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让换好衣服,扭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缩成了一团,双眼紧闭,睫毛黑密卷翘在眼下投来两团阴影,能看到她平稳的呼吸。周斯让凑过去弯腰,静默地看了几秒,俯身捏了捏她白嫩的脸,“起来。”
迟菀知早在男人的呼吸扑来的那一刻就醒了,这男人的精力真是旺盛,看着他精神百倍的帅脸,感叹,为什么男女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为什么都是男人使力,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她运动了一夜?
因为微博的事,她有点失眠。周斯让也心疼她,沉默片刻想到了个法子,迟菀知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正要竖着耳朵去听,身子猝不及防地被他拉扯,最后运动到她眼皮发困,终于睡了过去。
迟菀知张开双臂打了个哈欠,周斯让自然地接过送她洗漱。洗脸刷牙之余,迟菀知咬着牙刷看了旁边男人一眼,“你肯定会是个好爸爸。”
从镜子里看,周斯让眉头轻挑,迟菀知看到男人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腿忍不住发软,刚往后推了几步,脑袋被他罩着,紧接着感受到男人身上清冽薄荷味的气息扑在耳边,嗓音沉的沙哑有磁性,“乖。”
迟菀知:“...”
她用脑袋抵着他的额头,小手将他推开,“你还挺喜欢角色扮演哦?”
周斯让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五官挤成一团,轻笑出声:“嗯,今晚可以试试。”
迟菀知:“...”
现在全网都知道周斯让是BM娱乐公司的老板,还哪儿敢有记者狗仔蹲在公司门口堵人。这也是为什么周斯让想将人带过来上班的原因。
到了公司,迟菀知知道他要更换衣服,自告奋勇帮他挑,去了内室打开衣柜,衣柜里他的西装一成不变,迟菀知看到眼花,最终帮他选了一件条纹黑带着内敛的蓝。正要递给周斯让时,身后贴来他温热的,迟菀知偏头仰着看他:“这件怎么样?”
周斯让看也没看她选的西装,漆黑的眸深不见底,“嗯。”
随之径直拽着她的手往前拉,周斯让低沉的嗓音在耳廓响起,“你帮我。”
...
腻歪了半个小时,离周斯让开会还有三分钟时,他才穿上衣服离去。
迟菀知捧着脸,脸红心跳地看着身上的衣服被他搞的凌乱发皱,早上刚扎好的螃蟹辫松松散散披在肩膀,嘴唇发麻。这男人,真是随时随地散发着勾引人的气息。
她去洗了把脸,重新涂了层口红,将头发辫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迟菀知瞥了一眼,然后脖间夹着手机,“喂,你好。”
听到里面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后,迟菀知明显震惊了一下,脸色苍白,顾不得手上还有水,拿起手机,声音颤抖,“你,你出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
第51章
京城市中心双塔。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邋遢,头发有些长盖住了浑浊的眼珠,两鬓泛着白。在看到双塔上明媚笑靥的明星后,不顾周围来来往往,挤挤攘攘的人,大声道:“迟丫头长得可真是越来越好了,这手上戴的珠宝可得有几十万吧。”
来往的人睨了他一眼,“哪有几十万,就手上戴的珠宝,足足得上千万。”
一听手上那几颗珠宝,手腕上的链子都上千万,迟敬文砸了砸舌,眼神里的贪.婪遮也遮不住。
因为这里是市中心,人流量很大,来往的人看到迟敬文痴痴呆呆,甚至哆嗦大笑,不敢多停留,捂着鼻子离他十米开远。
却在这时,这个看起来神神颠颠的男人抽搐着尖笑:“她是老子的女儿,她的钱就是我的钱!我,迟敬文终于回来了。”
迟敬文嘴角露出阴沉的笑,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双塔上的迟菀知拍的广告,干涸泛青的嘴唇微动:“余霜,你竟然带着女儿再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身影投来。
迟敬文抬头看到一个人,来人包的很严实,只听那人道,“需要帮忙吗?”
...
一整天,迟菀知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她不敢和余霜打电话,余霜现在不知道迟敬文出狱的事情,当年因为他,余霜重度抑郁,后来因为有了沈叔,她的病情才得到了好转。
她不想让余霜再想起那样不堪,令人崩溃的记忆。
周斯让看她魂不守舍,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他皱眉,手力加大,将她连带椅子朝他这边的方向移。
迟菀知移过头,“嗯?”
这才发现周斯让早已吃完,而她的碗还有一多半,她缓了缓情绪,顺势歪在他的怀里,伸出手触碰他的下巴,“怎么了?”
迟菀知仰着头,眼神纯粹,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失态。
周斯让眉头皱的更紧,双臂收紧,将她环在怀里,正面面对她,“发生什么事了?”
