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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们知道，原本万里无云的林城为何会突降暴雨。
顾小喵。
“喵了个咪的，叶大小姐你妈那个追求者是个蛇精病啊啊啊啊！”
虽然跑出来时极为狼狈，但看见顾小喵的猫爪抓在飞船上时，叶蓁蓁还是没忍住喷笑出来。
“小喵，你这飞船开得挺帅的。”
“喵了个咪的，要不是老子反应快赶紧去开系统，你们现在全特么的要做焦尸！”
听到这句话，金烨猛地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时间仿佛停滞，每个人的惊恐表情都停在脸上那么清晰，只有大雨疯狂地下着。
他的表情那一瞬间格外的微妙。
叶蓁蓁好奇地问：“小喵，这是什么系统？”
顾小喵爪子一顿乱拍后自豪地向叶蓁蓁介绍：“当当当当!晋江星地球观察系统！通过本喵设计的这套系统我们可以回顾各种地球历史，诶诶诶，金烨上次我们想看唐高宗夜访感业寺才看到一半啊！怎么样？要不要趁现在给林桐那个蛇精病收拾烂摊子我们再去逛一圈？”
叶蓁蓁大声地“啧啧啧”了三下，嫌弃地看了一眼金烨说：“猥琐！”
“不看。”金烨断然拒绝，“上次看这段直接就系统卡壳了。”
顾小喵像后脑被打了一拳一样瞬间焉菜，“难得发生一次嘛……”
“好了，现在怎么办？”
顾小喵调了下机器，“让大雨把火浇灭一点，然后让他们再有时间逃出来吧。”
“嗯。”
金烨的眼睛一直看着大雨下燃烧的林宅，渐渐转小的火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忽闪忽闪。
“你怎么了？”
叶蓁蓁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从他们跑出来看见顾小喵的那刻开始，金烨的情绪就显得克制而微妙。
“没什么。”
他笑了笑，然后握住了叶蓁蓁的手说：“碰见神经病真可怕。”
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热度。
在顾小喵恢复时间的那刻，叶蓁蓁说：“你瞒着我什么事？”
…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救赎和原谅，林桐在医院中拒绝忏悔拒绝自首拒绝录供，他只要求见袁妗一面。
但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包容和原谅，袁妗说了很果决的“不”，然后靠在丈夫的怀里想要休息。
林森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手臂擦伤和脸上的乌青最重，索性内脏没有问题，很快出院后就能离开。他再见叶蓁蓁的时候身后的车里带了一些人，车上拉着厚实的帘子密不透风，外人并看不见内情。
他站在车前朝叶蓁蓁点头挥手：“谢谢。”
“不用。”
“不，谢谢。”林森坚持，“其实你可以不用救我，袁家的事解决我和你们都没有关系了。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们不用卷那么深，我真的不知道你家和林桐的关系。”
“没事。”叶蓁蓁叹了口气，“我想妈妈应该很高兴林桐如今被抓走被关起来。”
她望向林城蔚蓝的天空，有一架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两道白痕，“终于能摆脱了，妈妈应该很高兴能够出来多走走。”
“过一个月，剧组会复工，刚刚我和秦潘出先生打过电话了，资金那里问题不大，袁总在国外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等袁家董事会开过后，还能够再注资一次。”
“好。”叶蓁蓁指指后方，“你那里不要紧？”
“我会照顾好他们，阿西会求四角齐全的东南西北。”林森有些哽咽，“当年只有我逃出来，我染了病血不能用才逃了出来，我逃出来以后，林桐说他喜欢我这样反抗的烈性，他会给我很光彩的一面，但他会让他们这些懦夫过得更惨。”
其余的话，叶蓁蓁没有再问下去，什么病，什么方法，都是林森难以磨灭的过去，这样的伤痕他自己正在一步步平复。
“都会好的。”
林森点头，他摸了摸手腕的佛珠，带着解脱的笑意走回车上，开车门前回头朝金烨说：“好好做人，占大便宜了你。”
金烨笑了一下，朝他挥手致意。
“别得意，我还是她的康熙爷，草原戏还没结束呢。”
