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年级只有两个满分，一个是余楠，另一个就是上次只考了89分的方云烟。
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老师们指不定夸‘进步非常大，请继续保持’。
可到了方云烟身上，就给人一种‘啊，学霸终于认真考试’了的感觉。
宏志班的这位老师想，难怪当时余楠一口咬定方云烟应该是满分的。
毕竟，最了解的学霸的，肯定是另外一个跟她水平相近的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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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二升为准高三生，余楠在这个过渡阶段的学习状态其实很不好。
尤其是他在学校里，每隔几个月就能收到方云烟取得各种大奖的消息。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废。
除了在校的文化课成绩，余楠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倒不是余楠非要跟跟方云烟比，只是他不想落下方云烟太多。
虽说当初进入一中，加入宏志班，他的目标就是清北。
现在看来，他距离自己的目标只剩下临门一脚。
可方云烟所做出来的东西，开阔了余楠的眼界。
给余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让他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高中生可以做的事情不止是学习。
当然，学习也不能落下。
高二下半学期，余楠趁着下课悄悄往七班跑过几次，都没见到过方云烟的身影。
他也问过七班的同学，得到的答案是“云烟加入国家队，比赛去了。什么时候回来……考完试就能回来了吧。”
果然，七月下旬，云烟就带着io金牌，十三年来唯一一个满分成绩回来了。
不止是七班，全校就震惊了。
可那会儿，余楠反倒不敢去见方云烟。
反正宏志班平时跟其他班级也没有太多接触，导致云烟返校后第一次见到余楠，就是在一模的考场上。
那会儿，余楠答卷心态也不稳。
但因为他这几个月都在认真学习，很多题他都解答出了手感。
看到题目就知道该怎么破，用什么公式推导。
所以，云烟坐在余楠后面，只感觉他刷题飞快，刷完后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呢，他连检查都不检查。
傲慢、放肆的不行。
当时云烟看着那道自己思路还不是很明晰的最后一道大题，心态直接炸裂。
而两个当事人学霸，都不知道自己给对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散会后，宏志班的老师利用自己的权限，去教务网查了一下方云烟的考试成绩。
732分。
比上次的701，直接进步了31分。
701本来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成绩了，再加上二模偏难，还能往上考个31分。
宏志班老师嘴唇颤抖，一边关电脑，准备下班，一边吐出三个字。
“人干事？”
反正当作褒奖就是了。
幸好这次余楠也发挥的特别好，语文直接考了142。
语文本来就是余楠的强项，他的作文经常被当作范文，在全年级流传。
因为语文的优势，再加上数理化成绩的高不可攀。
余楠同学这次直接考了740分这个让学渣们窒息的成绩。
稳固着自己年级第一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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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方云烟在成绩公布栏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成绩。
当然，还有稳稳压在自己头顶的那位大佬，余楠同学。
方云烟这回倒没有上次看到成绩时候，那股难过又压抑的想法了。
她觉得，超过余楠同学当然是必须的。
但首先得保证自己在一点点的进步。
这次考试，她就比上次进步了许多。
至少，证明这段时间的努力是有效果的。
所以云烟心里还算是满意的，反正人就是在查漏补缺中进步的嘛。
但语文……这个考验积累量和阅读量的科目，云烟真的想不出一个快速提高的方法。
云烟一边思考着这点，一边往下寻找哥哥的名字。
方铮的物理和数学成绩一如既往的高，但生物成绩却在全班平均分线上徘徊。
这次他考了全年级99名，681分。
这个成绩其实已经差不多要够上清北线了，再来个四十分加分肯定稳。
云烟又看了童秋和程里的成绩和名次，打算回班去告诉他们。
