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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这么回事……”麦秋怕奶奶胡搅蛮缠，真让爸妈同意卖她的通知书，把前因后果给奶奶讲了个清楚。
“奶奶，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你想的太多了，咱家就算有钱，也没本事给哥哥买到通知书。”麦秋这话明显带了嘲讽的语气。
虽然莫奶奶不待见孙女，但是不妨碍她一致对外。
“你同学那个姑姑太不是东西了，还敢把你的通知书留下，想让她侄女顶替你，想得怪美！要是你不问她，是不是她侄女就顶替你上大学了？”
“嗯，就是这么回事。”
“这些当官的，有点本事就欺负老百姓，忒不是玩意儿了！”
麦爸和麦妈同仇敌忾，也跟着口头讨伐莫姑姑。他们甚至还想找上门讨个说法，不想放过莫姑姑这种败类。
这会儿一家人中，只有麦一山比较清醒。他可是清楚知道麦秋为啥能考好，除了她自身的努力外，最大的外挂应该就是凭她窃取的好运气。
乌鸦落到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两边都是自私自利的玩意。
麦一山听到麦爸要去找莫家人是算账，理智的他不得不提醒：“爸，人家敢做这种事，肯定有钱有势，咱们就算把莫秋的姑姑搞下来，有什么意思？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你现在把莫姑姑弄下来，回头人家有本事的亲戚，会私下找你麻烦，让你也丢了工作……”
麦秋也不是好东西，不值得爸为她丢工作。
麦爸气得不行，“天下还没王法了，他们办错事，还不兴咱们找地方说理去，真是太欺负人了！”
麦奶奶听了孙子说的话，怕儿子冲动办坏事，赶紧劝：“算了，只要把通知书要回来，别到处嚷嚷了，万一人家真有本事把你工作弄丢了咋办？”
一家人就指着麦爸的工资嚼用呢。
“爸，要不还能咋办，总不能告她，跟她打官司，咱可拖不起！”
麦秋虽然不怎么懂事，但是在这事上跟麦一山看法一致。没本事的人到哪都受欺负，他们家只是平头百姓，万一闹的没法收场，莫家人找她家麻烦，他们真没法。总不能天天跑着打官司说理去，那样还过日子么。
就算老百姓有理，也鲜少有愿意打官司的，浪费时间和精力不说，真拖不起。关键是心里有事挂着时，没精力做其他事。再有点闲言碎语的，普通人承受不起。
麦爸在家人的劝说下，也意识到不妥，“行了，我知道，我不去找他们麻烦还不成吗？”
不过他怕闺女要不来通知书，便说：“明天正好我找人替个班，我带你去要录取通知书。”
小姑娘面子薄，麦爸怕莫姑姑厚着脸皮不给，闺女没办法，所以他想出面。
“嗯。”
有爸跟着壮胆，麦秋当然愿意了，她也想赶紧通知书要过来，省得夜长梦多。
麦家人把事情定下来，最遗憾地莫过于麦奶奶了。她以为能帮到孙子，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麦奶奶私下跟孙子说：“一山，你看小秋多精明，一门心思上大学，还知道自己跑着找通知书。在上学这事上，你就不如她积极。一山啊，奶奶希望你将来有出息，我看要不你还是去复课吧，来年争取也考大学。”
麦一山肯定不能再去上高中，他把知识点都还给老师了，就算再上学，估计得从头学起，再说明年还不一定能考上。
“奶奶，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您放心，就算我不上学，以后也能赚大钱孝顺奶奶。”麦一山寻思，看来他得赶紧攒本钱，争取将来有钱承包土地和山头。
只要能赚到钱，奶奶肯定就不会再为他担心。
麦奶奶闻言笑得开怀，“奶奶就希望你以后好好的，不用为钱发愁。”
在老人家心里，孙子过得好，未来才有盼头。所以这个家里，麦奶奶是最心疼麦一山的人。而麦爸和麦妈，还会把部分精力分到三个闺女身上，没有麦奶奶这样全心全意为孙子。
麦一山还有麦春和麦夏两个姐姐，她俩嫁到附近的村子，过年过节肯定会回娘家探亲或送节礼，但是平时偶尔回娘家。因为过日子么，平时少不了干活忙工作，还得照顾自家孩子丈夫，很少抽出时间回来。
但是有事的时候，肯定会回娘家。
这不怀孕的麦夏惦记着妹妹上大学的事，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步行回了娘家。
麦夏一到家张口就问：“妈，小秋收到通知书了吗？”
