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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园同学争着要养我——春如酒

时间:2019-11-19 08:53:20  作者:春如酒
  “副总为什么这么开心?顾总同意您回家了吗?”
  “放屁,我回家用得着他同意?”
  顾不凡骂完他,一扭头抱起小老弟,举过头顶转了两圈,在他寿星公似的大脑门上啵得亲了一大口。
  “弟弟,哥哥带个姐姐回来怎么样?”
  三岁的顾不为臭着脸,用肉乎乎的巴掌擦了下脑门上的口水,嫌弃至极。
  “你好脏。”
  “小东西,自己都拉屎拉裤裆里还嫌别人脏,看我怎么教训你!”
  顾不凡将他往沙发上一扔,亲得满脸口水印。
  -
  杨力从酒店出来,再也没心思去网吧玩游戏了,满脑子都是那两千万拆迁款。
  两千万啊!两千万!
  他以前想都不敢想这个数。
  骑着摩托车回家,他一路上脑子里除了这个数字就没有其他的,过马路时还差点被汽车撞到。
  “骑摩托你上什么大路?找死!”
  对方降下车窗骂。
  杨力冲他竖了根中指。
  “老子有两千万,你个穷逼!”
  “你……”
  那人似乎破口大骂了些什么,但他已经发动摩托往前驶去,留给对方一嘴摩托尾气。
  啧啧,有钱就是好。
  杨力想了无数个与村民分配那笔拆迁款的方案,及至进村时,已经从最初的他得两百万,剩下人分一千八百万,变成他得一千万,剩下人分一千万了。
  家里亮着灯,杨力停好车喜滋滋地跑进去,迫不及待要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
  杨大伯似乎要外出,穿着夹克急匆匆往外走,与他差点撞到一起。
  “你上哪儿去了?让你找个人,把自己也找丢了?”
  “嘿嘿,爸,你猜我遇到了谁。”
  “谁?”
  他看看周围,把自家大门关起来,在对方耳畔这样那样说了一通。
  杨大伯不相信自己不成气的儿子能有如此好运,狐疑地说:
  “你喝多了?在做梦呢?”
  杨力急了,掏出名片往他手里一塞。
  “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才没有喝多,我真的见到他了。”
  杨大伯看了两眼,心惊肉跳,拿着名片的手都因为激动发抖。
  “我的天,这是真的?”
  杨伯母从厨房里走出来,满头雾水地看着二人。
  “什么真的?你们父子又发什么疯?”
  “咱们家要发财了!哈哈,咱们家要发财了!”
  他一把抱住老婆和儿子,欣喜若狂。
  杨伯母从杨力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要是能拿到这笔钱当然好,可问题是拿得到吗?咱们不知道鹤鹤现在在哪里啊。这个小白眼狼,自己跑掉也就算了,把你妈都带走,让咱们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杨大伯猛然醒悟,做出决定。
  “今晚咱们别睡了,全都去市里,没找到他们不回来。”
  三人换了衣服准备出发,杨大伯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大喜,对其他人做了个嘘的手势,点了接听。
  “喂,鹤鹤,你现在在哪里啊?”
  他声音亲切得不像话,脸上挂着不自觉的微笑。
  杨鹤这种时候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杨力想不明白,皱着眉毛倾听。
  杨大伯不知听说了什么事,表情变成惊讶。
  “真的假的?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好,我马上去。”
  挂掉电话,杨伯母问:“什么医院?谁去医院了?”
  “是我妈。杨鹤今天带着那个女的出门玩,回家看见我妈晕倒在地,赶紧送医院去了。现在就在第一人民医院呢,我们也马上过去吧。”
  这可真是撞大运了,说曹操曹操自己找上门来!
  杨鹤喜不自禁,跨上摩托就往前骑,全然忘记对方为什么叫他们去。
  好在杨伯母是个心细的人,到医院后买了袋水果拎在手里,跟着他们走进去。
  杨鹤与阮秋站在手术室门外等待,表情焦急不安。
  杨伯父佯装紧张,急匆匆地走过去问:
  “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家怎么突然晕倒了?以前在家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的,还是头一次!鹤鹤,你可得向我们交待清楚啊,是不是你逼她干活了?”
