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一怔,不知为何,突然觉得下.腹不太安全,他合.拢双.腿,正要准备对沈诗诗问罪,南夷七王子残在了盛京,而且还是伤及了那处,此事传出去,他堂堂大周帝王颜面何存?
可就在这时,皇太后带头拍起来了巴掌,安静中,这声巴掌声十分引人注意,不到两个呼吸,全场都开始响应了起来,那南蛮七王子的痛苦惨叫之声被彻底淹没。
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衰。
景帝:“……”为何会这般?这完全超乎了朕的预料。
沈诗诗收起宝剑,暂且没有彻底要了南蛮七王子的命,有时候痛苦的活着才是更大的折磨。
她轻笑,像迎风而立的野蔷薇,那样灿烂,但也浑身是刺,“呀!比武刀剑无眼,我真真是没想到七王子这般羸弱。”
这下,沈卿卿终于觉得解气了,在台下大喊,“大姐厉害,大姐不要客气,揍他,往死里揍!”
沈老太太和萧瑾年豪不作为,任由沈卿卿在观赛台下欢喜雀跃。
景帝:“……”沈家的家风太彪悍了吧?!
景帝想起了前阵子被割了.命.根.子的曹大人,此刻再看台上的沈诗诗,多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难以根除了。
沈家男子不是姑苏公子,那沈家女呢?
景帝突然来了兴致,他定要抓住沈家的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七王子:本王的……jj?
景帝:此事虽然发生在大周,但与朕无关,朕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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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夜闯
南夷七王子被人抬下擂台时,裤.裆.下面源源不断的溢出血来。
此前,沈澈被重伤,鲜血染尽擂台,但显然南夷七王子流的更多。
纵使南夷七王子被伤及了那处,在场诸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即便是纨绔子弟,也不宜随口拿男子的那处说事。
可沈诗诗明明是伤及了南夷王子见不得光的地方,但宫宴上绝大多数的公子贵女们都觉得非常畅快,就连那些年纪稍大的迂腐官员,也露出诡异的满意之笑。
原本,南夷武士此番入京,是要挑战大周各大世家,但比试才将将行进了两轮,显然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南夷丞相张鼎是个刚过半百的消瘦男子,他亲眼目睹了方才的比试过程,起初沈澈险些被杀,他的确是暗中窃喜,可没想到轮到七王子,竟然直接被废……?!
南夷储君死在了沈家军之手,如今七王子是众望所归的一个,更重要的是,除却七王子之外,成年的王子如今仅剩下一个五王子。但五王子刚愎自用、鼠目寸光,根本难以成大器。
张鼎眼睁睁的看着七王子被人抬下去,简直痛心疾首,他老泪纵横,从席位上起身,来到中轴线上,朝着景帝跪下,道:“大周皇帝陛下,我南夷年年入京献贡,此番比武不过是想与大周世家子弟切磋一二,可沈家女伤我南夷七王子,这今后还能不能行都难说!还望大周皇帝陛下给一个说法!”
景帝眸光深沉。
要点名挑衅沈家的是你们南夷,把你们南夷七王子打伤的是沈家,跟他景帝有什么干系?
此时,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这边,就连皇太后也在凝视着景帝,这让景帝十分不喜。
沈家大胜南夷武士,这本是为国争光之事,但景帝心头并不是很高兴,尤其是一想到沈诗诗极有可能就是姑苏公子,景帝只觉自己被臣子耍的团团转。
他要罚谁,还轮不到旁人置喙。
景帝看了一眼擂台上准备继续接受挑战的沈诗诗,不知为何,沈家这种随意就能煽动情绪的本事,让他甚是不喜。
沈诗诗到底是不是姑苏公子,只要一查便可知晓。
景帝终究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他是帝王,容不得旁人左右他的决定。
“朕之本意,今日比武之事点到为止,然,沈诗诗罔顾朕之执意,恋战至厮,伤及南夷七王子,暂且收押大理寺,择日候审!”
景帝的话音刚落,南夷丞相张鼎露出欣慰之色,俯地跪拜:“大周皇帝陛下圣明!陛下仁德宽厚,真乃一代明主啊!”
张鼎的逢迎拍马,令得景帝很是受用。
就连外邦小国的丞相也对他如此歌颂奉承,可见他景帝是何等的仁德之君。
“皇上!”皇太后突然开口,但君无戏言,方才景帝已经下令关押沈诗诗,即便她开口求情,也不能改变景帝的旨意。
更何况,景帝最不喜欢旁人左右他,这个时候替沈诗诗说项,非但帮不了她,可能还会害了她。
皇太后只好暂且作罢。
仇珺瑶以为自己幻听了。
皇帝舅舅怎能这般糊涂?!
