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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韩素梅就惊了：“小池！！！”
池栎拖着小箱子，闻言微微笑道：“妈，晚晚还没去医院吧。”
“没，她在吃早餐呢！”韩素梅让了位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半个月吗？”
“回来陪她产检，之后还要飞回去。”
池栎不慌不忙地回道，同时走了进来。长时间的飞行让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疲惫，身上的衬衫微皱，但他背脊挺直，脸上平静，唯独见到傻傻吃早餐的林晚时露出了个笑。
韩素梅在问他吃早餐了吗，池栎说还没有，韩素梅赶紧去厨房帮他拿碗筷，拦都拦不住。他走到餐桌前，跟林越打了个招呼，又顺手摸摸林晚毛绒绒的脑袋。
“怎么不吃？”他问。
林晚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就回来了啊！”
“陪你产检。”他简洁道，“我换件衣服。”
他很快拖着箱子回了房间，林晚在餐桌前磨蹭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放下勺子道：“爸妈我进去看一下。”
说完不看爸妈打趣的表情，匆匆进了房，韩素梅在后头见着，忙叫她慢点走。
林晚应了声，而后进了房间，关了门。
房间内没人，床上丢了几件衣服，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水声。林晚以为他在洗脸，直接走了过去。结果刚到门口，她低声啊了一下，转身捂眼睛：“你洗澡怎么不关门！”
“我关了。”
池栎无奈，他明明把卧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这门没关。”林晚理直气壮，“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除了你，谁会直接进我们房间。”池栎关了水，声音也更清楚了一些，“一分钟洗澡，一分钟换衣服，谁想到你两分钟都等不了。”
昨个儿还说他黏人，今天反倒是她眼巴巴地追了过来。
林晚刚想为自己辩解，突然闻到家里沐浴露的香味，带着潮湿的水汽，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最后在她的背后停下。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肩膀：“帮我拿衣服吗？”
林晚还捂着眼睛：“不要。”
“那让让？”他声音似乎带着笑，似乎觉得她现在的反应颇为有趣。
林晚没动，嘟囔了一句：“你把我往旁边挪挪，等穿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低声啊了一下。
池栎直接把她抱起来，径直朝床边走去。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上，离开前故意逗她，又问了一句：“那我去穿衣服了啊！”
“快去快去。”林晚挣扎一下，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发现池栎虽然没穿衣服，但围着浴巾，也没有到不能看的地步。
至此林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见池栎直接扯掉了浴巾开始换衣服。
林晚：“……”
三秒后，她默默转移了方向。
池栎很快换好了衣服，转头看到林晚羞涩的样子，有些新奇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又不是没看过。”
“不能带坏宝宝！”林晚临时想了个借口，说完还觉得颇有道理，自我肯定了一下，“对！就是这样！”
说完话她自顾自下床，准备去吃早餐。在卧室待久了，说不定等下韩素梅还要过来催他们。至于为什么看到池栎会脸红，会不好意思，林晚选择性忽略。
脸红怎么了！
谁还不会时不时红一下的！
池栎看着林晚的背影，挑眉笑了一下。
千里迢迢赶来的疲惫仿佛在这刻消失殆尽。
吃完早餐，池栎便带着林晚一起去检查。池栎考虑到自己连夜坐飞机的疲惫，于是安排了司机，安慰陪着林晚坐在后座，去了相熟的私人医院。
产检后，池栎又陪着林晚说了会儿话，又得赶着去机场，他第二天还有个会议，因而耽误不得。
