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连忙道:“我才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老这样想我!”
霍起嗤笑一声。
这笑声果然惹恼了少女,她伸出玉葱一样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心里想什么?是不是又想我同你这样,一定对别的男人曲意逢迎,是个水性杨……”
男人瞥她一眼,含住她的手指,低声打断了她自轻的话:“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真会给自己找罪受。”
宁兰一愣,这才感觉到他此时有些不同往常。
一贯清冷的,有些慵懒的眸子,此时一错不错定定看着她。他的眼睫很长,垂下时有些无辜,但毫不女气。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可他男人的身体却不这么无辜了。
宁兰想,他可能是晚上喝了酒。男人喝了酒,就容易有兴致,并不是对自己有兴趣,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她侧过头,靠得更近了些,仿佛要听他的心跳:“那你今夜去做什么了?要喝酒……是不是和很重要的人啊。”他还拨冗来救她,她又给他添麻烦了。
“无妨,是自己人。”男人倒不避讳她,缓缓道:“我有一个堂兄,名唤霍宁。因为他父亲战死,从小养在我们家。我父母感情很好,两家人也很和睦。后来我外祖父的儿子全部战死祁连山一役,膝下无人,就把寄养在我家的堂兄霍宁抱过去养了。”
宁兰听得云里雾里。抱不跟自己姓的人养,这在洛阳贵族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凉州风俗与此处不同,将门似乎命运更残酷,性格也更豁达。
她算了一会,突然道:“那你堂哥变成你小舅舅啦!你也有小舅舅的?”
男人点点头:“我们感情很好。”
霍起的堂兄,他感情很好的小舅舅,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宁兰不知怎么的,自己也有些想认识。
她安抚道:“凉州霍氏满门荣耀,都是儿郎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外人看着荣光无限,唯有在里面的人知道个中辛酸。”她想,幸好霍起这么多仗都挺过来了。
“荣耀……”男人忽然低声道:“我倒觉得,靠杀人攒起来的功绩,算不得什么荣耀。不过是身负责任而必须承担的罪孽罢了。”
宁兰闻言愣住了。霍起手中沾染了敌人血光的剑,正是大梁万人敬仰他的支柱。在他心中,这竟算不得荣耀,而是一种负罪吗?
门外传来太子的声音:“我就进去看一看我小舅舅,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还能对我舅舅不敬不成?”
话音未落,传来人被推开的声音,接着大门猛地被一踹。
霍起手臂一揽,宁兰顿时面朝面贴在了他身上,解开的长发缠在他发丝上,遮住大半脸颊。
“叫。”男人轻声道。
宁兰捏着嗓子,像只快被宰了的鸡一样突然打鸣道:“哎呀!哎呦!殿下太猛了!奴要受不住了!”
霍起:“……”
太子:“……”
贺兰玺愣在原地,给他古往今来千百年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出宁兰能趴在男人身上发出这么矫揉造作的声音。他肯定是被贺兰筹耍了。
霍起拉住床幔的手腕微一使力,鸦青色的幔帐从房顶簌簌落在了两人身上。
他从逶迤连绵的幔布里直起身子,腰往前又挺了一下,似在纾解。片刻后侧过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太子:“阿玺,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不同朝代,长公主可以是皇帝的妹妹,也可以是皇帝的女儿。我就私设是女儿啦。
第34章
贺兰玺:“……”
霍起在这种时候被打断,倒也没有责怪他,只是有些不解地望着。
贺兰玺深感羞愧,他怎么能在千年老树开花的这么重要时刻,打断他的小舅舅呢!
他连忙作了一揖,竟是行大礼:“听说小舅舅寻到了心上人,我本来是想来拜访。没想到却是打扰了。请小舅妈不要责怪,晚辈明日备大礼来赔罪。”
牛鞭,鹿茸,老参,一定要让他小舅舅好好补补,千万别今晚被吓坏了。凉州王一脉单传,那他哪吃罪得起?
太后母后都要扒了他的皮了。
贺兰玺卷着袖子倒退着到门口,出了门连忙拔腿就跑。沈厉让青药来关门,他守在院子门口。
小舅妈?占了太子口头便宜,宁兰听到这个称谓笑得眼睛都弯了,两捧月牙似的眼亮晶晶地裹在床幔里,像璀璨发光的宝石,看得人心头一动,挪不动眼。
她偷偷看着太子被他们吓出去的背影,松了口气正要分享喜悦,一扭头,就看到霍起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诶,殿下?”
