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突然去拜访盛夏的父母,见面礼都来不及准备,所以事后才补上。
他原本想送车,但盛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送贵重礼物。别无他法之下,他给盛夏的父母每人定了一年份的补品,每日炖好送到他们单位。
这下二老总不会拒绝了吧?
盛夏的妈妈欣然接受,她还因此收获了一大波来自同事们的羡慕眼神,甚至特意给李兆铭打了个电话表示谢意。
但盛夏的爸爸……
刚才手机上收到的,就是盛涵拒绝签收补品的系统消息。
李兆铭手指悄悄方向盘,看来想获得未来岳父的认同,并不容易。
车子在李家的大门口停下之后,有专门的人开门,还有专门的人把车开到停车场。盛夏看着眼前跟普通人有着鸿大阶级差距的豪宅,心里更紧张了。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兆铭身后,脑袋里莫名其妙地闪现出一堆门当户对的理论,越想嘴唇就抿得越紧。
李兆铭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停下脚步,把她搂在怀里,打趣道:“你没事吧,平时走红毯面对那么多媒体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那能一样吗?”盛夏抬头看他,不安的眼神然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李兆铭一下子就心软了,亲了亲她额头,温柔地哄着:“以后这里也是你家,你第一次来可能不太适应,以后就好了。”
盛夏抱抱他,说出心里疑虑:“我觉得现在这样简单的生活挺好的,怕我适应不了豪门生活。”
李兆铭笑笑:“我这么多年也没适应,这不逃出豪门才遇见了你。我觉得我们俩挺配的。”
盛夏与他四目相对,甜甜一笑:“我也觉得!”
两人十指紧扣,带着幸福的笑容走进家门。
工作狂李天海为了等儿子带未来儿媳回家,特意给自己放了半天假,下午就从集团回来了。
他看到李兆铭和盛夏手牵着手走到自己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对,让他简直不能更满意。
用餐过程很愉快。
李天海少不了问到两人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盛夏本来想如实回答,却意外发现向来潇洒不羁的李兆铭,被父亲问到婚事,竟好像有一丝害羞?
于是她一直盯着李兆铭,看他怎么回答。
李兆铭同时接受父亲和女朋友的注目,明显不自在,“快了快了。”
盛夏噗嗤一笑,只觉得害羞的李兆铭可爱极了,忍不住逗他,凑在他耳边小声地问:“我怎么不知道快了?我答应你什么了吗?”
李兆铭面对父亲的催婚会不自在,但盛夏对他来说可是软柿子,想怎么捏都行。
他也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会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让别人都受不了你,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盛夏被他哄得心里甜滋滋的,但又有些不服气,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推他一下,娇哼一声,假装不理他。
李天海在他们俩对面,虽然听不见小两口在说什么,但看着他们俩情意绵绵的,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儿子的幸福有着落了。
保姆阿姨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李董,该服药了。”
李兆铭听到后,抬头望去,只见盘子上放着一杯清水和一个分装的塑料药盒,药盒上面没写是什么药。
李天海还不到六十,平时身子骨也很健壮,并没有长期服用什么药。
李兆铭看着父亲服下白色的药片,心里愈发地担心。
饭后李天海让李兆铭带盛夏到处走走,自己就先回书房了。
盛夏在李兆铭的房间看他小时候的相册,少年兆铭一脸倔强,一看就是个让人伤脑筋的坏小子。
相册里还有海量兆铭的妈妈,也就是著名大导演孙玉的照片。
盛夏瞬间化成小粉丝,恨不得跟这本伟大的相册合影。
李兆铭饭后话不多,只偶尔看着盛夏笑,然后跟着她一起笑。
盛夏察觉他好像有心事,贴心的问:“相册我一个人看就可以了,你要不要去陪李伯伯聊一会儿?”