迟菀知一怔,眼神闪躲,刚想开口说话,男人下颌紧绷,“不要骗我。”
周斯让板着脸,眼神深沉。
她答应过男人不再骗他,可她不想让周斯让知道自己的过去,很难堪,也怕再次回忆会忍不住颤抖。迟菀知别过视线,耳朵侧在他的心口,听到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心安稳了很多,她仰着头道:“我想去看极光。”
迟菀知说起时,眼睛亮了亮,“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个旅游博主,她拍了去看极光的视频,特别漂亮,感觉世界真的好神奇。”
周斯让绷着唇,动了动,最终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在而后,“好,下周咱们去。”
到了晚上,迟菀知似乎焦虑更严重,周斯让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睡着,她被他箍在怀里,一动不敢动,他看到黑暗里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终于忍不下去,“睡不着?”
男人的声音在空荡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嘹亮。
迟菀知吓了一跳,转过身有点心虚,“没有。刚醒,想去上卫生间。”
周斯让没说话。和她住一起,每次上卫生间都是他抱着去,然后再将她抱回来,而今天非常不对。他看着迟菀知去卫生间的背影,脸色在黑暗里晦暗不清。
回来时,迟菀知身上带了点凉意,她握住男人的手,犹豫道:“我们那个吧。”
去卫生间,她有些丧气,周斯让不仅要工作,还要陪着她,她以为周斯让已经睡着了,可她只是动了一小下,男人便出了声,他铁定是没有睡着,为什么?因为她睡不着,迟菀知也想睡着,可眼睛一闭上,那些零碎的画面便会浮现在脑海,令人窒息,就像是一双大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男人沉默,捏着她的下巴,缓缓靠近。
今晚的迟菀知异常不对劲,和平日做完全不一样,她会害羞咬着唇憋住不出声,但这次格外放得开,绞的紧,嗓音娇啼,周斯让看着她的状态,没忍住用了力。等结束已经两个小时后,迟菀知已经蜷成一团歪在他怀里睡着,但是他失了眠。周斯让在想,她发生了什么。想让魏湛查一下,但看时间仅凌晨三点,于是作罢。
就在困意缓缓袭来时,旁边的迟菀知忽地挣扎起来,像是做了噩梦,浑身哆嗦起来。
周斯让心里一沉,安抚她:“知知?”
迟菀知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映着月光,周斯让能看到她死命地咬着唇,嘴里嘟囔着什么,害怕的缩成一团。周斯让没见过她这副状态过,这次很不正常。他皱眉伸手掰迟菀知的下颌,害怕她受伤。
见她松了口,周斯让没来得及松气,迟菀知挣扎的更厉害,身体也抖的更剧烈,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无助,“别打我,呜别打我,我听话,别再打我了。”
“我和妈妈哪儿也没去,别打我妈妈了...”
周斯让连忙将灯打开,想要叫醒她,却没想到迟菀知的反应更加强烈,她抱着头,一个个求救的字眼接连蹦出来,白皙的脸上净是泪痕,“别打我了,我好疼。”
“我害怕,呜呜,没人救我。”
周斯让眼底掠过凌厉,伸出手擦拭过她脸上的泪痕,温柔的拍打着她背脊,“别怕,我在这里。”
他关上灯,温柔狭着心疼的嗓音缓缓在房间里低喃,迟菀知缓缓平静下来。周斯让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她平缓的呼吸后,才渐渐心安。周斯让将她搂的更紧,温热的唇印在她湿漉的眼睫。
第二天,迟菀知迷蒙中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嗯,知知没事。”
“今天我在家陪着她,放心。”
迟菀知感觉眼睛有点疼,完全不记得昨晚做了什么梦。她从床上起来,看向站在落地窗打电话的周斯让,今天的阳光刺眼,强烈的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过来,迟菀知在这儿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等他挂了电话,迟菀知问:“阿姨吗?”
周斯让摇头,走近,看着她。目光深深,眼神里的情绪太深太重,迟菀知根本没能看出来是什么,她便被男人拥入怀,他的下颌抵在她的脑袋,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暖意,迟菀知环着他,心静了下来,好像更困了。
迟菀知实在是太困了,被周斯让强拉着吃过饭后,她又窝着睡了一觉,醒来在家里转了几圈,周斯让并没有在家。她忽地想起手机在房间里充电,想打个电话却听到外面传来门铃的声音。
难不成没拿钥匙?
迟菀知没有多想,刚把门打开,外面涌来十多个记者狗仔,一拥而上,一个个黑色的话筒和镜头对着她,口吻刺耳:“迟小姐,请问您看了您父亲在网络上的言论了吗?请问您为何不赡养自己的父亲?”
