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小宁王如何粗鲁不堪,长相凶悍,其实那都是□□的污蔑!
她们未来的夫君,简直就是深闺梦中人!
这让她们怎能不芳心萌动,情丝暗寄?
可当着几百上千双眼睛,小宁王只把宋福带上,还完全不怕惹来非议地与未来正妃共乘一骑,绝尘而去!
这个场景实在是让她们心动,又心伤!
为何被带上马背的不是自己?
然而回到现实里,想想,小宁王这番举动也顺理成章。
正妃是正妻,侧妃自然是不能比的。
但这也差得太远了吧?
为什么同样都是到了宁城,宋福就能和小宁王一起住进宁王府内院,听说进府当天就去拜见了两位太妃,太妃还赐了见面礼!
而她们呢,只能合住在宁王府最边远的客院里,除了一日三餐送过来之外,竟是没人管没人问的!
抓着来送饭的仆妇问吧,那是嘴严得很,一问摇头三不知。
想着塞点银子当好处,哪知道这些蠢货们,根本不收的!
肖侧妃和华侧妃两个人本来就互相看不对眼,在被劫道那回,肖六娘还在小宁王面前给华侧妃上了回眼药,暗指华侧妃被贼匪占了便宜之类,华侧妃简直要恨死肖侧妃了。
全住在一处客院的第一天,两个人就因为小事打了一架。
因为都想要住那个看上去是堂屋的房子,可她们的地位又都相当,谁也不肯让,就直接干了一架,最后胜利者是肖六娘,她带着自己的两个仆从住进了堂屋,住了一夜才发现,堂屋其实比西厢房要冷得多!为啥呢,因为房间大,取暖不便啊!
想要换过来的肖六娘跟华侧妃又是开撕,这回却没争得过华侧妃。
肖六娘一气之下,就去找当初安排她们住所的管事,非要管事给她再换个院子。
这一院不容二虎啊!
宁王府虽然跟国公府不能比吧,但也不小啊,而且正经主子也没几个,凭什么不给她安排个独立的院子啊?总不会是宋福那个黑心的,在小宁王耳边说了什么谗言吧?
管事的理由简洁又有力,直接就驳回了肖六娘的要求。
因为客院里有地暖的院子就这一个啊!
就算是主院,烧起地暖的院子也不过三个而已,老太妃,太妃,小宁王住着,她是想占了谁的院子?
那为啥客院不多烧几个地暖的院子呢?
“哎哟,贵人您是没在我们宁城住过,这一冬长得很,黑夜白天都烧着地暖,那得多少耗费啊!我们宁城好些个平头老百姓,那都是一大家子人就烧一个屋,全家男女老少都猫在一处取暖哩!”
肖侧妃,“……”
好容易等到婚礼之日,满心期待的两位侧妃只等来了乘坐两顶小轿在绕王府一周再抬进去的待遇,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合作的院子……小宁王全程都没露面。
她们的新房再布置一新,张灯结彩又怎样?
眼巴巴地等了三天,才等到给新任的正妃敬茶。
宋城端庄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两位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打扮得老气横秋,眼睛里还闪着不忿的光,却不得不忍着给自己端茶。
这个就是电视剧里特别经典的桥段了,他这种从来不看剧的宅男都听说过。
他端着杯子举了举,算是做了做样子就放下,身边的婆子就端着盘子送上,算是他这个大房的赏赐。
宋城其实有点庆幸,现在喝茶的是他自己。
假如换个身份,他是小宁王,而原歌在这儿喝茶的话……
不,不,他还想在这个世界过一段舒心的日子呢!
就算他实际上是个男的,而小宁王是他家女王大人,两世的夫妻了,他坐在这个位置上,看到顶着侧妃名头的两个小丫头,都会有一点莫名的不爽了,更何况反过来呢!
老大心里不爽了,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吗?
拒绝了肖六娘想要每天去给正妃请安的打算,又无视了华侧妃旁敲侧击想要让他恪守贤妻的话,没到五分钟,宋城就端起杯子表示送客。
内宅的生活太特么无趣了!
没过几天,宁王府里就传出消息,新任宁王妃身体不适,遵医嘱静养。
肖华两位简直要欢呼庆祝啊。
让你霸着王爷,让你独占宠爱,看看,报应来了吧!
最好跟那位金氏一样,早早归西腾出位置,岂不快哉?
然而又没几天,传出来宁王疼爱娇妻,要陪着娇妻去三十里外的温泉庄子疗养身子!
被诅咒了千百遍的宋城其实也挺冤枉。
他在温泉庄子也就泡过两回温泉!