金烨顿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带着一点命运捉弄的无奈。
林森上车远去，叶蓁蓁抓住金烨的手，惊觉他的手在那日后一直如此冰冷。
“你怎么了？病了？”她摸摸金烨的头，发现冷得和冰窖一样可怕，“怎么了？怎么回事？你昨天到现在也没怎么喝水和吃东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们回魔都去骑马好不好？”
叶蓁蓁这才开始注意到，金烨不但手脚冰冷，连脸上也慢慢褪去血色，显得那样苍白又无力。
“怎么了？你说事儿好不好？”
“去不去？”
金烨轻轻点了下叶蓁蓁的脑袋，“很久不骑马了的你，上次带你去学骑马学得也就一般，真的不好，太生疏。我们早点去，你把骑术练练，我教的骑马到时候还要替身替你拍，丢人。”
“我……”叶蓁蓁抚过金烨点她的皮肤，触手生凉，她心中浮出丝丝恐惧，“怎么了？你到底瞒我什么？”
“走了走了。”金烨揽住她的肩膀，手没有再接触她的皮肤，只隔着外套强拉着她赶往机场。
…
魔都的冬天夹杂着海风甚是凌厉，尤其是近海的海岛上，每一阵风刮过都在往人的脸上割刀。
重回FF岛便是如此场景，一场雪覆盖了马场的草地，当钟植迎接他们的时候还甚是遗憾。
“抱歉啊抱歉，这下了雪马场要至少三天以后才能用，不然怕你们摔了。这摔下马别的还好，就怕摔断脖子。”
恢复了记忆的叶蓁蓁看见钟植的时候，几乎处于石化状态，她尬笑了几下后转头给金烨比了嘴型：“好可怕。”
金烨点点头，然后得体地请钟植他们继续放假。
钟植离开后，叶蓁蓁长舒一口气，“吓得我……”
“我这都受了多少惊吓了。”
金烨一句不痛不痒地抱怨，让叶蓁蓁想起了很多人，她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每天都过得很刺激？”
“你知道最刺激的是什么吗？”
叶蓁蓁眨眨眼，她不知道。
“老四？就那个小屁孩？林桐？还是我爸？还是我外婆？”
金烨无奈笑了摇头说：“都不算，最刺激的是何蔺之的母亲徐颂之。”
“徐阿姨？”叶蓁蓁反复想了想，确认自己没有见过，“不认识啊。”
“她是皇阿玛……”
叶蓁蓁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有点期待见何蔺之的父亲啊……不知道谁能娶先帝爷……”
“这有什么，你外婆嫁的还是多尔衮呢，我太宗皇帝真的绿透了！”
叶蓁蓁瞪大了眼睛，然后敲着桌子笑个不停，可笑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想起一些人，喃喃问：“你说十四和小六他们在哪？还有女儿们……”
金烨的眼神黯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手表，决心抓紧时间告诉她很多事。
“蓁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 (╥╯^╰╥)
你们猜，来啊，猜啊~
第52章
“蓁蓁，你过来。”
金烨伸出手请求叶蓁蓁走近他，可叶蓁蓁真的走近了，他又收起了手。
“你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叶蓁蓁靠近他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比之前更加冰冷，“发烧了？”
“不是。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
叶蓁蓁的心中浮现出慌乱、紧张，以及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能不听吗？”
金烨轻笑了一下，冰冷的唇吻在她的额头上，“你听我说，我说完就好。”
“你别，你别吓我。”叶蓁蓁拉着金烨慌乱说，“到底怎么了？不对，你别说，我不听。”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突然想起来过去，为什么我们会碰到那么多故人？我重活回来，几十年从来没有碰见过相似的人，只有碰见你以后那次开始，越来越多过去的人出现。”
叶蓁蓁在发抖，她也不明白，她那日在“梦”中如何挣扎都不得脱困，困在那里足有半个世纪的漫长，让她醒来后除了疲惫就只有相信。
太过于真实的梦境和太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醒来时意识到一切是真的。
但后来一连串的事件让她没有心思细想，到底为什么她会想起来，又没有时间和金烨细讨论为什么他投胎会异常，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事情。