李兆铭看着怀中人温柔的眼神,情侣之间很多时候话不用说明白,心有灵犀一点就通。他“嗯”了一声,又亲了亲她。
安顿好盛夏后,李兆铭来到书房门口,敲敲门,“爸”。
李天海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听上去有些疲惫,“进来。”
李兆铭进去后关上门,看到书桌上放着一瓶药,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缓解心脏病的药。
“爸……”
可还没等他问什么,李天海就一摆手,“人年纪大了总会有点毛病,没什么大碍。”
这两父子都是实干派,像什么“注意身体”之类的废话,他们都很少说。
李兆铭了解父亲是个工作狂,一直都是,他劝不了。看看药瓶,再看看不如以前有精神的父亲,他很是无奈。
李天海靠在座椅上,看着儿子耿直的关心,倒是宽心一笑:“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这药的,以前我总是想方设法地让你回来继承家业,现在我也想开了,你觉得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吧。我看你跟盛夏挺好的,千万别像我跟你妈似的,各自忙忙碌碌一辈子,到头来聚少离多。”
李兆铭倒是没怀疑过这次是否又是父亲的苦肉计,只是父亲终于肯“放过”他了,他心里也松了口气,但看着日渐憔悴的父亲,他还是难免担心。
**
自从纪莫被警察请去喝茶之后,网上时不时有人爆料说华立娱乐的老板被抓了。
按照以前华立娱乐处理造谣的效率,这种爆料文绝活不到热搜上,但现在有关纪莫被抓的热搜在四十几位冒头好几次了,也没见华立娱乐有人来处理。
结合盛夏的神仙男友曝光,以及她之前跟华立娱乐不欢而散的传闻,一种华立娱乐的老板是因为得罪了天海集团大少爷才被抓的说法,成了普罗大众心中默认的真相。
这也让盛夏的路人缘越来越差,黑子越来越多。
因为很多人都觉得她是黑心的祸水红颜。
好在盛夏也不是第一天被黑了,网上乱七八糟的猜测,她都当小说在看。
下部戏要拍的是艺术片,导演是一位很有个性的女导演,名叫白璐。
白璐上部戏刚拿了法国电影节的大奖,现在是风头正劲的时候。盛夏能接到她的戏,算是进入影视界的核心圈子了。
盛夏当然很重视这部戏,可以说是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这个新角色的准备工作上。
李兆铭开车送她去导演工作室试造型的时候,她还在副驾驶脱稿练台词,认真到忘了身旁男朋友的存在。
好在是某醋精倒不至于吃剧本的醋,再加上这次实在是机会难得,要是盛夏拍《当过气影后穿成不孕皇后》的时候敢这么忽略他,他肯定要好好闹一闹她。
到了导演工作室之后,造型师给盛夏换上特别常见的白衬衫,头发弄成随性凌乱的样子,盛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有点像女版的李兆铭。
可惜她要演的不是神秘富豪,而是一个痴情的女出租司机。
弄完造型后,导演让她现场试一段戏,然后叫助手拿剧本过来。
盛夏学着李兆铭那股云淡风轻的劲儿,跟导演说:“不用了,剧本我都背熟了,你直接说演哪段吧。”
学李兆铭的时候,盛夏莫名地有气场。
白璐看着这样的盛夏,无比期待正式拍摄。等看完盛夏的带妆试演后,白璐自信满满地跟李兆铭说:“这部戏,我保证让盛夏拿影后!”
回家的时候,李兆铭在车上把白璐的豪言壮语转达盛夏。
盛夏听完开心得不得了,可马上又在担心自己这么快就拿影后,会不会很容易飘?
李兆铭听完很不客气地直接笑出声。
盛夏恼羞成怒,假装很使劲儿,实际上像毛毛雨一样挠他。
李兆铭瞥了她一眼,嘲笑道:“小傻子。”
可他语气中浓浓的宠溺,怎么听都不像在骂人。
车子开到家楼下的停车库,李兆铭刚停好位置,盛夏正在解安全带,就听电台新闻里正在报道——
“今日横指大跌4.9%,天海集团跌10.4%……”
饶是对财经一窍不通的盛夏,听到新闻后都疑惑地问:“不是盘子越大,浮动越小吗?天海怎么会一下子跌这么多?”
李兆铭眉头深锁:“很不对劲儿。”
手机在突然时候响起,李兆铭看着震动的手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深呼吸一口气,才接起电话,可没想到电话里的消息,比他想象中还糟糕。
李天海的助手付楠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兆铭!李董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抢救!”
