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穂儿一愣,“是啊,怎么了?”
青桐就更疑惑了,道,“那你们的手艺应该差不多啊!可自打你去了丹华苑,主子为何就不再吃点心了?”
姜穂儿大感意外,“我走后,世子没再叫过点心?”
青桐点头,“你刚去丹华苑的时候,世子叫过一碗那什么……酪,可尝了一口就知道不是你做的,从那以后就再没吃过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跟你娘说一说,你原来都是怎么给世子做点心的,你不知道,自打不吃点心了以后,世子好像心情都不好了,一个多月也没见他怎么笑过。”
话听到此,姜穂儿已经深感惊讶,她实在没想到这位小爷嘴巴这么挑,就别的主子来说,根本吃不出她跟阿娘的手艺有什么差别,母女俩谁做都行,哪像他一样,尝了一口就知道不是她做的,而且从那以后还再也不吃了?
啧,这要叫阿娘知道,得多受打击。
不过与此同时,她心间还有点莫名的感动,做了这么多年的点心,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忠诚的食客呢,试想一下,若等将来出府开个小铺子,客人们都像他一样非她的手艺不吃,那岂不是要赚翻了?
思及此,她同青桐道,“我晓得了,这就回去跟我娘说一声。”
便出了世安苑,往点心房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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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明天的更新可能会晚一点,大概还是会在晚九点,么么啾~~
第18章
自打闺女去了丹华苑,活计就都落在了谷三娘的头上,整日忙忙碌碌的,竟鲜少能停手歇息一下。
眼看着好不容易做完了翠玉轩的芋子糕,后头终于再没了等着的,她正打算歇口气,才走出厨房,就瞧见自己的闺女进了院门。
谷三娘顿时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
瞧见阿娘姜穂儿也开心,却并不敢跟阿娘完全说实话,只好嘻嘻笑道,“我回来看看您啊,不然过两天您要出去了见一面更难。哦对了,还得顺道做个杏酪。”
时间珍贵,她说着便径直进了厨房,开始挑选杏仁清洗准备磨浆,谷三娘奇怪,问,“怎么一回来就忙活?王妃要你做杏酪的?”
却见闺女摇头,“不是,这是做给世子的。”
说着想起什么,又同阿娘嘱咐道,“对了,世子的口味特别淡,您要一定要记着尽量少放蜜糖,只需能盖过涩味就成。”
谷三娘闻言楞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道,“自那日世安苑要过一次杏酪,便再没叫什么点心,我还奇怪,原来是我做的不合世子口味?”
说着又紧张起来,忙问闺女,“莫不是世子生气了?是特意叫你回来做杏酪的?”
姜穂儿忙安慰阿娘,“没有,您放心,我就是……这不您要走了,赶紧抽空回来看看。”
说话间,母女俩已经把磨好的杏仁浆滤好,又掺了糯米粉慢火熬制,不过片刻就做好,姜穂儿小心盛到碗中,隔凉水放凉。
这个步骤还需要点时间,母女俩一边等,也终于能说说话。
自打闺女去了丹华苑,谷三娘这还是头一次见她,忍不住把人瞧了又瞧,问道,“在那里如何?王妃……有没有难为你?”
姜穂儿是懂事孩子,尽管有点想哭,可还是强给阿娘一片笑脸,道,“我好着呢,王妃跟前就是不一样,顿顿都有肉吃。”
谷三娘正要说话,余光一瞥,正落在了姑娘半握的手上,隐约觉得有点不对,遂赶忙拉到眼前仔细一瞧,竟发现是些血泡,有的已经成了茧,有的却是才生出来的。
当娘的顿时心间一紧,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在那里做的什么活儿,手怎么成这样了?”
姜穂儿急急忙忙把手抽回来,嘴里敷衍道,“就是做洒扫而已,是我被您惯的手太嫩了,其实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知女莫若母,眼见此情形,谷三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竟红了眼眶,道,“这过的什么日子?罢了,我这就去求见王妃,我也不出去了,不叫你再在那儿受苦!”
姜穂儿却赶紧把阿娘一拦,道,“您以为您不出去她就能放我回来?她打的是别的主意,断不会轻易放我的,咱们能出去一个是一个,您千万别冲动。”
其实谷三娘也是一时情急,她又如何不知那朱氏根本不会跟她讲什么条件的?一时只能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们一直老老实实,怎么却偏偏摊上这种事?”
