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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冒领女主功劳的姐姐——落雨秋寒

时间:2019-11-14 08:52:22  作者:落雨秋寒

  周蓁蓁知道,三皇子的这个决定,想来也是受了去年太子前往祈宁治理雪灾的影响和启发。
  “你怀疑有人从中作梗?”袁溯溟问,同是夫妻,他知之甚深,周蓁蓁想什么,他自然也知道。
  周蓁蓁反问,“难道你和祖父他们不怀疑吗?”
  袁溯溟不语,如何能不怀疑呢?
  “你们刚才商量的时候,有怀疑的对象了吗?”周蓁蓁问。
  袁溯溟摇了摇头,就是这样,他祖父才颇觉棘手。敌在暗,他们在明。
  “有没有可能是袁家的政敌所为?”周蓁蓁问。
  “是我们袁家的政敌,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算计了二叔一把的人,不多。且在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还能如此保密,让我们查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的,满打满算,也就贺家一个。”
  “那你是觉得贺家不可能?”周蓁蓁反问。
  袁溯溟凝视他,“贺家是三皇子的拥趸者。”
  闽南出了问题,三皇子身为京中派往的治水主导者,也讨不了好。
  袁溯溟又道,“你刚才得知三皇子是出使南闽之人时,愣了一下,你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可能对吧?”
  周蓁蓁却说,“拥趸者,也仅仅只是拥趸者而已。”
  她这意思,贺家仍旧有嫌疑?
  这是一个盲点,三皇子和贺家,是有亲缘关系的,三皇子生母是贺家的一个表姑娘。也因为这一点,他们最先便将贺家从幕后黑手的嫌隙中排除了。
  毕竟谁也不会认为贺家会连三皇子也不顾。这也是他们袁家没有多加防范的原因。
  “你是说贺家改弦易辙了?”袁溯溟拧眉。
  “你最好查一下贺家人的动向。小心无大错不是吗?”
  周蓁蓁心想,可不是改弦易辙了吗?
  如今朝中的势力,很是复杂,但还是有脉络可寻,理一理的。
  端明太子也就是大皇子薨了,二皇子出继,五皇子于去年也就是康靖二十七年被封为新一任太子,六皇子为异族妃嫔所生,七皇子早夭,余下还有两个小皇子,均不满十岁。
  如今朝中分为好几个派系:
  严老太傅是拥皇派,一切以皇上马首是瞻。
  在太子没选出来之前,还是五皇子的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身后都各有派系。直至去年五皇子成为太子,各皇子身后的势力又进行了一次消融。但几位皇子的死忠却仍在的。
  袁家的派系,介于拥皇和拥立太子之间,一句话形容就是拥护正统,这也没错。而且他们袁家几乎可以说是在皇帝的授意下成为太子的拥趸者的。
  按现在的情势看,太子登基明正言顺,似乎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如今袁家在太子帐下出力颇多,日后登机,一个从龙之功是少不了的。
  在贺灿看来,即使贺家转投太子帐下也来不及了。
  因为这样的话,贺家将永远屈尊于袁家之下。这于贺家而言,是难以忍受的。要知道,那时新皇登基,才是新纪元啊。如此一来,贺家岂非要长久居于袁家之下了?在这样的前提下,重生的贺灿会甘心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而周蓁蓁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康靖帝去得突然,四皇子登基为新皇,时间就在明年,康靖二十九年,也是昭和元年。
  在贺灿不甘心的前提下,又知道前世四皇子才是新皇,以贺灿如今的性子,改弦易辙,压注在四皇子身上,不是正常的吗?毕竟四皇子上一世才是成功登基为皇的那个人啊。
  袁溯溟慎重地应下,他是知道周蓁蓁,绝不会无地放矢。而且,纵然皇上如今仍对三皇子委以重任,但袁溯溟心里清楚,即使没有太子,三皇子登上那位子的可能性要比其他皇子要小很多了。如此一想,以贺家人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第135章
  袁溯溟出发之后, 周蓁蓁强打起精神来, 有些事情该准备起来了。
  战场在闽南,又不仅限于闽南。
  她在京城这边也得动起来,总不能让袁公子在闽南单打独斗。
  周蓁蓁将阿时唤来,袁公子去闽南带走了阿誉,将阿时留下来供她差遣。她此时要查证一些信息, 自然就不客气地使唤起人来了。
  阿时刚出去, 就有门房来报,“七少夫人,你娘家大伯那边使人送了一张请帖来,请你过目。”
  周蓁蓁接过一看, 发现这帖子是她堂妹让人送来的,邀请她参加她几日后的婚礼。
  其实贺家的请帖早就送到袁家了,现在这封请帖乃周盈盈单独送的, 其用意嘛, 无非是想在她跟前扬眉吐气一回罢了。
  “你帮我回一句话给送帖子那人,就说这喜帖我接下了, 她大婚那日, 我这做堂姐的必到。”周盈盈不是想要她去见证她咸鱼翻身的一幕吗?那她就去,她不止要去,还要给她送上一份大礼。