  杨鹤莫名其妙受了一通指责,正要解释清楚,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一个护士戴着口罩走出来。
  “谁是王桂香的家属?”
  “我们都是。”
  “老人家以前中过风对不对?”
  杨大伯愣了一下,“没有啊。”
  “什么没有,阴影清清楚楚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这可是会死人的。”
  他顿时哑口无言。
  护士继续道:“这次也是中风,比之前更严重,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签个字吧,派人把医药费付一下。”
  杨力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问:“多少钱?”
  “先付十六万的手术费,后面还有其他费用。”
  护士留下一张单子,回到手术室里,留下如临大敌的一家人,与已经在翻银行卡的杨鹤阮秋。
 
 
第41章 
  杨大伯问:“你们在做什么?”
  杨鹤头也不抬,“拿钱。”
  “你有钱?那可是十六万!”
  杨鹤早已经看清楚他们一家子的秉性,懒得废话,拿出银行卡拉着阮秋往电梯走。
  “我有钱没钱关你们什么事。”
  杨大伯忙领着一家三口跑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
  “鹤鹤,你年轻,很多事情考虑得不周到。这可不仅仅是十六万的事情,刚才没听护士说吗?十六万是手术费,后面还有其他的钱呢。我听人说做完手术的人住什么ICU,一天就是一万多,加起来那不得奔着三四十万去了?你有这么多钱吗?”
  杨鹤冷冷道:“我没有,还有你们,你难道想一分钱都不出?”
  他的眼神令三人心虚,杨力惦记着那两千万,不想跟他翻脸,强颜欢笑。
  “出,当然出,咱们也是她的儿子孙子啊。不过这么多钱不是小数目,到底怎么出是不是得商量一下?”
  人在手术室里等着开刀呢,还商量个屁。
  杨鹤甩开他们的手,加快速度往前走。
  杨力一个疾冲,挡住电梯大门。
  “鹤鹤!你先听我们说!”
  “说什么?我奶奶的命难道不值三四十万吗?”
  他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厉喝,声音在狭长的走廊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疼。
  阮秋最害怕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了,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敢离开一步。
  杨力被吼得哑了火,杨大伯身为儿子,也没法反驳他那句话。
  杨伯母酝酿片刻,挂上担忧之色走到他面前,叹着气道:
  “你要是这么说,那可就冤枉我们了。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奶奶就是咱们家的宝贝,大家能不心疼她吗?可是身为子女的,我们也想尽孝心。问题是三四十万啊,我们家哪儿拿得出来?全部由你出,那我们成什么了。”
  她的话还是有效果的,杨鹤稍微压下些怒意,瞥着电梯门道:
  “孝顺这种事情,心意到了就可以,其他的用不着强求。你们现在没钱,我有。这次我来出,下次换你们。而且前两年我给过奶奶一笔钱,差不多五十万,让她留着看病用,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他说到那五十万时,一家三口的表情统一变得尴尬,偷偷交换眼神。
  杨鹤敏锐地发现这一点,狐疑道:“你们为什么这个样子?难道那笔钱……已经没有了?被你们用了?”
  说到最后半句,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宛如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准备爆发。
  杨大伯连忙赔礼道歉。
  “那个,鹤鹤啊,你也知道我们一辈子没攒下什么钱,我们无能。可是不想看到你哥还走我们的老路啊,所以就用所有积蓄给他开了个小超市。问题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小超市生意也不好,天天亏本。为了不让它倒闭,我们只好……”
  只好把奶奶的救命钱拿去填亏空?