大部分时间都忙得飞起,又是画图纸,又是改装机械的,连新婚夫妻见面的时间都缩短到了只能在夜里……就那一个晚上,又要聊天,又要谈事,还要忙活……咳,他容易么他!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
临祥县,宋家庄。
郑氏捧着一碗汤,奉给坐榻上的婆母罗氏。
“母亲,您真的不去宁城么?”
罗氏接过汤喝了一小口,叹了声。
“我老了,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就守着咱们的老宅子,过完这几年吧。”
郑氏的目光闪了闪。
当初儿子说要带着全部嫁妆投靠小宁王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没报太大的希望。
就算小宁王看在那笔钱的份上,愿意庇护他,可也最多就是个衣食无忧罢了,难道还像当初圣上和老富阳公那样,将钱袋子交给福儿管?
不过不管怎么样吧,儿子在边远的宁城,起码是没有性命之忧,可以光明正大地恢复男儿身份,娶妻生子了。
唯一让她感到有点忧虑的是,那个肖六娘居然成了宁王侧妃!
要知道儿子的正妃是假的,迟早是会过世的,而侧妃却是真的,万一那个心机女在宁王身边吹枕头风给儿子使绊子怎么办?
再忧虑她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宁城远在千里之外,她哪里有那个能耐去管啊!
儿子坐上送亲队伍的马车之后,府里连着办了两场婚事。
两个侄女也顺利的嫁了出去。
她就趁机禀告老夫人,要回乡去住。
也恰在这个时候,朝中有人上表,说起富阳公当年的才干功劳,然而却因为一场变故弄得府中无男丁,如今三位小娘子都已出嫁,而三位夫人却是膝下寂寞。
而驸马宋琅明明也是富阳公的嫡幼子,只因为避嫌才不争富阳公爵位,这么多年在朝为官效力,忠信可嘉,可见当初的变故,跟宋琅并没什么牵连,因此空置多年的爵位,也该有个说法了。
朝上的大臣们就分成了几派。
一派主张宋琅继承爵位。
另一派说爵位都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也有,但第三任富阳公是宋琅的侄孙子啊!
没听说过,这爵位是叔爷爷继承侄孙子的!
将来写到了史书上,岂不是要让后人笑掉大牙?
还有一派则说那不是还有二房呢么,当年二房虽然因为事故弄得元气大伤,但这都十几年过去了,就该以大局为重,将二房的子孙过继给罗老夫人做孙子,这样不就可以继承爵位了?
总之,是各有盘算,各有心机,闹闹哄哄之后,得出了最终的圣意。
宋琅之子,算是半过继给罗氏当儿子,所谓一肩挑两房。
自然,这爵位就能继承了。
圣旨一下,守在富阳公府里寡妇人家,还能说什么呢?
本来按理说,宋琅之子是要每年住在富阳公府里半年的。
但宋琅的儿子还小啊,需要父母教养,所以在这半年里,宋琅和公主也是要搬来的。
虽然没有明说,宋琅的儿子是富阳公了,那他的亲生父母也就是这府里的主人。
至于那三个老寡妇,自然是最好老老实实地混吃等死,一声不吭。
罗氏婆媳三个当然是受不了这个的,郑氏本来就打算回老家,跟罗氏一提,罗氏便也要离府回老家,至于王氏,却是舍不得娘家,而且宋慧也传出了坐床之喜!王氏也就顺理成章地搬到了娘家,好方便照顾女儿和外孙。
罗氏郑氏这一对婆媳回到老家的老宅,这老宅其实也是富阳公发达了之后修的,算起来并没多少年头,房子一直有维护着,住起来虽不如国公府精致,其实也还算安逸。
只是每每想起,最终偌大的国公府,还是被古氏和宋琅给得了去,这心里就意难平。
开春之后,老宅这边就来了远客。
这远客却是打从宁城来的。
除了有郑氏从前的陪房郑忠之外,还有七八个精壮汉子。
郑忠带来了宋城的书信。
书信简短,只说他在宁城一切都好,只是思念母亲和祖母,想要派人将罗氏和郑氏接到宁城奉养,所以派了郑忠和几个人手一起过来。
信里说的自然不能太细,万一落到了对头的手里可就不妙。
郑氏只能抓着郑忠细问究竟。
郑忠虽然是陪房,后来又跟着宋城去了宁城,但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小娘子居然是小公子的。
见郑氏关切,就尽捡着好听的说。
什么两位太妃都很喜欢小娘子啊,什么王爷独宠王妃,甚至因为王妃身子骨不好陪着去温泉庄子上养病啦……
郑氏起先听着还挺安心的,可听到后来更纳闷了。
这小宁王是怎么回事?
总不会是有那特殊的爱好吧?
