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回家啊?”盛星来有点震惊,“那他……”
“误会了误会了,他就只是很单纯地睡在公司,方便加班。”
“你怎么知道他真的是在加班。”盛星来没别的意思,单纯很想打趣她,“别一不留神在外面搞出个小的来。”
“不可能。”棠宁开启手机,鸡贼地笑,“我相信我老公。”
“呀,你这么自信。”
“那当然。”棠总抚摸着手上的割蛋蛋券,发出狞笑,“我相信他没有这方面能力。”
盛星来:“……”
盛星来:“??”
手机重新启动,棠宁本想搜搜看附近有什么好喝的饮料,那个“林”竟然又见缝插针地将电话打进来。
她随手接起,听到一个明快的女声。
“您好,棠女士。”对方音调很柔和,听来如沐春风,“今天上午您没有过来做心理咨询,请问是取消这周的咨询,还是另约时间呢?”
棠宁一愣。
所以通讯录里那个“林”……
是她心理咨询师的名字。
***
陈良骏觉得,老板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做了蒋林野五年多的助理,他一直很佩服蒋总这种天上下刀子都要来公司加班的资本家精神,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可是现在还不到中午,他竟然开始频繁地看表,手上的书半小时前就停在189页,现在他悄悄偷看,竟然还在189页。
陈良骏得出一个结论。
老板在摸鱼。
这种情况实在是少见,他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三分钟后,得到答案。
蒋林野像是忍无可忍,阖上书抬起头,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我要吃午饭。”
陈良骏:“……”
虽然比往日的饭点早了半个小时,但也不是不可以。
老板今天难得地带了便当,他帮他热好,重新送回来。
蒋林野明显精神一振。
他从没像今天一样,期待过一天中的某个环节。
打开盖子,香气很快在空间内扩散开。
他不怎么饿,可是这份饭的味道遥远熟悉得令人心动,中学时代棠宁一个人在家,也会常常下厨做饭。
她厨艺其实很好,只是后来,再也不做了。
蒋林野拿起筷子,从素菜开始,一道菜一道菜地尝过去。
最后才落到土豆牛腩煲上。
这道菜看起来炖了很久,胡萝卜和土豆都炖软了,汤汁粘稠,牛肉浸没其中。
他夹起一块土豆放进口中。
毫无防备地嚼了两下,整个人从天灵盖开始酸爽,食物的气息在体内回旋了二十四个小周天,他才缓慢地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吐出那块东西。
那才不是土豆。
那是他这辈子最恨的食物。
——是他妈的,一大块伪装成土豆的姜:)
作者有话要说: 棠:我太难了,为了气死蒋总,我真的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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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姜是一种装什么像什么的食物【狗头
今晚去吃菌火锅,我也差点把姜当成菌……还好我比蒋总反应快【推眼镜
精选一条昨日评论:红油小火锅味的水煮白菜,我寻思着这不就是麻辣烫吗哈哈哈哈哈,这可太好办了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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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乖
棠宁挂断电话,坐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盛星来问:“谁啊?”
“脑科的医生。”棠宁微顿,撒谎,“跟我约时间回去复查脑袋。”
“喔我的小可怜。”小闺蜜捏捏她的手,关切道,“医生有没有说,你的脑袋什么时候能好?”
“皮肉伤应该要不了多久,但是……”
但是失忆就不好说了。
棠宁想了想,真诚发问:“星星,我为什么会嫁给蒋林野啊?”
“这个……”
盛星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十岁那年,棠宁家的公司出了问题,她到处求人都没有用,最后还是蒋林野回国,帮她解决了问题。可是与股权变更同时传出来的,还有两个人要结婚的消息。
盛星来当时也惊呆了,可棠宁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在酒吧度过最后的单身之夜,盛星来由衷地祝福她,分别时,她上前拥抱自己的小闺蜜。
棠宁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就那个瞬间,突然趴在她的肩膀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问,“星星,我是不是特别没有用?我什么都不会……我、我只能……我……”
我只能什么?她连这个也没说完。呜呜咽咽,哭得好像要把自己拧干。
盛星来心疼坏了,最后还是蒋林野来接她,把她带了回去。
但那之后,两个人的联系也渐渐少了。
盛星来张张嘴,话到嘴边,变成一句:“我也不知道。”
“但是宁宁。”可她又说,“你高中时那么喜欢他,我觉得,不管你有没有那五年的记忆,跟他在一起,都会快乐的。”
棠宁自己也不敢肯定:“……或许吧。”
“不管怎么说。”停顿一下,盛星来突然转过头,掐掐她没几两肉的脸,“你能约我出来玩,我挺开心的。”
棠宁一愣:“……啊?”
“我上次见到你,已经是在过年的时候了。”盛星来想了想,说,“你现在看起来比那个时候开心,我觉得是好事。”
“宁宁。”她说,“你开心一点呀。”
夕阳落幕,整座城市被笼罩进橘红色的光辉,商场内仍然人来人往,窗外偶有飞鸟穿过,耳边反而宁静祥和。
盛星来离开之后,棠宁坐在原地,等蒋林野来接她。
万万没想到,连盛星来都什么也不知道……
“喂。”
她坐在商场大堂,看着明亮落地窗中自己的倒影,挺直腰杆,用指责的语气质问,“你不是最爱叭叭叭吗,嘴巴什么时候变这么严了?连星星都什么也不知道,你还能去找谁?”