因此林晚很珍惜池栎陪她的这段时间，缠着要抱着，嘴里说着全世界最好最帅的爸爸之类的夸赞，在精神上给他按摩舒缓了一下。
他临走之前，林晚小小抱怨了一下：“下次不要这么奔波了，我跟妈妈一起去也行。”
“不行。”池栎一点都不好说话，“我们约好的。”
那只是怀孕初期他随口说的话，没想到后期如此严格执行。
林晚没再说什么，只是送走他的时候十分不舍：“我送你去机场吧。”
池栎怕她累着：“不行。”
“我们约定好的。”林晚眨眨眼乖巧看着他，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约好的，但是记忆中确实有约定过。
池栎一脸冷淡，没得商量的语气：“我没跟你约定这个。”
林晚：“……？”
最后还是被池栎送回了家，然后一脸不舍地挥手看着他离开，直至车在路的那头消失。
***
这年的除夕夜，林晚在A市私人医院里生下一个六斤六两重的男宝宝。
新年虽然在医院过的，但是宝宝的降生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喜气，林晚的家人都在医院守着他们，除了生产时的焦急等待，这个年仍旧过得温馨热闹。
晚一点的时候，宝宝被抱了过来。林晚在病房里等了好一会，听着韩素梅和林越说宝宝超可爱超级像他们俩，一时之间充满了期待。
以至于看到了宝宝，沉默了好久。
“好像比较像你。”林晚看着坐在她前面的池栎，把锅直接推到他身上。
池栎瞥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笑笑，温柔认下：“嗯，像我。”
没过一会儿，韩素梅和林越也走了进来，病房温度适宜，他们直接脱下了外套。韩素梅手里还拿了个红包，笑着道：“小家伙聪明得咧，早一点出生还有外公外婆的红包。”
她把红包放在宝宝的旁边，而后池栎也走了过来，手里竟也拿了一个红包。
林晚：“为什么你们都准备了？”
“有备无患。”池栎道。
林晚：“……”
她侧头，看着安静闭着眼睛的宝宝，虽然红红的皱皱的，还不是很好看，但是林晚的爱意还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她从宝宝身边拿走红包，小声与他商量：“乖宝，妈妈先帮你收着红包哈！”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中池栎的笑点，他轻咳一声，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第51章
同样是新手父母, 比起林晚的手忙脚乱，凡事都能做得有条不紊的池栎则要淡定许多。毕竟过去一年所看过的书, 所听过的讲座，都让他在面对小孩时显得游刃有余。
宝宝出生没几天，林晚和池栎商量后, 决定给他取名为池珏，包含父母深切的期望。托池姓的福，极难与别人重名。
池珏几月大的时候极为闹腾，作息与大人不同, 常常在半夜哭闹。家里请了育儿嫂，但只要池栎在，他都是自己上手的。
虽然脸上常常没什么表情, 但动作却非常轻柔。
林晚都说，池栎是个温柔的爸爸。
六个月的时候，池珏学会翻身。
池栎最常做的时候, 就是一边抱着电脑工作，一边看着池珏玩手指翻身。偶尔休息, 池栎便伸手逗逗他，或者解救翻不过来的池珏。
八个月的时候, 池珏能自己坐起来, 还会发出无意义的音节。林晚每天都爱跟池珏玩, 一边抱他，一边哄着让他喊妈妈。
每次池栎都冷漠地在旁边看着，不置可否。
直到某天深夜, 林晚看到池栎在婴儿房里哄池珏，他熟练地抱着池珏，一边低声哄他让喊爸爸。
理智上知道不可能，情感上却总是忽略。
这话说的大概就是池栎了。
一岁的时候，抓周。
林晚和韩素梅准备了很多东西，笔墨纸砚书钱之类的东西，分散着摆在床上。池栎正与国外分公司负责人通话，见到后愣了一下，而后默默回到书房，顺手拿出自己的键盘。
跟着摆在床上。
最后池珏抓了一只钢笔。
林晚很开心，抱着池珏亲了好几口：“以后跟妈妈一起写新闻呀！”
池栎没说什么，看起来有些失落。
抓周之后，池珏依旧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日子，对待这个世界懵懂而纯真。因为长大了不少，父子俩的交流也多了不少。
家里常常能看到这样一幕。
池栎：“起立。”
小孩儿后知后觉地站起来。
池栎：“坐下。”
小孩儿茫然地站着，几秒后池栎手动帮他坐了下来。
池栎：“鼓掌。”
小孩儿笑着鼓掌，小手拍得不走心，掌声还没有他的笑声大。
池栎笑：“喊爸爸。”
小孩儿：“呀呀……”
林晚路过看了一眼，场景是挺温馨的，只是怎么越看越像逗狗狗呢！
两岁的时候，池珏会走路会说话，还越来越聪明了，爸爸逗小孩儿的命令不管用了。
池珏有了自己的判断力。
