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跟周恪讨论女生的那个男生也起身加了进去,就剩下许边牧还坐着。
许边牧瞥一眼已经从小卖部买完东西回来的乔绵。
她从来都不留长发,头发短短的,一身夏季校服,白的上衣藏蓝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纤瘦单薄。
但是——
盘儿靓条儿顺???
哪里看出来了???
那男的是眼瞎了么???
阮希希和钟灵讲着今天看到的娱乐八卦,乔绵就跟在她们身边一边听一边吃着小饼干。
马上又要经过篮球场,乔绵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刚刚许边牧坐的方位,但是那儿已经没有人了。
估计又去打球了吧。
许边牧这个人特无聊,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打球。
乔绵经常说他要是肯把打球的精力用在学习上,那他就不会每次考试都垫底。
每到这个时候,许边牧都会撇嘴轻蔑地说:“你懂个毛线。”
然后他就会得到乔绵一个大大的白眼。
乔绵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刚把一块小饼干塞到嘴巴里,也刚听到阮希希说哪个男明星被爆出隐婚,迎面就飞来一个球——
手中的饼干袋掉到地上,饼干洒了一地,很多都碎了。
紧随而来的是阮希希和钟灵一阵惊呼。
等乔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跌坐到水泥地上,头晕目眩,鼻骨痛得不得了——
好像还有什么液体一样的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
“乔绵——”
“乔绵你没事吧——”
阮希希和钟灵连忙蹲下来扶乔绵,乔绵捂着鼻子,感觉晕乎乎的,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钟灵气愤地站起来,指着篮球场上那几个愣得都停了下来的男生说:“你们打球长不长眼睛!!!这球谁扔的!给我滚出来!!!”
一群人没说话。
钟灵在他们中间找了找,最后指着徐子昂说:“徐子昂是不是你!”
徐子昂满脸无辜:“不是我,我哪敢啊——”
罪魁祸首周恪往前走了一步,他满脸的汗,还戴着副眼镜,刚才也是懵了一小会的。
他定定神,往乔绵这边小跑了几步,看到乔绵捂着鼻子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又是一愣,话都说不出来了。
钟灵双手叉腰,气急地跟周恪算账:“是你扔的球?!你到底会不会打球???!!!”
周恪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人已经拨开围观的同学快速走了过来。
扔垃圾回来的许边牧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直接蹲下来一把将乔绵横抱起。
阮希希跟着起来,钟灵忙问:“你带乔绵去哪?”
许边牧没好气地说:“除了医务室还能去哪???”
钟灵和阮希希这才反应过来。
医务室。
女校医一面帮乔绵止血,一面夸她:“真坚强啊,流这么多血,一声没吭。”
乔绵说不了话,张张嘴巴,感觉满口腔都是血腥味。
女校医做事很细心,止完血后还帮乔绵擦了脸上的血渍。
都处理完后,她冲乔绵笑笑:“没事了,以后小心点。”
乔绵点头。
外面有人叫女校医,女校医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乔绵这才看向一直等在边上的许边牧。
他站在门边,瞳孔黑黢黢的,紧抿着一张嘴,看起来好像是在生气。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
“你是不是有病,流血了还不知道第一时间来医务室,倒在哪干嘛呢?等那男的抱你过来???”
乔绵:“……”
她的鼻子现在还很疼,刚刚忍着不哭不吭声已经花了她太多力气,现在她没力气再跟许边牧吵架。
乔绵皱皱自己红通通的小鼻子,眼睛蒙上一层水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点点哑。
她说:“别废话了,我疼。”
许边牧身体一僵。
他清清嗓子,语气依然不客气:“现在知道疼了,以后走路能不能长点眼?”
“我长眼有什么用,是球不长眼。”
“谁让你那么多路不走偏偏走篮球场过,活该!”