但奇怪未必是错误，异常未必是坏事，醒来必定是幸运。
金烨尚且不知，叶蓁蓁如此想。
叶蓁蓁尚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又或者是前世的蓁蓁想告诉他，最后那半年时光，除了儿子倾轧间的痛苦，还有失去他的空白。
“我与你长话短说，顾小喵的星球发现它不见了，所以一直在维修系统，维修过程中触碰了一些顾小喵以前实验时的设置所以让你睡梦中进入了观测系统。”
“这只顾小喵，真是瞎倒腾。”
叶蓁蓁说的是怪那只猫，但语气里却是恐惧。她直觉金烨要告诉她的不止是这一件事。
“系统修好了。”
金烨简短的说了这句话，叶蓁蓁下意识问：“什么意思？”
“系统修好了，他们找到了顾小喵。”
“所以呢？”叶蓁蓁一把抓住金烨的手，“所以呢？他们要带它回去？还有你？”
“是。因为系统修好了，顾小喵才能从袁家脱身，才能那天在林氏救我们。现在晋江星要抹去这一段，收回这个错误。”
叶蓁蓁的瞳孔瞬间紧锁，她一把抓住金烨开始摇头，眼泪如流水般无法控制。
金烨的指腹替她抹去泪水，带着不舍轻声说：“时间要到了，真的要走了。”
叶蓁蓁突然抱住他说：“你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信，你胡说。”
金烨抱着她，他手脚一点点冷去，就像当年冷去一样，他知道这是生命流逝的感觉。
倒计时正在开启，当系统的倒计时结束时，他和顾小喵都会回到飞船里，恢复到当年非人的状态，不用吃喝没有昼夜，成为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听我说听我说。”金烨伏在她耳边轻声说，“转世的时候对前世眷恋太深，会存着过去的容貌和名字，如果可能，你还会找到我。”
“我不听！”
“如果不能，好好生活下去，把过去都忘了，你还是叶蓁蓁。”
叶蓁蓁能感觉到怀中的金烨比过去更冷，除了冷还有僵硬，就像过去失去他时一样。
她从来聪明，不会不明白这一切正在往不可逆的地方前去。
“你别骗我，我不信，人海茫茫，转世了哪里找你，你别胡说！”
金烨最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忘记吧，真的忘记吧，你还是叶蓁蓁，把那部戏演完，你还是叶蓁蓁。”
金烨消失在了叶蓁蓁的怀抱里，没有流沙亦没有灰烟，只有空荡荡的臂膀，什么都没有剩下。
梦幻泡影，空枉一场。
叶蓁蓁摊开双手，然后倒在了地上。
…
顾小喵伏在飞船上哭天抢地，“娘希匹，你个金烨大猪蹄子，你太虐了，你干什么虐我的小姐姐。”
已经变回原来鬼身的康熙爷踹了一脚顾小喵：“还不是你！妈的不是你搞这些东西，老子用得着生离死别吗？”
“本喵都答应你给你投胎传世一模一样再给你发个原本的脸，连记忆都不给你抹了！你凭什么走之前不把话和蓁蓁小姐姐说清楚，大猪蹄子！”
康熙爷单手抓起顾小喵的后脖子，眯着他那一单一双的眼睛满含威胁：“你这个什么狗屁首席，天天出问题，朕对你的技术非常怀疑！”
“你怀疑什么！！”顾小喵挥着爪子打上了康熙爷的鼻梁，“你竟然怀疑本喵！”
“当然怀疑！万一你又弄错了我回不去了怎么办？我给她保证了回去，结果给你卡住哪里弄错了又回不去，她一个人等的不是更痛苦吗？”
康熙爷一把把顾小喵扔出了两米远，但想想顾小喵好歹和他混了这么多年，顾念最后一丝情义又把它捡了起来，还替它掸了掸屁股。
“你怀疑本喵！你凭什么质疑本喵！”
“凭上次夜访感业寺你卡壳！”
顾小喵吼道：“老子这就带你再看一遍！”
康熙爷差点给顾小喵跪下，“别别别，朕求你了，赶紧办正事！朕不想卡到唐朝去再混个上百年！”
顾小喵一脸鄙夷，“见色忘义，要是没有叶蓁蓁等着你，我看你不想去。”
金烨一巴掌打在了顾小喵后脑勺吼道：“快办正事！”
顾小喵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在飞船上哒哒哒弄起了程序。“金烨，你说你搞这套生离死别干嘛，你要是真的回去出现问题了，我再给她清理下记忆不就好了。”
“好什么好！你敢出问题试试！”金烨吼着威胁，接着又小声地说，“这么一来她不是更珍惜我一点嘛，免得回去还吃不上肉。”
“套路，你太套路太老司机了金烨！嗷！！”顾小喵敲着程序一阵尖叫，“车车车，你要开车！啊啊啊啊，等你们回去我要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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