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有不少大人为他活动过,权尚书就是死死压着不给调令,对外的说辞是‘并非他不肯派调令,实在是他也没办法。’
由此众人认为东宫在压制,傅家没辙才有祥瑞之事。如果背后真的是傅归晚,五年前她才12岁吧,甚至更早?”
赵竤基沉吟道:“先回东宫吧,你大姐盼着见你呢。”
这盼字真没说错,两人才踏进东宫的大门,太子妃涂绍玥就已迎上来,太子殿下冷哼:“看看,这就是来接你的,平日里姐夫我从来没这种待遇。”
“我们昉哥儿这回受罪了,我身为长姐迎迎弟弟怎么了?”涂绍玥鹅蛋脸,五官精致,肤若凝脂,艳若三春之桃,十足的美人胚,姐弟俩有三四分相似。
她一身真红织金垂花宫锦长裙,满头青丝挽成高髻,云鬓凤钗,华贵自成,颈间戴了串翡翠项链绿光盈动,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娇嗔笑骂愈加明媚大气。
虽然姐姐、姐夫看着在互掐实则打情骂俏,涂绍昉也只能打个圆场,向大姐讨杯水喝。
“傻弟弟,多大的人了还和姐姐讨水喝呢,快随大姐去好好歇歇。”
太子妃忙带着弟弟去休息,赵竤基识趣的没跟上,转身去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 摊上那么两个同僚的傅老太爷:不带那么欺负人的!
第017章
选翼国侯府嫡长女涂绍玥为皇长子之妻乃盛皇后生前决定,又有瑞升大长公主为祖母,涂绍玥的太子妃之位按说很稳固。
可对上盛家与池家的嫡出姑娘境况就得变一变了,明面上还没挑破,私底下呢?去年蜚短流长流言纷纷,太子妃几近避无可避了。
大殿中,涂绍昉率先关心姐姐:“大姐,我一来就看到您呛姐夫,为什么事吵架?”
“我哪有精力和他吵,我正忙着准备迎新人呢,此事大姐心中有数,你不用操心,这回先好好歇歇,再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才是真的。”
太子妃不由得叹气:“都十九岁了还连成家的心思都没有,爹娘都发愁了。”
“姐夫可二十岁才娶你。”
“我比他小五岁,总不能没及笄就嫁吧。”太子妃哼了声:“母后在病榻前定下的,知道他得守母孝三年再成婚,特意把儿媳妇往年岁小了选,没办法的事。”
“东宫要再进一位良娣吗?”做弟弟的老神在在的问。
“是两位。”太子妃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着重说明道:“也不能再拖着了,我寻思着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该去向父皇请旨。”
涂绍昉抿口茶,劝道:“大姐,不是我向着姐夫说话,你和姐夫成婚8年了,东宫还只有一位良娣,要进新人你没立场阻拦。”
“大姐没阻拦,就想能不能换一换?”太子妃苦闷而无奈的很,就和弟弟唠叨唠叨:“池丞相可是父皇的亲舅舅,13年前池家就很有意向。
母后选定我做儿媳妇,这疙瘩结下了,东宫早晚要给池家卖个好;盛家更不用说,太子的外祖家,东宫总得要有个盛家女。”
她没有不情愿,她很情愿,出阁的时候她就有心理准备,可她真没想过池家和盛家都会给出嫡姑娘,还是在她和太子大婚八年之后。
这么两尊大佛入东宫,太子妃将来还能有好日子过?
此事绝不是太子妃的娘家人愿意看到的,但也不会是想做国母的永福郡主愿意看到的,否则如虎添翼,储君的地位愈发稳固,傅归晚还怎么争?
涂绍昉却道:“大姐,来位家世显赫的良娣也好,至少能压压甄良娣的气焰,她有皇孙,太子对她也很宠爱,还急吼吼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想再怀胎,野心都窜到头顶上了。”
“她的小皇孙没有皇长孙得太子疼爱。”至于野心,当然有,太子妃心里有数,太子更没宠妾灭妻的倾向,她不认为甄良娣会成为她的大患。
“大姐你这是句废话,难道庶弟要越过嫡长兄人家才肯消停?”涂绍昉冷笑,劝道:“别怪弟弟多话,那位太不安分,姐姐你想安稳最好先出手。”
太子妃揉揉脑子,叹道:“大姐心里有数,还是眼前的事重要,昉哥儿你足智多谋,你帮姐姐想想该如何是好啊?”
涂绍昉只能按着长姐的意思接道:“不如请永福郡主帮个忙,凭她的圣眷,换个人选应该不成问题。”
“好,就按昉哥儿的意思办。”太子妃也不忧愁了,俏脸容光焕发:“凭你们这路上的交情你去找永福妹妹说,帮我这个忙,条件由她开。”
“您早就打定主意了就等着我呢,如果永福郡主要到五月才回京,姐姐是不是也打算挨到五月再去请旨?”
