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苒苒本打算跟着吴导一起走个过场,没想到许多记者和媒体的目光都放在她的个人生活上,提的许多问题,都令她想要摔话筒走人。
“《失控》在中途一度因为殷家的事而陷入停拍风波,苒苒却好像很淡定,留在片场还很有闲暇,是知道会有神秘人投资吗?”
“请问投资三个亿的大佬,和你私底下有交集吗?或者正是因为私底下有交集,所以才会投资这么多?”
“现在殷家和今家都出了事,连夏榛那边的拍摄据说都不太顺利,看苒苒这边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啊,能问问是如何做到完全不受干扰的吗?”
“……”
吴导和牛君凡看不下去,纷纷替今苒苒解围,并将话题绕回自电影本身。
今苒苒望着虎视眈眈的记者和不停照亮的闪光灯,觉得借今天这个机会,简单解释一下也不错。
就在一位记者贼心不死旧问重提时,今苒苒拦住了想要发怒的吴导。
她先是伸出手,令所有目光和镜头都转向她,再轻扯唇角露出笑容,“关于投资方的问题,我所知道的和大家相差无几,据说资方会出席晚宴,感兴趣的,可以留下来和我一起长长见识。而殷家和今家的问题,说再多也无益,我尊重且相信国家及各监督部门,是是非非自有定断,个人感情不值一提。最后,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很好。”
——我和我丈夫的感情很好。
——我和我妻子的感情很好。
在场许多年纪比较小的记者都差点沸腾起来。
今苒苒这句话何其熟悉,简直就是在隔空回应殷时渡在微博上的话嘛。
啧,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还真是天作之合,越看越般配!
第76章
今苒苒简短解释了一下,总算堵住了这些记者的嘴。
后面便是一些对电影的常规访问,再刁难古怪的,无非就是想挖一个今苒苒和牛君凡暧昧的坑,让他们跳进去的问题。
好在今苒苒不接这类的话茬,而牛君凡本人则装傻充愣,将话题绕回到了电影本身。
发布会结束后,便到了晚宴。
可能是宣发部门的主意,晚宴办得相当热闹,不止请了各大新闻媒体,连网络上的不少影视和娱乐大V都请到了现场。
晚宴当然不可能只是吃饭,还要进行一场不太正式又别出心裁的提前阅片仪式。
今苒苒作为女主角跟随吴导一起坐在主桌。
她抬眼看着四周各路出名的人物,表面维持着礼貌的笑意,实则心里一直在感叹,还是金主爸爸给的钱多了,现在这么过客如云的场景,真是和拍摄中断时,吴导求路无门形成强烈反差。
期间有几位较为出名的制片人来主桌敬酒,吴导的反应很平淡。
今苒苒喝完一口酒,忽然就记起来,这里面好几个人都曾经在拍摄中断时拒绝伸出援手。
其实雪中送炭是情分,锦上添花才是常事,但其中有一位的言行格外令人烦躁,接到吴导电话时,竟然直接开口说殷家的事没法管,劝吴导直接放弃为好,不要继续浪费时间精力。
当时吴导打这通电话时,今苒苒和牛君凡都在旁边。
可是这位制片人楞是当没事发生过一般,吆喝着要跟他现在很欣赏的女演员和男演员喝酒。
女演员和男演员就是指今苒苒和牛君凡了。
牛君凡出道时间不长,没有说不的权利,便一杯干了下去。
今苒苒压根不想喝,但是又顾着吴导的面子,只轻轻抿了小口。
“苒苒,你这是不是有点不给面子啊?”
有些秃顶的制片人指着今苒苒,又转身指着牛君凡的杯子,嘴上虽只是问话,但眼神徘徊间,分明是嫌弃今苒苒不识相。
据说这位制片人最近跟程氏攀了些关系,这段时间北城风雨飘摇,他倒是混得越来越好。
吴导也略知一二,纵使心底不太待见,但大家都是圈子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便不好说什么重话。
吴导稍侧着身,挡在今苒苒面前,“涵哥,你就别为难小姑娘了,她酒量没多少,这会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后面的环节可真没法继续了。”
“我的吴导啊,怎么会没法继续呢,我刚刚可是都看到了,她喝了好几杯,现在不也跟没事人一样?”
