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贺其琛不咸不淡打断:“系好了。”
闻言,陈婉约下意识看向全面镜。
且不论她这一身打扮有多村姑,单提他刚才给的围巾……
这人是把围巾当超市购物袋吗,系过之后还打了个死结。
看着丑到极致的围巾系法,陈婉约收回自己刚才的质问。
她想多了。
这么直的土狗,怎么可能给其他女孩系过同款围巾。
“放心好了,媳妇。”贺其琛淡声陈述,对上她的视线,没什么求生欲地回答,“我没给其他女孩系过围巾,我只给狗系过绳子,还挺结实。”
所以,他是根据狗绳子系法来帮她系围巾???
陈婉约心平气和:“你刚才说什么?”
贺其琛:“挺结实。”
“前一句。”
“我没给其他女孩系过围巾,只给狗系过绳子。”
“再前一句。”
“放心好了,媳妇。”
“滚,你没媳妇。”
“……”
在贺其琛再三叮咛下,最终出门面对寒风的陈婉约身着长及膝的大衣,围着围巾,头顶上戴着出门前被男人强行摁下去的帽子,一副保暖手套,再加一个口罩,全副武装之后,她才被送上车。
如此浓重的打扮臃肿得像是小企鹅,每一步都走得艰辛。
当然,陈婉约不好当面拒绝老公的爱心,上车后也乖乖地穿在身上,但到了舞房,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妈的帝企鹅,她要变成活泼快乐的小麻雀。
她来的稍稍迟,几个早起轻快练舞的姐妹们聚在一起,看到她之后招呼叫道:“婉约姐,你吃饭了吗。”
陈婉约回了个差不多欢快的语调:“吃了鸭。”
穿衣方面,贺其琛管得宽,饮食方面,他还是随她自己的。
虽然她吃得少,但一直以来都保持营养均衡,人看着瘦却很健康。
“这边有减肥酸梅,姐姐要不要来尝一口。”姐们们笑着邀请。
“好吃吗?”
陈婉约顺声走过去,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装,漫不经心地撕开,继续和她们闲谈,关于近期出演的事情,谁要是身体有恙就尽早提,别为了名誉耽搁大家。
说话的时候她的唇瓣刚好碰到酸梅,不多不少尝了一下,涩涩的酸意触碰到舌头味蕾之后,一种刺激感像是在大脑里炸开似的。
太酸了。
而且让人犯恶心。
陈婉约没忍住,下意识地捂着嘴干呕两下。
见此,其他人都围了上来:“婉约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
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干呕。
大家不由得惊愕,纷纷看向手中的梅子,奇怪了,她们吃了这么多都没见有什么情况,怎么陈婉约一吃就干呕了。
有人给她递纸巾,有人拍着后背安抚,还有人小声提一嘴:“婉约姐不会怀孕了。”
这话一出,陈婉约立刻不呕了,刚才还焉巴巴的,猛地打起精神来,“没有。”
“可是……”
“我最近也没什么……”陈婉约一边说一边摇头,“剧烈运动吧。”
“附近有药店,你们谁帮忙去买一下早早孕吧。”有人提议。
不等她们去献殷勤,陈婉约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大家还是满脸担忧:“那姐姐你小心点。”
陈婉约:“没事没事。”
她随手把害自己干呕的梅子扔进垃圾篓,佯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潇洒模样,面带微笑从大家视线中撤离。
她一走,几个姐妹们互相看了看,商讨着。
“要不跟去看看吧。”
“我也觉得,外面天冷,姐姐要是不小心冻感冒的话,我怕贺总……”
“贺总怎么了,姐姐感冒,难不成他还能找我们麻烦吗?”
“我怕贺总给大街上装暖气。”
“……”
几番商量后,她们一直觉得应该跟过去看看。
陈婉约在此之前都是言出必行,行事果断利落的御姐形象,但那些仅限于舞房,工作之余的私底下,她们不是没看见她是怎么为一点小事向男人撒着娇。
去药房买个早早孕,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看那姐姐的模样,似乎还没做好怀孕的打算。
大家怀揣着担忧和好奇心,纷纷跟了过去。
药房里,陈婉约环顾四周,在店员的询问下,小声告知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用早早孕。
店员很快拿出两支给她。
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试验两次。
付完钱之后,陈婉约把小袋子装到自己的包包里,像是偷了人家的钱似的,迅速溜回去。
舞团姐们们又怀揣着好奇心继续跟踪。
洗手间里,陈婉约正根据说明书探寻早早孕的用法。
她以为洗手间里没人,所有的小情绪都没藏着掖着。
“不应该啊,这个时候怎么会怀孕嘛。”
“我还想等到比赛结束的。”
“现在怎么办,要是有了的话,我就得天天带孩子?那不就熬成黄脸婆了吗。”
“不行,还是把孩子扔给土狗吧。”
听着听着,躲在洗手间外面的姑娘们继续递眼神,纷纷猜测。
“土狗是谁?”
“不会是贺总吧。”
“贺总会带孩子吗?”
议论还没结束,她们又听见洗手间里传来的尖叫——“两道杠,没怀!哈哈哈……”
姐们们:“……”
就算她们没有备孕的知识,也知道两道杠是代表怀上的意思吧。
果然,下一秒,又听见对照过说明书的陈婉约再一次尖叫:“怎么又怀了,刚才看不是说没怀吗,这说明书玩我的吧。”
姐妹们保持沉默。
她们聆听里面陈婉约是如何经过情感挣扎最终振作起来,自我肯定并且勇敢面对现实。
经历过复杂的心理纠结过后,陈婉约开始给贺其琛打电话。
贺其琛:“嗯?婉婉?”
