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贵夫人眼中,薛宝钗就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她们觉得吧,薛宝钗长得好看,又懂得研究各种上好的胭脂,说话风度都不错,这样的女子也当得主母,掌管得了中馈。
至于薛宝钗是不是商户女出身,这不重要。薛家是伯府了,薛家原先是儒商,也算得上是言情书网之家,祖上也是做过大官的。
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必要那么不喜欢薛宝钗,没有必要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薛宝钗。薛宝钗力气大,那就当薛宝钗是那些武将之女,那些武将之女就有武功高的,所以薛宝钗力气大,那也没有什么。
换一句话说,薛宝钗能文能武,长得又好看,还大气,多么优秀的一个女子呢。
总而言之,要不是薛宝钗还没有及笄,估计已经很多人上门提亲了。即便如此,也有人探薛夫人的口风。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有的亲事都是女孩还没有及笄,就事先口头说定的。等及笄之后,就开始走礼。
当然,薛蟠已经知道自家的妹妹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小姑娘了。
“你是比较容易活着。”薛蟠又道,“但是他们看你是女子,一定先攻击你。”
“你傻啊。”薛宝钗翻白眼,“男子能男扮女装,女子也能女扮男装。”
“很少有男子男扮女装。”薛蟠强调,男子要是男扮女装,基本等于把男子的尊严往地上踩,因此,就没有几个男子男扮女装。那些戏子倒是有男扮女装的,可那些戏子的地位也不高。
“……”薛宝钗无语,问题是男子男扮女装的问题吗?
她的兄长的思维总是那么跳跃,从这边跳到另外一边。
“瑾兄打算参军。”薛蟠说出司徒瑾的打算,“估计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这也是薛蟠突然问薛宝钗这些话的缘故,他想着要不就跟司徒瑾去参军。两个人一起的话,那也好混一些。
要说真的从小兵做起,那也不大现实。不过就算从小兵做起,他们的身份也不同于其他小兵,升职起来也快。
“哦。”薛宝钗点点头,倒是没有多问。
“……”薛蟠见妹妹就‘哦’了一声,这不错,妹妹没有必要太在乎司徒瑾。
这些年来,司徒瑾总是送他妹妹各种东西,薛蟠都要怀疑司徒瑾要叼走他的妹妹。
三皇子妃季安雅怀孕了,三皇子信了季安雅那一套得早早生下嫡长孙的言论,就算没有嫡长孙,那也得有嫡长孙女,先开花后结果。反正就得有小一辈的,让小一辈的去太后跟前去皇帝跟前。
季安雅没用荣国府的贾老夫人举例子,因为要是真算起来,那贾老夫人是得宠着贾兰的。而贾老夫人显然不是宠着贾兰,而是宠着贾宝玉。
三皇子还想着到时候弄个异象啥的,被季安雅果断拒绝了。
“表哥,别这么想。”季安雅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短命的,“这府里,指不定就有父皇的眼线,要是我们瞎弄,父皇会不知道吗?其他皇子呢?”
“外头的人不知道。”三皇子皱眉,这种事情可以赢得民心吧。
“是,外头的人不知道,但是他们要是不开心,我们的儿子还能活得成吗?”季安雅道,“御医说男孩的可能性比较大,男孩命短,女孩的话,估计就被嫁出去和亲,表哥愿意吗?”
“自是不愿。”三皇子听季安雅这么分析,就觉得她说得很对。
“表哥,你也别听那些门客说。那些门客,谁知道混有谁家的探子呢。”季安雅又道,“指不定他们就是想推着你犯错呢。他们不是我,我跟表哥是夫妻,别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表哥是皇子,我飞不了的。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不为表哥考虑,为谁考虑呢?”