  没多久, 阿时就回来了,给她带来了她想要的消息。
  得知她大伯家近来一直在忙碌周盈盈的婚事,谢氏更是大手笔地置办了不少嫁妆。
  阿时甚至还附上了近来谢氏的购物清单, 看到这,周蓁蓁轻笑出声,“周盈盈啊周盈盈,这次就借你一用,扰一扰贺灿的心神,先乱掉贺家的节奏。”
  她细细地思量,要帮上袁溯溟,唯有围魏救赵。
  从她得知的消息来看,这半年的时间,贺灿凭着重生的优势,为贺家谋了不少好处。如今他也俨然成为了贺家第三代最有话语权的男丁。
  贺灿不是依赖于重生的优势吗?前世的周盈盈是带着大笔的嫁妆嫁进贺家的,这一世也是如此,他不会觉得有问题的,这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正如袁公子所猜测的,在打算退亲的前提下,贺灿都不退亲,他一定有不得不娶周盈盈的理由,而那理由,应该足够让他与周盈盈捆绑在一起,甚至出手帮她解决麻烦才对。
  接下来,她接连发出了三封信,一封给李家,一封给周氏,一封给兴业投资集团。然后她又分别去见了周宕、裴华和袁二哥。
  她要做的事都不会妨碍到袁家的行动,所以周蓁蓁也没和袁家长辈多说,况且她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
  这些日子,朝中不断有人参袁建域渎职,致使十余万灾民受灾难之苦,枉为闽南州牧,请皇下旨降罪。
  袁家顶着巨大的压力,袁老太爷更是在大朝会的时候上奏,言明袁建域如今下落不明,真相如何尚难判断。于闽南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灾后的重建,之后便是查明真相。如果真相果然是袁建域之错,该袁建域承担的责任与后果,他们袁家决不逃避。
  如此,才算暂时顶住了朝中的压力。一切,都等闽南那边的消息见分晓。
  但京中的舆论就堵不住了,如此重大的失误,如此严重的后果,此时还无人出来承担责任,实在是难堵悠悠众口啊。
  此时的袁府,就处在舆论中心,袁府的众人承受着百姓们或者异样或者不善的目光。
  很快就到了周盈盈出嫁那天,袁家出周蓁蓁陪袁大夫人出发去参加婚礼。
  袁老太爷也去了,毕竟她与袁溯溟成亲那天,贺焘贺老爷子也亲至了。
  不过他们是分开走的,周蓁蓁作为周盈盈娘家人,与袁大夫人回的周大伯家。袁老太爷则代表袁家,前去贺家。
  她大伯这间三进的宅子,今天真是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她和袁大夫人刚到,将礼单与了司仪,周宴亲自接待了她们。
  此前,袁大夫人拉了一上她,教她认人,“那位是四皇子侧妃跟前的体面人,你认一认,省得日后冲撞了贵人。”
  闻言,周蓁蓁顿了一顿,正好周宴过来,她就笑道,“大堂哥,大伯真是交游广阔,连四皇子侧妃都使人来送贺礼了。”
  周宴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大约是盈盈出门交际时,有幸得其亲睐吧?”
  这很好地解释了四皇子侧妃送贺礼的理由。
  周蓁蓁仔细地观察了他说话的神色,发现并无不自然之处,估计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却不是这么认为。
  周蓁蓁一直在琢磨贺家朝二叔袁建域下手的目的。
  贺袁两家本是宿敌的关系,如今有了机会,贺灿朝袁家出手,也说得过去。但说实话,在这时候没必要这么快坑三皇子一把吧。
  现在她知道了,坑三皇子一把,很有必要。甚至这次杨淮县决堤,坑三皇子,拉袁建域下马,乃贺灿送给四皇子的投名状啊。
  也是见了四皇子侧妃差人来给周盈盈送贺礼,周蓁蓁才意识到的。要知道侧妃虞氏,也是前世的皇贵妃,荣宠一世。这样的人,在四皇子那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她派人来送礼,恐怕不仅仅是送记那样简单了。而且瞧瞧她都送了什么,如意啊。这样的礼在贺灿眼中,代表什么意思呢?
  这两人,可真够迂回的。
  周蓁蓁想着心事,凭着直觉和惯性跟在袁大夫人身后。一个反应不及,差点撞着了人,幸亏她动作灵敏,险险避过。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哟,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袁七少夫人啊。”
  “您是?”周蓁蓁总觉得妇人眼熟,又一时想不到她的身份来。
  “瞧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连亲戚都认不得。”妇人说完,然后帕子捂嘴,笑了起来,“我失言了,这声贵人哪,你就快担不起了。”
  周蓁蓁这时想起了眼前妇人的身份,应该是她大伯娘娘家谢氏那边的亲戚吧?
  周蓁蓁所料不错,此人正是谢氏的大嫂。
  周蓁蓁不出声,倒是一旁的袁大夫人不喜妇人尖刻又话中有话的样子,问道,“你是何意?”
  谢大嫂面对一身威仪的袁大夫人也是有点怵的,但她一看周蓁蓁,火气就上来了,俗话说怒从胆边生,“何意?你们袁家害了闽南那么多人,马上就要丢官去爵了,你们还好意思称贵人?!”