  那一瞬间,杨鹤脑子里仿佛有炸弹炸开,险些炸得他理智全无,只想狠狠揍这几个垃圾一顿。
  幸好他常年玩极限运动,最擅长控制情绪保持冷静,加上阮秋一直牵着他的手,才没有做出冲动的举动。
  眼下奶奶要紧,如果他因为打人被抓到警察局去,搞不好奶奶就没了。
  那是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拉着阮秋走进电梯,怒意隐忍。
  “等我回来再找你们算账。”
  电梯门关上,挡住他发青的脸。
  一家三口站在走廊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咱们是不是完了?”杨力沮丧地说:“闹成这个样子,他肯定不会同意跟我去见副总的。”
  杨大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别随随便便说这个名字,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还不走漏了丰盛。”
  他收回手认真思考,“我觉得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等他回来咱们好好道个歉,请他吃顿饭,有回转的余地。”
  但愿吧。
  三人坐去长椅上,呆呆地望着手术室的门。
  不一会儿,杨鹤交完钱回来,没有搭理他们,与阮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冷吗?”他拉了拉她的衣领,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阮秋双手插在兜里,像个老太太。
  “有一点。”
  “真是抱歉,把你卷入这场风波。今晚先熬一晚上,明天我再安排人照顾你。”
  阮秋摇头。
  “你不要安排别人照顾我。”
  “为什么?不想见陌生人?”
  她抬起头,纯澈的眼睛对上他幽深的双眸,轻声道:
  “我很厉害,不需要别人照顾了,我可以陪在你身边。”
  寒冷的夜里,她的话就像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甜到他心里。
  杨鹤摸摸她的头发,拉开外套拉链,把她裹了进去,让她小憩一会儿。
  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门终于打开,医生护士走出来,随后的杨奶奶。
  众人忙围过去,问情况如何。
  医生说道:“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麻药还没退,得等她醒来看看效果,观察两天才能确定。在此期间你们要配合护士好好照顾她,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我们。”
  “好。”
  杨奶奶被推入特护病房,从担架车转移到病床上。
  两个小时后,她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杨鹤一直竖着耳朵倾听她的动静,闻声立刻迎过去,弯着腰问:
  “奶奶,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的声音吵醒了其他打瞌睡的人,也纷纷来到床边。
  杨奶奶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头上缠满纱布,整个人虚弱得不行,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子迟钝地移动,逐个扫过每个人。
  杨鹤以为她听不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她突然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
  其他人都没听清,杨鹤离她最近,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终于听清她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说:“大家都在,都好好的。”
  都好好的……好什么?
  人家把她手术费拿去给儿子填亏空,她还觉得好?
  杨鹤无论如何理解不了她的想法,可是能让她在手术醒来后笑一笑,那么能不能理解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鹤鹤,妈说得什么啊?”杨大伯问。
  他没解释,对他们说:
  “去叫医生吧,该做检查了。”
  医护人员很快进来,又是一通忙碌。
  他们让出空间,退到走廊上。
  杨大伯抓住机会对杨鹤说:
  “你看,奶奶她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都是一家人,干嘛那么斤斤计较呢。这里让你伯母看着,我做东请你吃顿饭。走,你想吃什么?”
  杨鹤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
  “不去。”
  “别客气,大伯早就想请你吃饭了……”
  “不去。”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
  他转过脸,一字一顿地说:“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我奶奶重要,我不去。”
  冷冽的气势令杨大伯却步,不敢再劝他,想了想,把儿子叫来嘱咐一通,接着杨力就独自离开了医院。
  医护人员忙完了,他们回到病房里。
  杨鹤与阮秋坐在床边,按照医生的嘱咐喂杨奶奶喝粥,轻声细语地聊天。
  没过多久,杨力回来了,手里拎满外卖盒,原来是去外面点菜。
  杨大伯从隔壁空病房挪来几把椅子,拼成一张小小的饭桌,把外卖打开分好碗筷,招呼道:
  “来,都来吃饭,不然菜凉了。”
  杨鹤没兴趣,坐着不动。
  杨奶奶却推推他,笑着说:“去吃吧,别管我,看你们吃饭我开心。”
  他只好带着阮秋走过去,面无表情地端起碗。
  杨大伯小心翼翼地赔着笑,旁敲侧击道:
  “鹤鹤啊,你还怪大伯吗?”
  杨鹤没兴趣跟他说话,夹了一根鸡腿放阮秋碗里。
  “你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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