乔绵闭闭眼,忍下心中的怒火,说:“懒得跟你讲。就你这破脾气又不懂安慰人,除了晏秋阿姨,我看以后还有哪个女的能忍受你。”
许边牧“切”了声:“要是每个女的都像你这么烦人和麻烦,我宁愿孤独终老。”
乔绵气红了脸,咬牙喊了一句:“滚——”
第4章 4个泡泡
04
晚自习。
数学老师占用半节自习课讲题,教室很安静,只听得到数学老师站在黑板前用力地拿手拍黑板的声音。
“啪啪啪”几声后,他恨铁不成钢地说:“同学们,这道题就是这么简单,怎么全班只有五个人做对???”
作业本上划着红色大叉叉的阮希希小声跟乔绵吐槽:“哪里简单了,明明这么难……要是我们都有数学脑,那还读什么文科……”
乔绵摸了摸依然红肿的鼻子:“其实……是挺简单的……套对公式就行了……”
阮希希凑过去看了一眼乔绵的作业本。
emmmm……
打扰了。
当她什么都没说吧。
学霸就是学霸。
数学老师开始语重心长地对班上这一群耷拉着脑袋的文科生灌心灵鸡汤,乔绵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数学老师讲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下午体育课时许边牧抱她去医务室的场景。
许边牧骨架匀称,身材高瘦,但是因为每天打球的原因,手臂特别有力量。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用力的肌肉,还有在他胸腔里扑通扑通强劲跳动的心脏。
她只要小小地抬头,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下颌线的线条笔直而流畅。
想着想着,乔绵发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她赶紧放下笔,拿起课桌上的水杯喝水冷静。
数学老师的长篇大论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而结束,短暂的课间,不少同学离开座位去教室外面透气。
阮希希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包饼干。
跟乔绵体育课时买的饼干一样。
阮希希坐到座位上,把饼干递给乔绵:“周恪让我给你的。”
乔绵正喝水发呆,愣了愣,问:“谁?”
“九班的周恪呀。”
“???”
“噢,就是体育课不小心拿球砸到你的那个男生,以前我和他一个班。他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这饼干是他的赔礼。”
乔绵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个人。
但那会她的鼻子疼得脑袋发晕,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她想了想,对阮希希说:“帮我跟他说没关系。饼干给你吧,我现在对它有阴影。”
阮希希恭敬不如从命,爱吃零食的她非常愉快地收下了这包饼干。
打铃了,第二节晚自习开始。
乔绵努力压下内心这蠢蠢欲动的悸动,埋头学习。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晏秋见乔绵鼻子红肿,追着问了几句,然后赶紧去厨房给她煎鸡蛋。
乔绵则先回自己房间。
她身上的校服还有些血迹,就换了身背心短裤,再出来时,刚巧碰上回来的许边牧。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许边牧平时也不是没见过乔绵穿的这么少,毕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平时看她穿背心短裤都没什么感觉,可这会儿,他却偏偏怔愣了片刻。
蹦入脑海中的,是周恪对乔绵的评价。
——你看她那腿,又长又直,盘儿靓,条儿顺。
许边牧竟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在了乔绵雪白笔直的两条腿上。
“乔乔,快来吃红糖煎蛋补一下血——”晏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也一下子让许边牧回神。
他不自然地动动嗓子,径直往自己房间走,跟乔绵擦身而过。
乔绵还有点懵。
怎么回事,他好像怪怪的。
“乔乔——”
晏秋又叫了声,乔绵就应声朝她走过去。
他们这边的习俗,流了鼻血一定要马上吃煎蛋,再加很多很多红糖,据说这样就可以把血给补回来。
乔绵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科学依据。
她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煎蛋,晏秋关心地说:“下次一定要小心点。要不待会你叔叔回来了,让他再给你检查检查?”