不错,季安雅没有少在三皇子的面前说这些话,还跟三皇子分析那些门客的意见好坏。让三皇子十分信任她,三皇子觉得自打他娶了表妹之后,被皇上批评的次数都少了,皇上还赞扬他顾家,说他的好。
实际上,皇帝就是想着要是三皇子妃能让三皇子不那么闹腾,那也挺好的。
“母妃要是不好,我父亲也不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季安雅叹息,“都没退路。”
“是如此。”三皇子点头,深情地看着季安雅,紧紧地握着季安雅的手。
三皇子的脑子本身就没有多好,他现在就是很信季安雅的话。
“前几天,我在后院,差点被一妾给撞得流产,没准那女子就是探子,其他皇子怕我先生下皇孙呢。”季安雅心想抱歉了,她必须多忽悠忽悠三皇子,反正那个妾室也不是个好的。
因着三皇子又处理了几个妾室,后宅没有闹出大矛盾,皇帝对三皇子又和颜悦色几分,三皇子心情就更加好。
三皇子心想,瞧瞧,别的皇子的后院哪里我的安稳,我这样才是办大事的人。
京城里,那些人都说三皇子妃的手段高,没有几个去说许佳月的,顶多就是别人家教育孩子的时候,把许佳月当成负面教材。
许佳月病重之后又活过来了,也就没有那么天真,也不可能真的在佛堂念经。她就想着怎么都得有个孩子傍身,想着她没有娘家,娘家都断绝关系了,也不好修复,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投靠三皇子妃。
第53章 分家
许佳月这样的人, 纵然已经明白她不是在现代社会,人人不平等。但是她的腰身也没有那么容易低下,要她真的去讨好三皇子妃也难,她更多的是想讨好三皇子。
男人嘛, 这个古代的女人主要是依靠男人。
她就算去三皇子妃的面前讨好三皇子妃, 那又有多大用处呢。许佳月想自己是在三皇子妃之前进门的,两个人又是情敌, 三皇子妃不见得就会帮衬她。
所以许佳月想了想, 最终还是没有去讨好三皇子妃。在她的内心里,她还是觉得自己这等穿越的,终究是与旁人不同。
三皇子妃也没空去搭理许佳月,许佳月爱如何便如何。
许佳月现在就想着现代的妆容,她看了那么多美妆网红, 即使古代的胭脂水粉和现代的化妆产品不大一样。但是也能想着化好看一点的妆容, 她几次凑到三皇子的面前。
只是三皇子对许佳月的妆容不是很感兴趣, 还觉得许佳月怪怪的。
“没事就多洗洗脸。”三皇子没有觉得许佳月的妆容很好看, 就觉得对方在脸上瞎涂抹什么啊,怪难看的。
“……”许佳月本以为自己的妆容很好看,因为铜镜看不大清楚, 她还去照着水看。没成想三皇子不喜欢,还躲开她。
这让许佳月无可奈何, 就想着新鲜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接受。
过了两天,贾珠一家三口即将出京,他们到家庙看望王夫人。他们总得跟王夫人说一声, 他们以后就没在京城了,没有办法总是过来看她。
虽然荣国府的下人们多半靠不住,但是贾珠还是交代那些人,每个月要给王夫人多送一些吃食。若是他们没有送,贾珠也没有办法。
“为什么要出京?”王夫人还想着贾珠在京城,好歹对方时不时送一些东西过来,她的日子也能稍微好过一点。那些人也知道荣国府还有人惦记她。
要是贾珠走了,估计荣国府就没有人来了。
“您说呢?”贾珠嗤笑,“您可不只有我一个孩子。”
“……”王夫人当然不只有贾珠一个儿子,还有别的孩子。
可是这些孩子之中,也就是贾珠时常来看望她。哪怕贾珠早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敬重她,但是贾珠带的东西也没有少过,也没有故意带坏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夫人也会想,为什么就只有贾珠过来呢?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回来。”贾珠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递给王夫人,里面放着一些银票和碎银子。他想如果荣国府的那些人不送东西给王夫人,那么他留下来的这些银钱也能有些用,“我也已经跟舅舅说过了,每年,都会让人送银钱进京,哪怕是少点。舅舅也会派人给您送过来。”
贾珠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他觉得自己也挺悲哀的,府里就没有能用的人。
至于他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可信的就带走,不可信的就留在荣国府。
出了荣国府,用的就不是宫中的银钱,他们也得节省一些。贾珠想过了,他们一家就只有三口人,就算李纨后面再怀孕,人数一下子也上不去,多不了多少,那就没有必要要那么多人伺候。
“去吧。”王夫人的表情不是很好,可是她也知道贾珠最好是出京,而不是待在荣国府。
她不该再责怪贾珠,贾珠至少对她还不错,而贾宝玉没有来过,贾元春也没有想着荣国府放她出家庙。她就这么一直待在家庙里,也就是贾珠过来看看她。
“舅舅的人,是每个月过来。”贾珠还特意强调一下。
贾珠原本就是每个月过来的,要是每个月没有人过来,而是一年一次,家庙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对待王夫人。
“好。”王夫人眼睛微红,她知道这是贾珠在帮她,怕在她在寺庙里受苦,才让人每个月都过来。
“荣国府的,也有说,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过来。”贾珠不能确保荣国府的,想来王子腾那边会好些,只是每个月让人送银钱,还是以贾珠的名义。