“请问您对网络上您父亲说的“您母亲余霜出.轨,傍大款成为沈家的情.妇,上位成功的话有何感想。”
“请问您与父亲几年不联系,他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您是这么想的?”
...
迟菀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们,十多个镜头高高举着,像是要怼在脸上,她苍白着脸往后退,好像在这一刻,晚上做的梦重新浮现在眼前,她嘴唇哆嗦,想要将门关上:“空闯民宅,是犯法的。”
“你还是人吗?自己的父亲都不赡养,挣着粉丝的血汗钱,你还有良心没了?”
“败类,社会的败类!”
迟菀知双拳紧握,脸还是煞白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们:“我要报警,请你们出去。”
一听还要报警,记者泛滥的正义感轰轰而上,在前面的一位男记者趁机将她拉扯出来,甚至想要在她光滑的胳膊上捏几下,还没等碰到迟菀知的衣角,男人痛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拽出去,接着身上挨了一脚,摔在一米远。
周斯让眯着眼,眼睛里凌厉的光停留在倒在地上的男人,毫不留情地踩碾在他的手,“是这只手碰她的?”
看到周斯让过来,一群人害怕的后退,但更多的是兴奋,爆料啊,大料啊。
全国上下谁知不知谁人不晓的影帝,现今的娱乐巨头,竟公然打人!!!
矜贵冷淡却贯在世人前面礼貌沉稳的周斯让竟然打人,想到这里,一众人咽着口水继续直播。
周斯让将迟菀知拉到怀里,看着眼前一众人的嘴脸,下颌紧绷,冷眼看他们,毫无表情地道,“滚。”
随后,不到半分钟,几名高大的保镖上来,出现在众人面前,齐刷刷地站在那儿听从指示。
周斯让冷冷地瞥他们几眼,“让他们滚。”
说完,保镖不分由地将他们一个个拖走。
“哎你们干什么??”
“我告诉你周斯让,现在正在直播呢,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人,贵公子人设终于崩塌了,周斯让打人!!!!”
“啪。”
周斯让看也不看他们,一手将门关上。
迟菀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没心情再管迟敬文到底说了什么话,她看着男人泛着青筋的手,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没事,我现在没事。”
周斯让抿着唇,将迟菀知紧紧抱在了怀里。力度有些大,迟菀知感到双臂有些痛,但是她没有说话,静静地回抱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周斯让这副样子,迟菀知鼻子酸了下,眼眶发热,额头抵在他的,“我没事。”
回到屋子里,外面的声音由聒噪到消失,想来已经被轰走。
迟菀知想看手机,周斯让将手机夺走,她勾勾男人的手,“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早上是...我妈妈的电话吗?”
周斯让默不作声地点头,沉声道:“嗯。”
知道她想说什么,周斯让道,“听起来还好。”
只是接电话时,对面隐约传来沈铭严气急败坏的声音,和余霜叹气安抚他声音。看起来还好。
迟菀知点点头,深呼一口气,只要妈妈的病没再犯就好。她打开手机,看到排行前几依旧关于她的热搜,迟菀知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下好了,这次真的热搜大户了。
她点开视频。
视频里出现一个中年男人,背景像是在酒店。面貌熟悉又陌生,迟敬文看起来在监狱里过的不好,当年,余霜看中的就是迟敬文的样貌与学识。结婚后的前两三年,两个人很恩爱,迟敬文的生意也愈发的红火,生下迟菀知后,迟敬文更是不着家了。
说是在外应酬,实际上是在找小姐。刚开始迟敬文还回家,后来越发严重,余霜想离婚,没想到一贯斯文清秀的迟敬文竟然家.暴,揪着余霜的头发就是几巴掌上去。
余霜很害怕,想报警,但迎来的是更凶.狠的家暴。
随着迟菀知慢慢变大,迟敬文痛恨余霜生的女儿,而不是儿子,见到迟菀知就骂赔钱货,此时,迟敬文赔了钱,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喝完酒不仅对着余霜打骂,看到迟菀知更是火冒三丈,连着一起打。
后来,迟敬文破产,失意沾了赌,沾了毒,酒后无意捅了路人一刀,被抓紧了监狱。
而现在他坐在酒店,拍的视频的嘴脸实在难看,声声泪下对着网友们控诉他多么不容易,“我养大二十年的女儿,竟然一分钱不给我。”
“我老婆也跟着姓沈的跑了,不就是看我没钱,但我再没钱她也不能做小三,当别人的情.妇。活生生的给我女儿做了反面典范,我心痛啊。心痛我一个好好的孩子被她教养成这样!”
“知知啊,我是爸爸,我手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是你亲爸爸,小时候是我将你养大,你不应该这么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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