云烟挤出了人堆，就看到方铮拎着她的书包，晃了晃。
俊秀的眉毛拧着，“你手机在包里震动，这个点谁给你发消息？”
云烟张了张口，胡诌道，“可能是垃圾短信。”
她没敢跟方铮对视，担心被他发现眼底的惊慌。
云烟大概能猜到，这是墨哥的消息。因为也正如方铮所说，这个点谁还能给她发消息啊。
幸好方铮没有追问，云烟就说起了成绩的事情。
“程里和秋秋都进步很大，秋秋进了年级450名，程里也到了499名。”
方铮的注意力渐渐被转移，也没管云烟手机的事情。
今天云烟有点心虚，再加上哥哥是自己的后桌，她只是悄悄给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敢去看消息。
童秋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两杯冰奶茶。
“云烟同学，刚刚给你发消息问你要什么味道，你没回我，那我就自作主张给你买了茉香的。”
方铮的眉宇舒展开来，看着童秋的奶茶，‘啧’了一下，没有说话。
危机解除。
云烟中午回寝室休息，才打开微信，看到了消息。
童秋的固然有，但远墨也发过来好几条。
都是大橘兄弟减肥的照片。
第一张是大橘今日口粮，只有往常的三分之二，旁边还有大橘质疑的眼神。
——为什么这么少！
配着一行字，‘真的以为猫就不会算术了吗？’
第二张是大橘正在吃时候的动图gif，配字‘这么少，慢点吃，多尝会儿味道’。
云烟看着大橘兄弟的背影，觉得它看起来是真的萧瑟、可怜。
云烟点着屏幕，给远墨回复了几句。
她其实做不到对墨哥高冷，也很难端起架子，幸好远墨除了那次告白之外，就没有发什么暧昧的东西。
而是像朋友一样，跟云烟相处。
但又比普通的朋友更加亲密一点，因为远墨会分享自己的行程给云烟。
可就算是分享了，也没有事无巨细，而是给两人之间留着隐私空间。
这就不会给云烟心理压力。
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学习。
反而因为云烟经常能看到y-itc的工作人员们为了大橘的减肥，各种操碎了心的画面。
会稍微缓解一点云烟的压力，让她不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
童秋看着以往午休前从不看手机的云烟捧着手机打字。
她悄悄给云烟发消息。
“崽，午休看手机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云烟正给远墨发消息，冷不丁收到了童秋的。
差点手一抖，手机掉在床铺上。
好在她稳住了，镇定无比的给童秋回复，“我在查单词，背单词。”
童秋当场就想给学霸跪下，“爸爸！”
云烟放下手机，把脸埋在被子里，她感觉自己最近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简直越来越高深了。
可、其实，跟墨哥一起看大橘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啊。
云烟没发现，想着这一点，倒是帮她分散了成绩被楠哥碾压的压力，中午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下午起床继续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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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期间班主任询问过大家有没有意愿参加物理、化学、生物竞赛，还有新概念作文比赛、叶圣陶杯作文大赛等等。
云烟本来想参加的，但她最近时间真的安排的很紧。
每天学习课本上的内容已经要花费八分的精力了，还得看廖老布置的专著、做总结。
真的没有精力去参加这些比赛。
因为云烟之前说过自己还想参加物理竞赛的。
程里见她居然不去报名，着实有些惊讶。
程里戳戳云烟的后背，问她，“别怕啊，铮哥都能拿个国二回来，你肯定没问题。”
要是跟其它人比，方铮肯定早就锤程里去了。
但是跟自家妹子比，方铮懒洋洋的靠着墙，旁边是摊开的英语阅读练习册。
他说，“我妹妹要是参加了，肯定是国一。”
程里现在知道了整个顺毛的方法，赶紧点头，“是啊是啊，所以咱们云烟怎么不参加呢？”
云烟脸颊鼓起来，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我在梦里拿过这几个奖了吧。”
程里：“……”
程里唇角抽搐着，“我还在梦里考状元了呢。”
云烟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来，握个爪，我也梦到了这一点。”
她记忆里的前世，穿书前，本来就是四个竞赛集齐了四个金牌。
也考取了高考状元。
但那个世界跟这里有点偏差，没有io。
