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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作者:田甲申
  阿灵阿一进屋,德妃朝胤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胤禛立马住嘴,接着从帘后钻出来背着手一副小大人的表情。他抬起下巴,虽然还没有阿灵阿肩膀高,但是输身高不输气势地问:“你来接我小姨?”
  “是。”阿灵阿打了个千,“奴才请德主子安。”
  “行了,起来吧。”
  德妃拍拍珍珍的手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儿再来。”
  珍珍轻轻应了一声,起身从屋里走出来。
  几日没见,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真的是小别胜新婚,他总觉得他家小可爱珍珍瞅着他的眼神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激动,打他一进屋就耐不住地在炕上动来动去。
  现在走出来后更是在他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不禁问:“怎么了?”
  珍珍扯着他的袖子摇摇头,迎阿灵阿进屋的秋华见到此状捂嘴笑了起来,而德妃也忍不住在屋里笑了一下。
  阿灵阿一脸困惑,实在不懂她们在笑什么。
  德妃拿帕子遮着嘴角说:“小七爷,你们赶紧回去吧,别在我这儿杵着了。”
  要说平日里阿灵阿来见德妃,珍珍又在,德妃怎么也会留他们用点点心之类。可现在德妃却急着赶他们走,阿灵阿想提一提李念原的事却连个空档都没有。
  阿灵阿初觉得奇怪,不过后来一想也明白过来,康熙今儿到扬州,一会儿准叫德妃去伴驾。
  他领着珍珍向德妃告退,胤禛一脸不耐地说:“阿灵阿,照顾好我小姨。”
  他眼神带刀,看的阿灵阿差点自我怀疑干了什么对不起珍珍的事。
  而六阿哥听见则在里屋喊了一声:“四哥,小七爷对小姨不是挺好的吗?”
  胤禛掀了珠帘走回到胤祚身边,抽掉他手里的书说:“下回不在皇阿玛面前给你打马虎眼了。”
  这两兄弟说话间就要斗起嘴来,德妃揉了揉额头对珍珍说:“你们先回去吧。禛儿祚儿,不许吵。”
  于是珍珍和阿灵阿退了出去,刚退出正屋,就见康熙走进院子。
  两人又齐齐给康熙请安,康熙随意一挥手并不在意二人,还没进屋就问:“胤祚好点了吗?”
  胤禛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他急急对康熙说:“船走得太急,六弟下来后还是有点腿软呢。”
  兄友弟恭,半分刚刚斗嘴的样子都没有了。
  而胤祚还有点小奶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皇阿玛,我明儿也不坐小船,河道太窄,小船一会儿就落后了。水流又急,小船颠得很。”
  “好好好,明天你还是和皇阿玛一条船。”
  听见六阿哥撒娇的声音,珍珍暗暗一笑,手不自觉地抚在了小肚子上。
  她拉一拉毫无察觉的阿灵阿,示意他一齐退下。
  他们的园子被暂时给康熙做了扬州行宫,两人最近在李念原宅子旁边的一个院子暂住。
  阿灵阿是骑马来的,德妃给珍珍准备了一顶轿子,阿灵阿说:“我骑马走吧。”
  他刚一转身,却发现衣角被扯住了,一回头,珍珍垂着脑袋,只有一只纤纤玉手拽着他的衣角说:“你……你陪我坐轿子回去吧。”
  瞅着珍珍可爱娇羞的模样,阿灵阿那颗不冷静不成熟有点禽兽的心又痒痒了起来。可惜光天化日又是在行宫门口,他必须打消一切念头做个正人君子。
  他牵着他家珍珍的手上了轿子,轿子走得又快又稳,阿灵阿一路都是笑嘻嘻地瞅着珍珍,眼睛都快成了星星眼。
  珍珍却一直垂着头,过了好久,忽然抬起头,一对杏眼儿柔柔地瞧着他。
  “郎清,我……我有话同你说。”
  朗清,珍珍很少叫这个名字了,她现在克制得很好,连私下里也多叫阿灵阿。
  所以听她这么喊自己,阿灵阿很是奇怪地问:“怎么了?”
  他又想起德妃屋中奇怪的笑,不由问:“出什么事儿了?”
  “那个……我……”
  珍珍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要轻,说着说着就没了。阿灵阿一脸疑惑,珍珍和他是青梅竹马,他对珍珍的脾气还是了解的,狠起来嗓门比他大,凶起来自己只有投降,少有这么娇羞的姿态对他。
  这么娇羞的样子,阿灵阿的记忆里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怎么了啊?”
  “我有了……”
  三个字很轻,但是阿灵阿总算是听明白了,他的脑袋“轰”了一下,然后瞬间结巴了:“有有有……有什么了?”
