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生有点尴尬,想还回来,“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我就借了你一点而已,用不着这么客气。”
“你拿着嘛,我还有好多呢。”傅明灼坚决不要。
又互相推脱几回,实在抵不过傅明灼的热情,女生败下阵来:“那谢谢你啊,以后你尽管来找我补涂。”
“好啊。”傅明灼自我介绍道,“我叫傅明灼,来自z省锦城,今年18岁。你叫什么?”
“我叫任晓。”
傅明灼又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糖来到处分给方队里的同学们,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借此混脸熟攀交情,效果卓越。
她还不顾教官的拒绝给他塞了一大把。
教官认识她,半真半假地威胁她:“傅明灼是吧?我事先跟你讲,如果明天早上你还卡着点来,就算你给了我糖也没用,我会罚你的。”
傅明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有点想把糖收回来。
不管怎样,至少她在新环境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虽然还没有像林朝那样的真心朋友,但是傅明灼有信心,人都是从不熟到熟的,就像最开始的她和林朝,还不是互相看不顺眼,谁能想到后来她们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呢?
想到林朝,傅明灼小叹了一口气,她有点想林朝了。
林朝的雅思过了6.5,学校的offer也下来了,正在锦城忙着办各样的手续做各样的准备,十月份她就将离开,前往澳洲。
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大家真的要各奔前程了。
她好想回到过去,回到徐忠亮手下当高三七班的班长。
可惜时光一去不回头。
晚上九点,教官宣布一天的军训到此结束,操场上的学生三五成群一起回寝室。
倪名决跟傅明灼则回了家。
回去车上,傅明灼忍不住想跟倪名决炫耀一波自己的社交能力,遂关心起他的社交状态来:“倪名决,你在班里交到朋友了吗?”
倪名决说:“没有。”
他从开学就一直陪傅明灼住,连三个舍友都还没认全,更别说什么新朋友了。
果然如傅明灼所料。
倪名决在嘉蓝的三年只多了傅明灼和林朝两个朋友,要不是傅明灼在机缘巧合下天天和袁一概一起吃饭混熟了然后才得以跟倪名决混熟,然后又带着林朝一起进入他的小圈子,倪名决怕是一个额外的朋友都交不到。
“幸亏你还有我。”傅明灼邀功。
倪名决笑了笑,轻轻用额头去撞了一下她的。
回到家洗漱完毕快十点钟了,傅明灼来到客厅,倪名决袁一概和远在澳洲的陆沅正开着语音进行睡前娱乐,组团打手游。
倪名决抽空看她一眼,催促说:“你去睡啊。”
傅明灼不去,坐到他旁边,扒拉着他的胳膊,脑袋蹭来蹭去。
一盘完毕,陆沅没进行,吆喝着继续:“再来啊。”
袁一概非常自觉地站起来朝房间走了:“不打了,明灼找匿名有事了。”
陆沅坏笑着明知故问:“哦,什么事啊?”
傅明灼一点不害臊:“我找倪名决谈恋爱。”
陆沅调侃她两句,也挂了电话。
“叮。”
“砰。”
微信的挂断音和袁一概的关门声同时响起。
“怎么个谈法?”倪名决放下手机,意有所指地问道。
傅明灼张张嘴,正想和倪名决聊天,他就托着她的后脑勺,低下头来,傅明灼只觉得眼前一暗,然后嘴唇就被他的吻给堵住了。
他在她唇上重重吮几下,舌///尖就迫不及待地从她微张的嘴唇中间抵了进去。
比起昨天“初吻”的克制,今天的倪名决急切由孟浪。
傅明灼忘记了闭眼睛,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有不速之客在她口腔里四处兴风作浪,挑//逗她的舌,扫过她整齐排列的牙齿,还恶意刺激她敏//感的上颚。
上颚的痒意像电流猛地窜过全身,傅明灼一个激灵,下意识推他的肩,想躲。
倪名决一手把她两个手都给牢牢抓紧,托在她后脑勺的手,不容反抗地把她压向自己,吻得更深。
傅明灼的心和身体都在战栗。
很痒,还有些疼,舌头疼,嘴疼,被他抓着的手也被攥得很疼。
呼吸困难。
但是很幸福,完全打败了身体的不适感。
时间在此情此景下完全失去概念。
室内温度节节攀升。
倪名决用仅存的理智想,再亲下去就该坏事了。他艰难松开傅明灼水光潋滟、红得几欲滴血的唇,晦涩不明的眼神望进她的眼睛里去:“是不是这么谈?”