他一紧张,又捏住了太子,太子已经疼的麻木了,与此同时,他也很理解仇珺瑶的心情。
方才,他自己也被景帝震惊到了。
太子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有这么一位糊涂爹,即便他是皇帝,太子本人也并没有觉得脸上有光。
沈老太太与萧瑾年坐在女席上,二人面如沉水,沈卿卿炸了毛,却是被萧瑾年一把从背后抱住,他在她耳边低语道:“卿卿不急。”
以防小姑娘不听话,萧瑾年又加了一句,“眼下为你姐姐求情,只会害了她。”
沈卿卿不过是骄纵了些,她又不是傻子。
她如果冲动了,那真是落入了景帝的圈套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只恨自己本事太浅,又恨上位者迂腐昏庸!
沈卿卿急的直哭:“我心里难受。”
男人很快就接了话,“我知。”
沈卿卿到底没有乱来,她明白,意气用事极其有可能害了沈家,也会害了姐姐。
男席处的沈澈和沈淳二人,实在是费了大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要冲动失态。
郁娴默了默,脸上神色难辨,沈家人不出面,她一个外人也委实不宜多言。
这时,铁嘴御史张大人朝着南夷丞相“呸”了一声,“我呸!输不起就不要挑战,和一个姑娘较真,算个什么男人!依我看,七王子那处不要也罢!”
御史张大人是朝中出了名的铁嘴,素来刚正不阿,火起来,就连景帝都能怼。
他这话一出,除却南夷丞相脸上挂不住,景帝也有些难堪。
他寻常时候最是讨厌御史什么的了,奈何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景帝沉着脸,今日的比武还在继续,除却沈家之外,大周其他武将之家也接受了南夷武士的挑战。
可能由于沈家的开场太过震撼,加之沈诗诗被关押,其他应战的武将像是打了鸡血,不要命的搞死南夷武士才满意。
又因从沈诗诗那里得了启发,比试结束之后,南夷武士当中,另有三人的下.腹.三.寸之地也残了。
今日接收伤患的太医一脸茫然,难不成南夷武士这是想留在皇宫当太监?!
南夷王子的那处是直接废了,人送过来时,连带着根都断了,若非是太医院力保,七王子的命都未必能保住。
太医院这边也听说了比武之事,若非是担心景帝降罪,他们根本不愿出手施救,毕竟药材很费银子的,用在一群虎狼之辈身上,未免太过破费。
而令得景帝惊讶的是,沈诗诗被关押大理寺,沈家竟然无一人上前求情,这让景帝不得不多疑。
沈家是胸有成竹?
还是另有预谋?
……
是夜,沈澈正迷迷糊糊躺着,他耳力过人,纵使是身受重伤,也能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
他所居的桃园,里里外外皆是影卫把守,倒是不担心有贼人不请自来,估摸又是前来给他上药,送参汤的下人。
可当有人轻抚着他的眉梢、鼻梁、面颊,又渐渐抚着他的唇时,沈澈终于睁开眼来。
屋内光线黄昏,他眯着眼,看见一女子站在窗前,她逆着光,看不清眸中神色,可轻抚着他面颊的动作,极尽的温柔,让他想起了已故多年的母亲。
可下一刻,沈澈浑身一凛,若非是身上打了石膏,无法动弹,他第一反应应该是跳起来,然后指责这不知矜持的女子。
深更半夜,她岂能闯入男子卧房?!
沈澈撇过脸,不知是不是胸骨破碎的缘故,他只觉心脏不堪重负,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跃而出似的。
沈澈平生头一次被人摸脸……
他心慌一匹。
这个时候他手无缚鸡之力,若是让郁娴得逞?
一想到就连外面的影卫都挡不住郁娴,沈澈觉得自己如果嚷嚷着救命,非但徒劳无功,甚至还会损伤自己的颜面。
他不能让旁人知道,郁娴闯入了他的卧房,还摸了他。
绝对不能。
所以,沈澈安静如鸡的躺着,他睁着眼,试图告诉郁娴,他好歹是醒着的,她不能太过分的对待他!