“我的好弟弟,大姐不是没办法了嘛。”太子妃苦恼道:“那可是池家和盛家,除了圣眷深厚的永福郡主之外谁能挡得住?”
“为何要我去谈?”涂绍昉无语:“这事该由娘出面,哪怕是二姐或者你亲自出马都行,找我做什么,我可是男子!”
“弟弟啊,你在回京的路上肯定和她打过交道了,你能不清楚她的能耐吗?”太子妃郁卒道:“我也曾以为她就是个霸道跋扈的疯丫头,后来发现是我疯了才敢不把她看在眼里。
其实想想也对,多少人看永福郡主不顺眼,她没城府早就被那些人牵着鼻子走了;大姐自认为够本事了结果根本不是她对手。
如果昉哥儿你都没在她手上占到便宜,我们娘仨就是加起来,能吗?还是咱们有求于人的时候!所以只能靠你出马,才能防住永福狮子大开口。”
“池家与盛家的嫡女入东宫,大姐很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涂绍昉凉凉道:“这回可是在挽救大姐的命,无论人家提什么条件我们都该给吧?”
太子妃拿帕子按按眼角,自怜自艾道:“昉哥儿说的是,大姐确实已经朝不保夕;将来姐姐有个好歹,你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就托付给你了。”
托孤都闹出来了!涂绍昉无语凝噎:“好,我答应,不过你得欠我个人情,我需要的时候必须还给我。”
“放心放心。”太子妃讨好道:“只要昉哥儿你帮大姐把此事办妥了,不要说一个人情,十个都行。”
“别,我不占大姐便宜,一个人情就成。”时候也差不多了,涂绍昉站起来,笑着说:“宫里既然有洗尘宴,我就不逗留了,下回再来看两个小外甥。”
“都来东宫了,哪有不用膳便走的?”
太子妃跟着站起来,爽快道:“不用担心宫中的洗尘宴,父皇带着永福回未央宫就是要好好嘘寒问暖,我和太子在旁边杵着那不碍眼吗?”
“姐姐是指圣上要带永福郡主用御膳?所谓洗尘宴,其实是把圣上今日的午膳全部改换成永福郡主喜好的口味?”
“对,所以这洗尘宴没其他人的份,包括太子。”对此,太子妃很平淡,招呼弟弟说:“大姐带你去瞧瞧两个小外甥,你陪他们玩着,姐姐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小菜。”
涂绍昉应了声,跟着长姐去看两个小外甥。
午膳时分,涂绍昉正和两个小外甥说笑话哄他们不要挑食,内侍来传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圣上口谕,接下来十日请太子妃代为掌管宫务。”
“宫务有闵贵妃掌管,太子妃怎能越俎代庖?”太子问。
“殿下,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误传呀。”内侍笑着解释:“今儿个洗尘宴上有几样菜不合郡主的口味,还有几道郡主交代却没有的菜肴,郡主气得吃不下饭了。
圣上哄了许久,郡主才愿意用膳。圣上动怒,罚闵贵妃闭门思过十日,故而这十日就请太子妃娘娘代为管理宫务。”
阖宫上下皆淡定,涂绍玥连一根眉毛也没跳动就接旨,甚至这就不算个事。
永福郡主想欺负人,谁都行!永福郡主要挑刺,就算想在鸡蛋里挑,圣上也能让人在鸡蛋里放好刺让她挑。
这么深厚的圣眷不招人羡慕嫉妒恨是不可能的,区别只在于看开与否。太子妃看开了,所以很淡定;三公主看不开,因此深恨。
闵贵妃与太子妃差不多同时接到旨意,也是平静的再不能平静的接旨。
正值午膳时分,闵贵妃所出的两位皇子——年满15岁的五皇子与年仅10岁的六皇子,还有养在她膝下的三公主都在陪她用膳,听到这个消息,谁也无法平静。
三公主赵思怡气得狠了,甚至传口谕的内侍一走就摔了碗盏。
愉妃住在烟绯宫,从殿内铺就的地毯、多宝阁上随意放置的花瓶到所用珠宝首饰,极尽奢华之能事——只要她能摆得出来或者傅归晚愿意提前孝敬她这个“未来婆婆”。
知道闵贵妃被罚,她又喜又恼,喜的自然是闵贵妃被罚,恼的是傅归晚没把掌宫的权利争取来给她!
代掌后宫可以算她的心结了,自从四年前权皇后病逝,论资历她比闵氏老;论皇子,她膝下的可是四皇子,无非是她只有一位,而闵贵妃有两位这才被抢了!