陈婉约:“老公,我要生了。”
贺其琛:“?”
陈婉约:“不对……我要当你爸爸了。”
贺其琛:“……”
陈婉约:“也不对,是你当爸爸了。”
夫妻二人坦诚交流很长时间,贺其琛才弄懂她的意思,不知道那边的小媳妇是怎么个情况,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婉婉,你别紧张。”此时的贺其琛正在徐南终的咖啡厅里促膝谈心,接到这个电话后,内心多少跃起压不住的情绪,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那边的人。
陈婉约:“我怎么能不激动,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快生孩子。”
贺其琛:“那你之前说的备孕算什么?”
陈婉约:“我骗小孩的,谁知道他信了,还真的来了。”
贺其琛:“……好吧,先别激动,你看你激动得都说错话了。”
他让她在那边等他,早早孕的效果不一定准确,具体还应该去医院检查过后再说。
挂电话之后,咖啡厅老板徐南终用一种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贺其琛:“你干什么去?”
贺其琛随手拿起外套,淡淡丢下一句:“我媳妇生了。”
徐南终:“……”
这人傻逼,想孩子想疯了。
走之前,贺其琛不忘叮嘱徐南终:“对了,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追女人切记要直接,不要畏畏缩缩的。”
徐南终:“知道了。”
表面上应得敷衍,内心也相当敷衍。
他们两个都是菜鸡互啄,只不过贺其琛运气好而已,守株待兔硬是把人给等到了,而他不一样,他守着守着,兔子和小兔子要被另一个人抢走了。
不行。
还是要抓紧时间。
他应该向兄弟取取经,怎样才能让自己不要脸。
直接开门见山的方法确实好,但不符合他一惯高高在上的作风。
兄弟走后,咖啡厅只剩下徐南终一个人。
这家咖啡厅不卖咖啡也不卖别的,但凡因为装修繁华而走进来的客人会被建议去隔壁的猫咖,在那里消费多少元,可以拿着发票来他这里报销。
这种方法固然费力且没什么实际操作可言,但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默默无闻能为秋棠做的唯一一件事?
能想到这个方法,徐南终认为自己是个天才。
既不打扰,又想要她好。
这对直男来说太难了。
当然天才也有苦恼的时候,譬如现在他在纠结贺其琛所说的直接到底是几个意思。
直接告白,然后展开猛烈追求吗?
那会不会太唐突了点?
思考一番,徐南终最终还是走出咖啡厅,再走入旁边的猫咖。
“你好,欢迎光临——”
秋棠正在忙事情,没看清人,直接喊出话来,待看见新来的客人是徐南终之后,小脸蛋直接僵硬住。
徐南终径直走过去,俊脸不无严肃,英眉轻拧:“秋棠。”
“干嘛?”
“和我结婚吧。”
“……”
…………
路上,用蓝牙耳机接电话的贺其琛一字一顿:“所以你认为我说的直接点是指直接向人家求婚?”
“不然呢?”
“憨狗吧你?”
“是你教我的。”
“老子没教你这么傻x。”
贺其琛所提议的直接是勇敢展开追求,不逃避不退缩,用于面对自己的过错并且加以修补,而不是出来秀直男智商。
徐南终的直接求婚,不出意外地被撵出猫咖了。
要是平日里,贺其琛可能为他出谋划策。
但现在。
他要急着去看小媳妇。
小媳妇因为他在电话里说的:你在原地不要动,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像个小傻子似的,杵在洗手间外,手里的说明书早已被她捏成一团。
凭什么两道杠是怀孕qaq。
贺其琛一过来,便看见默默站在墙角像是犯错的小媳妇。
“婉婉。”
熟悉的男声让陈婉约慢慢地抬头,看见两道杠的罪魁祸首后,小嘴一撇,不无怨气地先捶他两个拳头再说。
尽管没什么用。
贺其琛抓住她的手,不无笑意,“真怀了?”
“嗯qaq。”
尽管腕被他捏入掌心,陈婉约还是慢吞吞地蹲下去,像个耍赖的小孩,“但我不想生。”
孕时焦虑症,可以理解。
“还不一定呢,婉婉。”贺其琛大手将她捞起来,半托半压在墙上,让她正视着自己,“而且,不是你说要备孕的吗?”
“人家只是随便说说。”陈婉约低头,“没想到这么快。”
乍看见那两道杠的时候她大脑是晕眩的,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看错了,并且发出轻微的尖叫,但实际上,她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在尝到酸梅准备干呕的那一刻,她对自己的身体就有数了。
那一刻,万千思绪涌入脑海,犹如一团麻线乱糟糟的。
贺其琛掌心覆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安抚,“先去检查,好吗?”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陈婉约慢吞吞答应,“好吧。”
准备走时,她又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停下,“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
“第一,带孩子。”
“嗯。”
“第二,不许凶我。”
“好。”
“第三,我能少穿点吗?”
贺其琛没搭话。
陈婉约温吞吞地陈述:“外面也没有多冷,我穿得跟企鹅似的。”
要知道以前的冬天,她可都是一件单衣一件外套再等上长靴就直接出门的。
现在俨然被他当小孩子管束了。
“婉婉。”男人认真陈述,“你既然这么喜欢脱衣服,咱们回家慢慢来,想脱多少我帮你。”
“……”
“但是在外面,你给我把衣服穿好。”
说着,贺其琛把她的大衣纽扣,扣到最上面,最后盘上一条围巾,系上直男死结扣,指尖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乖,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就写到这里啦,后面番外写写狗爸的带娃生活,南哥的追妻日常,江窈和周肆的事也会交代清楚。
作者拍胸脯保证:除了江和周,其他cp都是甜的。
南哥: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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