  珍珍突然不娇羞了,她拿起拳头捶了阿灵阿的肩膀,“你傻不傻,有什么了!能有什么啊!孩子啊!孩子!”
  阿灵阿一拍大腿说:“对对对,孩子,当然是有孩子了!”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哈哈哈哈”,笑得轿子外跟着的管事不由问:“爷,怎么了?”
  阿灵阿这会儿高兴得都想拉着珍珍在轿子里跳舞,上辈子二十多岁正要奔事业的时候,突然两人就穿了,加上这辈子的岁数,他可说是活了快四十年才有自己的孩子,这实打实的“中年”得子,能不激动吗?!
  “没事没事!”阿灵阿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说,“赏赏赏,这个月开始你们人人都领双薪!”
  外面的管事不明所以,大约以为阿灵阿的脑子不灵光说错话了,他倒是忠心,多问了一句:“爷,您没事吧?”
  “好极了!”
  然后阿灵阿突然又一大喊:“去,去请李老爷,去找李念原!”
  “是轿子转头去李府吗?”
  珍珍在轿子里拦住了这个“神经质”的男人,“你干嘛?”
  阿灵阿一脸得意地说:“不不不,不转头不转头,去喊他来,就说御史老爷喊他!”
  管事应了,立即跑去李府传话。
  珍珍打了下他的脑袋:“你发什么疯,那是我舅爷爷,你怎么没大没小的!”
  “哼,让他说我不行,我让他瞧瞧,好好瞧瞧!”
  阿灵阿小心翼翼地将手抚上珍珍的小腹,问:“有了?太医看的?还是郎中看的?几个月?”
  “姐姐惯常用的太医诊的,说是两个月。你说我们怎么那么糊涂,一点儿都不察觉。”
  阿灵阿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然后突然“啊哟”了一下,疯狂自责:“那那那那,我那天还拉着你对吧……会会会不会?”
  他抬手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珍珍瞪大了眼抓着他手问:“你又干嘛?”
  “我禽兽!”阿灵阿凑到珍珍小腹说,“孩子啊,你别怪当爹的,你爹没当过爹,不是故意的。”
  阿灵阿不停地碎碎念,叨叨着自己前几天的“禽兽”行径,最后珍珍忍无可忍又打了下他的脑袋:“闭嘴!瞎说个什么呢!”
  “没事,反正他还是个受精卵听不懂。”
  珍珍一巴掌又呼了过去,“听不懂你还瞎说,我听得懂,胎教胎教你懂吗!”
  “也对!”阿灵阿搓着手问,“老婆,在大清朝怎么胎教?我记得咱们那时候都要什么听古典音乐、喝牛奶、做心算,要不这样,我每天给你唱歌,牛奶我们从京城拉来,心算最简单了,家里账本都归你管。”
  珍珍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问:“请问这位爷,我怀孕你让我算账,这是让我休息呢还是让我劳心?”
  “我这是让你胎教!”
  珍珍绝望地靠在了轿子壁上,她都快忘了,眼前这位也曾经是学霸,放现代也是焦虑爸爸一枚。
  “行行行,不管账也行,咱们每天做十以内加减法练如何?”
  珍珍翻了个白眼,回他:“我不是白痴,十以内那么简单。”
  “孩子不会啊!”
  阿灵阿义正言辞。
  “你冷静一点吧,这是清朝,又不要高考。”
  “怎么不要?他要科举啊!他爹是举人,他总得是个进士吧?我儿子不能不如揆叙吧?揆叙那智商都能考探花,他怎么也得是个状元吧?”
  “如果是女儿呢?”
  “那就出诗集!我给她出!必须是个才女!”
  珍珍扶着额头想:儿啊,别怪为娘不帮你,你爹前生今世都是学霸,你读书不好他可能会疯。
  …
  在阿灵阿的碎碎念里,轿子稳稳当当落在了他们的园子门口,阿灵阿跐溜一下蹿出轿子,让下人们打起帘子,然后对正要站起来的珍珍大吼一声:“别动!”
  珍珍又被他唬一跳,缩在轿子里看着他。
  阿灵阿说:“我来抱你下来。”
  “我会走路!”
  阿灵阿哪里管珍珍如何反抗,他伸手直接抱起她说:“从门口到正房有至少五道门槛,万一绊倒怎么办?我明儿就叫文叔把门槛都锯了,地面全都要磨平,不对,明儿来不及,今儿就锯。”
  阿灵阿从小习武,一身腱子肉比现代要健壮,抱着珍珍时丝毫不费劲。
  珍珍在他臂弯里偷偷笑了一下,勾着他脖子却忍不住嫌弃:“麻烦,你看你烦的。”
  阿灵阿抱着珍珍回正屋,没想到李念原腿脚快,比他们还先到。
  李念原手里还抱着他那个匣子,见到二人这么进屋,一脸嫌弃:“啧啧啧,干什么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珍珍想解释,哪想李念原不给机会,直接打断:“我什么时候能见娘娘和阿哥?”