阳光安静地垂落,倒影与她面面相觑,没有回应,竟然显得有点惨兮兮。
棠宁苦恼地撑住脑袋。
所以半小时后,蒋林野驱车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棠宁一个人坐在商场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方向,脚边堆满各大牌的购物手提袋。
她今天出门时穿得不多,肩膀很瘦,膝盖并拢,裙子不规则的边缘落在膝盖下方,露出整段白皙漂亮的小腿,长相一如既往地惹眼,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看。
有点孤零零。
可是好乖啊。
蒋林野见她这么乖,对那碗牛腩土豆生姜煲的火气莫名消下去一一半。
大步走过去,想开口叫她:“宁……”
凑近了才发现,她面前竟然还放着一架小小的落地风扇,而她正专心致志,一本正经,对着风扇碎碎念:“我丑吗?”
风扇左右摇摆,她也煞有介事,跟着这个节奏左右摇头:“不丑不丑不丑不丑……”
突然语塞的蒋林野:“……”
欲言又止.jpg
今天天气不错,秋高气爽,阳光铺陈在地板上,有人在弹商场一楼放置的那架装饰钢琴,很简单的一首小星星,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随着尘埃飞扬。
他在她身后停下脚步,叫她名字叫到一半又咽回去,尽管画面智障,可就是有股力量阻止他,莫名不想打断。
他一言不发地抿着唇,安静地,看着她碎碎念。
然而下一秒。
就是下一秒。
棠宁扶着风扇,语气突然变得谨慎又紧张:“我知道我不丑,那……”
她小心地舔舔唇,又小声问:“蒋林野有那种过不了审的能力吗?”
风扇:“……”
风扇机械性地摇头,她跟真的似的,表现得非常失落,一副心碎的语气,可怜兮兮地跟着哼:“没有没有没有……我好可怜,我的先生没有过不了审的能力……”
蒋林野:“……”
一口血卡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面无表情转过去,冷酷地打电话给陈良骏:
“给我换个脑科医生,太太需要重新检查脑子。”
***
背后逼逼被抓了个正着,整个儿回家的路上,棠宁都陷在尴尬的沉默里。
蒋林野臭着一张脸,想不通自己最近到底为什么频频心软,他明明是一个郎心如铁的男人,就应该把这个没见过社会赤橙黄绿紫的家伙就地办了:)
棠爸爸近年身体不好,迁居南方,不在北城。
两个人坐飞机回去,商务机内部像一个缩小版的空中豪宅,棠宁对这架飞机没印象,有点新鲜:“你什么时候买的?”
蒋林野绷着脸,不看她,也不说话。
好在棠宁并不介意:“国内的航线现在怎么申请?我下周要去参加亚宠展,可以开你的飞机去吗?”
蒋林野还是不说话。
他坐下来,抽了本书出来看,微微垂着眼,窗外自阳光涌入,睫毛在眼下打出小小的阴影,光芒勾勒出他透着烦躁的下唇线。
整个人身上涌动着浓烈的“莫挨老子”的气息。
棠宁委委屈屈:“……行吧。”
她从来不是喜欢自讨没趣的人,扣好安全带,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蹭蹭,声音也渐渐小下去,“既然你不想跟我说话,那我不打扰你了……”
听起来简直要哭。
蒋林野拿书的手一顿,心头那把小火苗轻而易举,蹭地又蹿了起来。
他并不放纵,甚至称得上高度自律,青春期之前最擅长自我管控,无论学习,还是情绪。
可是在棠宁的事情上,他某个方面的自律一遍又一遍地被瓦解,自己的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称之为生物本能。
十七八岁时少年想做的事,他现在依旧想做。
“棠宁。”他阖上书,沉声叫她。
飞机已经起飞,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声音细细的,只象征性地“嗯”了一嗓子。
蒋总沉声,正色道:“我知道你刚刚出过车祸,很多事情都忘了,身体状况也不太稳定。”
“……”
“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吃姜。确切地说,我非常恨姜,不要用它来挑战我的耐心底线。”
“……”
“另外如果你真的质疑我的能力,飞机上也不是不能试一试。我不希望在这个方面,让你有不该有的误会。”
“……”
棠宁好像被吓得不敢吱声,但蒋林野说完最后一句话,想了想,觉得第三条还挺刺激的,可以试一试。
然而等了半天,没等到她嘤嘤嘤。
蒋总若有所觉,转头去看,见自己的无脑小娇妻已经裹着毯子戴着眼罩塞着耳塞,毫无心理负担地睡着了。
蒋·郎心如铁·林野:“……”
艹。
***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消失在天边时,飞机降落在明里市。
南方气候风景都好,棠宁妈妈去世很早,爸爸生过那场病之后,一个人在面朝大海的地方盖了套小房子,将之前旧家的东西也都搬了过来。
“我管这个叫睹物思人。”他精神状况看起来还不错,将棠宁的手提包抢过来,指着茶几上的猫爪杯,中气十足道,“看到它就会想起你。”
棠宁挠挠脸:“这样吗……”
可她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那种幼齿又少女的杯子。
蒋林野跟在后面进门,两只手提了礼物,递给家里的阿姨。
他也向棠爸爸打招呼,礼貌得甚至有些疏离:“爸爸。”
棠爸爸潦草地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又转头去问棠宁:“你来的路上吃东西了吗,饿不饿?脑袋还好吗?怎么撞的?车祸原因找到了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她头有点晕:“爸爸,我们坐下来说吧。”
棠爸爸立刻警惕地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也开始叫我爸爸了。”
棠宁:“……?”
她茫然:“你不是我爸爸吗?”
“你不是不爱叫叠字吗,嫌娘里娘气。”
棠宁:“……”
他到底是不是在委婉地骂谁。
“好吧,爸。”棠宁现在终于放心了,看来自家的老父亲并没有被五年前那场中风打倒,他恢复得还不错,像五年前一样不讲道理。
“我没吃东西,脑袋……脑袋还行吧,伤口恢复得很好,还没拆线,但现在已经不疼了。”她任由他牵着,跨过走廊步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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