我已经试探了好几次了,如果说中也先生真的也对我抱着同样的心思,那他应该会有所反映才对。
明明只要他一表态,我就会立刻答应下来,可偏偏用这种正直又自然的态度继续跟我交流。在旁人看来可能会误会,但对于我本人来说,他就是在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不会有。”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他是真的对我没意思。
……稍微有点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吧。
好消息是中也先生似乎顾虑到我的面子,并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依旧把我当好朋友看待,每天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
果然还是再拖一段时间吧,让我整理一下思绪,转变一下心态……说不定事情还会有所转机。
我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沙子里,试图逃避现实。
太宰先生是非常了解我的人,他能理解我现在的想法,并加以毫不留情的批判:“要我说,和黏糊糊的蛞蝓有什么好谈恋爱的,还是赶紧甩那个臭男人跟我去殉情吧?”
“你一天要和多少位小姐提出殉情请求啊,就是因为这么轻浮的态度才被讨厌吧。”我随口抱怨了一句,谁知道对方信誓旦旦地说了“可以靠自身的帅气与才华吸引女性”这种话,令我无言以对。
“好了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我扶着耳机看了一眼监控,“太宰先生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有一件事。”他的语气低沉下来。
习惯了他电话里轻快的语调,此时突然转变了语气,我总觉得有些风雨欲来的压抑。
“Mimic,我要这个组织的全部资料。”
“是首领的要求?”
“Mimic是外来组织,首领最近……”他突然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马上转口道,“不,是我个人的委托。”
“我知道了,给我点时间。”
我拉开键盘当即就着手调查,如果容易的话可以直接把信息反馈给太宰先生,没想到我还没说完两句,耳机突然被外力摘掉了。
我仰头看过去,中也先生正拎着耳机冲那头的太宰先生喊话:“别随便指挥别人干这干那啊混蛋太宰!就算跑到意大利也得被你驱使吗?……哈?自己的工作就要自己做,这不是常识吗!……嗯?首领交代的?啊嗯,那就算了——你说什么?!”
也不知道太宰先生说了什么,中也先生看起来气成了河豚,接着他们两个就跨洋吵起来了。从青花鱼到绷带浪费装置,中也先生骂起太宰先生来中气十足,最后以“不准用我的银行卡”作为结束语,挂掉了电话。
我:“……”
我觉得我和中也先生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不是他喜欢不喜欢我的问题,而是情敌太宰治——在我为了攒老婆本辛辛苦苦工作的时候,太宰先生已经刷上了我未来老婆的银行卡。
我和中也先生还在相敬如宾、平淡如水的相处阶段,而他们两个则更像是热恋期吵吵闹闹的小情侣,该说不亏是港黑最强搭档双黑吗?
我感觉我已经输掉了。
中也先生:“……你那是什么眼神?”
“太宰先生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我这么感慨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得想办法绿了太宰先生。
中也先生闻言,一脸复杂。
“你……该不会喜欢太宰吧?”
“……?”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中也先生扯开另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看架势是要和我谈心:“听着,我认识太宰的时间比你要长。太宰那家伙脸倒是不错,但就喜欢和女性牵扯不清,而且总是喜欢偷我的车和卡……还有我房子的钥匙!鬼知道他带了什么人去过。”
虽然我知道中也先生是好心提醒我别被太宰先生的脸骗了,但我的重点却不可抑制地放在了奇怪的地方。太宰先生他……他已经不只是银行卡,连中也先生家里的钥匙都能使用了吗?!
“……喂喂喂,怎么了?突然就这个表情,你不会真的喜欢太宰吧?!”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颓废到要放弃人生,只是工作而已。”
“真的?”