  “咳,还没来得及提。”
  这是阿灵阿说。
  “你怎么这样呢!”
  这是李念原吼。
  “老李,你稍安勿躁。”
  这是徐承志劝。
  “舅爷爷,我有了。”
  这是珍珍小声插嘴。
  “啊啊啊啊!”
  这是李念原的土拨鼠式尖叫。
 
 
第133章 
  徐承志当即捂起了耳朵,并嚎了一句:“老李头,你轻点,别一惊一乍地吓到孩子!”
  李念原立马捂着嘴,嘴巴在手掌心中不停上下开合,似乎在叨叨什么。
  徐承志叹了口气,把李念原的手从脸上拿了下来,又无奈替他朝珍珍和阿灵阿致歉:“抱歉抱歉,他一激动就没分寸,年轻时候在秦淮,他喜欢的姑娘那一年花魁落选,他一激动把人整个楼都砸了,唉,抱歉抱歉。”
  李念原圆眼睛差点从眼眶里弹出去,“徐承志?你怎么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徐承志耸耸肩,掀了掀眼皮子问:“念原兄,你的这两个后辈都是成家立业之人,如今将要诞育后嗣,实打实是两个大人了。而你呢?成家了吗?有孩子了吗?你看看你这一把老骨头,不惑之年你都过了有五张了,还整日里没个定性咋咋呼呼寻花问柳,你还不如他们呢!谁是孩子啊!嘁——”
  大概是和李念原这个老精怪厮混时间太多,徐承志这么和煦温柔的人学起这个嘲讽的“嘁”的声音虽然稍稍有点不伦不类,但气势腔调像了李念原七八分。
  尤其是他戳刀李念原竟挑软肋,说得李念原脸涨得通红还没法还招。
  要知道徐承志走的可是十五岁成家、二十岁儿女双全、四十岁子孙满堂的古代标准路线,他现在是底气十足一甩袖子昂首挺立斜睨着李念原,脸上写满了“怎么,不服来辩啊,有本事甩个家室给大伙看看啊”。
  李念原这张利嘴难得被锁住,他憋憋憋了好一会儿,终于喘出一口气指着徐承志嚷道:“老徐你报复我!”
  “我报复你什么了?”
  不等李念原呛他,徐承志就转向阿灵阿一拱手说:“御史大人,李老板就是如此脾性,还请二位多担待。夫人养胎若有不适不当不会的,尽可以来找我,这扬州城内还没有我徐某人不熟的郎中。”
  “我家孩子要你管?”
  徐承志又是一甩袖子昂首挺立斜睨着李念原,轻轻巧巧地问:“哦?请问李老板,这扬州城内哪家接生婆好?哪家小方脉强?哪家的妇人科又名冠两淮?你知道吗?你看过吗?你请过吗?”
  李念原一拍桌子说:“老子有的是钱!我们全请来了!再说,就你请过啊?他高朱普孩子孙子数量比你翻了个倍,他不比你熟悉?”
  “哦,他是熟悉。”
  徐承志又朝阿灵阿一拱手,不无遗憾地说:“高朱普十年夭折了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唉,他可都是血泪得来的教训。不过要论对哪科郎中最熟,有一科我的确是比不过老高。”
  “不知是哪一科?”
  阿灵阿饶有兴趣地问着,他余光所及,李念原的脸正一分一分地黑了下去。
  徐承志摇头晃脑地说:“自然是那花柳病了。”
  “噗!”
  珍珍一个没把持住,喷笑了出来。
  徐承志依然昂首挺立斜睨着李念原,貌似不经意地说:“李老板,高老板可给你引荐过这一科的郎中了?”
  李念原一个“不”字含在喉咙里还没吐出来,徐承志又忙不迭地感叹:“给你引荐也是应该的,高老板和李老板情投意合、气味相投,既然能同上水莲姑娘的床,又怎么能不一起看个治花柳的郎中呢。”
  看着徐承志的话里带刺,提起那个什么水莲姑娘的咬牙切齿,珍珍暗暗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总算明白老徐童鞋为什么这么阴阳怪气对他舅爷爷了。
  这时,阿灵阿悄悄站在她身后捂上了她的耳朵,小声说:“别听,不利于胎教。”
  徐承志大概很少这么讽刺人,这么一连串炮轰后,他耳根已经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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