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答应和我在一起为止!”男孩子的声音很低,却又带着一股莫名的狠绝。
后面说什么,阮朵朵没听见了。
等她倒了垃圾回来,两人已经不在了。
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顾少延站在客厅里,眼神还有些迷茫,显然是刚睡醒,脑子还没迷瞪过来,“你去哪了?”声音有点粗哑。
“去倒垃圾了,碰到了隔壁的姐姐和卫向衡,”阮朵朵说到这里,低歪了头,视线从下向上地看顾少延,“顾少延,你,是不是知道卫向衡和隔壁姐姐的事啊?”
卫向衡这么熟门熟路地找到这里,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少延淡淡“唔”了一声,“我先去洗漱。”
顾少延早上做了玉米烙和鸡蛋饼,两人吃早饭的时候,阮朵朵时不时瞄他一眼,顾少延都装做没看到,等吃完,阮朵朵就拉了他的袖子,“解码一下啊!”
“什么?”
“卫向衡和许姐姐啊!”
阮朵朵眨着眼睛,又卖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见顾少延微弯了嘴角,觉得自己攻垒的方向是对的,拖着音喊了他一声,“顾少延~”
顾少延眼角余光瞥了眼被拽得直直的衣袖,和某人凑上来的小脑袋。
终于没忍住笑了,轻轻“唔”了一声。
阮朵朵一喜,麻溜地收拾了餐桌,跑回来给顾少延倒了一杯水,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对面,手叠着放在桌子上。
“两年前,两人就认识了,后来被卫家人知道了,将人送到了夏市卫老爷子那里去,对外就说卫向衡在梧城打架闹事。”
“那许姐姐你知道吗?”
顾少延默了一下,“不知道。”
阮朵朵瞪了他一眼,明显就是知道,又不想告诉他,哼,她就不信问不出来。
隔壁房子里,许奕心给卫向衡递了一条蓝色的毛巾,卫向衡接过来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就见奕心坐在地上抽烟,跟前放着一个烟灰缸,背靠着沙发的侧面,听见浴室的门开了,也没有抬头,指了下桌子,“我给你下了一碗面。”
卫向衡怕一开口又被她赶走,乖乖地坐到桌前吃面。
若是阮朵朵看到,一定会惊得张大嘴,在外面狂野酷霸炫的卫向衡,竟然也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一碗肉丝面,上面还有几根青菜,饶是认识了许奕心两年,卫向衡也是第一次知道,她会做饭,还做的很好吃。
一碗面被卫向衡吸溜得干干净净,不用许奕心吩咐,他自己去厨房里将碗和锅洗了。
又来到许奕心跟前,轻声道:“地上凉,你不要坐地上!”
许奕心往后仰着头,闭着眼睛,“阿衡,你要是再来,我又要搬家了!”
小狗哒哒地跑来,抬了爪子蹭了一下主人,许奕心灭了烟,将小狗抱进了怀里,一边顺着小狗的背,一边道:“阿衡,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交了新的男朋友。”
“我不信!”
许奕心微微笑了一下,“或许我应该说,我有了新的床伴?”
“许奕心,你骗不了你我,不会再信的。”卫向衡红着眼,狠狠地瞪着她。
“你知道,我没有必要骗你。”
卫向衡依着她坐下,从地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嘴硬道:“我早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不在乎!”
许奕心摸着小狗背的手顿了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眼睛里一片凉然,“对,我就是这么个货色,我能找你上床,为什么不能找别人?要是每一个和我滚过床单的人,隔着十年八年的都来找我,我大概得开一家酒店来招待了!”