“嗯。”王夫人微微点头,荣国府的人怎么可能过来呢。那些下人本就是见风使舵的人,王夫人对荣国府的人已经不抱有希望,“你们出京了,就小心一些,安安稳稳生活。”
王夫人也不再说让贾珠照顾贾宝玉的话,也不说贾珠出京对贾宝玉不好。她已经想过了,贾珠没有必要为了贾宝玉做那么多事情,贾宝玉过得很好。
她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对不住贾珠,可是她又会想她是贾珠的亲娘,有什么好对不住的呢。
即便这样想,那也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王夫人心底对贾珠到底有愧。
贾珠见王夫人没有闹腾,心情也好一些。他就怕王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王夫人不可能那么做的,她待在家庙这么多年,就算变得偏激,也不可能把过错都推到贾珠的身上。王夫人在寺庙没有什么可做的,也经常看佛经,心也静下来不好。
那也就是对贾珠能静一静,要是她真的跟贾政他们见面,她就静不下来。
她就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他们,放印子钱,不还是为了他们么。结果到头来,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来看她的。
王夫人没有推拒贾珠给她的银钱,因为她带到家庙的东西真的很少。她也不喜欢那么清苦的日子,还是得有点银钱,只是内心难免酸涩。
贾元春那边是需要她准备银钱的,贾宝玉早就忘了她,她当年对贾宝玉也是极好的。
王夫人看着贾珠,她曾经是疼过贾珠,把贾珠当成她在荣国府站稳脚跟的工具。
“多注意一些,别让你妻子跟为娘一样。”王夫人道,别为了银钱去放印子钱。
“明白。”贾珠点头。
在贾珠等人离开的前一天,贾老夫人把贾珠叫了过去。贾老夫人给了贾珠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一些银票。
贾老夫人确实想把大部分体己都留给贾宝玉,却也没有想过不留给贾珠。她想贾珠外出当官也好,考不上进士,直接去当官,那也能有点成绩。
荣国府这一辈就没有人读书很厉害的,贾珠这样不错了。至于贾宝玉,那是注定没有什么出息的。
“收好。”贾老夫人道,“祖母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你的,就是这么一点东西。”
“多谢祖母。”贾珠原本就没有指望贾老夫人给他什么东西,见贾老夫人还给他东西了,他自然说高兴。
“这府里,也就你能耐一些。”贾老夫人道,“你就在外安心做官,不用管家里的事情。大房那边是大房的事情,二房这边还有宝玉,宝玉总得顾着你们的父亲。”
反正贾宝玉没有什么出息,留在京城孝顺贾政正好。
贾老夫人的想法很简单,二房就让贾珠在外面发展,也算是二房后继有人。贾珠在外,那么他基本也就牵扯不到荣国府的什么事情。
若是贾珠在外面做得好一些,那更好。
“你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贾老夫人昨儿就找隔壁府的贾珍,贾珍是贾家的族长。贾老夫人要把贾珠这一房直接分出去,提前分家,毕竟贾珠在外以后难得回来。
分家之后,贾珠跟京城的荣国府还是亲戚,但其他事情牵扯的又少。
荣国府曾经暗中支持废太子的事情,贾老夫人想着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就算到时候真的有问题,他们荣国府这些年也没有再支持废太子旧部。
要是皇帝真要处理曾经跟废太子有关系的人,当年就该处理更多人。夺位这种事情,等到新皇登基,都会放过一批人,省得朝堂上空了一大半的人。
又因为是老臣,有的事情差不多过去,也就不用诛九族。
贾老夫人还是想着贾珠分出去,这一房会安全一些。
“你们这一房算是分出去了。”贾老夫人跟贾珠道,“你父亲那边,我也说了,到时候安排人把你该得的那一份送给你。京城里还有一些田地,就放在那里,也不给你折成银钱。”
贾珠错愕,分家不是要他也在吗?而他在此之前却不知道。
贾老夫人之所以没叫贾珠,那是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时间又紧迫。分给贾珠多少家产,那也是长辈说的算的,那就让贾政找贾珍,早早处理了就好。
话说回来,贾政都被贾老夫人的做法给震惊到了。但是他老娘说的话,他也不能反驳,也就按照贾老夫人的说法做了。他们也没请王子腾之类的作证,按照贾老夫人的话,这是他们府里内部的事情。
“是。”贾珠只能点头,其实他之前想过,只是父母都在,不好提而已。上头还有贾老夫人,大房和二房都住在一块儿,他一个晚辈又怎么好说单独分他们这一小房呢。
贾珠一家子三口离开京城的那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他们还是远行了。
那天,薛宝钗去送了贾珠等人,后面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远去。她让傀儡女侠护着他们到目的地,希望他们一路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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