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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涵：？？？
这邀请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刚才不还玩英雄联盟呢吗？怎么这会又嚷嚷着吃鸡了。
不等茗涵拒绝，季渊冉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的和平精英，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今天我生日，开个直播就当做让水友帮我庆生了。”
刻意地加重了生日两个字提醒，生怕茗涵忘了这茬。说话时又看了她一眼，正等着她恍然大悟后的反应。
切出和104的对话框，她只是浅浅地回了句：“那来吧，要不再叫上许亚东他们开四排？”
？？？
就……完事了？不也来个小作文庆祝一下自己的生日吗？
唔，看来还是自己的暗示不够明显。
【咦？小姐姐又开播了？】
【不容易啊，还以为小姐姐国庆要学习或者出去旅游呢。】
【用户一夫先生送出了一辆跑车并留言“吃鸡吃鸡吃鸡！”】
大下午的，鸡头和黑子都不在线，幸好，好友列表里的李闻正在游戏中，拉上他再带上许亚东，刚好可以开四排。
自从茗涵开始打联赛，李·大腿挂件·闻就基本上没机会跟她开黑了。
六个人的战队，玩什么游戏都不缺人，再加上年龄小却技术好的许亚光，李闻的名字早就拍到了长队的末尾。
要不是今天缺人，估计他又要错过难得的上分机会。
李闻：涵姐，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李闻：我最近一直在狂练技术，一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李闻：给我一个机会，还你们一只鸡。
队伍语音里，李闻滔滔不绝地说着，两个手机此起彼伏的声音吵得季渊冉头疼，索性把队伍语音给屏蔽了。
季渊冉：你开语音吧，我在这能听到。
听到茗涵的麦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直播间的人闻到了瓜的香味。
【涵姐是和冉哥在一起吗？】
【妈鸭，冉哥果然压过了104小姐姐在主播心里的位置了吗？】
茗涵解释道：“我们这今天下暴雨，因为没带伞，所以拜托他来接我一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让我想起了湾湾的偶像剧。】
【校园的浪漫，OMG】
见解释没有什么效果，茗涵索性不说话了，直接开了一局游戏。
开了一把海岛图，除了季渊冉外，李闻和许亚东都选择了跳伞跟随茗涵。
一起落到研究所的楼顶，刚落地，李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下楼的通道，害怕被人击倒，连一把枪都不敢捡。
李闻：“涵姐，我躺好了。”
看向隐藏在楼道里一动不动的李闻，茗涵一脸懵逼。
？？？
这就是你所说苦学多日的技术吗？
躺鸡躺得未免太理所应当了吧。
茗涵和季渊冉一如既往地刚，听到有一个脚步声，恨不得把周围的人也找出来。
就算装备一般也不怕会被击倒，哪里人多往哪跑。
想起之前黑子的遭遇，跟在他们俩后面的许亚东刻意保持着距离，生怕会变成发光发热的电灯泡。
李闻就更别说了，这局注定是无缘输出了，来回躲在附近的房子里一动不动，为了上分，他连个四级包都不敢做。
茗涵：我这有SKS，许亚东过来捡。
飞快地赶到茗涵所在的房子里，只见季渊冉放下了身上的98k，子弹袋也跟着丢在地上。
茗涵：有98k了，你还拿SKS干嘛？
季渊冉：今天我生日，想练练SKS。
生日和SKS，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用户小狐狸乖乖把嘴张开送出了一座城堡，并留言“生日快乐！”】
【冉哥生日快乐，祝冉哥未来一年天天吃鸡！】
【原来今天是冉哥的生日啊，礼物刷起来。】
【用力艾薇儿的守护者送出了99朵玫瑰花，并留言“冉哥生日快乐”】
季渊冉这么一说，直播间里的人纷纷留言祝福。
反倒是坐在旁边的茗涵还是不为所动。
茗涵：那许亚东你用98k吧，需要狙的消音吗？我这有一个。
季渊冉：是刚才在104方向捡到的吗？
他还在努力的暗示，不，应该说是明示。
茗涵：？？？不是啊，就是刚才的双拼楼。
从搜过的房间走出去，茗涵又转向了另外的楼里去搜物资，说了几句话，却还是没有那一句生日快乐。
好委屈，为什么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去踏马的坚强，老子就要生日抱抱！
这一路，季渊冉使劲浑身解数，三句不离生日，五句必有104，就是为了让茗涵说一句生日快乐。
小作文就算了，能从她嘴里抠出来一句生日快乐他就满足了。
季渊冉：看在我生日的份儿上，这个头让给我吧。
季渊冉：你看104方向，虽然没有人，但是说不定就有人会从那出来。