她说得剜心,卫向衡一时被吓到了,急切地道:“奕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被你气糊涂了,你知道,我是放不下你,才来找你的。”
卫向衡的头发还沾着水珠,晃的许奕心头晕,摆手道:“阿衡,我们过去了,我挺喜欢这里,我不想再为了躲你搬家,以后不要再来了。”
许奕心说着,抱着狗出门了,脚上穿的是一双凉拖。
卫向衡知道,她又是一周都不会回来,每次,她躲他的时候,都是这样。
气馁地狠狠吸了一口烟,他这次回来,本来是想和她说清楚,可是每次一开口,就是这个样子。
半年前,两人吵了一架,彻底闹崩,他顺从家里的意思,转学去了夏市,前不久,遇到了同样从梧城转过来的尤茹茹,梧城二中的校花,他早在半年前就见到过。
当年尤茹茹昂着头挺着脊背从他跟前走过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小心翼翼,就在想十年前的许奕心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美好倔强又脆弱,这次在夏市遇到人生低谷的尤茹茹,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走近了她。
两个人谈了一场很纯的恋爱,可是两人为了他一而再地抽烟、逃课吵了好几次,上周,他再次抽烟时,尤茹茹眼里流露出来的失望,让他从头凉到脚。
他忽然明白,即便再像,尤茹茹也不是许奕心,许奕心更多的是对他的理解和包容,他爱的也不是十年前的许奕心,而是现在这个比他大十岁,是经过世事后,宽容又脆弱的许奕心。
许奕心抽的女士烟,都很细,很快就燃到了尾端,指尖传来的灼烫感,让卫向衡猛然回了神。
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他知道许奕心一周内都不会回来,起身帮她检查了一下天然气和水龙头,将家里的垃圾都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是茹茹。
卫向衡按了静音,没有接,一手拎着垃圾,带上了许奕心的房门。
电梯门口遇到了顾少延和阮朵朵,不由挑眉。
阮朵朵也没想到卫向衡还没有走。拉了下顾少延的袖子,顾少延顺势牵了她的手。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谁也没有说话。
两人在一楼下来,卫向衡去了负二楼的停车库。
阮朵朵问顾少延,“你两认识吗?”
顾少延点头,“认识,不熟。”
阮朵朵“哦”了一声,心里默默地扒起卫向衡、许奕心和尤茹茹三人的复杂关系。
目前看来卫家是不同意卫向衡和许奕心的,但是明显卫向衡对许姐姐旧情难忘。
想到今天早上在电梯里,许姐姐说她当年打败了很多热情似火的姑娘时的模样,尤茹茹觉得,许姐姐当年大概也是经了什么事的。
看了一眼顾少延,心里微微叹气,算了,他肯定不会和她说。
两人刚到学校,沈念就找了过来,拿了一副阮朵朵的肖像画给她,“阮姐,我对着你的照片画的,是不是比上一次好?”
阮朵朵仔细看了一下,确实要灵动很多,夸了她两句,忍不住问她认不认识许奕心,沈念支吾了一下,“是,是许芫的姐姐!”
“哈?”阮朵朵知道许芫在二中有个小百事通的称号,是因为她家是从政的,消息比较灵通,但是具体家里官居什么职位,学校里好像都不是很清楚,阮朵朵也没打听过。
但是从许芫的小百事通称号来看,家里应该还可以,她姐怎么会这么不走寻常路?
考虑到沈念和许芫关系比较好,没好让她为难,“许姐姐住在我隔壁,看她行事作风挺奇特的,想着梧城就这么大,就问下你知不知道。”
两人略过这个话题。
阮朵朵又看了一下画,笑道:“我终于不怕你被我带坏了!”
沈念傲娇地哼了一声,“阮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还是你教好的!不然我还是个小太妹呢!”
阮朵朵揉了揉她的小脸,“还是不化妆好看!”
沈念脸红了一下,“阮姐,前几天漆长席说他这周末生日,想办个生日趴,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玩下。”
阮朵朵摇头,“这周家里有事,去不了,帮我谢谢他!”
这周末顾少延要去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的决赛,又有些奇怪,明明她也有漆长席的微信啊,怎么没见人直接问她?
上午的时候,阮朵朵就收到了漆长席的正式邀请,说这周末是他的生日,想请她一起来玩下,说沈念和许芫都会去。
阮朵朵盯着手机在想怎么回复的时候,一旁的顾少延不意瞥见了“漆长席”的名字,拿起她的手机,回了几个字。
阮朵朵抢过手机的时候,就看到聊天界面上,多了两个字:“不去!”
阮朵朵苦恼道:“人家还是我的债主呢!”
顾少延淡道:“下周就还他!”想到漆家小子总是很喜欢和他抢东西,顾少延的心又紧了一下,“朵朵,我不喜欢他!”
手机另一头,漆长竹问自家哥哥,“人邀请到没有?我说,该不会人家根本就没看到消息,给顾少延删了信息吧!”