第47章
车子还没熄火,就马上又开往医院。
好医院总是人山人海,大批媒体记者进不去手术楼,就在楼下的门口“重兵埋伏”。
李兆铭开车刚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守在大门口的记者就一眼从车窗里认出了副驾驶的盛夏。闪光灯晃得人心情烦躁,李兆铭趁着前路刚好没人,一脚油门就穿进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的电梯口,付楠早就安排了人等候李兆铭。
顺利上了手术楼后,李兆铭看到站在走廊上的付楠,马上跑过去问:“我爸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
付楠愁眉不展:“现在大环境不好,公司的现金流肯定也会受到影响。最近又有一帮美国的对冲基金,买空集团的股票又做空。今天下午股价没稳住,再加上董事长最近身体都不太好,所以……”
他说着说着,看到李兆铭虽然脸上没表情,但眼神却是满满的担忧,于是拍拍他李兆铭的胳膊说:“你也别太担心了,现在给董事长做手术的是最好的医生。”
李兆铭点点头,“嗯”了声,但哪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手术室里躺着的可是自己的父亲。他抬头看着前方门上亮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就觉得浑身的血已经凝固,都是冷的。
盛夏走到他身后,细柔的手轻轻地挽住他的胳膊。
他回头一看,迎上盛夏温柔的目光。
盛夏微微一笑,无言的给他精神鼓励,他才觉得自己的血才重新开始流动。
情绪安稳了些,人的理智也开始飙升。
金融市场,做空买空很正常,但这次的事时间点很不寻常。
他慢慢地走在楼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远景,却没有聚焦。脑海里几条完全不想干的线在交汇,理清了脉络之后,他先让付楠把最近的金融数据拿给他看。
他看着pad上的数据轨迹,揣摩着对方的行事风格,满满都是熟悉的感觉。
他心里基本有底了,然后给远在美国的周乐打了个电话。
美国时间天还没亮,周乐睡得正香,手机响起他骂骂咧咧的想按掉继续睡,但看到来电人是李兆铭,脑子马上就清醒了几分,接通了电话。
“喂,铭哥,怎么这么早来电话啊?”
李兆铭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来气,手握成拳,咬紧牙问:“我问你,我提前回国时,让你处理琼斯手下对冲基金的收尾工作,你特么怎么处理的?”
周乐的语气听着有点虚:“那个……他的钱最后都赔光了,又有人过来游说,说放他一马,下个项目会帮我们搞掂FCC的审查,我就……我就……”
李兆铭眼睛一闭,“我不是让你锤死他吗!像他这种old money,即使手里钱没了,还能融到资,分分钟卷土重来。你都被坑过一次了,怎么还是没脑子?”
周乐慌了,“那个……铭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呵。”李兆铭冷笑一声,“起来看看新闻。我好心帮你,结果你图一时蝇头小利,居然把火放到我们家了。可真有你的!”
挂了电话之后,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确认。
李兆铭除了生气之外,更多了是对父亲的愧疚与自责。
盛夏站在手术室门口,一直看着走廊尽头的李兆铭。他在淡淡的阳光下,闭着眼、低着头,就像沐浴在悲伤之下。
可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一点都帮不上忙。
**
李天海的手术做得很顺利。
李兆铭和盛夏一直在医院照顾着,就让付楠先回去了。付楠也需要休息,而且他后续还有海量的工作要处理。
李天海晚上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股价怎么样了?
李兆铭见他嘴唇苍白,还是很虚弱,就让他先休息,说集团的事自己来处理。
李天海听完,却无力的摇摇头,“集团的事,你不能参手。别人都好说,但你只要一碰,以后就卸不下来了。”
李兆铭在各方面都是集团最好最好的继承人,等他接手后,再想放手就难了。一是股东不愿意放,二是市场也容易出现应激反应,对集团发展不利。
他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接手,就是主动把自己的人生套牢。他做了那么多年的抗争,就全白费了。
难得李天海想开了,放手让儿子去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又怎么忍心牺牲掉儿子的人生。
李天海拍拍儿子的手,说话的气息很虚弱:“控制不了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在父亲的心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苦心经营的事业,也不过是身外物。
李兆铭眼眶发烫,只短短地“嗯”了声,不是他此时没话说,而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哭。
盛夏见李兆铭心事重重,回去的时候不让他开车,请李家的司机送他们回了李家。
回到家之后,李兆铭先收拾了一些父亲在医院会用到的东西。
晚上睡觉时,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盛夏枕着他的臂弯,搂着他,无声的陪伴。
看着如此低落的兆铭,其实她很心疼。但金融市场的事情她又不懂,李家的资产她也不了解,她现在能为他做的,除了默默地陪伴,也没有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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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集团的这场金融战,远不是让人割一块肉,就能结束的。
现在市场上充斥着对天海集团不利的消息,不知外界对集团的评估需持下降,集团内部也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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