  此时,因闽南扬淮县决堤一事,所有人都认为袁建域是罪人 。但至今在袁家人跟前没有人敢如此放肆。
  袁大夫人气得手都发抖。
  周蓁蓁挡在袁大夫人跟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自评断朝中有功之臣?”
  “我——”
  周蓁蓁根本不与她说,直接吩咐,“将周溶请来!我倒要问问他,闽南决堤一事,皇上都没有棺盖定论。你一介妇人口口声声的说我们袁家害人,要丢官去爵。难不成你觉得你作为周大人的亲戚,竟然比皇上还要英明?”
  周蓁蓁直接给他扣帽子。
  所有围观之人都被周蓁蓁的强势给震住了,有些个心中庆幸,庆幸他们没有口出恶言。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这样说!”谢大嫂怂了,色厉内荏地喊道。
  周宴匆匆而来,他不过离开一会去接待宾客而已,就出了这么个乱子。
  下人在周蓁蓁喊出要找周溶时,他们就赶紧将周宴这个大公子找来了。
  听了事情的经过,他只觉得心累。所以他人一到就赶紧赔罪,“六堂姐,真对不住,我代我大舅妈给你道歉,她乡下妇人一个,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大堂哥,刚才的话,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和我婆婆好好儿地来送贺礼,却被一条疯狗给咬上了。皇上英明,深信我们袁家行事端方,所以闽南一事给了查明真相的时间和机会。可尚未论断的事,从她口中说出,就像给我们定了罪一样。要不是我还算口齿伶俐,谁知道这流言一传开,会成什么样子?”
  众人心想,你确实伶牙俐齿。
  “我知道我都知道,此事我让她给你道歉。”说完,他定定地看向谢大嫂,声音沉沉,“大舅妈,给蓁蓁道个歉吧。”
  谢大嫂听出了周宴声音中暗含的警告,加上周蓁秦的强势,刚才那番话,连皇上都抬出来了,她也怕啊。于是她怂了,“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住。”
  此时,远远传来奏乐声,应是新郎的迎亲队伍将至。
  “大堂哥,不是我说,天子脚下,更应该谨言慎行才对,小心祸从口出。”
  周蓁蓁也无意紧抓着谢大嫂一点小错不放,而且呆会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进行,她想着,朝人群扫了一眼,在不远处发现了周宕的身影。
  周宴轻吁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了。那你们随意,你堂妹夫来了,我得去迎一迎。”
  谢大嫂得了这句话,如蒙大赦,赶紧逃离周蓁蓁的身边,她小姑子这侄女太可怕了。
  周蓁蓁顺着谢大嫂朝谢氏那边看了一眼,心知此事,必有她的手笔。
  此事一了,袁大夫人气得正要甩袖离去,却被周蓁蓁拉住了。
  她挑眉,“怎么,还要我在这继续受气?”要不是她处理还算得当,她肯定更生气。
  周蓁蓁讨好地笑笑,“母亲,你且息怒,再呆一会,一会儿媳全给你讨回来。”
  如此,袁大夫人才没说要走。
  接下来,贺灿至,周蓁蓁就隐在人群中,看他催妆,接到新娘,然后与周盈盈一道拜别父母。
  从大厅行走花轿的一段路,周盈盈一步三回头,泪眼盈盈。
  行至中厅时,周宕将人拦住了。
  “等等,盈盈堂姐,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弄懵了。
  唯独周蓁蓁,含笑地看着这一幕。
  无论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师出有名。
  她这次就是借周宕来一个师出有名,问周盈盈拿回鸿大婶儿托付她保管的五万两银子。
  毕竟如果周宕作为苦主,都无动于衷的话,旁人着急又有何用。旁人插手,与狗拿耗子无异。
  周盈盈看到周宕,心就是一慌。
  贺灿抓着红绸的手一紧,他扫了周盈盈一眼,他知之甚深,一个眼神,他便知她这是心虚了。顿时,额角的青筋瞬间直跳。
  周宴连忙上前,“宕哥儿啊,今天是你盈盈堂姐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事你明天再找她,或者你和我说也可以。”
  “这事找你没用,只能找她!”周宕指着周盈盈。
  你道周宕不恨吗?他娘将她名下的银子秘密托付给了三人,现在裴华舅舅和蓁蓁姐都将银子拿了出来,替他们姐弟置办宅子置办产业,宅子他已经拿到红契了。
  相比之下,你周盈盈就太可恨了。
  周盈盈努力挤出一抹笑,“宕哥儿,咱们有什么事,能不能私下里说?别在这里妨碍了她出门的吉时可好?”
  周宕摇头,“不能!”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让开,周盈盈急得都快哭了。
  “既然你们姐弟有话说,那行吧,移步贺家去说吧。”
  此时,贺灿一个眼神,有两健仆上前,半强迫地迫使周宕往外面而去。
  周宕挣扎,“我哪都不去,盈盈堂姐,我拦下你,只想问问,我娘托付予你的五万两银子,你何时交给我们姐弟?”
  闻言,周盈盈摇摇欲坠,浑身冰冷,果然是这事!
  “周宕,你年纪小小的,但也不能胡说八道!”周寄一听,就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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