涵哥虽然头秃,但是长相有些瘦弱,穿着西装倒还人模狗样的,就是眼高于顶看人的模样特别招人烦。
“要不这样吧,她喝三分之一,我喝一杯,这样总成吧,不然这欺负小姑娘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性格如此,涵哥说话慢悠悠的,嗓音又带着一丝尖锐,便显得很不好惹。
吴导原本是有些顾忌的,毕竟大家现在都很忌惮程氏,若无必要,最好不要生什么过节。
可不管是三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二,涵哥这个说法都有些强买强卖,吴导并不想逼今苒苒怎样。
吴导转过身,低声说:“你不想喝就不喝。”
今苒苒知道吴导在维护自己,本想直接怼回去,察觉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终是抿唇笑了,“既然涵哥这么看得起我,那是我的荣幸,喝酒当然是可以,不过如果下次电影有什么困难,还是希望像涵哥这样的人,能伸出援手帮一下呢。”
有些话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未必是玩笑。
今苒苒这么笑着说话,在场的人都知道她带着几分真意,但就是没人敢较真。
涵哥自然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含义,笑容稍显得有些不自然,“那肯定,我非常欣赏你,当然了还有君凡,而且和吴导也认识多年。这么算下来,我们其实很有缘分,那这样,我一整杯喝下去,你这边可得喝一半了啊。”
“……”
涵哥这是又加码了。
吴导在旁听得面色一沉,正想说什么。
牛君凡抢先出声道:“涵哥,你刚刚说三分之一的啊……”
涵哥:“这不是和苒苒聊得投机吗,嗨,怎么看你们的表情,都不是很相信我?”
他说着目光一一略过牛君凡和吴导,神情露出些傲慢,却因眼神里的势是借来的,而显得有些贼眉鼠眼。
不知从哪冒出一人,悄悄在涵哥身后说了一句:“听说她丈夫和祁哥有点关系,涵哥你要不然……”
无奈涵哥上了头,并未将这个劝告听进去,反而低声冷笑道:“迄今为止要和祁哥攀关系的人数不胜数,有谁见过祁哥没?呵,甚至连程哥也没几个能真正说上话,但是我不一样,我不一样。”
“……”这倒也是。
劝告涵哥的人听罢,只能摸着鼻子灰溜溜走开。
涵哥最后将目光转向一直未开口的今苒苒身上,“嗯,苒苒呢?”
今苒苒倒是真有些害怕喝酒,她还记得之前结婚宴上,自己还没喝多少呢,就拉着殷时渡耍酒疯的样子……
往事不堪回首。
这样想着,今苒苒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我觉得……”
涵哥:“苒苒觉得怎——”
“她觉得怎样,和你有关系吗?”
涵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清润略带凉意的声音打断了。
四周有片刻安静,而后议论声不绝于耳。
今苒苒还未来得及分辨出究竟是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旁边的光线便暗了些,紧接着一只带有圈占领土意味的胳膊压在了她外露的肩膀上。
今苒苒被这股极其霸道的作风弄得愣怔了一下。
原本站在身旁的人和自己之间的身高差,她下意识会觉得很熟悉,可扑面而来的强硬和霸道又极其陌生,令她不敢认地抬头去看。
来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贴合着将他的好身材显露无疑。
袖扣精致、领带雅致、胸针别致,每一处都一丝不苟,而他站姿挺拔,更显四肢修长。
这是一位很有品位又精致的男人。
以至于今苒苒仰视,望见那张熟悉到能闭眼描眉的好看脸庞,短暂的惊喜过后,想起最近几天的事,又接连涌上气恼和愤恨。
然而面前的人又陌生到她无法直白将这些情绪表露,一时之间便失去了言语。
涵哥打破安静,有些难堪地试图为自己找回颜面,“我在和苒苒说话,怎么和我没关系了?”
这下子旁人才确认,涵哥他的确是喝高了,不然怎么连今苒苒的丈夫也不认识?
然而这时,已经没人再提点涵哥了。
涵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像是在看好戏,这令他有些恼火,顺理成章发泄到了对面那位好看到令人生厌的男人身上。
“你哪来的?一直盯着我看什么呢,还把手放在苒苒肩上,你跟苒苒什么关系?”
男人被质问后,神色倒全然不变,只轻轻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抬高,笑了笑,“什么关系?”
他的语调极其缓慢,说着低垂着脸,视线落在那张带着惊诧和不解的小脸庞上,“苒苒,你能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关系?殷时渡?”