程里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方铮按住了。
他赶紧改口：“我就是瞎逼逼，我不配梦到考状元。”
云烟：“……”
童秋目瞪口呆：“……”
然后，云烟就听到童秋凑在自己耳边小声叨叨，“铮哥太霸道了，云烟你以后可怎么找男朋友啊。”
云烟：“？？？”
第121章
真实的原因，在方铮和云烟下午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云烟才说了出来。
“哥，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搞竞赛了。”
不管是物理、化学或者生物。
就算云烟有上辈子的底子在，她现在都没那么多精力去一一复习，参加考试。
方铮揉揉云烟的脑袋，有些心疼自家妹妹。
别人都把云烟当天才，感觉她平时看起来都没有怎么下狠劲的学，就能名列前茅。
甚至在外面专攻IMO四个月，回来后照样年级前五。
但方铮知道，云烟每天晚上吃完饭就上楼学习。
妈妈每次去他房间送水果的时候，都说，“我刚给妹妹送，妹妹都在学，你怎么就看起了手机？”
方铮最开始还狡辩，“妈，我刚刚在学的时候你不进来，刚拿起手机，你就来了。”
方妈妈其实也不是为了说教儿子，嘟囔一句她就下楼去了。
对于自己的两个孩子，方妈妈心里有数。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剪影，就能看出来云烟学习真的很认真。
只要她觉得自己没做完今天的任务量，从来不会碰手机。
所以，自从方铮意识到妹妹学习很刻苦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满别人一旦看到云烟成绩好，就说‘方云烟太聪明了，考了这么高分’。
方铮当时心里想，这些成绩有大半是云烟用汗水换来的。
聪明，在成绩中的比重大概只有……百分之十。
竞赛也一样，不是说考第一就能考第一的。
云烟选择放弃，也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云烟怀里抱着自己的书包，道，“现在在我心里，高考才是第一位。”
如果为了这些竞赛，而冷落了高考，那才是得不偿失。
当然，如果云烟可以像记忆中的上辈子那样。
每天学习到两点左右，早上六点又爬起来继续学。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那她还是有可能兼顾高考、阅读专著和各科竞赛。
但那样真的太累，这么学下去迟早会秃的。
云烟不是那种为了竞赛而不要命的人。
再说了，各科竞赛中，数学竞赛的难度最高，含金量也最大。
云烟有数学竞赛就够了，没有必要非要追求大满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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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初，一中高三生进行第三次模拟高考考试。
这回语文的文言文出了一篇很生僻的古文，不能照搬‘用什么，描绘出什么意境，表达了词人什么的思想感情’套路。
因为打眼一扫，根本看不出来那几个词是用来写意的。
更看不懂词人到底是被贬谪了，还是升官发财了，还是被分手了……
云烟看到古文后，懵了一秒钟。
她最近刷语文速度也加快了，在她顿住笔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前面的余楠兄弟也停下来了。
估计在想这题目出的是啥，想考啥。
单纯就为了难而出题么？
云烟先没看那首词，而是仔细把题目读了一遍，
里面有提到了词人的姓名。
云烟想，这是一个提示点。
之前二模结束，云烟跟语文老师长谈了一番，讨论自己该怎么提高语文成绩。
语文老师很有经验，就云烟这几次的试卷，分析云烟的失分点。
就古诗文欣赏这一部分，老师着重强调过。
他还给云烟推荐了一本书，是一位退休老师编撰的‘高中语文古诗文欣赏’大全。
里面倒是很没什么题目，就是古诗文和解析。
要是放在以前，云烟肯定看不下去这种大部头的古文。
因为那些解析还是不是全文翻译，就是挑了几个难词翻译出来。
不过，每天撕下来几页，抽着碎片时间，耐心读一读，云烟还是能做到的。
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那么多年的历史，除了一些知名度的高的古诗文，那些阅读起来有点晦涩的古文，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次题目虽然难，但云烟也没有撞大运碰到自己读过的。
该看不懂还是看不懂。
不过，云烟倒是觉得这个词人名字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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