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斐爷爷相信你……是不是你搞的鬼,城林你给我说说!”
“爸,我就是试一下,看看这样那人出不出来,再说了也没伤着她,就磕了一下,医生都说没事了。”
“……”
再次睁开眼时,面前是熟悉的奢华大厅。
今苒苒坐在座椅上,盯着面前的人缓慢晃了晃眼。
她本以为再醒过来时,应当是在昏暗的地下室或是破旧的仓库,没想到竟然是在殷家?!
面前坐着殷家三代,看着很有些三堂会审的意味。
殷家这三个男人各有特色,又像是与年纪反了过来,殷知斐长相俊毅稳重,他爸殷城林长相雅痞又有些风流,殷老爷子则是精烁抖擞。
今苒苒摸着后脑勺的绷带,没有开口,就这么盯着他们,缓慢恢复着知觉,以防待会要“活动身体”。
见她不说话,殷老爷子转过脸,冲着殷城林斥道:“不是说没事么,看着都不认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爸,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医生。”
殷城林说着无辜地耸肩,有那么一刻,今苒苒似乎看见了殷时渡。
果然是亲父子,即便殷城林待殷时渡不亲,两人间也还算有一点相似之处。
殷知斐相比他爸和爷爷,倒沉稳许多。
他一直盯着今苒苒,这会才说:“今苒苒,抱歉用这种方式将你请过来,我们就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今苒苒听得眉头直跳,并且发出了一声冷哼。
她没听错吧,用这种方式将她请过来?
殷知斐这一句话里就有七八个槽点,令她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这种方式?我可没听说谁请人,跟黑社会似的出动十几个大男人,又是威逼利诱恐吓几个女孩子,又是手持铁棍敲想要将人打趴下的。”
今苒苒缓慢说着,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变得紧绷的脸,又轻笑道:“大哥你还说‘请过来’,可我也是殷家的媳妇,你这样是完全没把我当自家人呢,还是没把时渡当自己人呢?”
殷知斐盯着今苒苒面色一紧。
倒是殷城林皱眉道:“今家就是这样教你说话的?阴阳怪气的,知斐他是你说的意思吗,他只是在向你道歉,亏你还当他是你大哥,就你这个态度,我们殷家倒是真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她阴阳怪气?
woc,她被绑架被威胁被打了弄到这里来,还要受他的数落?
今苒苒脾气上来,越发阴阳怪气道:“今家教没教我,您有空可以去问一问,不过我和今家已经没关系了,要是您吃了闭门羹那就不怪我了。至于知斐大哥究竟是在道歉,还是本身心就容不下我和时渡俩,这点我想您比知斐大哥更清楚——”
“啊也是,您刚刚也说了,殷家没有我这样的媳妇,可是很抱歉,我现在是殷时渡的妻子,无论你再怎么讨厌我,从法律意义上来看,我目前仍旧是殷家的人,和您是家人,难为您了。”
今苒苒一鼓作气地将今日和曾经的账一起翻出来,顺便也帮殷时渡打抱不平。
殷家三个男人显然都没料到她会这么长篇大论。
尤其是殷老爷子,之前他在殷家另外一个别墅疗养,这些日子殷家出事了,他老人家不放心殷城林,这才赶回殷家坐镇。
早先殷老爷子便听闻过许多今苒苒的事迹,在殷老爷子心里对殷时渡有偏见,所以今苒苒如今改头换面变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不怎么重要的孙媳。
“丫头挺牙尖嘴利的。”
殷老爷子评价完,又缓声接道:“关于时渡,你是他妻子,维护他关心他替他委屈也很正常。但他要想留在殷家,现在这个位置就是最合适的,要想再进一分,不可能。”
殷老爷子的语气并不偏颇,甚至隐约也有替殷时渡惋惜的意味,但却像是有什么事情横亘其中,令殷老子停止了对这个孙子的一切关心和情感。
今苒苒本以为殷家的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势利眼。
但殷老爷子这段仿佛含着什么寓意的话,却令她陷入沉思。
“家里的事说完,该谈正事了。”
殷老爷子坐着将手中的拐杖往旁边地上一敲,提醒道:“城林,你来问。”
殷城林应声后,转向今苒苒,直截了当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祁哥的?”
七哥???