霍起没说话,只深深看着她。
她看了看两人的姿势,因为要演得像,他们都脱了外衫,里衫轻薄,有肉肉相贴的错觉。何况她……
霍起亦察觉到了,她那处好软。
她从他身上灰溜溜往下爬,一点一点磨蹭着男人流畅的胸膛。霍起双臂一揽,止住了她的厮磨,直接将她凌空放到了旁边。
“侯女太猛了,臣刚才倒是差点要受不住了。”男人在她耳旁吐着热气说了一句,便支起身子,披上外衫准备下榻。
男人腰身窄健,身形挺拔,一身月白中衣蕴藉风流,眼里光华如春初桃夭,是个道道地地的贵公子,怎么能给她打地铺?
宁兰面红耳赤,小指勾住了他的衣角:“你如果没有别的地方睡……”
她的声音慢慢小下去:“你不要强迫我,我……我可以和你一同睡在这里……”
霍起一愣,顿了半晌,转头看她道:“宁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兰羞得眼睛都快要滴出水来,湿漉漉地看着他:“你没有别的地方睡……”
“便可以睡你么?”
宁兰急得摇头,被男人骤然倾身过来,侵略似的将她红艳艳的小嘴捏开:“曼曼?”
宁兰怯生生地含糊不清道:“唔……阿蛮哥哥……”
她脸上竟然没有出现排斥反感自己的情绪。
霍起深呼一口气,忽然捏着她的小嘴递了甘冽的松柏气息过去,狠狠绞她柔软怯懦的小舌头。
宁兰被他放在自己床榻上,扯落的床幔层层叠叠拥着她白嫩的身子。少女一头长发散落在他鸦青色的床帐间,脸颊白皙,眼含媚意,像吸食男人精|血的妖女。
霍起看了一眼,愈发血气上涌,少女敌不过他,被按在床上直亲得快要哭出来。
“讨厌么?”男人擦了她的唇角,垂头轻声问。
宁兰被他亲得恍惚了,小口喘着气,懵懂地看着他。长进是这次没有给他耳光。
等她回过神来,本能抬起手掌,男人警告地淡淡地瞥了一眼。
宁兰连忙举起手来给自己把头发捋顺。
霍起看着她无奈又自嘲地一笑,嘱咐道:“以后不要和男人说这样的话。”
宁兰委屈:“我只是看你没地方睡……好心总是没好报。”
霍起撑起头看她:“你难道不知,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塌上,是要发生些什么的?”
宁兰道:“你是霍起,你可以忍得住的。”
霍起啼笑皆非地看着她,不知是该庆幸她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无可奈何:“我只比你大四岁,正值热血沸腾的时候。何况我是霍起,霍起又不是阉人。”
宁兰占着人家的塌,纠结了好一会,委屈巴巴问道:“那你要怎么样?”
霍起眼睛一亮,他可以怎么样?他原只是想解释一下她中毒那日的冒犯,没想到竟然还有此等奇遇。
男人看着她笑了笑,忽然伸手将小娇花抱着放在自己腰跨上,微微顶了顶,沉声道:“那曼曼为别人做过这种事情吗?”
宁兰一头雾水:“什么事情?”
男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宁兰心里七上八下,越跳越快。
她怎么了?他身上好像有残留的浮生梦!这样靠近他,她也有点奇怪起来!
宁兰在他身上本能地蹭了蹭缓解体内的躁动,却察觉到他状态也不对劲。但和上次刚刚醒来时迷迷糊糊的不同,这次格外清晰。
宁兰一僵。
“都是因为你。”男人下一句便把罪扣在了她的小脑袋上,舔了舔唇,声线暧昧道:“好曼曼,帮我蹭出来,好不好?”
*
霍起捂着生平没有挨过打的另一边脸。
这下对称了。
宁兰慢慢蜷起手指,有些胆怯地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将自己嫩生生的小脸凑过去:“世……世子殿下……你要么打回来……我错了……”
霍起面容白皙俊朗,红色的掌印格外触目惊心。他低声问道:“给贺兰玺蹭过么?”
宁兰现在知道蹭什么了,连忙斩钉截铁道:“没有!他敢冒犯我,拼着一死,我也要给他拔了!”