可郁娴并不吃这一套,伸手就掀开他的中衣,细细检查了一番伤势。
她又继续往下掀时,沈澈终于熬不住了,一把抓住了盖在身上的薄衾,“郁姑娘,你要作甚?恐怕不妥吧。”
他嗓音低沉,像染了一层夜色,但中气尚可,看来只是外伤,并没有伤到内里。
郁娴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她今日太过憋屈,沈诗诗眼下还在大理寺,南夷七王子和武士虽也受到重创,但郁娴内心依旧很不爽。
这种不痛快无处发泄,她这才来找沈澈。
“我自己的人,我当然要亲眼过目。”说着,目光挑衅似的瞄了一眼他的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沈澈:……我的脸呢?它还好么?
郁娴:只要那里还好,那就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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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看见
什么叫她的人?
沈澈虽然表面上久病成疴,可他在外“求医”那些年,早就混迹江湖数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从未有人敢对他这般嚣张肆意!
奈何,他此刻拿郁娴毫无办法,肢体上打不过,嘴巴上又说不过,真真是要难死人了。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脸皮薄呀!
沈澈的手紧紧的揪住了薄衾,因为力道太大的缘故,手背上已经腾起青筋,俊脸稍显苍白,如雪山之巅已经盛开的雪莲,羸弱,却又异常的顽强。
看着他一脸奋力反抗的模样,郁娴突然“噗嗤”一笑,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
沈澈的胸膛虽然打上了石膏,但腹部留在外面,郁娴稍用力一扯,仿佛是在验货,目光扫过,又点评了一句:“哼,沈公子这身段当真不错,我甚是满意。还有,你要记住,你已经被我看过了,以后便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还请沈公子好生照料自己,莫要让今日的事情重蹈覆辙,听懂了么?”
沈澈简直要炸了!
什么叫被她看过了,就是她的人?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奔放的女子!
沈澈平生第一次体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想大喊“救命”!
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允许自己喊出口。
他一直以来的猜测都是对的,郁大姑娘果然是对他垂.涎已久,之前垂.涎他的脸就算了,现在还垂.涎他的身子?
垂.涎……?
这个词好像最近在哪里听过,怎就那般耳熟呢?
不过,郁大姑娘后面一段话当真是另有所指,沈澈一时间无言以对,又一次撇过脸去,他知道自己有点像受.辱的小妇人,可此时此刻,他再也找不出任何合适的姿势了。
郁娴拉了薄衾给他盖好,自己的男人,她得宠着,又说:“诗诗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如今安心静养,如果预料无误的话,玄机老人已经入京,将他捉来之后就先给你治病。”
本来郁娴找玄机老人,是为了郁大将军的病情,现在却先给沈澈治疗。
难道郁大姑娘更在意自己?
这个认知让沈澈更慌了,被姑娘家这般爱慕着,他也甚感压力的。
心悦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郁娴无意逗留太久,“我走了,你好生歇着。”
留下一句,郁娴迈步离开。
门扉打开,之后又被合上的声音传来,沈澈顿时觉得莫名空虚。
就这么走了?
不趁着他虚弱的时候,调戏一下么?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沈澈有点懊恼,他坚信,肯定是因为从未碰过女人的缘故,导致他已经快要来之不拒了。
……
郁娴刚离开桃园,从侧面吹过一阵疾风,她眼疾手快,正要转身应对此人,却突然看见一人。
萧瑾年陡然之间立在她面前,颀长挺拔身段掩映在夜色之中,面色晦暗不明,“今晚要麻烦姑苏公子再出面一次。”
郁娴一凛,对方竟然认出了她。
郁娴聪慧过人,她以最快的速度扫了萧瑾年浑身上下,尤其是他光洁的,毫无破损的耳垂。
没有耳洞。
他是个男子。
呵……这也太有意思了。
对方似乎根本不介意被她看穿,郁娴也不想做一个无趣之人,总归是见过世面的,这点好奇心都无法按耐住,她日后还怎么混呢。
郁娴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夫人的意思……难道是皇上怀疑诗诗就是姑苏公子?所以今日才关押了诗诗?”
景帝并不蠢,不会真的因为南夷丞相告状,就对忠臣之后下手。
这次无非是一箭双雕。
萧瑾年面色如水,给人一种孤山之巅的萧索感,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淡淡道:“郁大姑娘果然聪慧,那今晚就靠你了。”
郁娴还想问什么,但欲言又止,眼下沈家虽然接纳了她,但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时候,她可以继续等下去。
郁娴应下:“好,我正有此意。”
说着,她很快就没入了夜色之中,萧瑾年驻足片刻,这才转身迈入了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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