听到这两个字,今苒苒心里没来由升出一股惧怕。
原来七哥这个人还是会来,且还是与殷家产生关系,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殷城林看她脸色不对,立刻紧张起来,“说,他人在哪里?!”
今苒苒平复好心情,缓慢深呼吸一下,才回:“什么七哥,我不认识,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苒苒啊,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认识,跟我们就别装了。”
殷城林不擅长和人周旋,以往在殷家但凡有商业谈判,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这会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还有什么七哥八哥的,我问你的是祁哥!”
“七、齐、祁?”
今苒苒换了三个字,才终于反应过来,是她搞错了名字。
她不禁开始回忆,之前看小说时那里面是如何写的,不知是她在后期使用了听书功能,还是她记忆出了错,小说后半段基本出现“祁哥”的名字屈指可数,她一次也没见过这两个字。
殷城林怀疑今苒苒装模作样,眼见着要发怒,殷知斐及时开口道:“这个人向你的工作室融过一笔资。”
今苒苒:“确定???”
祁哥向她的工作室融资过?
这句话就像一颗炸弹,将今苒苒炸得外焦里嫩。
她从未想过,一直以来避之不及的人,像只幽灵般悄无声息就潜入在了她身边。
这下轮到殷家人纳闷了。
今苒苒听见祁哥的名字,怎么这么大反应,并且不像是相熟,而是害怕?
殷知斐盯着今苒苒观察她。
今苒苒这会震惊之下,无暇顾及他怎么想,一脸凝重地问道:“祁哥,嗯,他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我的意思是,他对殷家和盛家都做了什么?”
殷老爷子眼睛眯了一下,“苒苒这是什么意思?”
殷城林皱着眉,怀疑今苒苒又要耍其他花招。
只有殷知斐一瞬不瞬盯着她,解释道:“最近盛家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实际上殷家的生意也出来不少问题,好几个大项目都被人从中拦截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们发现从中作梗的是程氏。”
也就是说,程氏正在打压殷家和盛家。
殷家和盛家几乎同时出现这个认知,并且感到非常诧异。
程氏虽然是新贵,但归根到底比不过这些老牌家族,即便程氏想要对盛氏和殷氏做什么手脚,至少也得有对这两家较为熟悉的人去帮他。
殷家在查探过程里,发现程氏的背景也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
这几年程氏能异军突起,并且料事如神地抢占每个项目的先机,背后都离不开五年前北城的传奇人物——祁哥。
关于殷家企业的事情,殷家人并不愿意对今苒苒多说。
殷知斐也只是随意提了几句,又接道:“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程氏极其背后的祁哥,正在攻击殷家和盛家,下一步或许是其他家族,对于这种没有商业道德的势力,北城不欢迎,你当真不认识他?”
殷影帝大概是善恶有报的戏演多了,语气之中充满着一股道德卫士的意味。
今苒苒听着便不太得劲,即便她也不喜欢那位祁哥,但人家可没有凭空捏造什么,只是将殷氏和盛氏自个忽略的漏洞和隐患揭露了而已。
“我真不认识,你们既然查到他融资了我的工作室,也应该知道在工作室启动初期,我手里资金有限,都是我经纪人用她的人脉一手操办的。”
今苒苒简单解释后,又补充道:“至于周琳认不认识他,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便与我无关了。”
话只说到这里,今苒苒便闭口不言了。
她对于殷家用这样的办法将她“请”来,还相当耿耿于怀,并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这种无礼又野蛮的行为。
“我能走了吧?”
今苒苒说着站起身,也不管他们回答什么,便向门走去。
正在这时,吴妈冲进来说:“不好了,时渡少爷开着车冲过来了!”
殷城林顿时站起身,怒道:“什么?!”
殷宅里修了一条车道,从大门一直开到车库。
而殷宅正前方的空地,开拓了一片花圃和草地,是曾经殷奶奶最喜欢的地方,说是想体验推窗见花海和草原的感觉。
殷老爷子很久以前便下过令,要维持这一块的完好,一般情况下禁止停车。
殷时渡要是正常将车停在车库,吴妈定然不会这样大惊小怪。
这会连殷老爷子的脸色都变了,“谁让他开车过来的?”