傅明灼感觉到自己的脸烫得能煮鸡蛋,她厚着脸皮撅起嘴最后用力亲了倪名决一下,然后逃也似的跑了:“晚安倪名决!”
躺到床上,傅明灼把脸埋进枕头里,压抑地低声尖叫,脑子里不断循环播放方才的画面。
她的心跳得都要脱轨了。
不消多说,她是在回味中入眠的。
谈恋爱确实幸福得令人发指,不过不能改变她再度睁开眼睛就得面临新一天军训的残酷事实。、
想到动辄半个小时的站军姿,傅明灼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今天她和倪名决到得还算早,提前了三分钟左右,大家还在树荫下休息,她跑过去冲教官谄媚地笑:“看吧,教官,我今天没有迟到。”
“希望你再接再厉。”教官忍不住笑了,鼓励她。
六点半一到,哨声吹响,全体集合。
“立正——向右看齐——报数——”
点完考勤,痛苦的站军姿又开始了。
傅明灼生无可恋地半眯起了眼睛。
无聊……
煎熬……
想点开心的事情好了。
然后不自觉就想到了昨晚的回忆。
有点臊得慌。
突然,有一道不疾不徐的迷彩身影跑过前方跑道。
傅明灼被打乱了神思,不由得定睛一看。
正好与那人轻飘飘看过来的眼神隔空相撞。
不是她脑海中的主角又是谁?
傅明灼惊愕地目送倪名决跑远,不对啊,他们明明没有迟到,他为什么又被罚跑了?
第98章
因为倪名决, 傅明灼站军姿的痛苦被大幅减弱。
每隔两分钟左右, 倪名决就回跑过她面前一次, 站军姿的时候她转不了脑袋, 可以看到倪名决的范围只有最左的余光到最右的余光的距离, 正儿八经可以直视他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他真的好帅啊。
傅明灼的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傅明灼,严肃点。”教官转悠到她旁边, 就纳了闷了, “你男朋友被罚跑, 你怎么还笑得那么开心呢?”
傅明灼和倪名决每天一起来一起走,行径亲昵,两人又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长相, 不只是教官, 附近方队的人全都知道他们俩。
傅明灼艰难地憋住笑, 等教官一走,她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两分钟用来憧憬,数十秒用来实现期待。
十圈时间很快过去。
站军姿时长从30分钟延长到了40分钟, 但即便是倪名决归队以后的20分钟, 也一下子过得飞快。
傅明灼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只比炎炎夏日更烈。
倪名决怎么可以这么好,居然会为了她站军姿不要太煎熬而跑那么长的路。
她真的幸福得像活在童话里。
四十分钟的军姿结束, 教官宣布方队稍作休息。
傅明灼在树荫下,扭开水壶盖子灌水喝, 甜蜜归甜蜜,改变不了她又累又渴的客观现实。
任晓她们几个积极不涂防晒,招呼她:“明灼, 你要涂防晒霜吗?”
傅明灼有点犯懒不想涂了,不过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她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防晒霜来:“今天我自己也带了。”
她往自己手心挤了大大一坨防晒霜,大方递给别的女生:“你们要吗?”
就算是涂防晒的时候,傅明灼也忍不住一直朝倪名决的方向张望。
大家注意到她的视线,又想起站军姿时发生的事情,好奇打探道:“明灼,倪名决今天怎么又被罚跑了啊?”
傅明灼得意地一笑,忍不住要炫耀:“因为我说站军姿很痛苦,所以他是特意来分散我的注意力的。”
自是惹来同学们一阵惊叹和议论。
傅明灼越发高兴,迫不及待想看到倪名决,防晒霜也等不及要回来,放下水壶冲倪名决的方队奔去。
今天男生方队休息得也挺及时,等傅明灼跑到,他们也集散了,她在教官和男同学们的调侃起哄下,大大方方地冲大家笑着,然后挤进人流来到倪名决面前,两手拉住他的手,跟他一起往荫凉处走。
“跑什么。”倪名决看她小脸跑得红扑扑汗涔涔,“天这么热。”
“我想快点见到你嘛。”傅明灼殷勤地在满地的水壶里找到写有他名字的那个,拧开递给他,“倪名决,你怎么又跑步了嘛!”
倪名决结果仰脖灌了两口,不答反问:“站军姿有没有好受点?”