麦妈摇摇头，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给二闺女讲了一遍。
麦夏听完同样生气，“哎呀，小秋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这种事？”
记得小妹从小到大运气超好的，怎么转运了？不是转好运，而是转霉运。难道她把以前的好运气用光了？
麦夏把妹妹叫出来，仔细问了详细经过。娘仨凑到一起，共同贬低了莫姑姑一顿，觉得不告发她就是便宜她。
麦夏没看到弟弟露面，奇怪地问了一句：“一山在睡觉吗，怎么我来了，他都不露个面？”
“你弟弟去地里干活了。”
“啊，他这么勤快。”麦夏惊讶地问：“一山不打算上学了吗？”
麦家只有麦爸一个人赚工资，真不算富裕，但是麦爸和麦妈倒是都让孩子上学。至于孩子们能不能考大学，全凭个人本事。
麦春和麦夏赶得年月不算好，上学时正是乱的时候，她们学到的知识有限，读完小学就没再上。龙凤胎赶得机遇好点，本村上小学时不乱，初中时学校已经正常上课，高中时早已恢复高考好几年，考不上大学，只能怪自己没学好。
“我和你爸都让他复课，他自己说不想上了。他自己不长进，我也不能拿刀逼着他去上学……”麦妈这话里强烈透露着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麦夏希望弟弟妹妹都能考上大学，那样名声好听，也许将来她也能跟着沾光。别的不说，有俩大学生弟弟妹妹，在婆家那边面上有光，娘家弟妹能给她撑起脸面，以后她孩子拿出色的舅舅小姨当榜样。
可惜弟弟考试那天竟然跑肚，竟然没缺考一门。唉，说起来弟弟更倒霉。
“等他回来我问问他，是不是真不想上学。其实我那时候没上初中，现在都后悔，当初我怎么那么傻，不知道上学好……”
人家有初高中学历的，找找关系或者可以通过考试进厂当工人，她这小学毕业的，只能在家种地。现在后悔也晚了。
第18章
麦妈问：“小夏，你怎么没把洪艳带来，我给她做点好吃的，换换饭食。”
洪艳是麦夏的闺女，已经上育红班了。他们家是农村户口，女满三十才能生二胎。
麦夏：“我寻思来问问接着回去，又没打算住下，让她过来干啥？再说我来得时候她还没放学呢。”
麦夏嫁到附近叫十里堡的村子，比红星村略偏远点。她丈夫是洪家最小的儿子，很受爸妈疼爱。不过夫妻婚后只生了一个女孩，这不在政策允许下，又要了二胎，一家人盼着这胎生个男孩，子女双全就圆满了。
麦妈有个把月没见二闺女了，便说：“庆林来接你吗？要是不来接，天晚别回去了，在家住一宿吧。”
麦夏想知道明天她爸和她妹能把通知书要回来不，略作考虑说：“那我在这儿住一宿，等小秋拿到通知书再走。”
麦夏要住下，麦妈打算做点好吃的，她去后院摘点丝瓜和茄子、黄瓜，晚饭做凉拌黄瓜，炸茄盒，和丝瓜鸡蛋汤。
麦妈打发麦秋跑腿去附近的菜市场，看还有没有肉卖，好买点肉剁馅做茄盒。
附近有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菜农们会把家里的菜挑来卖，肉摊也在这边。麦秋拿着一块钱来到菜市场，恰好看到隔壁的田园。
麦秋走到田园身边，拍了她一下说：“田园，听说你家早晨卖包子了，怎么样，能赚钱不？”
麦秋倒是听说过做早点赚钱，但是非常累，天天得早起，一般人受不了那个罪。反正她绝对不会卖早点，因为卖包子是小买卖，赚的是小钱，她将来要赚大钱的。
田园扭头一看，原来是上辈子的仇人，她没好气地说：“刚开始干，不赔本就是好事。”
闷声发大财，啥时候都合适。
麦秋看田园脸色不好，还挑理：“我好好问你话呢，你看你什么态度！”
田园翻了个白眼，没搭理麦秋。
她还能用什么态度？田园知道麦秋偷她气运后，要不是看在一山的面子上，她早就应该上前抓麦秋的头发，挠麦秋的脸，让她好看。
田园认为自己肯定比娇气的麦秋有力气，就算干架也不会输。
可惜她不能无缘无故找人麻烦，要不说不过理去。谁让麦秋偷气运是系统帮忙的，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东西，就是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相信，说不定人家还会给她扣个封建迷信的帽子。
田园看肉摊老板给她把肉切好，赶紧付钱。今天她出来买肉，是因为早晨卖包子赚钱了，她妈说做两个肉菜庆祝一下。田园来买了块猪肝和里脊肉，打算做炒肝尖，再做个辣椒炒肉啥的。