今苒苒仍旧不太习惯他这种语气和神态,皱着眉重复后,又问:“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人真的是,越来越叫她捉摸不透了。
几天前说要回北城,结果莫名其妙消失几天,现在怎么一脸平静地出现在她面前呢?
今苒苒想起来就烦闷,手下用了力气,将肩上的手给推开,人也跟着往旁挪了几步。
“殷时渡??”
涵哥在旁重复着,忽然清醒过来,瞪着眼打量面前的人,“你就是殷时渡?”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即便殷家如今落没了,殷时渡也依旧是今苒苒的丈夫。
涵哥再如何不情愿,自己刚才的言行也的确不太光明,便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想到有程总做靠山,总归是有人撑腰的,也不直接离开,还非要留在这里。
殷时渡从今苒苒手中拿起酒杯,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涵哥面前。
涵哥一个“你”字还未说完,殷时渡轻抬起手,慢斯条理将杯中的酒倒在了涵哥的杯子里。
色彩斑斓的光线里,红酒倾倒而出透亮的色彩,伴随着清亮至敦实的响声,酒水就快要漫出杯沿。
涵哥下意识想收回手,然而殷时渡先他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令其无法挣脱。
涵哥:“你!”
殷时渡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近距离盯着他,轻声说:“涵哥?这么喜欢喝酒啊,发际线都退后到这个样子了,也不节制一点?想来涵哥也是及时行乐的人,不在乎这些,只不过,下次可要记得,别找不该找的人,嗯?”
涵哥原本对于殷时渡的印象,仅仅跟大众一般,停留在温和又废上。
可这会正面交锋,殷时渡浑身上下冒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全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弱鸡,即便涵哥喝了酒,竟也不敢放肆说些什么。
就在两人僵持间,酒水已然沿着杯沿,一路洒在了涵哥手上,并顺着他的胳膊逐步浸湿他的衣袖。
进退维谷的涵哥脸色忽青忽白,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感到无限丢脸,鼓足勇气怒道:“行了行了,这酒我不喝了!”
殷时渡面无表情沉默着,一心将手中的酒水全部倒了出去。
酒水落在地上,将地毯染湿了一大片。
在场的人都盯着这里,涵哥极力忍住甩手的想法,等殷时渡一放开他,便重重将酒杯放在吴导面前。
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涵哥甩着手上的酒水离开时,瞪着吴导放狠话说:“等着!”
这句等着说得倒很有底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去联系程总。
吴导虽然内心忐忑,但电影都拍完了,他也不是怕事的人,便没太当回事。
倒是殷时渡转回身,站回至今苒苒身边,露出温和的笑说:“吴导,给你添麻烦了。”
吴导看出今苒苒神色不对,也不多问,只笑道:“早知道你过来,我也给你”
有一位侍者上前,正准备向吴导介绍:“吴导,这位就是您说要我在外接待的那位先生……”
侍者的后半截话,被淹没在了几声急促又刺耳的音响试声中。
前方的舞台上,出现一位清亮的知名主持人白清欢,她拿着话筒鞠躬后,说了几句开场白。
原是到了提前阅片环节。
“感谢各位参加我们独一无二的超前点映环节,”
白清欢长相清丽,落落大方的几句话,便将所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主办方还请来了一直都很神秘从不露面的投资方祁哥!!相信大家跟我一样,也对于这位鼎鼎大名的祁哥钦慕已久,我们一起有请祁哥上来好不好?!”
白清欢的这句话无疑是往雪地里扔了个炮仗,噼里啪啦炸起雪花和水一迸散在空气里。
“什么?投资方竟然是祁哥吗??”
“我嘞个去,祁哥啊!!投三个亿的大佬原来是祁哥吗!!”
“妈呀,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啊,怎么哪都有他!!”
“不是,既然是祁哥的话,那怎么吴导那边一点也没看出来,反而那个涵哥要更嚣张一点??”
今苒苒听着这些议论,简直想将这些话砸在吴导脸上。
只不过她去看吴导时,发现吴导也是一脸懵逼,喃喃自语道:“怎么、怎么……”
今苒苒:“……?”
吴导抬起头,对上今苒苒时,禁不住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资方那边是以外企的名义投资的,仅我见过的几面来说,那位老总也并不是姓祁……”
吴导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今苒苒也没有出声询问。
两人对视着,都不约而同达成了共识:祁哥是故意隐瞒投资人的身份。
今苒苒兀自在惊诧中,没有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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