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没事可以出去逛逛,魁市好吃的东西还是挺多的,特别是夜市一条街,在魁街边上。我家就住在魁街,没准你还能看见我家呢。”
“行,你忙你的,别管我。”林以郴好奇的到处望,开着窗户不停的问白纸鸢。
“这就是你长大的城市啊,不错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真漂亮。”
“咦,那个是学校?不会就是你们高中吧,哇哦,小白纸鸢的青涩年华耶。”
白纸鸢冷冷丢回一个字:“滚。”
“嘿嘿,不知道你那位风靡全校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男神还有没有影子留在那了啊?”
“林以郴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睡大街去。”
“切,你舍得把我这么帅的护花使者丢出去?”林以郴甩了甩她那一头碎发,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耳朵上还挂了个骚粉骚粉的耳钉。
“什么品位。”白纸鸢面无表情从她身边飘过。
“你别嫌弃我这个样,小胡说了,今晚全组人去喝一杯,到时候在酒吧里你看我受不受欢迎,咱们打个赌怎么样,赌一百块钱,看晚上找我的小姑娘超没超过十个。”
“谁跟你打赌,而且你怎么知道今晚要去酒吧,你什么时候和小胡关系这么好了?”
“嘿嘿,你以郴姐姐我魅力如何你不知道吗?男女通杀!”
这鸡皮疙瘩掉的,没救了没救了。为什么一个人能自恋到这个地步,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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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在路上飞快行驶,轿车后座的人冷冷望着窗外。视线停留在每一树,一花,一草,一木上。
他带着精致的腕表,高挺笔直的鼻梁将面容衬托的极其深邃。许多年过去,他已然长开了。
浑身充满禁欲与霸道的味道,不说话时,随时随地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像雪山松石,清冷而淡漠。
那双眼睛随意一个眼神,就会让女人心花怒放。
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这座城市。
阔别多年从未踏足的城市——魁市。
“哇哦,小晚!我看见你学校了。”
“这里挺好嘛,街道也干净,空气也清新,难怪盛产俊男美女。”
“不错不错,有初恋的气息。”
身边一人依然那副打扮,金丝眼镜细细的架在鼻梁上,他只穿白色的衣服,头发稍长,柔软的搭在肩上,发尾略些微卷曲的弧度,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暖而又舒服。
当然,是在他开口说话前。
顾淮一说话,是真叫人崩溃。
例如此时,郁晚刀子似的眼神梭过他的脸。
“想滚回去么?”
顾淮捂着嘴,“你个没良心的小崽子。”他怨念。
“唆都波样我唆。”(说都不让我说。)
一身黑色西装的郁晚身材高挑,随意交叠摆放的双腿修长。他有些疲倦,揉了揉太阳穴。
“老板非要今晚聚吗?”他问。
“那是当然,给你接风洗尘,绝对不能拖。”顾淮说。
啧,真麻烦。
不过,也确实想了。
“在哪?”
顾淮勾起唇角:“那当然是——老地方。”
第44章 给我哭44
在路上的时候白纸鸢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今天晚上会去个什么不得了的糟糕地方。
果然,当他们一行人下了车停在酒吧门口时,白纸鸢脸色那个精彩的啊。
“谁选的地方?”她尽量做到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和蔼可亲,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林以郴道:“小胡啊,都是他安排的。”
白纸鸢拽住小胡,盯着他看了整整三十秒。
“阿鸢你这,这么看我干什么。”小胡头一次被美女这么盯着看,脸红了下低下头傻呵呵的笑:“是不是觉得我可帅可帅了。”
“滚蛋。”白纸鸢当先走进酒吧,说了一句让小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可谢谢您嘞!”
小胡摸着脑袋一脸疑惑:“喝个酒为什么要谢我?”
