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你病要你命,这不正是天赐良机吗?
“这事儿其中的内情也太复杂了,你再接着说。”尹坤揉了揉额头,一脸不可思议地道。
“所以说这尤远估计不想让人知道他救了大皇子,免得让人更加猜忌三皇子了。他这次回府,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此言有理,这么巧的事儿,估计又要将三皇子推到风口浪尖上。若是三皇子没有参与此事,那岂不是要背黑锅?他必然不会饶了那尤远。”
“尤远当时是不是救大皇子还是个未知数呢!”
顾诚玉笑了笑,觉得这事儿很有意思。这手笔,这风格,倒是与之前那人算计他的手段十分相似啊!
都是一环套着一环,只可惜运气不太好,都出了岔子。
“怎么说?难道尤远是要去杀大皇子的不成?这不可能,他若是下手,那大皇子的人马为何没将他斩除?”
尹坤觉得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幕后之人着实太厉害。
“的确,他可能就是去刺杀大皇子的。他与那些刺客分成两拨,当然也可能本来就不是一伙儿的。他想插手,不过出现了什么变故,他无奈只得救人。而这个变故,估计是因为有人认出他来了。”
顾诚玉对自己的两个猜想更倾向于前者,若此人背后有人,那一旦皇上命人侦查此事,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
按这个人的作风来看,应该是不想留下把柄的。
“可就算他被人认出,那大皇子这里应该也没什么战力了,将大皇子杀了岂不是更好?”
尹坤提出了疑问,他觉得只要不是傻的,那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那若是他得不了手呢?说不定大皇子还有后手,尤远自然不敢冒险,不然他自己岂非小命不保?”
尹坤听得连连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可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尤远杀不了大皇子,可他是三皇子的人,大皇子的人为何不将其铲除?也好斩了三皇子的一个臂膀。反正当时战斗混乱,大皇子能被送回来,那些刺客必是撤退或是死了,就算杀了也无人知晓。”
“这不是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了吗?那自然是留着有用啊!”
尹坤一听立即恍然大悟,这就是大皇子的人留下尤远的目的了。
若是当场将人杀了,那就不能拉三皇子下水了。
纵使大家一样怀疑三皇子,可留下尤远,不就能更好地加深猜测吗?
“那这么说来,留下尤远,后又散播消息,此乃大皇子身边的人所为?这是将计就计?”
顾诚玉点点头,若是大皇子当时没有昏迷,那如此算计的就是大皇子了。
果然,大皇子的能耐不可小觑。
“你的意思是说,这尤远被人算计回了河间府,而后在回来的路上又碰上了大皇子。大皇子遇刺,这尤远也想插上一脚,谁想被大皇子的人识破。而大皇子还留有后手,尤远发现打不过,因此只好装作救人。谁想又被大皇子摆了一道,算计了一回。”
尹坤将顾诚玉的话串起来分析了一番。
顾诚玉颔首,“尤远不是被人算计,就是得了幕后之人的命令才回河间府。后头应该是差不离,没什么大的出入。”
“那你觉得这幕后之人是谁?”尹坤见顾诚玉分析地头头是道,不由得佩服其头脑灵活。
“这件事已经牵扯出两位皇子,那自然就是剩下的那二位其中的一位了,您说呢?”
顾诚玉莞尔一笑,他觉得是靖王的可能要大些。
不过世事无绝对,也有可能是心思缜密,但又默默无闻的二皇子。
“这次的手笔不小,这是连环计啊!不过大皇子还没死,应该是其中的败笔了,此人该不会是靖王吧?”
尹坤嘴上这么问,但心里却已经确定了。
二皇子宅心仁厚,私心固然有,但这般心狠手辣,不像二皇子往日的作风。
“这却不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可不能看表面,这两人谁都有可能吧!且这事儿也许是大皇子使的苦肉计呢?这也不能排除。”
顾诚玉觉得以大皇子平日里那狠辣的作风,说不定还真能下得了手呢!
“这不太可能吧?大皇子伤得很重,难道他不要命了不成?”
尹坤觉得这要是真能下得了手,那他真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这谁能知道呢?说他伤得很重,那也只是道听途说。太医都没出来呢!何来伤得重一说?”
顾诚玉对这事儿保持怀疑态度,这尤远可也还没表态呢!这也算是个知情者吧!