就因为闺女没直接跟朱氏报告徐侧妃要她下毒的事,她就这么折磨人,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姜穂儿听见阿娘没说出的话,却并不敢跟阿娘解释,朱氏的目标其实是萧元翊。只得尽力安慰道,“有句话不是苦尽甘来么?咱们现在曲折一些,等以后日后一定就好了,您别难过,我其实就是每日干干粗活,其他并没什么,您放心,我也一定很快就能出去了,好日子离咱们不远了。”
说了这么些话,那碗杏酪已经不再烫手,入了秋不好吃太凉的,姜穂儿就直接把碗取出,浇上桂花蜜,放进了食盒里,又道,“我时间不多,还得给世子送这个去,就不跟您说了,您一定好好在外头等着我啊!”
谷三娘只好擦了眼泪,点头说好,只是还有些放心不下,把她送出门前再度叮嘱了一句,“世子宅心仁厚,你要懂得感恩,可也得记着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可能的事,连梦都不要做,明白吗?”
小丫头当然明白阿娘是何意,一时间哭笑不得,只无奈时间紧迫,没法跟阿娘再解释什么,只好胡乱应了声是,便赶紧提着食盒去了世安苑。
一去一回,萧元翊却仍在书房,青桐领着人进去,姜穂儿主动道,“奴婢做了碗杏酪,恭请世子品尝。”
萧元翊抬眼看她,目中明显存着意外,“你……做的?”
小丫头弯着杏眼,露出唇边的小梨涡,“奴婢听说你好久没吃了,这才斗着胆做了一碗,不过奴婢也是有一阵没做了,倘若口味不如从前,还请爷包涵。”
竟俏皮的可爱。
萧元翊似是怔了一下,“你……回了点心房?”
见她点头,又问,“那吃了吗?”
一旁的路人青桐,“……”
【爷这是问的什么问题?】
姜穂儿则违着心点头,【奴婢吃过了,谢世子关怀。】
岂料话音刚落,衣间又传出咕咕的声响……
姜穂儿,“!!!”有这么拆台的吗,到底还是不是她自己的肚子!
书案后的青年却一下皱起眉来,“敢骗我?”
姜穂儿吓的心肝一颤,“奴,奴婢这就去吃,奴婢告退,请世子慢用。”语罢也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一溜烟就从房中溜了出去。
书案的一旁,青桐已经看直了眼。
——待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了,何曾见过有人胆敢从世子爷面前溜走的?何况还是世子爷生了气的情况下?
啧,小厨娘真乃勇士!
只不过……当他悄悄瞥过主子的脸色,却又发现,主子似乎并没真的生气,他脸上一瞬的意外过后,竟然还……笑了一下。
然后又垂眼看着那碗杏酪,就如同如同要算命一样,专注的瞅过一会儿,才拿起勺子尝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不得不说,小厨娘的手艺的确好,眼看着主子一勺一勺的,直到把碗吃了干净,竟再没停过。
青桐默默吞了下口水,忽然也很想尝一尝这杏酪是什么滋味了。
~~
虽说还未到晌午,但经这么一来一回,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姜穂儿不敢再耽误,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的丹华苑。
想到小坠儿还在院子里替她当值,她也没敢去别的地方,哪知等到了却发现,站在原地的已经不是小坠儿了,而是做洒扫的另一个丫头,名□□桃。
她自然奇怪,却听春桃先道,“穂儿你回来了?那个……王嬷嬷找你,叫你去值房一趟呢。”
姜穂儿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遂问道,“小坠儿也在那儿?”
眼见春桃点头,她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大约是因着自己这一走,惹上麻烦了。
当然,她现在大约还能跑到世安苑去避避难,然小坠儿还在王嬷嬷手里,人家是帮她的,若因此遭了连累,岂不太惨?她于是点头道了句,“知道了。”便要往值房走。
却听春杏又叫了她一声,然后,欲言又止的道,“穂儿,今次王嬷嬷生气了,还有菊香在旁……你可得小心着些啊。”
看来她这一个月混的人缘不错,叫别人还知道提醒她,姜穂儿笑了笑,“知道了,那就烦劳你再帮我顶一会儿。”语罢直接去了值房。
值房就在院子一侧,没几步就踏进了房门,姜穂儿一眼就瞧见王嬷嬷凶神恶煞的坐在正中,手里还拿着鞭子,小坠儿低垂着脑袋立在一侧,瞧见她来,脸上露出又是害怕又是抱歉的神色。
站在另一侧的则是那个菊香,远远的瞧见她进门,立刻就对上座的王嬷嬷道,“王嬷嬷您瞧,姜穂儿这会子才回来。”
姜穂儿懒得看她,径直给王嬷嬷行了个礼,“叫王嬷嬷久等了。”
老婆子冷哼了一声,声音简直犹如阎罗,“去哪了?”
姜穂儿挤出些笑来,“我娘后日就要出府了,我回去看了看她。”
还没等王嬷嬷发话,那菊香却立刻抢道,“不请示你就敢私自回去,眼里可还有嬷嬷?”