“特别好。”傅明灼面上满是担忧,“但是下午你别跑了,很累的。”
倪名决安抚她:“我觉得跑步比站军姿轻松了。”
傅明灼见他说得气定神闲,信了,她高兴得在原地蹦跶两下:“你体力真好,能跑那么多圈。”
十圈可是四千米啊,以前跑操八百米她都能去半条小命,四千米她简直不敢想。
旁边几个男生闻言,调侃她:“他体力好不好你才知道吗?”
傅明灼眨眨眼睛,看他们笑得坏兮兮的,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们是什么意思。
“闭嘴吧你们几个。”倪名决笑骂道。
“行行行,闭嘴。”其中一个男生马上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嫂子脸皮薄,都闭嘴。”
傅明灼脸皮不薄,只是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倪名决性情似乎比原来开朗不少,这才几天,他身边居然已经有可以插科打诨的交情了,换了从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一上午的训练机械而枯燥,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大家怨声载道地结伴而走。
任晓她们几个要一起去南区的食堂尝尝鲜,问傅明灼要不要一起。
傅明灼想着,自己和倪名决也犯不着每天都待在一起,应该要有各自的生活,她跟新同学一起吃饭,倪名决也可以和新同学发展一下感情,遂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
她正要给倪名决发消息知会一下,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原来是她给倪名决加急买的床到了,她只得遗憾地告诉几个同学:“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吃饭了,改天吧。”
她又突然想起刚才几个男生调侃她的话来。
她不住校,倪名决也不住校,他们两个每天早上一起来,晚上又一起回去,他们在应该都默认他们在同居,但问题是他们没有进行到那一步呀。
锅不能乱背。
傅明灼这么想着,就装作不经意地澄清了一波:“我给倪名决买了一张床放在客厅,现在床到了,所以我要回家签收。”
她不知道,她一走远,就有人发出了一声匪夷所思的笑来:
“我真是惊了,有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吗?”
“又是秀恩爱又是跑十圈,然后还不能碰,倪名决也太惨了吧。”
“你还真信她。”
“我当然不信啊。我意思是她段位高,很会拿捏男人,最后还要立个清纯人设。”
……
说着说着,有个女生突然神情冷淡地插嘴说:“我不想去南区食堂了,太远了,你们去吧。”
“走嘛贝含之,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几人挽留她。
贝含之头也不回,只是远远挥挥手。
“随她吧。”任晓和另一个叫杜若雨的女生意兴阑珊,“她在寝室也没什么话,成天就知道看书。”
任晓、杜若雨、贝含之及傅明灼四人是同一个寝室的,因着傅明灼不住校,只有她们三人是舍友。
倪名决终于有床了,在客厅边缘,紧贴着傅明灼的房间。
运送师傅帮忙把床运上楼装好。
傅明灼给倪名决选了张一米八的大床,沙发和茶几还有餐桌都挪了位置才勉强给床腾了个空间出来。
傅明灼一个四体不勤的废物什么也不会,但是她不肯睡觉,非要多管闲事,等运装工人走了,她又开始监督倪名决和袁一概联手把床褥枕头之类的收拾好。
大功告成,傅明灼一点也不在意自家客厅因为多了张大床看起来不伦不类、拥挤而逼仄,率先躺上去滚了两圈,邀功道:“倪名决,今天开始你终于不用睡沙发了。”
袁一概马上顺着她的话夸她:“匿名有福气,别看明灼孩子气,体贴起来也不是盖的。”
倪名决在床沿边坐下,摸了摸傅明灼的头,“谢我傅明小灼灼。”他撺掇袁一概:“羡慕就也赶紧找一个。”
当然,中午不睡午觉的后果是下午很崩溃,幸亏倪名决故技重施,再度在站军姿的时候选择了罚跑,傅明灼才苟延残喘地挺过去。
倪名决就这么连续跑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傅明灼在房间里和家人视频,倪名决早早洗漱完躺到了床上,袁一概则叹着气出了一趟门。
约莫二十分钟后,袁一概从外面回来,客厅的灯还亮着,但是倪名决已经睡着了,袁一概到傅明灼房间门口听了听,里面也没有说话的声音了,但是门缝底下有亮光,傅明灼应该还没睡。
袁一概轻轻敲响了傅明灼的房门。
“一概?”傅明灼正在刷牙,满嘴泡沫地来开门,含糊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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