漆长席淡道:“不会,我让沈念给她带了消息。”
“我说哥,你用得着这样费尽吗?顾少延现在的情况,是傻子都会选你啊,你直接上不就行了。”
漆长席没有说话,垂着眸子望着聊天界面的“不去”两个字,他不是要和顾少延抢人,他只是不想某人有一天会后悔。
第050章
京城贺家。
贺敏心听弟媳曾利蘅哭哭啼啼地说着侄儿的事, 微微按下了心头的不耐, 劝道:“利蘅,你也不要太担心,正溪多经点事, 也是好事, 以后贺家还要他支撑呢。”
曾利蘅轻拭了眼睛, “大姐, 也不是我心疼他, 就是才十七岁, 连着在国外被人打了两回,我真怕他有个好歹。”
贺敏心沉默,当初贺正溪在梧城惹了事, 被网友扒出来贺家人占了顾亦吾在梧城的别墅, 她倒不怕妹夫顾亦原生气,就怕消息传到顾老爷子耳朵里,对她们贺家心生不喜。
毕竟那是顾亦吾的产业,她贺家的人却在顾家的房子里欺负顾亦吾的养子。
想到这,贺敏心都有些头疼,弟弟贺劲松扶不上墙就算了,贺家这一辈还有她撑着, 可是贺正溪眼看也没个正形,年纪轻轻就会养女明星,聚众闹事,以多欺少。
曾利蘅还在哭道:“大姐, 我和劲松没用,只是正溪以前最听你的话,最敬佩你这个姑姑,他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贺敏心皱了眉,很快又松开来,淡道:“嗯,利蘅,这件事我会给正溪查明白,别哭了,不然回头又要担心多出来的眼纹了。”
曾利蘅听到“眼纹”立即收了泪,还是嘤嘤嘤的,等送走了曾利蘅,贺敏心拨通了妹妹贺圭如的电话,“圭如,正溪在M国又被人打了,你让妹夫帮忙查下,到底是得罪了谁?”
那头贺圭如应下,对娘家的弟弟和侄子也是恨铁不成钢,但到底是她们贺家人,平时对她也算记挂。
而且这些年,她一直没生下儿子,唯一的女儿因为乱七八糟的减肥,身体也不是很好,以后怕是还有仰仗娘家人的时候。
打电话回家里,让阿姨晚上炖个败火的汤,自己收了这一月的财政报表,起身去顾氏集团找丈夫。
她前脚刚走,后头的两个女秘书就咬起了耳根,其中年纪较小的道:“刚听说是她姐姐打来的,好像是为了那个侄子。”
年纪较大的,掏出了小包里的粉饼,补了补妆,才道:“哦,你刚来不知道,贺家虽说是贺敏心当家,但是贺敏心没有嫁人,一家人都指望这个侄子出息呢,每次贺敏心解决不了的,都要往老板娘这里来打电话。”
“贺敏心都解决不了的,找老板娘有什么用啊?”京城谁不知道贺敏心是数一数二的铁娘子,也就是没生在政界,不然搞不好一个女总理怕是都难不倒她。
大姐收了粉饼盒,轻嗔了刚来的小姑娘一眼,“你傻啊?是找老板娘吗?肯定是找大老板的啊!”
小姑娘微吐了舌头,“我总感觉大老板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想象不出他还掺和这些事情。”
大姐不以为意地道:“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环顾了下四周,见大家都在忙,才小声道:“我看网上爆料,这回贺家的那小子欺负二公子的儿子,在梧城闹得挺大,贺家才将人送到M国去了。”
“不是说是二公子的养子吗?”
“嗯,是养子,不过是二公子当继承人养的养子,二公子才刚走,贺家的人就欺负到那孩子头上,我觉得老爷子肯定不会息事宁人。”
小姑娘咂巴嘴道:“都说老爷子最疼二公子,真的假的啊?我就是不懂,要是真疼,干嘛赶出家门?”
“大老板在里头掺和了一脚呗,虽然兄弟两一个姓,但毕竟是两个妈,隔着一层肚皮,怎么搞都差点,我听说是二公子在和赵家议亲的时候,大老板安排了个清纯小佳人接触了二公子,二公子最后就毁约了。”
大姐说着,看下班时间差不多了,忙收拾了东西,“明天再说呗!”
到顾氏集团总部的贺敏心,压根不知道背后小秘书的八卦,问了下顾亦原的助理,“顾董在吗?”
“夫人好,顾董在开个会,还有半小时结束,您看,要不下去休息下。”
贺敏心摇头,“我先进去等他吧!”很自觉地走到了顾亦原办公室的待客区。
因着顾亦原注重分开家庭和公司,她平时也不会去犯他的忌讳,每次来他办公室,都会自觉地远离他的办公桌或保险柜,只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着等他。
半小时后,顾亦原进来,看到贺敏心,淡到:“今天怎么过来了?”
贺敏心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笑道:“我让阿姨煲了汤,喊你一起回去吃晚饭。”
顾亦原点点头,“我这边也结束了,一起回去吧!”
回去的车上,贺敏心和顾亦原说了贺正溪在国外被殴打的事,“亦原,大姐打电话给我,问你能不能帮忙查下,正溪是得罪了谁?”
顾亦原淡道:“嗯,我回头让助理去查下,对了,听说正溪和赵家的孙女在一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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