田园可不想跟麦秋一同回去，她拿起肉，临走前刻意刺了麦秋一句：“麦秋，你也还没收到通知书吧，不知道还有希望上大学不？”
麦秋被田园堵得哑口无言。她真怕莫家人抱负，不敢把通知书被人截留的事说出去，可是这样她就没法跟田园解释，她明天能拿到录取通知书，只好自己憋气。
田园堵了麦秋一回，看她气闷的样子，心情舒畅地提着肉回了家。上辈子光受小姑子气了，风水轮流转，这辈子她也可以让麦秋憋气了。
麦秋买完肉，在后面看到田园脚步轻快地往家走，赌气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辈子卖包子的命！”可惜现在不能窃取田园气运出气了。
肯定是麦一山把她没收到通知书的事告诉了田园。因为麦秋知道，她哥麦一山跟田园一直关系不错，有时比对她这个亲妹妹都好。
不过，就凭俩人鼠目寸光，以后也没啥能耐，干不成大事，发不了财。麦秋认为，再过几年来看，她肯定能混到两人不可企及的地位，到时让他们后悔从前不对她好点。
这天晚饭时，田家欢声笑语，隔壁麦家的饭桌上气氛不太好。麦夏的丈夫来接媳妇，得知麦秋的通知书出了问题，也在口头讨伐莫姑姑。一大家子，就麦一山和麦奶奶发言最少。
饭后，麦秋二姐夫自己骑车子回去了，打算明天来接媳妇，顺便看看通知书要回来没。
第二天清晨，田园和田妈去卖包子时。
有人问：“田婶子，你家啥时候卖肉包子吃啊？我更喜欢吃肉包子。你家要是卖，肯定也好吃，我天天来买。”
“肉包子多贵，我怕包了没人买。”
白胖子建议：“那你少包点试试呗！好吃的话，我肯定买！”
其他人听到胖子的建议也附和，说想吃肉包。
问话这人就是机械厂的单身职工，姓白，工友戏称他“白胖子”。他比较爱吃，还好吃肉，属于一天不吃肉睡不着觉的那种人。因此，他一个月的工资，基本都搭吃饭上了。
白胖子盘算一下，如果肉包子卖两毛，一天吃一个还是能吃得起。只要好吃，天天吃肉包子解馋也行，比买炒肉菜还划算。
等白胖走了，田园说：“妈，你看有人要肉馅的，要不咱包点肉包子卖吧。”
田妈考虑周全点，“现在天这么热，肉又放不住，包肉馅的不合适吧？再说肉包子肯定卖得贵，也不知道想买的人多不多，卖不出去咋办？”
“妈，咱也不用包纯肉的，包一锅菜肉的试卖一天，看买的人多不。我知道肉搁不住，不如咱早起去刘叔（杀猪刘）家买猪肉，半个多小时就能出一锅，先蒸现卖也行。”
田园卖了几天包子，摸出规律来了。来买包子的人，也不是一个点来，包子都是陆陆续续卖出去的。不过这几天卖出名声之后，来买包子的人多点，她们通常卖完三锅就回家。至于买不到的，只能等明早再买。
这也算饥饿营销吧。
这种情况下，再加锅肉包子卖应该不是问题，不然可以吧素包子去点，有肉有素，满足客人不同的需求，生意才更好做。
田园愿意卖包子的最大原因，其实是最近包包子卖，系统升到第二级，提前奖励她一个肉包秘方大全。有了这个，再加上田园的手艺，包子肯定不愁卖。
因为系统很靠谱，麦秋按照系统配方调制的素包子馅，味道更上一层楼。第一天买过包子的人说田家包子越做越好吃，比烧饼油条还好吃。因为田家包子就算是素馅的，也是馅料花样繁多，天天都吃不腻。
田妈觉得闺女办事靠谱，她提议卖包子，这不赚钱了吗，所以现在田园的建议，田妈接受了，“那我问问你刘叔几点杀完猪，要是早，咱就买肉；要是晚了，咱就等天凉点再卖肉包子。”
“这样也行。”
谁让现在家里不趁冰箱呢，肉都没法存放。等赚多了钱，一定要买冰箱。
田妈没有起早起问杀猪刘啥时候杀好猪卖肉，这天晚上她去了人家家里，问早晨几点能来家里买新鲜猪肉。
杀猪刘允诺，明天可以早点杀猪，六点就能过来拿肉。他知道田家开始卖包子了，卖的还不错。如果一直卖肉包子，以后还不得天天买肉。所以，早起半小时杀猪也没啥。
田妈得了准话，跟他说好明天过来买肉。
杀猪刘爽朗地笑着说：“嫂子以后需要肉，都来我这里买好了。”
“那是肯定的，乡里乡亲的，我肯定照顾你生意。不过，你可得给我好肉啊。”
“嫂子，你是一大早头一份来买肉的，肉随你挑，想卖哪块买哪块！”
田妈回到家时，隔壁麦家还亮着灯。
麦妈担心完麦秋的通知书，又在担心麦夏生男生女。
“小夏，你要是二胎生个男孩就好了。”麦妈看二闺女腰身粗，不像生儿子的样儿，免不了为她操心。
不过她不敢直说怀的像女孩，怕刺激到性格好强点的二闺女。
“我也盼着生儿子，谁知道能生啥。生闺女也不能把她塞回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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