季渊冉：这空投设计的，还真有点像生日蛋糕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今天生日，球球你别说了。】
【我知道，直播间里三十六万的人也知道，冉哥能别再说生日了吗？】
【是我们砸的礼物不够多，所以堵不上你的嘴？】
念叨了整整一个下午，直播间里的人都听烦了。不得不感叹，他真的很坚持不懈，竟然能持续地重复几个小时……
牛批！
再次轻松吃鸡，茗涵的无动于衷让他彻底失望。
那句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其实说的一点都没错……
结束直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从游戏里退出来，季渊冉完全没了一开始的精神头。
呆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喝了口杯子里的水，茗涵问：“晚上吃点什么？”
季渊冉不看她，靠在沙发上阴沉着脸回道：“不饿。”
茗涵：“叫外卖？”
“……”
季渊冉还是不说话。
茗涵：“你家有什么现成的菜吗？咱们做饭吃也行。”
从沙发上起来，季渊冉趿拉着步子走出了房间，“你看着弄吧，我随便。”
少了祝福的话，吃什么都是一样的味道，不过是填饱肚子而已。
“嘭！”
季渊冉重重地合上了卧室的门，吸一口气，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不想给自己过生日就算了，反正好久都没有好好地过一次生日了。
躺在床上玩手机，这一下午，气都气饱了，还吃哪门子的饭。
刷了会微博，从门缝里钻进来了一股淡淡的香油味，是面食的味道。
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季渊冉耸了耸鼻子，确认这股味道不是从别人家飘来的。
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停在季渊冉的卧室门口，茗涵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我可以进来吗？”
蹭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季渊冉踮着脚快步跑到门口，靠在门上，那股面香味更加浓郁。
原来她刚才亲手做了饭啊。
故作矜持地跑回到床边，他装出玩手机的样子沉默着不说话，“进来吧。”
推开门，季渊冉看到了茗涵面前橘黄色的火光，一朵刺梨花正在旁边闪着光焰，极美。
捧着餐盘，茗涵的笑容比光焰还要灿烂：“大寿星，祝你生日快乐。”
第73章
！！！
一碗长寿面，上面飘着几根青菜和培根，旁边还有半颗溏心蛋，旁边的小碟子里是剩下的半颗蛋，刺梨花就在上面插着。
她，她竟然给自己做了一碗长寿面。
茗涵把餐盘端到季渊冉面前，面汤上飘着几滴油，是家里的味道：“生日一定要吃一碗长寿面，才会平安顺遂。我妈经常这么跟我说。”
季渊冉的生日她怎么可能会忘？除了之前送他的资料，能陪他一起过生日，自然要亲自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只是不明白他下午为什么一直重复自己生日的事。
筷子上被热气熏了层白雾，橘黄色的蛋黄缓慢地往外流着黄，看着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咱们这么熟，我就不跟你说什么客套的话了，”用勺子搅动着旁边一碗飘着葱花的面汤，茗涵继续道，“希望你未来一年都能够身体健康、顺顺利利，每天都开开心心。”
她没有说什么学习顺利的祝福，也没有说什么未来赚大钱的空话。
健康、开心，这种简单的祝愿对季渊冉来说就已经够了。
季渊冉所有的醋意都被面汤的热气搅得干净，抬头望着她的一双明眸，让他想起了已经过世的哥哥。
每年，哥哥也是都希望自己能开心。
可实际上，自从哥哥季渊阳去世后，真正的开心对他来说已经成了奢望。
那一句“谢谢”堵在嗓子眼，怎么都说不出口，拿起筷子，他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大口面条，往嘴里塞的时候都忘了要吹一口气凉一凉。
“嘶！”
烫得他赶紧张开嘴，又慌张地咬下一小口，继续尝着面条的味道。
简单的长寿面没有放太多调味料，用盐水煮了一遍又淋了几滴香油，最后撒上烫好的青菜和肉片就能出锅。
长寿面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偏是茗涵做的这一碗是他吃过最好吃的！
抿了抿自己被烫得发红的唇，季渊冉还是绷着一张脸，说：“味道还行。”
“小阳生日快乐！小冉生日快乐！”
“小阳生日快乐！小冉生日快乐！”
八点，楼下的挂钟又传来了设定好的提示声。
停住了吃面的动作，房间里的茗涵和季渊冉都听到了。
小阳？季渊阳？