尹坤被说得哑口无言,被顾诚玉这么一分析,他怎么觉得谁都十分可疑。
“你这小子,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尹坤没好气地看了顾诚玉一眼,心里却是十分认同顾诚玉的话。
李郎中将怀中的瓷瓶递给了高妈妈,“先给她服下,将房中的苏合香撤走,我再给开一张药方解了这毒。记住,此事与我无关,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高妈妈闻言大骇,明白这大夫可是担着风险给自家姑娘解毒了。
她连忙就要跪下感谢,被李郎中给拦了。
“将我的话记在心上就是。”李郎中皱眉,到底还是牵扯进来了。
不过看在这小姑娘与她有关系的份上,他这颗药丸子给得也不算冤枉。
希望这件事不会牵连到徒弟的医馆,他回去之后还是将此事告知给小宝,让他留意留意才是。
第634章 赶出府
“哎哟!大夫,我家姑娘得了风寒,一直昏昏沉沉的。您看,这病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这是门外一道高亢的女声传来,刚说完,她就进了屋子。
高妈妈闻言气得七窍生烟,她看向走进来的连妈妈,恨不得生食其肉。
连妈妈倒是没将高妈妈放在眼里,她是太太身边的管事的,与高妈妈计较就是自降身份。
再说,她这次是奉太太之命来办事的,没得耽误了功夫。
她的目光在李郎中身上停留良久,这是等着李郎中发话呢!
之前孙管事想必已经按照太太的话和大夫说了,这大夫是个小医馆里的,被孙管事这么一吓,应该知道不能趟浑水才是。
“连妈妈!姑娘只是得了风寒,要不了几日就痊愈了。连妈妈这么说,可是在诅咒姑娘?”
高妈妈对柯氏的行为十分恼怒,自从太太有了身孕,对姑娘比之前还要苛待,简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高妈妈心里为姑娘不平,她家姑娘早晚要嫁出去,太太何必要为难姑娘?
就算看不惯,那放任不管就是了。日后姑娘成了亲,哪还会到她面前碍眼?
之前太太没有身孕的时候,老太爷对姑娘还照顾几分。
如今太太有了身孕,连老太爷都叫姑娘让着,免得气得太太动了胎气。
姑娘这次落水就是因为和二房的四姑娘姚梦蝶拌了几句嘴,谁想四姑娘如此歹毒,竟然推姑娘下湖,这一家子都是狠心之辈。
就这老爷和太太竟然不闻不问,也不为姑娘讨回公道。
她就不明白了,姑娘终究是大房的人,这二房如此做派,大房的脸面往哪儿搁?
太太因为怀了身子,这脾气也越发偏执,连表面的功夫都懒得做了。
她倒要看看,若是生个女娃,太太还猖狂得起来?
只可惜大少爷也是个狼心狗肺的,自家亲妹子都不知道怜惜,大奶奶竟跟在太太身后日日奉承。
如今可好了,柯氏怀了身孕,她看大奶奶日后该如何自处。
“唉!高妈妈,这姑娘的病症都拖了不少时日了。这几日老太太的身子也变得不爽利起来,就连咱们太太都跟着头晕,这两位可不能跟着过了病气啊!老姐姐也要体谅体谅才好。”
连妈妈知道着长房嫡女过得艰难,她若是将太太的打算说出来,想必高妈妈一定恨毒了她。
可是各为其主,她既然为太太办事,那自然得将差事办妥当。
“大夫!我家姑娘的病怎么说?可是需要静养?”
连妈妈眼神定定地看向李郎中,她眼中满含威胁,李郎中自然看得清楚。
李郎中有些为难,这连妈妈刚才的意思可能是想将这小姑娘赶出府,不是找个庵堂就是找个庄子,将人远远地送了出去。
他若是说只是感染了风寒,不必出府,这连妈妈和其背后的主子想必不会放过医馆。
但若是说出实情,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李郎中陷入两难的境地之时,就听得床幔内发生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高妈妈一听,立刻欢喜若狂。
“姑娘可是醒了?”高妈妈将床幔掀起一点,看向床上那瘦削的脸庞。
莲心和青黛自然也是喜不自胜,两人一拥而上,看向床上躺着的少女。
李郎中回避了出去,他心中暗叹,这次估计得不了好。
那药丸子的药效还是好的,这是醒了,有药丸子吊着命,等解了毒后再调养一番就能痊愈。
可是连妈妈那儿却还是得糊弄几句,不然扯上了医馆,倒是他给徒弟招惹了祸端。
想了想,他转身进了屋子,在连妈妈探究的眼神下,摆出了一副讶异的神情。
“咦?这怎么又睡过去了?”高妈妈见刚才还睁开了眼的姑娘又闭上了双眸,她不由惊呼道。
“这位妈妈,这刚才应该不算真正苏醒,老夫再给姑娘号号脉。”
等李郎中说完,高妈妈连忙将床幔又放下。
李郎中这是做给连妈妈看的,反正他之前还来不及开药方,只来得及将药丸子喂下。
连妈妈也不可能想到他的药丸子有奇效,待会儿他还能搪塞一二。
“姑娘要静养,只是风寒,老夫开个驱寒散热的方子就是。”
李郎中走至桌前开始开药方,将高妈妈看得一脸急切。
这大夫之前可是说要开解毒的方子的,如今连妈妈在场,未免波及到自身,这大夫肯定不敢开了,那她家姑娘要怎么办?