于是常出现的画面，是池珏摇摇晃晃围着池栎走，一不小心撞到池栎的小腿，就耍赖抱着爸爸的腿要抱抱。黏人的样子跟妈妈一模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池栎总是难以拒绝。
儿子黏糊得跟小棉袄一样。
池栎还经常带着池珏散步。看着他晃悠着在前面走，池栎则跟林晚牵手跟在后面走着。
有妻有子，人生圆满。
偶尔也会回去看外公外婆，会给池珏看看爸妈的照片，会带着他在小区散步，然后指着某棵树对他说，当年爸爸就是在这里认识妈妈的。
你妈妈在这里哭了三次。
每次爸爸都有认真的在哄。
所以才会有你。
在爸爸的家乡还有一棵古树，你妈妈很想看但一直没有机会，所以不算是定情之树。
在爸爸妈妈的学校里有很多树，你妈妈每次都会抬头看爸爸在不在树上。你别学她，爸爸不会纵容你这样的。
……
爸爸妈妈的故事还有很多，你都要记住。
以后讲给你的孩子听。
三岁的时候，池珏开始上幼儿园。
池栎成功把林晚忽悠到自己的公司里工作，于是两人常常一起下班来接池珏。
幼儿园的小朋友看到爸爸妈妈有点冷漠，没有跳起来，没有欢呼，也没有给爸妈欢呼。
于是池珏小朋友想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在爸爸妈妈过来接他的时候，他第一个跳起来，又蹦又跳朝他们跑过去，大喊爸爸妈妈后，又特别高兴地喊：“你们终于来接我了！好想你们！”
林晚瞧着池珏激动得不行的样子，常常怀疑是不是有小朋友欺负他了，不然怎么在幼儿园憋成这样。
池栎挺喜欢池珏的，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小戏精，有一点点嫌弃。
孩子的世界里，对什么都好奇。
为什么鸟儿会飞，为什么树是绿的，为什么小明跟他爸爸长得不像？一系列的问题层出不穷，池珏每次问爸爸，爸爸都能给出答案来。
爸爸就是他的百科全书！
后来有一天，池珏又问爸爸：“为什么爸爸喜欢妈妈呢？”
池栎：“这个原因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这句恰巧被林晚听到，被她毫不留情地瞪了一眼，并威胁道，不要带坏小孩！
妈妈看起来有点凶，但池珏却有点害怕爸爸，尤其在爸爸不笑的时候。
但爸爸一直不爱笑。
被打扮成小王子跟爸爸妈妈去参加晚宴，妈妈跟着朋友说话，把他丢给爸爸。
爸爸牵着他的手，没怎么跟他说话。但是跟着其他叔叔说话时，冷酷得像是换了个爸爸。
池珏有一点点怕怕的。
尤其把食物吃到爸爸西装上时最害怕了，但是池栎什么都没说，帮他把嘴巴擦干净，又擦了擦自己的西装后，低声问他吃饱了吗。
这个时候，池珏又不怕了。
四岁半的时候去学跆拳道，一起学的小朋友都有家长陪着，池珏也想要爸爸陪着一起上课。
他提出来的时候，池栎看了他一眼，答应了。
第二天，池栎在他们教室的后头坐着，笔记本放在腿上，一脸严肃的工作。池珏好几次偷偷往后瞄，发现爸爸一直都没看他。
于是下了课，心情沮丧极了。
抱怨道：“爸爸，你都不看我上课表现得怎么样！”
“上课的前半段时间里漫不经心，被老师提醒了三次。踢腿的时候比别人快了一拍，发现后吐了吐舌头。蹲马步很厉害，比其他人都坚持得久……”
池栎一脸平静地说了一大串，说得池珏小脸雨过天晴，重新有了笑容。
后来这事被林晚知道，她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认真发问：“你难道不知道你爸爸可以一心多用吗？”
池珏：“……”
再大些，池珏上了小学。
一开始仍旧每天接送着，但到了后来，池珏扭捏地跟池栎说：“你以后能不能不来接我了。”
池栎一愣。
池珏又道：“我想和同学一起回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池栎答应了。
晚上，林晚从池珏口中知道之前的对话，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去书房找池栎，安慰她的大宝宝。
在她面前，池栎露出几分落寞：“我以前真的很希望有人来接我。”
林晚抱着他安慰：“因为他得到了所有的爱，所以一个人独行也能过得很好。你以前缺少的，你儿子都得到了。”
于是渐渐看开，孩子不再是生活的重心。之后便常常带着林晚到处旅游，过着他们的二人世界。
偶尔，才会带上池珏。
比如林晚的电脑坏了，喊池栎帮忙修一下。池栎会把池珏喊过来：“你看一下哪里出问题了，找到了爸爸妈妈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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