原来他们两兄弟是同一天的生日。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季渊冉吃面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僵硬，整个人都变得垂丧。
和去世的哥哥在同一天生日，那过去的几年，他一定都很难过……
沉默着端起餐盘下楼，茗涵没有再提起生日的事。幸好煮的面比较多，把剩下来的面盛到另外一只碗里，她重新做了一份和季渊冉同样的长寿面。
穿着拖鞋走过季渊冉敞开的卧室门，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她慢慢地把餐盘放在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哥的房间？”从卧室走出来，季渊冉瞥见了门口那只比自己大了一圈的饭碗。
茗涵朝门上的平安结扬了下下巴，“只有这个房间挂着几个求来的平安结，应该是叔叔阿姨给哥哥求来的。”
季渊冉不说话，走近尽头的房间，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有了一丝迟疑。
推开关了许久的门，房间里的床、窗帘甚至和书桌都和季渊冉房间里的一模一样。家里的管家每天都会打扫房间，一尘不染的房间似乎还住着人。
书桌上放着两件礼物，是父母离开前放在他桌子上的。
每年，也只有到了哥哥生日的时候，他们才会进季渊阳的房间里看看。
季渊阳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的骄傲，所以直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季渊阳离开的事。
把茗涵送上来的面端进屋，房间里这才有了温度。
墙上贴满了季渊阳之前的奖状、奖牌，旁边的书架，还有他得过的证书、奖杯，看得出来，他一定是个特别优秀的男生。
书桌上的大相框，是全家人几年前的合照：在夏威夷的海滩，高高瘦瘦的大男孩站在父母旁边，那就是季渊阳。中间站着小学刚毕业的季渊冉，青涩的面孔洋溢着温暖的笑，一点都不像现在这样生人勿进。
他们长得很像，同样是高鼻梁、浓眉大眼，戴着金丝眼镜的季渊阳长得就是父母口中乖孩子该有的样子。
“哥，生日快乐。”搅动着碗里的面，季渊冉小声道。
站在门口，茗涵不敢走进去。这是季家人心口的痛，外人不允许轻易地尝试。
“我哥如果还在的话，今年就二十三岁了。”苦笑了一声，季渊冉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定还是牛津大学的高材生呢。”
茗涵：“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季渊冉不避忌地告诉她，说：“抑郁症、跳|楼。”
自从季渊阳进入征城一中，他就是所有老师眼中未来的省状元。所有老师都在他身上倾注了希望，同时，也集中了不少学生的嫉妒。
季渊阳一心学习，并没有太多关系好的朋友，除了同桌和坐在周围的同学，就只有校外的杨振基了。
好学生似乎和坏学生天生犯冲，优培班里的差生们，总会找借口欺负他，好像能让好学生求饶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优培班的学生都交了不少钱，平时又是在社会上的混混，老师们自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校园暴|力而已，忍忍总会过去。
忙着工作，父母也总是让他忍耐。
上了高三，如山的压力终于还是压得他透不过气，最后选择了轻生……
如果不是季渊阳离世的刺激，或许季渊冉现在也不会这样堕落。
“我哥，其实很疼我。”
气氛变得愈发压抑，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全家福，季渊冉没有再说话。
茗涵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地解开自己的伤疤，最疼他的哥哥离世，对当时只上初中的他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走到季渊冉身边，她缓缓地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茗涵不太会安慰人，沉默着看向书桌上另一张兄弟俩的合照，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苦涩。
——
国庆的七天假期眨眼就过，七号下午，征城一中的住校生和高三的学生就已经全部返校。
这七天，对于征城一中大部分学生来说都不是用来放松的，抓紧每分每秒的时间学习，各班的自习室，都没有假期之后的懒散。
“嗡嗡……嗡嗡……”
手机开了震动，上自习的时候，茗涵一直都能听到消息提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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