“Mimic,欧洲那边的组织,前段时间突然进入了横滨,袭击了我们的军械库。”我把太宰先生发过来的报告调出来,看这简明扼要的梗概就知道这是他本人的手笔,还真稀奇啊,太宰先生居然会自己写报告,虽然只有两行字。
“Mimic?好恶心啊,这个名字。”中也先生对敌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就算是名字也要吐槽一句。
不过,Mimic明明是个捣乱的暴力组织,却取了一个猫咪咖啡馆风格的名字,确实蛮恶心的。
我敲着键盘调取资料,顺便附和了一句:“是吧,尤其是他们的成员都是——”
荧绿色的进度条走到了最后,屏幕上弹出数个文本框,大串的英文字符混着照片刷屏似的往上流。
“猛男。”
我说完了没说完的词汇。
作者有话要说:
下属: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中也:搞什么啊?直接就开这种玩笑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冲田:草,没错,就是这样,继续说啊!
太宰:分手,分手!!!
第10章 第十步
接下的三天里,我把所有意大利方面的工作都推掉了,专注翻Mimic的老底。
少了我帮忙写报告的中也先生不得不一个人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不满已经写在脸上了:“为什么出差还得帮那条青花鱼干活啊?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吧,只是一个小组织。”
“听说是芥川把好不容易逮到的活口都杀掉了,太宰先生还没来得及审问出什么东西,就……”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先生吃瘪,中也先生看起来很高兴,甚至说出了要带手信回去奖励芥川的话……
切,芥川那家伙这么蠢有什么好被奖励的。
“如果芥川在中也先生手底下,那中也先生也会很头疼的。”我委婉地说了芥川的坏话。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件稍微有些奇怪。
凭借太宰先生的能力,一个人就能处理这些事。哪怕芥川这个憨批杀掉了俘虏,光靠尸体他也能问出点什么来,但太宰先生却优先向我要信息,就证明了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他不明了的企划,必须要我的协助。
Mimic的资料说难查其实也不难查,成员净是些军队出身的家伙,军方留有的个人信息全面到我都不用撬第二个信息库。明面上看他们是犯下恶行、被各国通缉的叛军,稍微查得深一些就能发现他们只是被高层陷害,作为不合趋势的棋子被国家抛弃了。
就是这群弃子,莫名其妙跑到横滨去,第一件事就是抢了港口黑手党的军械库,方式激烈到像是殉道一样……不,他们就是想找死吧。
虽然我对他们的遭遇十分同情,但来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捣乱就不行。
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拥有的异能是窄门,可以预知短时间后的未来从而避开风险,是非常有用的异能力,想苟活的话没人抓得住他。
不过,如果是正面开战的话,我至少能想出十种干掉他的方法,最常见的手段就是延迟性神经毒药。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中也先生回去,用绝对的武力碾压——预知未来的确很管用,但在没有任何活路的状况下,他也没办法造出一条生路。
一次情报交流的视频通话中,太宰先生依旧披着那件黑色大衣,绷带缠了半张脸,脸上多了新伤,神色间透着抹不开的阴郁。
“我向首领提出了支援申请,但是……”
“首领没有让我们回去的意思。”
太宰先生的请求合乎情理,但首领显然不想让中也先生回去帮忙,可是为什么?意大利的事务主管并非中也先生不可,我来负责也行,要是说中也先生要保护我而无法回横滨,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
“如果是小镜的话,这个时候会怎么做?”太宰先生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你是让我代入首领的角度来给你建议吗?”
我不太想和太宰先生说话了。
不管是太宰先生也好,还是森先生也好,他们这类人说话就是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处处留着套等别人踩上去。就像太宰先生这个疑问,他的确是在寻求我的意见,但同时也在刺探我。
“放心吧,比起小镜,森先生更不放心我。我会这么问,只是觉得小镜作为森先生的学生,这个时候能够理解森先生的想法。”太宰先生摊了摊手,露出一个十足无辜的笑容。
别人说我像森先生倒是没什么关系啦,我可以当作是对才智的赞美,毕竟除开森先生是个幼女控这点外,我还是蛮推崇他的。然而太宰先生这么一说,我总感觉自己被拐着弯骂了,而且好恶心。
“你明明也是吧?这种事情自己想。”
“这样吧,我拿一个大秘密来跟小镜交换!”