霍起又问:“那贺兰筹呢?”问到这个名字,他声调冷硬了些,定定看着宁兰的神色。
宁兰奇怪道:“怎么可能呢?”她想他死还差不多。但是这句话她不敢说。
宁兰回答完,担忧地看着霍起。
霍起闻言,却沉默了片刻,不再说话。
他被宁兰弄得有些糊涂了。
青药在门外道:“殿下,安寝时辰到了,您明早还要起来练剑。”
霍起起身,一言不发往屋外走。
宁兰盯着他孤绝离开的背影看了片刻,心下像幼兽在撞,怦怦没个轻重,忽然趿着绣鞋下了塌。
霍起听到声音微微侧头,宁兰走到面前干脆利落将他脖颈一勾,忽然踮起脚尖贴着唇献上热热的一吻。
深秋海棠花放一树,轻软娇艳。
她亲他,他却没有回应。
宁兰舔了舔他的唇,放开后才发觉,霍起怔住了。
他怎么……他怎么没反应?
一股冲动而已,得不到回应,宁兰心里万分害羞,强忍着羞耻,垫着脚仰头问他:“殿下,你对我,是只想要我身子的那种喜欢么?”
若是风月老手在,只要怕嗤笑她的纯情。只想要身子还算得上什么喜欢?
但是宁兰说不出口那种男人要嫖她的话,只能这样期盼地问他。
霍起虽然脸疼,仍旧认真道:“不是。”
“那你喜欢我么?”
霍起看着她,没有回答。
宁兰咽了口唾液,努力垫着脚尖想要平视他的眼睛:“如果殿下是认真的……我们……我们能不能从亲吻开始?”
她因为上一世贺兰筹的囚禁,对男人肢体接触有些排斥。虽然对霍起好很多,但是……她没有办法马上做到他想要的那样。
她知道男人欲|望会格外强烈,又是是霍起这样高贵又好看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心里很慌,看他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
霍起好一会没有说话,宁兰愈发害怕。
她刚刚,她刚刚做了什么呀!
人家明明没有说过喜欢她,她怎么没有克制住,对他这样轻浮!他会不会又看不起她?
霍起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开口道:“侯女的话,我听不懂。”
他问:“好端端的,也未见侯女亲其他男人,为何就要和我从接吻开始?开始什么呢?”
没想到好半天就换回来这么一句!宁兰胸口一梗,气恼道:“什么也不开始!你就当我没说!我是傻瓜!”说罢扭头要回床上睡觉。
霍起却紧紧跟在她身后,追着问道:“哦。那侯女问我是否喜欢你是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
“那侯女刚刚突然亲我又是什么意思?这总与我有关了吧?说实话,我是不给人随便亲的。”
宁兰瞪他一眼,嘴硬挽回道:“那怪我吗?是你好看我才亲的,你不要误会!有一只好看的小猫我也会亲它!”
霍起却忽略了她拿自己和小猫比,忽然笑了起来:“好看?”
他搭肩将她转了过来环着,忽然在她腰际一使力,将她抱到了半空中,抬头望着她的眼睛。
宁兰无措的两条腿在半空中扑腾,小腿折在他身体两边:“你……你做什么……”不上不下的,她好慌。
霍起却没有放下她,问道:“曼曼觉得我好看?什么时候?为什么?”
宁兰羞得脸都要滴血了:“好看就是好看,有什么时候!又有什么原因!快放我下来!你天天开屏,又不止我觉得你好看!”
她把他比作公孔雀,他有这么招摇么?
男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他对于别的女人怎么看也毫不在意,只是盯着她道:“那你呢,你开心么?”
不开心!她恨不得把他藏到自己的小马厩里锁起来,不许任何人看到。但她怎么敢和霍起说?邀请他去家里的马厩玩么?
宁兰住了嘴,不肯说话。男人便惩罚似的把她放下来。她两腿分开,正正好坐在男人腰际,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在他可以肆意破坏的武器旁,少女有些紧张,蜷着手指道:“你说了不会强迫我的,你不可以……”
男人问道:“我何时说过?”
宁兰想了想,那是她说的,他没有答应!
霍起将她放回床上,威胁似的压上去挨着她,嘴里却道:“曼曼,我今晚可以依旧不碰你。但是你要如实告诉我一件事。”
“一件事?”这种时候,谈什么事?宁兰茫然地往下趴了些,想离身后的东西远些,却将身前的柔软按成扁扁两块圆饼。
男人将她身子往上托了托,心里虽有些不确定,但十分认真道:“曼曼,你对我,可有一丝一点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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