郑氏这颗心可不就忽悠上下的,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到宁城去看个究竟。
她一急,就向老夫人罗氏和盘托出。
说宋福本是个儿子,但她为了保命才谎称是女儿。
罗氏起先大惊,再三确认,这才抹着眼睛说她做得对。
如果不是这一个谎,说不定宋福早就没命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大房这一脉,是没有真的绝了后!
罗氏慢慢地把那碗补汤喝光,看着儿媳收拾空碗,她想了想。
“你跟着郑忠去宁城,多看多听少说话……虽然郑忠说的那些听来奇怪,但福儿是个聪明的,说不准借着身份在帮王爷做事也未可知。”
“先前不是传出话来,说送亲队在半道上就碰到了马匪?还是小宁王带着一支五百人的轻骑,正好救下了他们?可见这位小宁王,是位武功了得的少年英雄……将来有什么造化,都不一定呢……”
她这把年纪了,几乎是亲眼见证了杨氏那帮子人是如何打下了江山……如今三十多年了,谁知道这杨家,还能传几代呢?
郑氏低头垂手,“母亲说得是,儿媳一定谨记母亲的教诲。”
若是罗氏不跟着一起走,那这一别,怕就是永别了。
郑氏娘家不亲,嫁到宋家来,新婚守寡,除了儿子之外,最亲近的人里,也有婆母罗氏了。
多年婆媳相处着,也有真情实感在里头,是真的依依不舍啊!
罗氏从榻边的矮柜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早先你也没告诉我福儿是个儿子,我的私房在京城就大都分成了三份,他们三个都有,现如今手里还剩下些,这个你就拿去,将来福儿娶了妻,这就是祖母的一点心意。”
郑氏哪里肯收,“我们去了宁城,母亲身边就没人照管了,就这一点养老钱,母亲还是留着,万一什么时候用得着呢?”
婆媳二人推让一番,最后罗氏还是硬让郑氏拿着了。
选好了出发的日子,郑氏这一走,也没惊动庄子上的其他族亲,而是以回娘家为名,悄悄地坐上了马车,一路向东,却是去了最东边的海港。
那边也早安排好了船只,弃车登船,航行的速度比马车要快,只五天的工夫,就来到了宁王封地的港口。
郑氏这一路,当真是大开眼界。
虽然有晕船之苦,可这也是她前半辈子从没见过的景儿,从没经过的事儿。
从港口登岸时,郑氏就看到许多巨大的船只,如小山一样,整整齐齐地停在岸边。
有的船是往下卸货,有的则是在装船,力工们嘿哟嘿哟地扛着麻袋箱子排成行地来回穿梭。
又有各种奇形怪状,衣着稀奇的番人从船上下来,嘴里还说着叽哩咕噜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郑氏瞧得目瞪口呆。
郑忠上前悄悄地告诉郑氏,“三夫人,这些可都是王府的产业呢!别看在京城把王爷的名声都给糟践成什么样了,可在这个地界,小王爷就是这个!”
他比比大拇指,特别的骄傲。
还有话没说出的是,在这宁王封地,自打小宁王几次打了胜仗,又行了几项利民的条策,这封地上的人,就只知道有宁王,不晓得什么圣上了。
郑氏目光闪动,先前婆母罗氏的话犹在耳边。
让她多看多听少说话,看来婆母就是有先见之明啊!
然而走在码头通向城内的齐整大道上,看着两边各色各样的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郑氏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这塞北港看上去很繁华啊?”
为啥在京城,大家伙一提宁王封地,就一脸不屑呢?
以她所见,这座城比东港还更严整热闹呢!
第78章 假凤虚凰(17)
郑忠与有荣焉地笑答, “三夫人说得是,先前我从这边坐船出海的时候, 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走时这边的店铺还没这么多, 才三个月不到, 这又新开了不少铺子呢!”
他们正说着话, 郑氏就发现街上许多人的目光都朝着一个方向看过去。
她好奇地也朝热闹处张望。
却见原来众人看的是一辆马车。
马车本来没啥可稀奇的,但这辆马车却是样式与郑氏常见的有很大不同, 两排的小轮子上头驼着个格外宽大的车厢,仿佛会动的房子一般, 前头拉车的是两匹高头大马,看着就特别的神气,众多的目光集中在它们身上, 反而更高高地昂起了头!
这是个什么新鲜物儿?
郑氏还没琢磨明白呢, 就见那辆古怪马车朝自己这边行驶过来,就慌忙让道。
谁知那马车在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地方, 就停下了。
马车前坐着的赶车人就从上头轻轻巧巧地跳了下来, 一揭头上的斗笠,笑嘻嘻地叫了一声。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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