许边牧的爸爸是医生,经常在医院值班,半夜才回来。
乔绵不想麻烦他,就摇头说:“我没什么事的,校医说血止住了就好了。”
晏秋还是不放心:“可是你鼻子这么肿……”
“阿姨你放心,我真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吃完早点睡吧,正好明天放假,不用早起,晚上就好好睡一觉。”
乔绵听话地点点头。
迟一点的时候,乔绵敲响了许边牧房间的门。
虽然下午在医务室他们又很不愉快地吵了一架,可乔绵还是觉得自己得跟许边牧道个谢——
谢谢他第一时间送自己去医务室。
门开了,许边牧脸上表情淡淡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乔绵:“干嘛。”
乔绵慢慢收回自己还悬在半空中敲门的手,别扭地说了句:“没干嘛。就是谢谢你。”
“谢我?”许边牧扬起眉毛,夸张地说:“我没听错吧?”
乔绵撇撇嘴,说道:“看在你下午送我去医务室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那么多。原谅你了。”
?????
许边牧:“你原谅我什么?我还没跟你算你瞒着我选文科的账呢!”
乔绵叹气,无语地看着他:“许边牧,都两个月了啊,你怎么就这么小气……再说,我怎么算瞒着你选文科了,你又没问过我。”
许边牧顿了顿。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介意这个事。
不过是选文科而已,不过就不再是同班同学而已。
他猜想,自己肯定是因为再也不能抄乔绵的作业而生气。毕竟抄了这么多年作业,一下子没得抄,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许边牧清清嗓子,说:“懒得跟你讲。”
乔绵也翻了个白眼:“我也懒得跟你讲。”
可话说完,两个人还面对面站着。
过了几秒。
许边牧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绵,她很白,锁骨精致,再往下看——
他立即撇开眼神,清咳了两声:“没看天气预报么,晚上降温,还穿这么少,有病。”
乔绵满脸问号,而后实在忍不住回:“我看你才有病。神经病。”
但是回答她的只有许边牧非常用力的关门声。
乔绵:……
许边牧真的是神经病。
她都主动讲和了,他竟然还这副死样子。
青春期的男孩子都这么叛逆???
许边牧说的没错,夜里果然降温了。
深夜,许边牧穿着件宽松的T恤睡觉,空调被横在肚子上。
睡着睡着,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惺忪睁开眼,在看清眼前的人时,他大吃一惊。
房间窗帘没拉全,月光的清辉循着缝隙从窗户透进来,笼罩在少女身上。
乔绵还是穿着晚上那套背心短裤,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她一步步朝床边走过来,脸上的笑意让人移不开眼。
许边牧震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刚想问她怎么在这,下一秒,她就坐到床边抱住了他。
少女的身体柔软,仿佛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她在他怀里,手臂揽着他的脖颈。
她轻轻嘬了下他的锁骨,唇畔的温热叫他全身一僵。
许边牧想推开她,可她却将他抱得更紧。她的手开始在他背后游移,指尖抚过背脊每一处的凸起,一下又一下,实在勾人。
许边牧觉得自己嗓子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止嗓子,他全身都紧绷着。
怀里的人软绵绵的一团,他的心脏仿若就被这软绵绵的一团包裹住,透不过气。
“许边牧……”
娇娇一声呢喃,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又像是在引.诱着他。
他全身血脉喷张,低头捏住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
……
闹钟叮叮叮直响,许边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他随手摁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清醒几分后,感觉到什么,不由得骂了声脏话。
“卧槽——”
下身一股黏腻,略略发腥的气味,足以提示他发生了些什么。
十七岁,该来的还是来了。
许边牧毫无准备,甚至于他都没想到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人,会是睡在隔壁屋、同他一起长大的乔绵。
再次回忆那个梦,每一幕都叫他充满罪恶感。
他怎么可以对乔绵做这样的事——
他们可是从十岁就开始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熟的不能再熟,吵过的架比吃的盐还多,而且大人们都默认他们是姐弟。
许边牧真的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就偏偏是乔绵??
想到这些,许边牧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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