李郎中怕开了解毒的单子让府中的人看出端倪,因此老老实实地开了一张治风寒的单子。
李郎中的表现让连妈妈十分满意,她看向桌上的香炉,里头燃的确实是苏合香。
不管这大夫是医术不精,还是怕了得罪国公府,反正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等李郎中写完,连妈妈竟然将方子拿过来看了一眼。她经常给太太做药膳,对药理还是了解一些的。
这里头有几味熟悉的药确实是治风寒的,连妈妈放了心,将药方又递了回去。
“高妈妈也别怪太太心狠,只是因为姑娘总不见好转,为了不过病气给府里,还是得委屈姑娘去庄子上待到痊愈回府。再说这府里嘈杂,不如在庄子上静养好些。”
连妈妈看着李郎中正在收拾药箱,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李郎中收拾药箱的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将箱子合拢。
“连妈妈也不用如此心急吧?那庄子上着实简陋,不如请太太宽限几日。若是还不好转,那咱们就去庄子上,您看可好?”
高妈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连妈妈,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老姐姐可莫要让妹妹难做啊!”连妈妈自然不肯松口。
“前儿梁老太爷还说想念我家姑娘,姑娘病了,梁老太爷还不知道呢!不然,还不知怎样心疼呢!”
高妈妈似笑非笑,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连妈妈见高妈妈提起了梁老太爷,脸上的笑容一窒。
她顿了顿才道:“那我得回去禀报了太太才成,请太太再宽限几日。”
连妈妈心中暗恨,这老货总是拿梁老太爷出来压人。
也就是因为有梁老太爷在,她家太太才不敢做得太过。
第635章 留他何用?
若是梁老太爷知道了此事,必然又要来找老太爷。
也不知老太爷为何如此卖他面子,梁老太爷每来一次,老太爷就要比之前更关心三姑娘的事。
李郎中背上药箱,准备出屋子,他不预掺和进这些事儿。
“那老夫就回医馆了,高妈妈可要去老夫的医馆抓药?济世堂刚开,还请国公府照顾照顾生意。”
李郎中临走前这句话让高妈妈双眼一亮,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让青黛将人送了出去。
顾诚玉直到天黑才匆匆回府,才刚洗漱完,就听到茗墨禀报,说了今儿李郎中的动向。
“大人!您之前让咱们关注些李老爷,这段时日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动向。只今儿出了一次诊,去的是镇国公府。”
“哦?可有打听到是谁病了?”顾诚玉换衣裳的手一顿,国公府怎会找去四哥的医馆?
“打听到是府中的三姑娘生了病,听说几日前落水感染了风寒。”茗墨如实答道。
顾诚玉挑眉,镇国公府的三姑娘不就是姚梦娴吗?
他随后也是摇头叹息,这姑娘在府中的日子还真是艰难。
“李郎中回府了吗?”
顾诚玉打算打听一下这姑娘的身体状况,总是老师的外孙女。
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那老师和师母又要着急上火。
“刚刚才回来,大人若是想知道,那小的去问问?”茗墨看了眼顾诚玉,接着问道。
“待会儿我亲自去吧!”顾诚玉摆摆手,李郎中是自己的长辈,还是得自己亲自去。
顾诚玉刚想着今儿太晚了,等明日再去拜访李郎中。
谁想外头立春竟然在传李郎中来了,顾诚玉马上让请到书房奉茶。
他有些奇怪,李郎中这么晚还有何事找他?难道是四哥的医馆有不顺心的事儿?
“李伯伯这么晚还没休息?这几日为了四哥的医馆,您可是劳累了。”
顾诚玉甫一进书房,就对李郎中拱了拱手,双方各自见礼后坐下。
“这是哪里话?自家徒弟的医馆,我帮衬些是应该的。就是这段时日一直住在你府上,给府上添了不少麻烦。”
顾诚炽的医馆才刚刚开起来,小院子里头还没布置好,等过几日才会搬过去。
顾诚玉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起来,“李伯伯可是与我生分了?咱们有缘,您住多久都没关系,与我用不着如此客套。”
李郎中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之前还觉得顾诚玉是在打官腔。
以为顾诚玉当了官,终究是变了,这才跟着客套几句。
还好顾诚玉的本性还在,对他也没有彻底生分。
“有件事还是得与你说说,免得牵连到你四哥的医馆。今儿有镇国公府的外院管事找到了医馆……”
李郎中将今儿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顾诚玉刚才就觉得李郎中有心事,面上还有些愁容,不想却是因为这件事。
“此事李伯伯不必烦心,我明儿就与我老师说说。等过上一日,就让老师以想念外孙女的名义将姚姑娘接回梁府调养,之后姚姑娘就是痊愈,国公府也怪不到医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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