多年未曾来,这间酒吧的生意还是那么火爆。装修变了,赶着时代的潮流迎合年轻人的喜好,大概这是为什么老板能将它经营的风生水起的原因吧。
毕竟要合年轻人胃口可不是见容易的事。
她其实有点怕进这间酒吧,呃……大概是因为这里的回忆不少。
幸好今晚人比较多,好像请了国际知名的DJ,舞池里站满了年轻人。白纸鸢她们包了二楼卡座,但好的是私密性不错,卡座和卡座之间特地用屏风隔开。
“发财了小胡?”林以郴打趣:“上次见你还在啃馒头呢,怎么今儿晚上能这么造。”
“害,哪是我呀,是王姐说请咱们喝酒的。我一个穷毕业大学生,嘿嘿,在家能喝啤酒就不错了。”
“王姐牛逼,来干一杯!”一堆人起哄。
王姐曾经是台里非常厉害的国际记者,后来因为她出色的临场发挥能力,台里给了她一档节目来主持,因为她多年的政治嗅觉和经验,这档节目也非常有逼格。白纸鸢最佩服她,王姐也不过才三十多岁,但整个人的思想格局完全不是同龄女人可比的。这是在长期开阔眼界的积累下才培养出的独特气质。
白纸鸢特别喜欢王姐,她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王姐那样有思想,有个性,有见解,有格局的国际记者。
所以,这次能够和王姐一起跟这个案件,让白纸鸢兴奋了好一阵,毕竟有些东西是书本给不了的,和王姐一起出任务,那绝对是受益匪浅。
好在,王姐也很赏识白纸鸢,这个拼命三娘一样的女孩长着一张如花似玉灵动娇嫩的脸,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姑娘又是哪个领导塞进来的亲戚,肯定娇滴滴不好好做事。哪知白纸鸢从不喊苦也不喊累,随叫随到,让帮忙干什么都不说一个不字。
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照顾她。
酒一喝多点,就有些上头,有些飘。
“我去个洗手间。”白纸鸢刚站起来的那一刹那一个晕乎,还没走几步,忽的感觉天旋地转,猛地往后倒去。
时间仿佛被定格,她倒下的瞬间,身后两位高大的男士,突然有一位出手,将另一位推向死角,而那位,则伸手稳稳的接住白纸鸢,同时给了死角处人一个眼神。
示意他:别出来,躲好。
郁晚被推的猝不及防,他略有些惊怔,不知道老板在干什么。而当他理好衣服准备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一道整整四年日夜魂牵梦萦仿佛在耳边旋绕的声音——
清甜,软糯,带着微微的醉意,话尾的语调都仿佛绕了几个圈,甜到人的心坎里去了。
“咦,老板,怎么是你呀?”
郁晚瞳孔巨震,他一下弯了腰捂着胸口。
心脏——“砰砰,砰砰……”
恨不得立刻要跳出来了似的。
白纸鸢……
佳人近在咫尺,他规避在狭窄黑暗的角落,连一步都不敢踏出。
黑色西装包裹着完美的身体,深邃面容英俊而又潇洒,完美的外表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然而——他的眼睫在颤抖,瞳孔在收缩,手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他在害怕。
越近,越害怕。
“好久不见啊,鸢鸢。”老板的声音响起,将郁晚拉入现实。
白纸鸢有些醉,走路没法儿走直线,曾经对老板的敌意早就被她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嘎达里去了。
女人,喝醉酒后的表情最天真,可爱,水灵。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浸了水似的。
白纸鸢习惯性的往他身后看看:“老板就你一个人啊。”
这句话好像根本没有过她脑子,顺着嘴皮子就溜出来了。然而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三人全部惊怔住。
老板,白纸鸢,以及……郁晚。
高中时,白纸鸢常问:“老板老板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郁晚呢?”
……
这一句话吓到了白纸鸢,酒意瞬间去了七分,只觉得脑袋里像被木鱼猛地敲击了一下,震的她回了神。
老板笑了,自然而然的朝某个角落看了一眼,对白纸鸢说:“好久不见,现在有空吗,喝一杯?”