【哼,今日叫我拿住你的把柄,看你如何吃不了兜着走!】
姜穂儿冷笑着白了她一眼,转头对王嬷嬷道,“这点小事,我也不敢去烦扰嬷嬷,毕竟嬷嬷宽宏大量,这点人情一定会讲的。”
这话一出,王嬷嬷面色有所缓和,却仍是道,“咱们丹华苑当然是有人情的地方,但须知各人有各人的本分,无论如何,你这次是擅离职守,可知道后果?”
姜穂儿悄悄吸了口气,“我明白嬷嬷秉公,此次是我做的不好,我也认罚,只是,小坠儿是无辜的,她今次也是帮我的忙,您要罚就罚我吧,我自己担着。”
王嬷嬷冷笑了一下,“倒难为你还是个敢做敢当的!既认罚,那就原出去立着,今儿晌午的洒扫你自己做,明儿也是你值守,没我的吩咐,不许回来!”
话音落下,小坠儿一下抬起脸来,似是想替她求情,却碍于王嬷嬷的脸色不敢开口,而菊香却在心间不满,【只是去站着?这么轻?怎么不打上几板子?】
而姜穂儿只是同王嬷嬷道了声是,就径直出了房门,回到了她一早值守的地方。
脚步间,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第19章
姜穂儿一人站在院子一角,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到了晌午。
丫鬟们排着队去膳房提了午饭回来,依次进到朱氏的正房中,香味远远的飘进了鼻尖,她就更饿了。
尤其在她自己洒扫过一遍后,累的简直要虚脱。
有王嬷嬷发话在先,小坠儿和春桃纵使想也不敢帮她,她自然并不怨恨她们,只是默默在心里咬牙,心道下回若有机会,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那菊香尝尝这受罚的滋味。
约莫半个时辰后,朱氏用完了早饭,丫鬟们又提着食盒鱼贯而出,将碗盘送回了膳房,虽说是残羹剩饭,香味倒是一点不减,叫姜穂儿的肠胃又受了番折磨。
但她梗着脖子不屈服,在心里冷哼,就这么一两顿饭而已,她就不信还能被饿死!
自然,就算十顿不吃大概也不至于饿死,只可惜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原本早上还晴空万里的天,到了午后就蓄起了乌云,也不管她是不是还在院子里站着,就开始下起雨来。
却没想到入了秋的雨也不小,豆大的雨点落到地面上,眨眼间已是雨水横流。
眼见此情景,值房里的小坠儿急了,要出门给姜穂儿去送伞,哪知却被门口赏雨的菊香一把挡住,恶狠狠的道,“那丫头坏了规矩,是王嬷嬷要罚她,你若敢出去就是反抗嬷嬷,小心连你也一块儿罚!”
小坠儿手里拿着雨伞,急得差点哭出来,“可是,可是穂儿已经两顿饭都没吃了,还一个人做了我们四个的活,眼下再淋场雨,倘若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菊香冷哼,“那也是她自找的!王嬷嬷没打她都算轻的了!你若敢给她送伞,我这就去告诉嬷嬷,保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又肥又壮,硬是堵在门口,瘦小的坠儿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就焦急这么立在门口,远远望着正立在墙边淋雨的姜穂儿,眼瞧着大雨已经将她浑身淋透,又顺着袖口衣角淌了出来,着实可怜。
大雨挟着急风,眼看竟落进了菱花窗里,大丫鬟秋凌赶忙去关窗,无意间一瞧,也看到了院中的情景,待回到朱氏身边,便压低声道,“主子,点心房的那个丫头还在雨里淋着呢,要不要叫她回去?”
秋凌知道,这丫头是主子给萧元翊下的诱饵,因此不免担心,若这诱饵有个小病小灾的,会坏了主子的事。
哪知朱氏却只是悠悠端起茶盏,道,“雨淋在她身上,你急什么?总归有人心疼,等着吧。”
秋凌只能道是,再不多说什么。
~~
一场急雨打乱了计划,今日萧元翊原是要外出,谁料眼看着雨竟下到了傍晚,他也难得在书房里一口气待了半日的光景。
窗外的雨声渐小,有人推门而入道,“世子,该探脉了。”
他这才从卷宗上挪开视线,看向说话的若空,道,“这么快?”却仍是乖乖伸出了手来。
若空一边替他把脉,一边道,“控制的还不错,接下来,那药丸每日服用半粒即可。”
语罢收手,却又想起什么,便又同他道,“不知今日那位叫穂儿的姑娘,可有跟世子禀报火如散的事?”
萧元翊当即看他,“她同你也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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