殷知斐回身朝今苒苒望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她极其不安,她心里隐约想起什么不对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
今苒苒心头感到有丝危险。
她抬脚便往外面冲去。
殷知斐就像是一直盯着她一般,在今苒苒靠近时,一把拦住她。
并且他不知从哪弄来一根铁链,在今苒苒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她整个身体缠住。
那铁链不知怎样缠住的,她一时挣脱不开,反而将自己绊倒了。
殷城林转回身,无意间望见这一幕,什么都没问,竟直接帮着殷知斐按住今苒苒,并一起将她抬往厨房。
殷老爷子顾着生气,走在前头盯着门,并未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今苒苒被抬进厨房时,余光瞥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却没办法出声,因为殷知斐早便将她的嘴堵住了。
这个点还没下班,殷时渡应当是直接赶过来的,声音还带着轻微的喘息。
今苒苒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在这里的,但他应当对消息来源很信任,质问殷老爷子的声音又冷又急。
一点也不像她记忆里的殷时渡。
今苒苒本以为殷知斐父子要将自己藏在厨房。
没想到厨房后还有一个小走廊,向前走了十几步后,出现一条昏暗的长廊,长廊两端都是房间。
空气中有着似有若无的甜味,像是储存什么果子酒的仓库。
今苒苒被关在其中一间普通的房里。
殷城林走前皱眉叮嘱:“虽然不知道你搞什么鬼,但我还是相信你,别做得太过份,我和你爷爷还在前面。”
今苒苒听得心下一沉。
她忽然脑内电光火石,将一些线索都连接起来。
四下打量后,她眼睛直直盯着殷知斐。
这间房里,有许多木质的酒桶,没有窗户,光从小小的天窗透进来。
殷知斐靠在一张桌子上,随口道:“只是请你在这里,帮我证实一些事情。”
今苒苒顺着点了点头。
殷知斐看了会,终于过来帮她将嘴上的绷带解开。
“即便时渡现在在外面,你在这里怎么喊,他都不可能听到,劝你还是先打消这个念头。”
今苒苒估摸着也是这样,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说话。
她缓缓扯着嘴角,直到嘴巴活动自然后,才问出心底的疑问:“你为什么要帮赵心研?我并不觉得你想我死,那么你究竟想她做什么,或者你想达成什么目的?”
似乎没料到她会忽然提赵心研,或者以为她早忘记了这个人。
这会听见她这样说,殷知斐捏着那截胶带顿了顿,而后扔出完美的抛物线,在昏暗的光线里落在看不见的暗处。
“现在是真聪明了啊,苒苒。”
殷知斐望着她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或许,苒苒不记得曾经追着我到后台求抱抱的时候了?”
今苒苒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殷知斐似乎想到什么画面,略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去,握拳轻咳道:“我帮赵心研的目的,和将你留在这里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什么?”
今苒苒有些困惑,甚至原本清晰的思路,都被他这句话打断了。
殷知斐为什么要帮赵心研,这是她适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赵心研是不甘和嫉妒自己,那么殷知斐对自己是什么情绪呢?
他在节目上夸过自己,和自己合作了一部片子,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哥,于情于理都不该这样对自己。
除非是因为时渡。
今苒苒之前就在想,殷知斐如果很讨厌时渡,那么不喜欢自己也正常。
只不过借助赵心研给自己下马威,甚至恐吓自己,这便不止是不喜欢了。
殷知斐讨厌自己,想让自己吃苦头。
这是今苒苒在这一刻之前的想法。
可根据殷知斐适才的话来看,似乎并不是如此?
今苒苒试探着问道:“你……该不会是冲着时渡来的吧?”
殷知斐没有否认,而是问:“你知道他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吗?”
他话音刚落,又自问自答:“我们没有通知他,新闻也没这么快出,完全没有走漏一点风声——亦或者只是我们主观没有走漏消息,至于背地里的动静,这可真叫人难猜呢。”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直说。”
今苒苒是听出来了,他就是在内涵殷时渡,“他想要知道我在这里的方法有很多,你还真当我是被不知不觉又光明正大地请过来的么?”
“嗯,你帮他找理由,那我们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找到你。”
殷知斐靠在桌子上,说得气定神闲,仿佛殷时渡一定会来。
第56章
今苒苒却觉得殷知斐很无聊。
“就算这家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让他能快速来找我,这会我被你关在这里,除了你爸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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