“不,我不想,知道太多的人会死的。”
“诶诶诶?好果断。”
太宰先生在视频那头像是小孩子耍赖一样软绵绵地撒娇,但他显然没因为我的拒绝就放弃透露这个大秘密,我把耳朵堵上已经来不及了。
“——森先生用手术刀割断了前代首领的脖子,而我是见证人。”太宰先生怀着最深沉的恶意,却依旧是笑着的,与我共享了这个秘密。
“……”
被阴了,这种秘闻说出去我也会被森先生戒备吧,太宰先生一句话就把我拉上了他的贼船。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他笑着看我。
我没有反驳。
因为森先生会干出这种事,我毫不意外,甚至完全可以理解。怎么说呢……稍微了解一下前首领干的傻事就知道了,按照森先生的理念,代入他的角度,我也会找机会干掉前任上位。
太宰先生是森先生带进港黑的弟子,算是我的师兄,但森先生的确有在防备太宰先生,招揽我到他门下也是为了牵制太宰先生。
现在看来,森先生大概是怕太宰先生在某一天宰了他上位吧。
哪怕太宰没有表现出丝毫野心,森鸥外也会忍不住担心出现最糟糕的局面——因为他们两个人太像了,都是自私自利的代名词。
明明最像的是他们两个,和天真又可爱的我完全不一样嘛。
我冷漠地看着他。
太宰先生轻快地说道:“我已经把最大的秘密告诉你啦,作为交换,小镜在这件事上要全力帮我哦?”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好吗?
“下不为例。”我不情不愿地回答。
“和中也的语气还真像呢。”
“……这样说并不会让我开心。”
中也先生每次说这句话,最后都会破例,尤其是在太宰先生面前,大概已经有了无数次“下不为例”,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再向太宰先生妥协了。
回归正题——
如果我是首领,在Mimic这件事上,我为什么要这么处理?
“漏掉了最关键的因素。”我思索着,下意识双手交叉抵住了下巴,“太宰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比如——谁在负责这次的调查 ?你也只能算是协作者吧,主要负责人是谁?”
“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以前都不会这样。”
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歪了一下脑袋,看起来乖巧又无辜:“很明显?”
“我之前就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干活这么积极,你向我隐瞒了细节,又让我说首领是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啊?”
“织田作,织田作之助。”
“嗯?”
“是织田作拿到了银之手谕。”
怎么看都不像是姓织田作,却被太宰先生亲切称之为织田作的人——该不会是太宰先生的朋友吧?
“织田作之助,前杀手,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现在怎么只是个底层人员?洗手不干了?算了这个不是重点……”织田作之助的履历不是什么机密,我仅仅用了五秒就翻出了他的生平,“他的异能力和mimic首领的很相似,难道这就是首领派他去调查的原因?”
“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东西被遗漏掉了。”太宰先生神色有些凝重。
“是吗……”我继续翻着资料,试图看出些蛛丝马迹,“啊,你们还和坂口安吾去一家叫Lupin的酒吧喝过酒,不止一次,是约好的吗?我看到你们的历日电子账单了。”
太宰先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糟糕透了,这种恶心的调查方式,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细节啊。”
我没理他,既然委托我进行调查当然要用我的方式来,我看着账单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你们一个干部,一个情报组的高层管理,居然让银行卡里只有两千日元的织田先生买单?”
太宰先生:“……这个就不用管了吧。”
“从银行流水可以看得出,他每个月有一笔大支出,并且是现金支付。用监控分析一下行踪,他会去一家咖喱店……呃,他还收养了五个孩子啊?”
太宰先生:“喂,小镜……”
“作为朋友,你都不知道从金钱方面赞助他一下吗?这样他都没有和你绝交,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人。这种老实人不多见了,请介绍给我认识。”
太宰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冲田镜,看门狗,一个可以看作是维基百科的女人(开玩笑的)具体操作就是找出所有互联网上已有的资料记载,再用脑子分析,实在找不到的就翻监控……这种类型比较适合去当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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