只是她却不知想想真以资历、皇子来论,淑妃膝下乃二皇子,并且资历最老。
愉妃梳着高高的发髻,身着碧霞罗海棠春宫裙,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容颜秀美,肌肤白皙,瞧着还不到30岁,端坐在殿内,脸色是真不太好。
“姑母,为这点子小事气坏身子可不值当。”
少女形容娇俏,眉眼生动,樱红的小嘴如抹了蜜糖般甜:“您喜欢,让傅归晚为您向圣上要来就是,左右不过您一句话的事。”
“倩姐儿你贴心,不用哄姑母,那丫头能有你十分之一,姑母还能被她气到吗?”愉妃冷笑道:“看看她眼里还有我吗?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给我请安!”
“姑母,表哥已经去未央宫找她了,傅归晚还敢怠慢吗?”少女眼眸一转,抿唇笑道:“您若实在气不过,等她来请安时晾她在宫门外等着呗。”
“那丫头还没进门,我还不算她婆母,不能做的太显眼,否则圣上定要怪罪于我。”愉妃憋闷道:“算了。”
“进门就来不及了。”淳于倩又气又怨,还有些委屈:“您看表哥,亲事还没定就对傅归晚那么好,成婚后必会被她攒在手心里,到时候您说话还能管用吗?”
“皇儿自然是极孝顺的。”愉妃斜侄女一眼:“倩儿,你是担心自己吧?”
“姑母——”淳于倩更委屈了:“我自幼喜欢表哥,都是傅归晚害得,要不是她——”
一道语气凉凉的话语穿插进来:“我害你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论偷听的重要性O(∩_∩)O~
第018章
众人循声望去,大殿中央忽然出现一位容光逼人的绝色女子,陪同的正是四皇子。
祸水!愉妃心中暗骂一声狐媚子,淡淡道:“你们这群奴婢好大胆子,皇儿与郡主来了,竟然不通报!”
“是殿下不让宫人通传的。”
傅归晚笑盈盈的往前走去,悠然道:“我与殿下说淳于倩对我有恶意,很可能在背后向表姑母你告状说我的坏话,瞧瞧,可不被我言中了。”
四皇子面上仍有尴尬,快步过去,喝道:“倩儿,你都在胡说些什么,还不快给归晚赔个不是。”
愉妃再在心底骂了声,要附和时被抢先了,傅归晚眉眼弯弯,嫣然浅笑:“殿下,淳于倩说喜欢你,只是我不懂我害她什么了,害她失去四皇子妃的位置吗?”
“浑说什么,姑娘家家的也不嫌害臊。”愉妃当即制止:“郡主,圣上宠着你,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言行,没得你自己把名声给败坏掉了还要拖累皇儿。”
“母妃!”四皇子给生母使眼色,愉妃瞪儿子一眼,板脸道:“都坐下说话吧,来人,给殿下与郡主看茶。”
“再过些日子就是母亲的寿辰,本宫身在后宫不能给母亲贺寿,这有张礼单,郡主为本宫备好送去,也算替本宫尽份孝心了。”
傅归晚刚一落座就听到这么句话,少倾眼前便出现一张长长的礼单,接过看了眼,这哪里是礼单,分明变相的和她要银两。
她睇了眼对面的四皇子,在低头喝茶,看来早就商量好了,懒懒道:“我不准备呢?”
愉妃一噎,淳于倩抢白道:“傅归晚你竟然连这点孝心都没有,枉我姑母这般看重你,你如何有颜面对姑母与表哥!”
“话不投机,告辞。”傅归晚站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
四皇子怔了怔,赶忙追上:“归晚你别生气,这才刚过来你就要走,我母妃会伤心的,我们再坐坐,我再送你回傅家。”
“我不想看见淳于倩,要么我走,要么让她走。”傅归晚声音不小,就是说来给愉妃听。
愉妃憋屈也无法,只得让侄女先离开,淳于倩红了眼眶,跺跺脚跑了。
“郡主的脾气也忒大些了。”宫人全部遣退后,愉妃忍不住刺道:“倩儿说的是实话,你不喜欢听也该看在我与皇儿的份上退让一二。”
“表姑母,淳于倩脑子有病,你要对母亲尽孝和我什么关系?”傅归晚懒得废话,从袖中取出三张银票递给她:“表姑母既然非要我表示,看在亲戚的份上,收下吧。”
“三千两?”愉妃不满的接过,看一眼更是不满,恼怒道:“三千两能抵什么用?郡主这是打发叫花子吗?”
“愉妃娘娘好大的口气!你每月的月例银子是二百两,三千两足够抵你一年又三个月的宫份银子,你看不上,还给我啊!”
“你!”愉妃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心口又隐隐作疼了,就是被这丫头给气的。
四皇子连忙打圆场:“归晚,母妃就想给外祖母尽份心意,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你别放在心上。”
傅归晚弯弯唇,灿若朝颜,语笑宴宴:“好,看在殿下的份上,我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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