“不了,我还有朋友在等着。”白纸鸢婉拒。
老板摇头:“别拒绝的这么快嘛,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来,咱们还去老地方。”老板几乎不给白纸鸢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走了出去。
还是熟悉的小花园,还是熟悉的小灯泡,还是熟悉的小秋千。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经过员工休息室,白纸鸢上了个厕所,冷水冲刷着她的脸,神志回来了七八分。
她望着镜子里很久很久,才对自己笑了笑,走出门。
休息室后面的小院子里已经摆好了蜡烛和酒。
老板拍了拍秋千旁的空位:“来坐啊鸢鸢。”
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喊她了。
“恩。”她说。
“有没有谈男朋友呀?”老板突然凑过来,朝她眨了眨眼。
白纸鸢刚喝一口酒,愣住。
……那什么,老板,咱们好歹也很多年不见了,你不先跟我寒暄寒暄,上来就问这么私人的问题?
哪知老板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他又接着道:“谈了是不是?我记得看过你朋友圈晒过和男朋友的照片。”
……有……吗?
白纸鸢咬着啤酒瓶努力回想。
她晒过男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哎呀,所以嘛,我就跟晚晚那个傻小子说过,你肯定不会在原地等他的啊,这都四年了,怎么搞也该谈恋爱了吧,他还不信,吵死吵活要回来,哎哎哎,男儿大了不中留啊不中留,我怎么劝都劝不住。”老板摇头晃脑,仿佛真的无可奈何似的摇了摇头。
白纸鸢咽下了差点说出口的“不是男朋友”,转而沉默。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笑着眨眨眼,问了白纸鸢一个问题:“鸢鸢现在幸福吗?”
白纸鸢点点头:“幸福。”
老板抿唇笑了笑,看了眼墙角,又问一遍:“□□吗?”
白纸鸢没搞懂老板为什么一个问题要问两遍,她傻了吧唧的跟着回答第二遍:“幸福。”
突然,墙角传来踩断树枝的声音,白纸鸢回头,老板拉住她:“员工养的猫,最近发春了,大晚上的不消停。”
墙角猫:“……”
“你不问问……郁晚的事?”老板忽然问。
白纸鸢笑了:“老板,我问他干什么,我早就和他没关系了呀。”
“因为我想说呀。”老板苦恼,“我以为你会很好奇他现在的生活的。”
她摇了摇头,微微笑:“我并不好奇。已经是两道平行线,这样挺好。”
“可是你知不知道——”老板忽然不说话了。他望着白纸鸢,看着她的眼睛。华灯初上,小地灯层层叠叠,闪烁着微量的光,秋千上的藤蔓攀爬的痕迹留下清香,撞入她的鼻腔,微微湿润,良久后,老板才假模假样的抹了把眼泪:“你知不知道,郁晚现在过的有多惨。”
白纸鸢心里咯噔一声。仍然强撑着脸上的微笑,她喝了口酒,“是吗。”
敛下的眼睫泄露了她眼底的慌张。
果然,她因为这一句话,动摇了。
“鸢鸢。四年前我对你说的话有些重,让你们的分离有些难过。但你要理解晚晚。那个时候由不得他犹豫,更由不得他做选择。”
“老板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我并不在意。”
“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在意。四年已过,我想,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纸鸢笑了:“现在知道有意义吗?”
老板同样微笑,道:“那就当个故事听吧。”
“四年前郁晚父亲去世,那天你和郁晚都不在魁市。是我和警方接洽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父亲是自杀,因为现场太完美,根本找不出蛛丝马迹。然而,我和郁晚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自杀,背后或许牵扯到更多东西。果然,当郁晚回来时,就有陌生人给他发了威胁信息,让他停止对案件的质疑,停止追查。”
“然后他就因为一个威胁信息真的停了?”这把白纸鸢是真的笑了,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是的。”老板并没有否认。
“哈哈哈。”真的太好笑。
“——因为,那条信息的筹码,是你,白纸鸢。”
“哈……”笑声戛然而止,白纸鸢缓缓看向老板,“你说什么?”
“我说,信息的主人公是你。你在海岛的酒店,那人就在你身后,拿着刀,指着你的后颈。你觉得,郁晚会无视那张图吗?别人在威胁他,拿你,白纸鸢的命在威胁他。”
白纸鸢笑不出来了。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了不让你卷入进来。他想知道真相,想帮他父亲找到真凶。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犯病了。很严重的病。他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暴躁如雷,出现幻觉,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甚至已经有了对生命安全的威胁。我们都知道,如果不立刻送他去治疗,这个病将会拖累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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